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張琅準備給王巧巧打下手,畢竟仍王巧巧一個人在那忙碌也不太合適,但是被王巧巧笑着趕出廚房之後,張琅就不再堅持。
張琅坐在沙發上陪着老太太,兩人聊着天,看的出來老太太精神很好,臉上始終帶着笑容,也許是過年節日的氛圍擡高了衆人的情緒。
等到下午4點半左右,張琅家的大門突然被推開,進來一個人正是父親張越,自打上次盧曉麗歸案之後,隨着被捲走的資金回到張越手裡,張越工廠的困難也隨之解決。但是被盧曉麗打擊之後,張越的心情也一直不是很好,看着情緒有所低落的張越,張琅也未起身也未打招呼。
“媽”張越開口對着老太太喊道。
老太太聽到門開的聲音就知道肯定是張越回來了,但是真到這時候,老太太又不知道應該以什麼樣的心態面對。
老太太沉默不語,停下跟張琅說話。
“媽”張越走上前幾步又叫了一聲,離老太太更近了點。
“唉,你說你回來幹什麼。”此時此刻,老太太都不知該如何開口,兒子張越做下的錯事是無可逆轉也無可原諒的,王巧巧還在家裡,張越來了不尷尬麼。一句回來幹什麼,就連老太太自己都不清楚張越還有什麼理由回這個家。
“我,我,過年了,回來看看你們。”
“恩,我們都很好,你現在可以走了。”老太太根本不接張越的話,直接懟了回去。
聽到老太太這般回答,張越走也不是,留着也不是,看了看張琅,張琅卻裝作什麼都沒看見,眼珠子往別處轉去。
正在這時,王巧巧端着一碗菜走了出來,看到站在老太太面前的張越,王巧巧也楞在了那裡。
看到王巧巧出現,張越眉頭一皺,隨口就說道:“你怎麼在這?”剛說出這句話,張越就有點後悔,覺得自己說的有點不太合適,但話已出口也無法收回。
果然,最先回擊的是老太太的一聲冷笑,:“巧巧不在這,難道應該你在這?”
一時語塞,張越也不知道如何回答。
此情此景,張琅本意是根本不願意搭理父親張越的,對於背叛的行爲,內心這道坎他張琅已經過不去了,而且盧曉麗歸案之後,明顯可以感受出來張越對盧曉麗是投入了真感情,被抓捕之後仍對她念念不忘,甚至仍不知悔改。對這種人,張琅更沒有理由給予好臉色。
但是,家中僅剩老人、婦女,不管實際情況如何或者家庭需要,張琅都有必要也有理由成爲家裡做決定的那個人。打父親張越離開家中,張琅就已經成爲一個不動聲色的大人,不能喜形於色。而此時更是需要張琅站出來結束這個尷尬的局面。
“你走吧。”張琅面無表情的對着父親張越說道。留是肯定不願意讓他留着,張琅自己內心過不去,母親王巧巧這關更過不去,依循內心,張琅說出了這句話。
聽到這句話,張越心裡面完全無法接受,什麼時候這個家居然輪到了張琅做主,動了動嘴脣,終究沒底氣說出什麼反抗的話。一剎那,張越有了一種難以名狀的落寞和寂寥,獨自一人轉身離開了家。
王巧巧也注意到張琅說出這句話,心中的思量非常複雜。但如果留下張越,她王巧巧又如何呆的下去,肉體乃至靈魂的全面背叛,她王巧巧如何有臉面呆在有張越的家中,就算有張琅在這個家,但她王巧巧仍然是一個要臉的人。
拉起張琅的手,王巧巧用力捏了捏,這是用動作在感謝兒子張琅選擇了自己。
感受到母親手心的僵硬,張琅轉過身回了個笑臉,一切都在不言中。
到了飯點前,張琅擡出八仙桌,桌上放上豬頭羊頭,插上蠟燭,擺上飯菜和黃酒,特意的,老太太還要求張琅在桌子上點了幾根香菸。
看到一切都已準備完畢,老太太拿過張琅手中的香,三人恭恭敬敬彎下腰給先人行了大禮。
行禮完畢,王巧巧將準備好的紙錢、金銀放在地上燒了起來。Dy有個風俗,燒紙錢的時候,紙錢燒盡的灰如果能夠高高飄起,就預示着先人接受到了家人的訊息,收到了家人的祝福和祭祀在表示喜悅之情,如果紙錢燒完的灰飛不起來,就得拿個小樹枝,輕輕的翻動火堆。
張琅麻利的根據習慣輕輕的翻動火堆,讓地上的灰飛的更高些,讓先人更加喜悅。
燒的差不多以後,老太太又讓張琅往裡面扔了些香菸,據老太太說這是給張琅的爺爺燒的,爺爺也是個老煙槍。
最後,老太太接過張琅手中的酒杯,慢慢的灑在地上,嘴裡輕輕說着一些自己才能聽見的話,大致上應該是讓先人保佑張琅之類的。
做完這一套,幾人纔在餐桌上坐下,開始除夕夜的晚餐。
母親王巧巧給老太太盛飯,張琅則夾起肉和菜放在盛飯的碗中,話不多,畫面卻很溫馨。
簡簡單單的,吃完年夜飯,6點左右,外面漸漸響起鞭炮、二踢腳、煙花的聲音。王巧巧扶着老太太走出家門,張琅則拿起火柴點燃自己家的煙花爆竹,每年過年按照風俗誰家的煙花爆竹越多越響越亮,來年誰家的財富、福氣就來的越多。
畢竟也是億萬富翁,加上張琅也是愛玩的年紀,早早的就買了一些又大又高的煙花。雖然老太太看不見,但是隻要聽着外面平噼裡啪啦的爆炸聲,老太太心情多少能夠變得愉悅起來。
張琅點好煙花爆竹,馬上跑到老太太身邊,跟母親一人一隻手扶着老太太,靜靜的聆聽着屬於他們的除夕,屬於他們紅紅火火的一年。
過年對於每一箇中國人來說都是深深鐫刻在靈魂中的重要日子,家更是每一個人最美好的港灣。就這樣簡簡單單的過一個年,雖然人不多,但是隻要跟家人在一起就是幸福的。
等到家裡的煙花爆竹全部燃燒完畢,張琅意猶未盡,扶着老太太回到了屋中,打開電視扶着老太太坐下聽聽春晚的聲音。
張琅自己則和母親王巧巧收拾起晚餐吃完後剩下的一些飯菜。
過了一會,客廳內的電話響起,張琅走過去拿起電話。
“張琅新年快樂!”電話裡面傳來的是林婉瑜的聲音。
“新年快樂”張琅回答,沒想到第一個電話居然是林婉瑜打給自己的。
“張琅,過年你忙麼,我帶我閨蜜來找你玩啊,就是我說過的你跟她哥很像的那個”。
印象中,林婉瑜是曾經說過,她有一個朋友的哥哥長得跟張琅很像,她閨蜜的哥哥在義烏工作,放寒假的時候會到義烏來陪她哥。張琅之前也沒在意,沒想到林婉瑜卻還記得這個事情。
“額,婉瑜同學不好意,過年到我外公家拜完年,我們全家要去香港了,可能見不到你的朋友了。”
“啊,那你什麼時候回來啊?”聽的出來林婉瑜心裡有點驚訝有點難受。
張琅頓了頓繼續說道:“估計要挺長一段時間,我已經跟學校請好假了,短期內可能回不了dy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