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八初遇好友
出來後雲聽雨就將面具取下來拿在手裡,悶在面具後面還真不舒服,鼻腔裡全是面具塑膠的味道。琢磨着該留着還是一會兒扔掉,別說她還挺喜歡這個半黒半白的面具,看着它不由得就想起家裡一面牆掛着的臉譜,好吧,就留着你做個紀念好了。
擡起頭這才發現下雨了,下的不大,細細的,在燈光照射下就像一根根從天而降的銀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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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雨了,先進去吧,一會兒一起回去免得媽擔心,”歐陽溪風跟出來後把面具也取了下來,看着手裡的“美女”鬱悶了一下。
“我又不是小孩子還怕走丟了不成?”雲聽雨回頭看了下歐陽溪風,“我已經來過了,你進去吧,我先回去了。”
剛走下一層臺階,迎面走來兩個人,米鳶一手拽着郭建宇一手抓着兩張面具使勁把他往這邊拉。
“快點啦,晚會都快結束了,哎呀,一個大男生磨磨蹭蹭怎麼比我一個生病的女生還走的慢?你在這樣以後我管你叫蝸牛了。”
這丫頭又給郭建宇這小子取外號了。關於小豬這個雅稱雲聽雨也是後來才知道原由的,很簡單,就因爲郭建宇比較喜歡吃吃得多就被米鳶這個小丫頭改了名字。很難想象這麼一個長得帥又酷的男生居然還是個愛吃的男孩子,真是人不可貌相。
郭建宇皺了皺眉,任米鳶拉着自己依舊慢吞吞跟着走,小丫頭片子仗着他喜歡她對她好就輪番給他取外號,因爲對她好對她言聽計從就被叫毛毛,毛毛可是他們小時候一起養的一條狗,很聽話。因爲他手臂比較長她就改叫他長臂猴,因爲他吃的比較多她立刻叫他小豬,現在又叫他蝸牛,還好不是烏龜。
不過被她長期這樣變着花樣改名字,他會不會有天把所有動物都要當一遍?有時被她叫外號比叫名字多了他自己漸漸都忘記自己真正的名字,別人叫他時他總要怔愣一下才反應他的名字叫郭建宇。
“蝸牛,你快點行不行啊,加把勁兒,不然你爬進去就沒有葡萄吃了。”米鳶眉開眼笑地看着一臉陰鬱的郭建宇,她最幸福的事就是氣建宇,他明明氣得要死卻從來不會跟她發脾氣,因爲從第一天認識她就一直這樣變着花樣欺負他,而他總是對她很好。
“小鳶……”裡面烏煙瘴氣小鳶怎麼受的了?醫生說小鳶的心臟已經臨頻衰竭,想要繼續活下去必須馬上做手術,移植的心臟有了,一直有,可是做手術的錢在哪裡呢?
醫生說盡量他、讓小鳶儘量遠離人羣擁擠的地方,免得出現窒息或者意外,人多的地方空氣總是稀薄,偏偏小鳶是個喜歡熱鬧活潑的女孩子,不然也不會總是忘記自己生病的事情。或許她早知道自己可能時日無多所以纔會盡力把每天過得快樂有意義。
“好了,”米鳶停下來,雙手拉着郭建宇的一隻手搖啊搖,撒嬌道,“好建宇,你就陪我進去玩一會兒吧,就一會兒就就好了,求求你了,好不好嘛?”
她怎麼會不知道建宇對自己的關心和緊張,他是害怕自己會突然病發猝死纔會讓她遠離所有人,恨不得把她變成布娃娃揣在衣服裡才安心。可是,她知道自己的時間不多了,上次醫生特意避開她跟建宇說的話她聽到了。不做手術意味着她隨時可能離開,所以她纔會這麼努力的生活,纏着他帶自己去每個地方,等她真的離開了建宇纔不會那麼悲傷纔會不把她忘記,她不想被建宇忘記,就算他會有新的女朋友她也希望他一直記得她。
就算每個人說她私自也無所謂,她什麼都沒有了,唯一有的只有建宇,可是很快她可能連這最後僅有的都要失去了。
“小鳶,”雲聽雨走下臺階,看着郭建宇說,“先進去吧,下雨呢,小鳶淋雨不容易感冒。”
看到雲聽雨米鳶像遇見救星一般鬆開來郭建宇抓着聽雨的手,就像沉船的人在決定跟死神妥協時忽然看到旁邊飄浮的浮木,“你看,聽雨都說讓我們進去了。你去不去,不去你回宿舍吧,我不要你陪,聽雨陪我就好了。”
看到郭建宇倏然盯着自己的眼睛,裡面燃燒着盛怒,雲聽雨笑了笑,“不用那麼小心,你總不能讓小鳶一直跟你鬧吧?”說完又看着一臉得意的米鳶,“我陪你進去,但是你得答應我不許亂跑,一小時以後就必須回去休息,你不能連累我被建宇殺了吧?”
“知道了,”米鳶不情不願的回答道,狠狠地瞪了一眼郭建宇,“走了,郭蝸牛。”
米鳶帶着一隻米奇面具,隔着面具都能感受到藏在面具後的人兒的興奮。進去後米鳶便鬆雲聽雨拉着郭建宇,走到一排長長的飲料前,倒了杯雪碧遞給郭建宇,又拿了兩杯橙汁過來。
“給你的……”米鳶把一杯橙汁遞給雲聽雨,米奇對着她笑得憨態可掬。郭建宇的是一隻唐老鴨面具,一樣的憨態可掬。
這時,有男生跑到前面把音樂關掉,舞池中的男女頓時停下來,所有人齊刷刷看向前方。男生在大家發難時趕忙拿過一邊的話筒,試了試聲音,說,“各位同學暫停一下,我有個建議。我們的晚會是面具晚會,總不能到晚會結束都帶着面具不知道跟自己共舞的那個人什麼樣子吧?今天以後大家總會見面,總不能大家都有了肌膚之親卻相見不相識吧?”
“那你說怎麼辦?”人羣中有人舉起手問道。
“簡單啊,等我數到五把燈關掉,再數到五時把燈打開,不過現在站在一起的同學不能移動,面具摘下來也不許換掉,這樣才能看清對方是帥哥還是美女,說不定大家會看對眼,不就成就一對美好姻緣……”
那邊同學生爭相討論着,都同意這樣做。雲聽雨騙過頭米鳶握着杯子,有些興奮。
“哎,靠開關那裡的同學,對,就是你,麻煩你等下替我們關燈開燈,不勝感激。”男生雙手抱拳,然後說,“我開始倒計時了,同學們也可以跟我一起數數,一、二、三、四、五。”
“嗶啪”整齊的數數聲在會議室響起,剛數完會議室裡的燈便熄滅,一片漆黑,男生問大家準備好嗎,大家齊聲回答,好了。在家再次從一數到五,“嗶啪”一聲輕響,漆黑的會議室再次被燈點亮,只不過忽然的燈讓一直待在面具後的同學有些不適。
有的帥哥配美女看着對方相視一笑,有的賭氣跺腳後悔沒有一直跟剛纔的帥哥跳舞,有的美女配“野獸”立刻甩手轉身就走,留下一臉尷尬的男生,有的看着面前算不上美女的女生,依舊淡淡的笑着,只爲了自己的紳士……雲聽雨冷眼旁觀地看着那些人,當看到那邊幾個人開心、欣慰、欣喜、憤怒交織在一起五味雜陳。
那邊音樂又起,很多同學或跟着自己原來的舞伴繼續跳舞,或另外邀請舞伴步入舞池,雲聽雨轉過來對冷着臉的郭建宇說,“你陪小鳶跳支舞吧,時間差不多了,我去那邊一下,一會兒我跟你們一起出去。”
等兩人牽着手走到舞池中,雲聽雨端着橙汁往那邊去,邊走邊琢磨着一會兒該怎麼跟她們套近乎。
“你們看,那不是雲聽雨嗎?”還沒走近就聽到桑秋指着自己跟另外幾個姐妹說。
那邊四個女生都是自己認識的,說話的那個是她曾經的宿舍桑秋,睡在她上鋪,總是變着花樣隔三差五找藉口跟她換牀睡。桑秋左邊那個是睡在她對面的女生,爲人豁達不拘小節心直口快,名字很可愛,叫黃貝貝,那時候她們都管她叫寶貝。右邊是她上輩子後來的情敵白安妮。另一個不認識。
沒想到這麼快就有跟她們認識的機會了。她們都是服裝系的學生,她本來也是服裝系的學生,但現在不是。因爲迎新晚會可以按自己選擇參加,這時候雲聽雨有點感激歐陽溪風跟方雪柔了。
“你是雲聽雨嗎?”黃貝貝迎上去,笑臉如花,拿手指戳了一下雲聽雨,一點不陌生,“你真的是雲聽雨?那個全國第一名?我還以爲是個只有腦子的女生,原來才貌兼備啊。厲害厲害”
看着黃貝貝雙手抱拳一副江湖人士的豪爽,雲聽雨在心裡樂着,其實是她想跟她說久仰久仰的。
“貝貝,”桑秋走過來,拉了拉黃貝貝衣服。桑秋什麼都好就是爲人有些膽小,不像黃貝貝那麼放得開。
“你們好。”雲聽雨笑着,“我是如假包換的雲聽雨,不過可不可以請大家不要一直把我跟全國第一名連在一起?”
“你本來就是全國第一啊,”黃貝貝白眼一翻,嘴巴左右扯了扯,鄙視雲聽雨,“明明就是還不承認,遮遮掩掩會讓人覺得你裝虛僞。要是我x全國第一一定把全國記者請到家裡讓他們採訪個三天三夜。”
“哎,雲聽雨,姐看上你了,認識一下做個朋友怎麼樣?要是看不起就算了,姐絕不勉強。”
恍惚間又回到上輩子初次見面時她們打招呼的時候,當然那時候雲聽雨不是全國第一名,沒現在這麼名聲紅。黃貝貝比她們另外幾個大一年那時在她們面前一直自稱“姐”,也因此對她們很關照,話說,現在的姐是她好不好?她可比她大了一大截。
“我叫黃貝貝。”
“你好。”雲聽雨握住黃貝貝的手,黃貝貝反手指着身後三個人,“這是桑秋,白安妮,鄧沛沛。”
“你們好。”雲聽雨跟桑秋、鄧沛沛握了手,而白安妮只是蜻蜓點水般碰了一下手指尖。
“現在都是朋友了,雖然不同系,但不影響我們的情誼。”黃貝貝轉身端起雪碧倒了五杯,端了兩杯過來把一杯遞到雲聽雨面前,“怎麼樣,乾一杯吧,雖然不是酒,就以飲料代酒咱們乾一杯吧。”
雲聽雨把手裡的橙汁放到一邊,接過雪碧,其他三個人也端着雪碧走過來,“乾杯”五隻透明的杯子撞在一起發出清脆的聲響,喝着雪碧,聽雨神色複雜地看着白安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