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啓辭啊,我這樣子成嗎?”楊秀珍望着鏡中的自己,底氣不足道。
郭啓辭摸不着頭腦,不是一直都這打扮嗎,沒瞧見有啥差別啊,“挺好的啊。”
楊秀珍一瞧他這模樣就知道他想什麼,“今天可是要去和翟夫人見面,我這樣會不會太寒酸了?”
“不會啊。”郭啓辭對穿着並沒什麼概念,覺得自個媽啥樣都是最好的,撓撓頭說不出什麼有效意見。
楊秀珍也沒指望他,看着鏡中的自己忍不住擰眉嘆氣。楊秀珍才五十多歲,可因爲勞作等緣故整,雖然衣服整潔乾淨,整個人還是顯得灰撲撲的,顯得十分蒼老,跟個老太太似的一看就是鄉下來的。哪裡還找到年輕時候水靈漂亮的模樣,楊秀珍撫摸着像老樹根似的臉龐,心裡難掩蒼涼。
郭啓辭這時也明白過來,“媽,你在我心底最漂亮。”
楊秀珍頓時笑了起來,“你這孩子也會說漂亮話了。”
郭啓辭一臉認真,“我是真這麼想的。”
子不嫌母醜。楊秀珍欣慰的拍拍郭啓辭的肩膀,只要孩子不嫌棄她,她又有什麼可愁的呢。
翟軼和翟夫人比他們要早到,翟軼一看到他倆就迎了上去,“岳母。”
楊秀珍雖然已經接受了這個事實,可被這麼叫的時候,心裡突突的不知道該怎麼迴應,只能扯出一抹笑當做應了。
“親家母,我們可見着了。”翟夫人此時也站了起來,笑眯眯的打招呼,語氣裡透着親暱,眼神裡並沒有流露出蔑視,讓手腳都不知道該怎麼放的楊秀珍稍稍緩了口氣。
翟夫人比楊秀珍年紀要大,可精心保養的她看起來比楊秀珍要年輕得多。翟夫人比起一般貴婦要顯得和善得多,眉眼間雖然貴氣,卻不會有着拒人千里之外的高傲。
彼此寒暄了幾句,便坐了下來說起正事。
翟夫人也不拐彎抹角直接開門見山,“啓辭還沒到年紀,我們家小軼年紀卻不小了,所以我們想着先訂婚。兩個孩子說不想弄得太隆重,所以這訂婚宴其實就是兩家在一起吃個飯,互相都知道這麼個事,在我們家裡簡單操辦就成。親家母,你覺得這樣成嗎?”
雖是已經定下流程,可能徵詢意見已經是給了極大的面子,畢竟郭啓辭屬於‘高嫁’,翟家這舉動已經說明了對郭啓辭以及楊秀珍極大的尊重。
楊秀珍也明白這裡邊的彎彎繞繞,並不因爲對方的客氣而拿喬,原本也沒什麼意見便是應了。翟夫人又詢問楊秀珍想要請的人,以及有什麼忌諱和風俗。
楊秀珍沒這麼多講究,這些都是虛的,好好過日子纔是真,而且兩個男人結婚她還真不知道怎麼操辦,“我這邊也沒什麼走得很近的親戚,而且都在鄉下也不方便過來。就是啓辭他爸那邊……”
準確說是方思瑜那邊,郭光明的親戚都是泥腿子,郭光明不會讓他們過來,粗手粗腳的要是一個不小心得罪了翟家那可就麻煩了。可方家那邊就不同了,裡邊還有七彎八繞的利益在,那邊情況就不是她能掌控的了。楊秀珍並沒把話說透,翟夫人也聽明白了。
翟夫人直白道:“啓辭是親家母你從小撫養長大的,啓辭的終身大事只有你有資格決定。訂婚宴雖然沒正兒八經的婚禮重要,可也是一輩子的大事,不能讓不該來的人壞了喜氣。”
楊秀珍和郭啓辭都怔了怔,這話可是明擺着不將郭光明放在眼裡了,楊秀珍纔是郭啓辭真正的家長,一切都由她做主。
其實翟夫人沒有去郭家而是到這和楊秀珍見面已經表明了態度,只承認楊秀珍,但是這麼直接說出來卻又是不同了。與其說給楊秀珍面子,倒不如說是重視郭啓辭。
楊秀珍看向翟軼,或許這婚事並非那麼糟糕。
翟夫人遞過一張紙,“我之前給他們兩個算了八字,定了幾個好日子,親家母你看看哪個合適。要是都不合適,咱們再商量……”
相較於這邊的融洽,郭家可謂烏雲密佈,暴風雨的前奏。
“你說翟夫人去見了楊秀珍那女人?!”郭光明不可意思的吼着。
李管家擦擦臉上的汗,“是的老爺,我派的人瞧得真真的,據說已經定下了訂婚禮的時間。”
哐啷——
郭光明隨手抓着一個茶杯就往地上砸,頓時碎片到處飛。
“好大的膽子!她楊秀珍好大的膽子!竟敢揹着我來這麼一招。”
方思瑜微蹙眉,雖然心中不悅,可這時候卻不是談這個的時候,“光明,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咱們得趕緊把啓辭接回來。”
郭光明怒不可恕,氣得說不出話來,他萬萬沒想到翟夫人竟然會直接去見那個老婆子。原本想着晾着他們母子兩幾天,讓他們低頭纔好拿捏,結果沒想到這老婆子還有這手,直接越過他去和翟夫人見面,倒是小瞧了她。
郭心慈道:“爸,您別生氣。翟家能看上弟弟也是衝着咱們郭家的面子,弟弟想嫁過去也得靠您。只要哥有求於您,一定會乖乖聽您的話的。”
方思瑜冷哼:“現在擺明是翟家看中的是啓辭這個人,現在當務之急就是把啓辭哄好了。”
郭光明這會也覺得這事有些不對勁,可怎麼也無法相信翟家會看上郭啓辭這傻子。他這兒子雖說長得不算難看,可跟帥氣俊美也絕對不沾邊,還透着一股土氣。翟軼除非腦子進水了,怎麼可能對這麼個愣子一見傾心。
郭心慈嘟囔着好似喃喃自語,“哪有父親討好兒女的,況且那天還說了那樣的話。明明是沾了爸爸的光,爸爸還要這麼低聲下氣的去求……這算什麼事啊。”
方思瑜眉頭皺得更緊了,狠狠瞪了郭心慈一眼,連忙道:“光明,和翟家聯姻可是大事,你可不能這節骨眼上犯糊塗。”
郭心慈一臉擔憂,“可是那天都鬧成那樣,啓辭弟弟會回來嗎?不過他不回來也得回來,要是訂婚宴上爸不參加,他怎麼可能會被翟家接納。”
郭光明冷笑,“他不是能耐嗎,讓他鬧去,我倒是要看看他能鬧成什麼個樣子!”
方思瑜還想說些什麼,郭光明直接揮手打斷,鐵了心再也聽不進其他話。
郭光明雖是這個態度,方思瑜卻不敢這麼放任,私下也派人去去找過郭啓辭母子兩。可郭啓辭是鐵了心不回去,方思瑜也毫無辦法。而郭光明這邊怎麼也說不通,還等着郭啓辭低頭認錯,方思瑜心底冷笑乾脆也不操心這事了。
不過方思瑜卻不忘在郭啓辭面前賣好,還告訴郭啓辭不用擔心上學的事,這事她會弄好。聽說郭啓辭已經搞定,又說她名下有套房子,讓他們母子過去住,依然找到了拒絕。方思瑜也不急也不惱,依然處處關心這他們倆,她不好出面,便是讓郭啓乾時不時去探望。
郭啓乾來之前被方思瑜百般叮囑,可見到郭啓辭的時候態度依然如從前一樣不冷不熱。郭啓辭對這個弟弟雖說談不上喜歡卻說不上厭惡,只是沒想到郭啓乾會來找他,不過想起方思瑜的熱枕也就明白。
郭啓乾掃了這奢華的總統套房一眼,“你打算住着一輩子?”
這裡雖然很舒適很方便,郭啓辭依然無法喜歡上這裡,總覺得不是自己的家。郭啓辭搖頭,“我正在找地方。”
楊秀珍給的一百七十萬,郭啓辭留下了二十萬其他都拿去買了房子和店鋪。翟軼說期房便宜,讓他都買期房。郭啓辭沒有異議就同意了,結果買完才發現都是規兩三年後才能交房。翟軼把證件交給他的時候,還特地叮囑不要急着賣,至少留到交房之後,否則太虧。郭啓辭知道市場走向,深信此話,可問題是他現在卻沒房子住了。
二十萬十萬要留給楊秀珍防身,十萬要去交學費,文物修復專業的學費非常貴一年要兩萬多。雖說跟翟軼訂立了契約,可沒學成讓翟軼幫他找關係去讀書已經很讓他覺得不安了,這高昂的學費怎麼也不能讓翟軼出。翟軼在這上面沒堅持便是同意了,可後果就是他手上很緊,不可能再買現房只能租房。
郭啓乾冷哼,一臉鄙夷,“從租的房子裡嫁出去?”
郭啓辭撓撓頭,他當時買房的時候沒想這麼多,現在可就尷尬了。明明手上幾處房產,結果愣是個住的地方都沒有。
郭啓乾沒理會他,直接從兜裡掏出一把鑰匙扔給他,一臉不耐煩,“真丟人。這是我名下的房子連我媽都不知道,不會有人用這個當做人情要挾你什麼的。我就覺得你好歹和我有點血緣關係,從出租的房子嫁出去沒面子而已。”
郭啓辭咧嘴一笑,“謝謝。”
郭啓乾白了他一眼,“別笑了,傻得要死。”
郭啓辭依然笑得見牙不見臉,郭啓乾懶得理會他,雙手插着褲袋離開了。走之前扔了一句,“你訂婚那天沒人會去的,你自求多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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