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陸墨吟誰的話也沒有聽,他頭也不回地走了,景如畫一屁股坐在橢圓形地會議桌上,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
程錚看這一幕看傻了眼,平時見多了景如畫女強人的樣子,如今她就這麼掉下眼淚來,他還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了,程錚小心翼翼地走過去,掏出口袋裡的手帕遞給了景如畫,景如畫沒有接,他就放在了她的手邊。
“認識你這麼多年,還從來沒有見你這樣過,你明明知道,只要是關於蘇慕月的事情,不管大事小事,在陸墨吟面前,其他在重要的事情都得排第二,你又何必這樣自討苦吃呢,何必喜歡一個不喜歡自己的人。”
景如畫驚訝地擡起頭來,好像是在質問程錚:你怎麼會知道?如果說之前自己還不能確定,那現在,從景如畫的這個眼神中,程錚可以百分百地確定她對陸墨吟的心思了:“別問我怎麼知道的,全世界大概就只有陸墨吟一個人看不出來了吧……”
景如畫長長地嘆了口氣,她苦澀地笑了笑,看起來並沒有想要做任何辯解的樣子。
“果然啊……”景如畫的聲音有些沙啞,“所有人都能看得出來我對他的感情,陸墨吟啊陸墨吟,怎麼偏偏就你看不見我的心意呢,在你身邊陪伴了你這麼多年,難道還不足以證明我對你的感情嗎……”
看着這麼難過傷心地景如畫,程錚覺得如鯁在喉,可是這個時候,越是安慰她,反而她越會難過……
任彤給陸墨吟你發了消息不到二十分鐘,陸墨吟就趕來了這家城郊的酒吧,這完全出乎了任彤的意料,看着陸墨吟帶着殺氣地站在自己的面前,她心裡禁不住想到,這個陸墨吟,難不成是開火箭過來你的嗎!?
“我希望你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陸墨吟冷冷地看着任彤,一副要吃了她的架勢,他本來就對任彤有不少的意見,現在她竟然這麼大的膽子,帶慕月來這種地方,還喝了這麼多的酒,陸墨吟看了一眼醉醺醺的慕月,心裡就更惱火了。
但是這一次在陸墨吟的面前,任彤也絲毫沒有怯場,她憤憤地看着陸墨吟,自從和陸墨吟在一起之後,慕月不知道受了多少的委屈,任彤看着陸墨吟:“如果不把她帶到這裡灌她點酒精,你真的以爲她會把心裡話全都說出來嗎?陸總,可能你確實真的給她了很多的保護,也給她了很多的關愛,但是你有真正地爲她考慮過嗎?你真的在意蘇慕月的心裡是怎麼想的嗎?”
“她只不過是個小孩子,她還在上大學,可是因爲你,她承受了太多太多這個年紀不應該承受的事情,在你生病的日子裡,她一個人挑起陸氏來,你知道這是多麼不容易的一件事嗎!?”許是蘇慕月總是能讓任彤想起從前的慕月,所以看到蘇慕月難過無助的時候,她的心也很痛,這個丫頭,總是能讓她想起從前的那位故人。
陸墨吟板着臉,沒有在說話,這些他會不知道嗎,不,他知道,甚至,他有可能比任何人都清楚這一點,可是,更讓他絕望的是,從前覺得自己無所不能的陸墨吟,現在卻無能爲力——這丫頭心裡的話,從來不肯說出來。
“我知道了。”陸墨吟沒有再對任彤發火,他走到醉醺醺的慕月面前,彎腰把慕月整個人直接抱了起來,轉身離開。
陸墨吟不知道慕月喝了多少酒竟然迷糊成現在這個樣子,他只記得,慕月向來酒量一般,所以在外面,他連碰都不讓她碰,如今喝成這幅樣子,不知道心裡面到底埋藏了多少的心事。
正好進了家門的時候,慕月醒了過來,她在陸墨吟的懷裡扭來扭曲,陸墨吟你沒有辦法,只好把她給放了下來,誰知道,這丫頭竟然開始撒酒瘋了,滿屋子地到處瘋跑,陸墨吟就這麼傻傻地站在原地,看着她到處折騰。
慕月的聲音引來了幾個傭人,來到大廳裡一看,慕月竟然滿客廳地亂跑:“少……少夫人您沒事吧,這……這是怎麼回事啊……”傭人一時間不知所措地看着陸墨吟,陸墨吟擺了擺手,示意大家回去自己的房間,不用出來管閒事。
慕月滿屋子地瘋跑着,陸墨吟也無可奈何,只能跟在她的身後,生怕她撞到什麼東西。
“嘩啦——”一聲,在第二個古董花瓶被慕月“一不小心”碰到了地上摔了個粉碎之後,陸墨吟終於是忍不住了,他倒不是心疼這個幾十萬的花瓶,而是因爲怕花瓶的碎片扎到慕月的腳而提心吊膽。
“走走走,我帶你回房間好不好?會房間以後我再陪你玩可以嗎?”陸墨吟好聲好氣地說着,這是他第一次見到喝醉了酒的蘇慕月,這種感覺……竟然還蠻新鮮的,至少讓他覺得有些哭笑不得。
慕月突然裂開嘴,漏出了自己的白牙齒,衝着陸墨吟笑了起來:“哼!你今天怎麼對我說話這麼溫柔呀……那好吧,看…看在你今天這麼溫柔的份兒上,我就聽你的話!走吧!”說着,慕月突然就暴力地直接擡起胳膊,把胳膊搭在了陸墨吟的脖子上,然後像一個社會大哥一樣攬着陸墨吟上了樓,一路上還蹦躂着,嘴巴里不知道在嘟囔着什麼。
陸墨吟:“……”陸墨吟站在自己的房間裡,開始有些懷疑人生了,這丫頭是真的喝多了,連自己要回哪個房間都分不清楚了,最要緊的是,她來了這裡,卻沒有一丁點想要睡覺的意思……
慕月把拖鞋甩到了一邊,然後接着就跳上了陸墨吟的牀,像在玩蹦蹦牀一樣,在上面瘋狂地跳着。
唉,慕月醉酒的樣子,他今天可算是見識了,陸墨吟拖了一把椅子過來,就坐在旁邊,靜靜地看着慕月一邊跳一邊碎碎念着,當然,她在說什麼,恐怕就是她自己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