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秦如薇小題大做,而是突然有這麼個邋邋遢遢的男人從身邊突然出現,神不知鬼不覺的,陰森森的在你耳邊說一句好香,你會作什麼反應?更別說,現在是七月,傳說中好兄弟出現最常見的日子。
秦如薇嚥了嚥唾沫,看向那男人,他也不理趙鐵柱的問話,而是看着桌面上的那隻燒雞,口水都快流下來了,好吧,人家就是看中那隻雞了,這不都下手了。
“喂,你這人怎麼可以?”趙鐵柱見他撕下了一條雞腿大咬,急得大叫起來,撲了過去。
太氣人了,雞腿啊,他們都還沒吃,就被不知從那個旮旯出來的乞丐給搶了。
那男人雖然抓着雞腿猛啃,注意力像是隻落在吃的上面,但身手卻極靈敏,左閃右退的,趙鐵柱連他的衣角都未撈到,反而被人家搶去了桌上的另一隻雞腿,不由氣得跳腳。
秦如薇冷眼瞧着,眼前這人顯然是餓慘了,三兩口的動作飛快就啃掉了兩隻雞腿,又把桌上的那隻雞整隻抱在了懷裡。
趙鐵柱氣得嗷嗷直叫,轉眼又去搶,可惜連人家衣角都抓不到。
“鐵柱,回來。”
秦如薇輕呵一聲,趙鐵柱心有不甘,但也只好走到秦如薇身邊,恨恨地瞪着那人。
主僕三人看着那個男人狼吞虎嚥的,吃得滿嘴油,不由抽了抽嘴角。
真是可惜了,那隻雞!
“呃。”
往桌上丟下最後一塊雞骨頭,男人才心滿意足地拍了拍肚子,看向秦如薇,似乎纔看到人似的,道:“咦,你們是誰啊?杵在這作什麼?”
趙鐵柱和楊柳氣了個倒仰,秦如薇也是愣了一下,這是不要臉麼?
“你你,你還好意思說,這是我們的吃食,你不由分說就上前搶,你是強盜麼你?”趙鐵柱指着他,像個小牛犢子似的把眼瞪得銅鈴般大。
“你們的?”男人頗有些後知後覺的,半點不好意思都沒有,道:“香倒是香,味道差了一點,也就湊合。你們吃東西還真是沒有半點追求,這樣的什麼玩意兒也拿上來。”
這下不光是趙鐵柱氣了,連秦如薇都氣得不怒反笑,道:“敢情這隻燒雞還招你嫌了。”
“自是,食物嘛,當然就得好吃,不然哪配叫食物?倒是可惜了這隻雞了。”男人巴咂着嘴,一臉的嫌棄。
“既如此,你還吃?有本事你別吃,還整隻吃光。”趙鐵柱哇哇大叫。
“餓了肯定就要吃東西啊,難道你不吃?你傻呀你!”男人一臉的理所當然,和莫名其妙的看着趙鐵柱。
得,這會子不但遇上了一個吃貨,還是一個腦子少根筋的吃貨!
秦如薇翻了個白眼,決定不理這少根筋,看着桌上一片狼藉,吩咐楊柳道:“把桌子收拾一下,咱們吃點包子。”
楊柳有些猶豫,但還是過去收拾,殊不知那男人又伸手拿了一隻包子,一口就是大半個,這還沒嚼就呸的吐了出來:“呸呸,什麼玩意兒,酸死爺的嘴巴了。”
楊柳愣在那裡,不知所措地看向秦如薇。
秦如薇這下也來氣了,怒道:“這裡沒有人叫你吃,分文不給,上前就搶,我沒跟你計較,你倒是把自己當回事了!”
那男人顯然沒料到秦如薇會突然發作,看了她半晌,突然跳到她跟前,撥開了擋在眼前的頭髮,歪着頭瞪着她瞧。
他這樣不按理出牌,倒把人嚇了一跳,趙鐵柱和楊柳緊張地擋在秦如薇跟前,卻被他推了一把,也不知用的什麼手法,兩人竟動不得了!
“娘子!”兩人驚懼地叫。
秦如薇很是唬了一跳,知道這是那傳說中的點穴手法,纔想起這人剛剛身手靈敏,說不準就是有功夫在身的,不由懊惱,卻強裝鎮定:“你你想要幹什麼?我告兒你,光天白日,這可是隨時都有人來的,你莫亂來。”她一步步的往後退,直到抵在亭子的柱子上,可把趙鐵柱和楊柳他們急壞了。
“像,真像!”男人撥開頭髮,秦如薇才察覺,眼前的這人,也不過是二十左右的年歲罷了。
“喂,你叫什麼?”男人問。
秦如薇漲紅了臉,道:“你你懂不懂規矩,這樣追問女子的名諱。”說罷咬牙扭開頭。
“不這樣問怎麼問?快說。”男人有些不耐煩。
秦如薇扭開頭,心裡怕得要死,不說,誰知道這人有什麼企圖。
“你不說,我就。。。”男人眼珠子一轉,看向楊柳,道:“我就毒死了這丫頭。”
楊柳瞪大眼,尖叫起來。
“我說。”秦如薇也是嚇了一跳,急聲道:“秦如薇,我叫秦如薇。”
“秦?”男人歪着頭想了一下,又問:“你是哪的人啊?”
“就是昌平的。”
“那我怎麼沒見過你?”男人顯然不信。
秦如薇眼珠子轉了一圈,道:“這昌平啥都不多,就人最多,況且我在山村裡,你肯定見不着,又有啥出奇的?”
“說的好像也對。”
“你把我的兩個侍從怎麼了?”秦如薇見他沉思,道:“他們只是小孩兒,啥都不懂的,你放了他們吧。”
“哦!”男人看了一眼楊柳他們,也沒走過去,手就那麼一揮,趙鐵柱他們竟就動了。
“娘子!”楊柳哭着跑到秦如薇身邊,臉色蒼白,心裡後悔死了,早知道就不攛掇着娘子來這個鬼地方了,竟然遇着這麼個煞神,也不知用什麼邪術,就把他們給定住了。
妖怪,一定是這樣的!
“可有事?”秦如薇問了一句,見他們都搖搖頭,不由警惕地看着那男人,道:“你吃了我們的雞,我也不和你計較了,也不要你銀子,你走吧。”
也不知這人是什麼來路,瘋瘋癲癲的,還不按理出牌,一個不察惹禍上身那可就麻煩了!
“就那隻破雞難吃的,你還想要我銀子呀?”男人哇了一聲,指着秦如薇道:“你這個人也太無恥了吧!”
“你,我和你拼了!”趙鐵柱被氣得頭髮都炸了,雙手一叉腰就要向那人撞過去,竟敢說娘子無恥!
秦如薇立即扯着他的袖子,對於這人的無賴十分無語,只好道:“對,我還真挺無恥的,所以,你快快走吧!”
她只想要送走這尊煞神,反正罵兩句又不會死!
“你要我走,我就走啊,我幹嘛要聽你的話!”男人哼了一聲,轉過身,就從亭子的長石椅下拖出一個黑布袋來,敢情這貨剛剛就是躺在那底下的,而他們都沒注意看。
“我們走。”秦如薇也不理他,他不走,他們總可以走了吧!
楊柳戰戰兢兢的繞過那人,跟着秦如薇向前走。
可沒走兩步,她回頭一看,登時魂飛魄散,結結巴巴地道:“娘,娘子,他,他。。。”
秦如薇回過頭,也是後退一步,只見那人扛着個不知裝着什麼東西的黑布袋,正跟着他們後頭。
“你,跟着我們做什麼!”秦如薇咬牙。
“下山啊!”男人遞了一個你白癡啊的眼神。
秦如薇嘴角抽抽,強忍着生氣讓過一邊,道:“大俠,你先請。”
“你走,我跟着你!”男人卻沒領情。
秦如薇心裡一跳:“我一個女子,你跟着我像什麼話?”
“這有什麼,我不識得路,跟着你下山準沒錯啊,你這女人,怎麼這麼笨!”男人再度鄙夷一句。
秦如薇的額角落下幾條黑線,拳頭捏緊了,深深呼吸幾口氣,對自己道,不要和這個少根筋的吃貨一般見識,沒得氣死自己,便咬牙道:“下山的路在南邊,這裡一直往前走,然後轉右,再轉左,就是下山的路了。”
“什麼左左右右的,你走你的,我跟着。”男人又是一個推搡,秦如薇差點沒跌倒在地。
“你耍夠了啊!”秦如薇終是忍不住大罵:“不要以爲你有點功夫我就怕了你,我寧死不屈。”
“對,我們寧死不屈!”趙鐵柱和楊柳也撐着腰喝道。
那個男人扛着黑布袋看着幾人,半晌才嘆息道:“整了半日,原來是幾隻傻子,嘖!”說着又繞過他們,站定了,默默地背道:“師傅說過,在我面前的就是南邊,後邊就是北邊,左手是東,右手是西,嗯,那這邊就是南了。”
這是什麼怪理論?
秦如薇傻了一般,聽着那人說了這麼幾句,看着他果真往他所認爲的南邊走去。
她擡了擡手,想說那是東邊,卻硬是擠不出一個字來。
“娘子,那邊,是東邊吧?”倒是楊柳,悄聲說了一句。
秦如薇吞了一口口水,道:“別理他,神經病,走錯了活該。”
楊柳哦了一聲,心道,可那是上山的路啊!
有了這麼一遭,秦如薇也沒有心思弄那老什子納涼避暑了,幾人都還沒吃呢,只得餓着肚子下了山,回到了縣裡。
已是申時二刻,幾人飢腸轆轆的找了個酒樓坐下點了幾個小菜,待得菜都上來了準備開吃時,一個堪比噩夢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好哇,你們這幾個騙子,小爺可把你們給逮着了!”
秦如薇眼皮一跳,轉頭看去,真是陰魂不散啊,不是剛剛遇到的極品吃貨,又能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