林涵去廠子視察,鞋廠和裘皮現在主要銷往俄羅斯,除了供自家外,還接受外來的訂單,規模已經相當大,也算當地小有名氣的幾家廠。
她買了第二天回京都的飛機票,學校頭一天已經開學了,這邊有二哥盯着,自己若想來以後有的是機會。
她沒想到的是,當天下午,趙洋給她打來電話,請她吃飯。
他的語氣真摯自然,“我約着你送完弟弟也該到這邊來了,就想着打個電話試試。怎麼樣,老朋友請客,不會這點面子都不給吧!”
他這樣說,林涵也不好回絕了,只好答應下來。
趙洋又道:“請叔叔嬸嬸一起過來吧!”
“他們還在星城呢,我是一個人去我二哥家的。”
“那就請你二哥他們一塊過來,都是一個地方出來的,認識一下,老鄉嘛!”趙洋很痛快的邀請鄭書友一家。
林涵放下電話,跟二哥說了,鄭書友記得當時的事,皺了皺眉道:“你和他還有聯繫?”
“沒有,這次在飛機上碰到了。”林涵解釋了一下,“我本來沒打算找他的,可他電話打來了,不去不好看。”
“那就去吧,我陪你一塊,你二嫂和孩子就不必了。”鄭書友不想讓林涵一個人去見他,又不想過多的跟他來往,自己一個人陪着正好。
林涵也是這麼想的,二人說了會工廠的運營情況,看着時間差不多了,林涵換了衣服,鄭書友開着車載着她去了酒店。
酒店到了飯口,笑語喧囂,人聲鼎沸,林涵和鄭書友去了二樓包房。
不知道爲什麼,林涵總覺得這一路上來,好多人都在打量她。
她不着痕跡的着了眼自己的穿着,應該沒什麼不好的吧!
包房門口,兩個穿着黑色襯衫的男人站在那,看到二人來了,其中一個推開門,請二人進去。
怎麼像黑社會似的?還弄兩個保鏢站門口。
林涵心裡腹誹着。難不成他的生意做的非常大,所以爲了安全才弄這一出的?
趙洋已經到了。
他穿着一件長袖白色襯衫,袖口隨意的着挽着,正坐在那裡看菜單。
看到二人進來,也沒起身,只是微微一笑示意他們坐。
那架勢好像上位者,林涵微微有些不快。
不過她不是小氣的人,這些枝節糾纏起來沒什麼意思,她大大方的給介紹,“這是我二哥鄭書友,二哥,這就是趙洋。”
鄭書友從上了樓就眉頭緊蹙,這趙洋不是說在國外做生意嗎?
可這作派倒像是做黑道上了的。
回去得叮囑林涵小心着點,最好別再和他有什麼牽扯纔是。
二人客套的打了招呼,分別落座。
“趙先生在羊城做什麼生意?看樣子做意做的很大呀,連保鏢都僱下了。”鄭書友坐下後開門見山的問道。
“二哥客氣了,叫我趙洋好了。我跟小涵可是老朋友了,常聽她說她這幾個哥哥對她都是很好的。”他說話時往林涵那瞥了一眼,眼裡帶着明顯的寵溺和喜悅。
林涵愕然。
自已啥時候和他過家裡的事了?
這人怎麼當着自己的面就胡謅八扯?
還是,她沒他還沒有到叫小名這麼好的關係好不好。
這麼想着,臉上就帶出來了。
鄭書友卻淡淡的道:“是嗎,我聽小涵說過了,你們好多年沒見過了,本來是不想過來的,不過不好拂了你的好意,我只好陪着她來了。”
他這樣不給面子,林涵卻聽了鬆了口氣,有時候太顧忌面子反而不是什麼好事。
趙洋聽了卻淡淡的笑,給二人一人倒了一杯紅酒,“相逢就是有緣分,我和小涵的關係那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一直想找機會認識認識家裡人,可她非得讓我等着。”
林涵覺得,答應來吃飯根本就是個錯誤,如果爲了雙方的面子不反駁,一會不知道他還會說出什麼話來。
她乾脆的站起來,不悅的道:“趙洋,我和你幾年沒見過面了,不管是之前還是現在,我們沒有那麼熟的關係,請你不要開這些玩笑讓人誤會。”
她拿起登子上的包叫二哥,“我們回去吧!”
鄭書友也覺得這男人太過分了,當着林涵的面就胡說八道,這根本是沒把她放在眼裡。
二人往外走,趙洋慢慢的端了一杯紅酒抿了一口,也沒阻止。
可到了門口,先前那兩個黑衣人攔住了門口。“二位,還請回去坐好。”
林涵冷笑,怪不得這次他見到趙洋就有些怪怪的,原來他是不懷好意啊!
想到當初的事雖然趙洋也是始作俑者,可關鍵的時候還曾維護過自己。否則也不能在他負傷後,她每天都去看望他。
只是不知道幾年過去了,趙洋爲什麼會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趙洋欣賞着林涵那窈窕和身姿。
這些年,他見多了各色美女,國內的國外的、南方的北方的,只有林涵是他心裡一個刺。
他覺得如果得不到林涵,他這一輩子心裡都會惦記着。
見多了人世間的生離死別,見多了那些人爲了利益爲了金錢爲了權利而出賣親人、出賣朋友甚至是出賣自己。
他不覺得他想要林涵有什麼不對。
他可以娶她,他有的是錢,至於權嗎,一個小城的市長他還沒看在眼裡。
鄭書友回頭怒視着他,“趙洋,你這是什麼意思?這就是你請人吃飯的態度?”
“別急,坐下來咱們慢慢說。”趙洋臉上掛着程式化的微笑,“小涵,你看你,這麼多年過去了脾氣還是這麼急。”
看他做出那深情款款的樣,林涵只覺得雞皮疙瘩起滿身,她有些發冷的道:“別叫我小涵,我跟你不熟。”
奶奶的,沒想的到這人現在變得這麼惡劣。
她真心覺得可惜,那個有些執拗但不乏義氣的少年終究還是隨着時間的推移而不見了。
就好像那天在飛機上那個溫和的男人也不是他一樣。
這個人到底有幾面?
“別這麼冷漠,我們好好談談吧!”
“有什麼好談的,讓你們的人讓開,否則我們就報警了。”鄭書友不客氣的道。
兩個人根本就攔不住林涵,不過她腦子裡一閃而過她上樓時的場景,那些人如果不是來找趙洋麻煩的,就是他安排好的人。
她乾脆的拉了二哥坐下,揚起一張漂亮的小臉問道:“有什麼話就趕緊說吧,我聽着呢!”
“我要娶你。”趙洋很痛快的道,“要多少錢你說吧!”
林涵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半晌才問道:“我不缺錢。”
“我知道,聽說你家的生意做的挺大。”趙洋不以爲意的點着一支菸,“你要別的也可以。”
林涵氣極反笑,她自已斟了杯茶,端着茶杯笑問:“我想要什麼都可以?口氣真大。”
“不是大。這世上的人不都爲了錢和權二個字嗎?”他微微笑着,只是林涵卻覺得身上有些冷。
不用再尋思了,這傢伙的眼神能讓人打怵可見他是真的混了黑道了。
林涵心裡的失望毫不掩飾,“我以爲即便我們成不了朋友,也能見了面客客氣氣的。趙洋,我看錯你了。你這樣,和當初那個丁健又有啥區別呢!”
“沒有區別。”他臉裡閃過一絲陰狠,“如果當初我狠一點,是不是死的就是他了。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在監獄裡面吃好喝好的混日子。”
他突然頓了頓,臉上帶了一絲笑意,“今天早上我聽說他在裡面聚衆打架,被人砍死了。”
林涵心裡霍的一冷。
丁健縱然是該死,可也不該由他來懲處。
這人是夠能隱忍的了,過去這麼多年才把人弄死,可見他心裡是有多恨!
“你男朋友我可以給他安排個好工作,你父親聽說現在是市長了,我可以幫他往上進一步。還有你家的生意,我都可以幫你做大。”趙洋恢復了一慣的表情,溫和的道:“我會對你很好的。”
林涵突然有些奇怪的問:“你去年不是結婚了嗎?”
“又離了。”趙洋說起這個臉上並沒有什麼難堪的情緒在,“我們性格不合,結婚沒有三個月就離婚了。”
“趙洋,我們並不熟悉,爲什麼一定要跟我結婚?”林涵乾脆的問他,“別跟我說什麼喜歡我之類的鬼話,我們一共也沒接觸過幾天。”除了他被捅住院那段日子,他們連話都沒說幾句。
“不知道。”趙洋說起這個來,臉上也有一絲悵然,“就是心裡總惦記着你。這幾年我忙着生意,故意不去找你,就是想忘了你。可那天在飛機上無意中碰到你,回來後我才明白,原來,你一直在我的心裡。這些年,我從未忘記過你。”這些話,林涵相信是真的,這隻能說明他太偏執了。
“你只是沒有得到過,心裡有些不甘心。”林涵不想在這鬧市的酒樓裡跟打起來,只好板着臉道:“趙洋,我們是不可能的。你讓你的人撤走吧,我們還是別把當初的那一點情份消磨掉。”
“你認爲可能嗎?”趙洋懶懶的斜坐在椅子上,嘴角含着笑,“只要你答應,我們可以立刻去辦結婚證。”
當初林涵就見識過他的執拗,沒想到事隔這麼多年,這種性格更是有增無減。
她沒有說的是,她現在強忍着不快跟他說這麼多,就是看在當初趙洋護過她的面子上。
不過,很顯然趙洋不打算放過她。
林涵嘆了口氣,站起來對他道:“很遺憾,看來我們是做不了朋友了。”
“沒關係,能做夫妻就成。”
說出這句來,這人的臉皮得有多厚啊!
林涵叫了二哥往外走,“……實在不行就打出去吧!出了事我負責!”
趙洋對於林涵的事只是聽了個大概,什麼家裡開公司了,有錢了,父親當官了,找了個京都的男朋友了。
但具體多少財產並不清楚,要知道大部分的產業都不是林涵的名,而蘇青炎的身份也只是關係比較近的才知道。
聽到林涵口氣挺大的跟他二哥說,他似笑非笑的打了個響指,吩咐道:“我傷了我未來的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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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涵乾脆不理他,這種人你越理他,他越來勁。
她怕二哥傷着,想囑咐一句,可一回頭的功夫,鄭書友已經衝出去了。
林涵心裡一暖,這一世親人和睦,固然有她努力的結果,可她沒有白付出,一分耕耘,一分收穫。
她跟着出手,沒幾下,樓上的幾個人就都都在地上“唉喲”的叫起來。
趙洋的臉色凝重起來,可眼神卻明亮起來。
有這個一個漂亮能幹又有能耐的老婆,他纔沒白活一場。
他使勁的拍了下手,蹭蹭蹭從樓梯口跑上來十幾個人。
林涵開動靈識,這酒樓裡裡外外竟然都是人。
她回頭,一字一頓的問:“趙洋,你真的要跟我撕破臉嗎?”
趙洋神采奕奕的搖頭,“不不不,我哪捨得跟你作對呀,我只是想娶你。”
這種人就是個艮頭,油鹽不進,林涵乾脆歇了跟他說話的心思。
鄭書友卻大喝道:“哪有你這樣的逼人結婚的,你以爲這是舊社會呀!你還懂不懂點法律了!”
趙洋的一個手下卻揚揚得意的道:“這酒樓裡都是我們的人,你是跑不掉的。嫂子,你就別惹事生非趙哥生氣了。你嫁了趙哥,要什麼有什麼,多少美女明星都求着想嫁趙哥,趙哥理都不理他們呢!”
“你真看得起我。”林涵嘆了口氣,算了,又要開打了。
趙洋不再試圖勸說林涵,而是對着鄭書友道:“聽說你在這裡有幾家廠子,你要是幫我勸勸她,我就保你生意更上一層樓。否則,你這生意做不做得成還兩說。要知道,這裡也是我的地盤。”
鄭書友“啐”了他一聲,罵道:“簡直是個瘋子。”
“沒錯。這羊城的人都知道我趙洋就是個瘋子。”他揮了下手,立刻有人搬了把椅子,他坐下,然後問林涵:“小涵,叔叔和阿姨還好嗎?”
林涵心裡一驚,怒視着他,“你想說什麼?”
“沒什麼,就是想請二位老人家參加婚禮而己。”他的話淡淡的,但林涵卻聽的是心驚肉跳。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