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吃飯的時候,川梅端過自己的餐盤。坐在宮南對面。
“飯太多了,你能不能幫幫我?”川梅不等宮南迴答,直接把自己餐盤中的大半飯菜趕到宮南的餐盤裡。
宮南的筷子頓了一下,然後頭也沒擡,直接吃了起來。直到吃完的時候,川梅收拾自己的餐盤的時候,宮南輕聲說一句“謝謝。”
川梅驚呆了,她沒想到宮南居然會說這句話!本來川梅只是想着對宮南好了一點,但現在川梅卻推翻了自己以前對宮南的看法,其實宮南也不算中二得太無可救藥。
因爲不需要睡覺的緣故,川梅只需閉目養神,原本想着等宮南睡着了,自己就出去吃飯。可是等了大概一個多小時,宮南還是沒有睡,川梅很奇怪,平日的這個時候,宮南早就應該睡了,今天怎麼失眠了?
過了一會兒,川梅感覺到了對方起牀穿鞋子的動靜,然後腳步輕盈地走了出去,聽到關門聲後,川梅也爬了起來,跟了上去。終於等到你露出馬腳了!
只見宮南徑直穿過了孤兒院,來到了孤兒院的大門口。
大門?怎麼是大門?川梅以爲宮南會去教學樓那邊。
川梅捏着自己的雙手翻動,一道隱身咒生成,川梅隱了身,走到宮南的旁邊。
宮南的臉上一片悲慼,喃喃自語“對不起……”
這麼近的距離,川梅能看清楚宮南臉上的每一個表情。
看着那悲傷近乎絕望的面孔,川梅有點恍惚,感覺好像一下子看到自己,看到了自己前生的模樣,那個時候的自己也是這樣的吧!整個世界都沒有光明,只有黑暗,好像光明已經把自己隔絕了。只不過現在宮南唸的是對不起,而自己那個時候一直唸的是爲什麼。
宮南只是不停地說對不起,其他的什麼都沒有說,然後跪下磕了三個頭,就轉身回房間了。
川梅迅速趕在宮南之前回了房間。
“你去哪兒了?”川梅揉了揉眼睛,裝作自己是被開門聲不小心弄醒的。
宮南冷冷地看了川梅一眼,沒有說話。原本臉上的悲傷也已經被很好的掩飾住了。
如果是以前,川梅就不會再問了,因爲川梅是一個嫌麻煩的人,可是今天,川梅的心被觸動了,或許是想起了那個時候的自己,那個時候的自己真的很想有個人能給自己一點溫暖,哪怕只有一點點也好,自己沒有等到,川梅突然特別想眼前這個和自己很像的少女能得到。哪怕對方有可能是演戲,但川梅還是忍不住,因爲對於她來說,前生的那段時間,是她心裡抹不掉的痛。與其說想給宮南一個擁抱,不如說是想給那個時候的自己一個擁抱,只是過去了的永遠就過去了,現在的自己的心態也不一樣了。
川梅還記得那個時候的自己也是像現在的宮南一樣,板着一張臉,永遠拒別人於千里之外,可是內心卻是單純的,因爲接觸過的人非常少,川梅一方面希望有朋友,一方面又不相信友誼,可是內心卻還是渴望着。
“還早,不進去再睡一會嗎?”川梅對着宮南笑了笑,因爲這段日子,笑的次數的增多,臉部肌膚已經變得很熟練了,再加上本身川梅的長相,所以宮南看着川梅的笑楞了一瞬間,不過立馬緩過神來。
宮南沒有回答川梅,直接躺在牀上,睡了。
川梅看着宮南的背,嘆了一口氣,要是是自己,自己不知道怎麼歡呼雀躍,終於有個人在乎自己了。
也就是說因爲這個原因,川梅這天晚上沒有辦法出去進餐,川梅只好等第二天早上,把晚飯和早飯一起吃了。
接下來就是兩個人每天都必做的工作打掃衛生。
“南宮!”正準備掃地的兩個人聽到三姨的聲音。
回頭便看到三姨穿着她萬年不變的大號體恤衫站在樹下。
“南宮,川梅,你們過來一下。”三姨臉上帶着笑,川梅卻感覺不到絲毫善意。
川梅和宮南放下掃把,走了過去。
“這裡有一些糕點,今天中午到明天中午,學校食堂會關門,所以我給你們帶一些糕點過來。”三姨把手上的塑料袋遞給了川梅,在她心裡雖然南宮先來,但是她還是比較喜歡川梅,也不算喜歡,只是看川梅會比較順眼。因爲南宮太反叛了,如果不是院裡有某些原因不能招人進來,她肯定不會要南宮留在這裡。而川梅不一樣,她像個正常的十歲左右的女孩子,乖巧懂事。
川梅接過塑料袋後,看了一眼裡面三姨所說的糕點——金黃金黃的小麪包,散發出誘人的香氣。可惜散發出不是誘吸血鬼的氣息,所以川梅在三姨一走,就把裝小麪包的塑料袋給了宮南。
宮南看了她一眼,什麼都沒說,把東西提了回去。
今天就是六月十五。川梅心裡疑惑,爲什麼會是今天開始明明明天才是十六。爲什麼今天開始食堂不做飯,那個小女孩說的是是十六那天那些孩子纔會出來,那現在開始停止供應飯菜又是什麼目的?
中午的時候,川梅又一次進了教學樓。
川梅上一次來的時候並沒有直接救這些孩子的原因是因爲救了也是白救,細胞膜上的載體蛋白已經被破壞了,就算把他們全部送到醫院也活不了多久了。所以川梅選擇找到這起罪惡的源頭,川梅有感覺,這個孤兒院絕對不是她們的唯一的一個據點!
而這一次來,川梅一下子就發現了一個迥然不同的氣息,與周圍散發出的誘人的氣味不同,這個氣息顯得很普通,對於川梅來說,就相當於好像是一根青菜掉進了一盤炒肉裡。
川梅挑眉,上一次來的時候明明都是誘人的肉,怎麼基因突變,又變成了青菜的?
川梅現在就站在這根青菜旁邊,真的太正常了,因爲以前川梅並沒有遇到過給普通人用血液改善儀器的,所以她並不清楚,這到底是不是什麼併發症,又或者說,這個孩子就像那個小女孩一樣,出了什麼未知的事。
川梅站在這裡,突然有點糾結自己到底該怎麼樣,這個孩子從客觀因素上來說算是正常小孩,川梅糾結自己是不是應該把他送走,可是有很多未知的因素,一旦這個孩子有一點問題,就容易在普通人的世界中造成許多未知的傷害。
最後,川梅嘆了口氣,伸出手,放在小孩子的頭上,默唸了兩句話。
然後川梅就以那個小孩子的形態趴在桌子上了。
教室右上方的攝像頭什麼都沒有拍到。
趴在桌子上什麼都不做好痛苦。川梅覺得自己全身都癢了起來。
“不要動。”一個很小的聲音傳了過來。
川梅發現她的同桌小聲地說。
“爲什麼?”川梅也很小聲地回到。這時候她才意識到幾乎所有的人都醒着的。一動不動地趴在桌子上,川梅感到憤怒,沒有人比她更清楚這種毫無自由可言的生活是多麼地可怕!當初她還可以動,她都覺得活着很絕望,更何況這種跟雕塑一樣完全不能動,這完全已經到了滅絕人性的地步了!
“我們什麼時候纔可以動?”川梅小聲地問道。
“你怎麼這麼早就問了,你不是一向是要等到快結束了才問嗎?”
川梅乖乖閉上眼睛。有句話說得對,多說多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