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朦朧,張凡與趙雲立於城門之內,身後四萬餘騎兵已經準備就緒,他們的眼神有些異樣,其中有憤怒,有不屈,不赴死之意,但唯獨沒有半點畏懼,所有人都死死盯着一金一銀兩個身影,能夠跟隨這兩個人,哪怕是戰死又有何懼?
張凡的表情十分凝重,顯然內心裡仍舊不平靜,人可以做到視死如歸,但卻不可能全無忐忑,張凡也是平常人,如今要做這非凡之事,心裡多少有些發慌。
忽然間,張凡彷彿回到了許久之前,他勢單力孤,戰黃巾,謀董卓,如今的情況和當初是何等的相似?世事本沒有十全把握,就看你有沒有膽子去拼搏,之前張凡選擇了拼搏,如今更不會退縮!
看了一眼黃忠賈詡等人,張凡微微一笑,揚鞭策馬:“開城門!”
“願主公平安!”
在場的冀州軍士卒齊聲大喝,隨着這聲大喝是城門開啓的“隆隆”聲響,張凡沒有過多的話語,當先躍馬而出,一步踏出城外,踏向了另一個天地。
城牆上,賈詡沉默良久,直到騎兵隊伍漸漸消失在夜色之中,才發出一聲長嘆,目光陰沉無比:“全軍準備,半個時辰後準時撤離,向平陽郡突圍!”
一切按照計劃進行,這已經是沒有辦法的辦法,賈詡心中有無限的惱怒,同時也將諸葛亮這個名字深深記入腦海,不管諸葛亮到底是什麼想法,在他心中此人必死!
視線再轉,張凡領着騎兵大隊在原野上前進,不過他們並未一路向南去往黃河方向,竟是在朝呂布大營方向挺近,夜色下蘊含着詭異與恐怖,讓人心裡發慌。
烏壓心裡一顫一顫的,最終還是忍不住走上前來:“主公,我們去哪?”
“呂布大營!”張凡頭也沒回:“怎麼,你怕了?”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烏壓倒是沒有之前那麼心慌了,有張凡在側,猥瑣如也不懂得害怕是什麼,當下挺起了胸膛:“怕什麼?那三姓家奴還能把我吃了不成?”
張凡一樂,烏壓這廝總是這麼不着調,但卻能輕鬆將緊張的氛圍瓦解,他回頭看了烏壓一眼:“放心,呂布對你肯定沒有興趣!”
烏壓訕訕一笑,也不貧嘴多言,徑直就退向了後方,他對張凡比較敬畏,不可能那麼肆無忌憚。
被他這麼一打岔,張凡的心情隨之緩和了下來,他之所以選擇直奔呂布大營,其實也沒打算要真的襲營,純粹就是去露一面,讓呂布得知自己是向南走的,這樣一來賈詡那方面就更有機會撤走,同時他的心裡還有一個僥倖的想法,那就是如果呂布一味追殺自己,而沒有選擇佔領上黨,他就有機會可以提取幷州的地脈精華,不過這太困難了,他也只是想想而已,不敢抱什麼希望。
黑夜中隱伏着許多聯軍斥候,原本張凡根本不必理會,因爲他的目的不在襲營,被發現了正好,但他還是選擇了將這些人找出來擊殺,沒有什麼特殊的戰略意義,純粹是發泄一下心頭的陰沉,也能提升一下士氣。
冀州軍的凝聚力很強,哪怕在這種不利情況也士氣也沒有大降,當然張凡在此也是一個很重要的原因,有張凡和沒張凡的冀州軍完全是兩支軍隊,戰鬥力也大不相同,這就是一個統領的魅力了。
如今,騎兵們全都激憤,將一腔怒火發泄在聯軍斥候的身上,所到之處幾乎是掃蕩,沒有一個潛伏的斥候能夠倖存,不過這樣一來動靜也是極大,還未接近聯軍大營,呂布便領着人馬出營,冷冷的望了過來:“風雲亂,你還敢出城?是來找死的嗎?”
張凡成心激怒呂布,當下便冷笑道:“手下敗將,之前你沒死是運氣好,如今還這般大言不慚,真的沒有半點羞恥心嗎?”
呂布大怒,他自視甚高,一生縱橫難嘗敗績,只是在張凡和賈詡的手裡吃到了苦頭,如今見張凡一直掛在嘴邊,哪裡還能忍得住,當即便吼了起來:“既然你想死,那我就成全你!”
他策馬想要衝殺過來,卻被白馬義從一陣箭雨迫退,張凡哼了一聲:“也罷,既然被你發現了,我也便不再找你這手下敗將的麻煩,此來只是告知你一聲,我走了,不送!”
“你這是什麼意思?”呂布一愣,但他話還未說完,就見張凡大手一揮,騎兵部隊立刻調轉馬頭,朝着來路狂奔而走,但這一愣神的功夫就跑出去老遠,甩給他一地煙塵。
“來了還想走?”
呂布大怒,他豈是那種打碎牙往肚裡吞的主,當下便欲追擊,卻被身後一人給攔住了,此人正是血魄,此刻一臉的陰沉:“風雲亂行事詭秘,恐怕有詐,我們不可再追了!”
呂布冷笑:“有詐又如何?他龜縮在城中尚且不是我的對手,如今出城而來,正是我用武之時,何懼與他?”
血魄勸道:“諸葛先生早有計在先,我們若按計行事,必能全殲風雲亂部,何必橫生枝節?”
呂布擺了擺手:“休與我提那諸葛孔明!此人無甚名望,靠不靠的住還是兩說,若我今日能夠與風雲亂在城外決戰,恐怕也不用等他的所謂佈置了!”
血魄還想再勸,可惜呂布根本不是能夠聽的進勸的人,眼看呂布的面色漸漸不喜,血魄只能無奈住口,而此時就見呂布大手一揮,立即領軍追擊而出:“衆將士隨我來!今日我們便將冀州軍殺個片甲不留!”
絕對的力量,一定的準備,根本不懼伏擊等謀略,呂布信心滿滿,定要讓張凡偷雞不成蝕把米!
一行人狂奔而出,銜尾追殺,血魄氣的直跺腳,但最終還是選擇了跟上,神羽等人皆無奈,去的話怕對諸葛亮的妙計有影響,不去又唯恐呂布勢力不足有失,權衡一番後還是跟了上去,兩害相權取其輕嘛。
就此,月色下展開了一場追逐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