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城?爲什麼會是一座空城?”與韓馥方普通士卒不同,幽冥之王險些一頭從馬上栽倒下來,他想了無數種可能,自以爲智計超羣,此戰會好好挫一挫張凡的銳氣,卻混沒想到這根本已經是一座空城,張凡已然將這裡放棄!
雖然是撿了一個便宜,但幽冥之王總覺得心裡無限的憋悶,這座空城豎立在這裡,好像是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
你有再多計謀有什麼用?有再強的手段有什麼用?你的心思早已被我看穿,而且我懶得理你!
這是嘲諷,赤裸裸的嘲諷!
幽冥之王很想把天元城徹底毀滅,從此從他眼前消失,但這是不可能的事情,此座城池還是具有很大價值的,對公孫瓚軍有大幫助。
公孫範和公孫越滿臉的欣喜,對於能夠兵不血刃得到一座城池他們非常興奮,立刻下令大軍開進,將之佔領。
幽冥之王強笑着跟進,他不像公孫兄弟兩人那樣一心只爲公孫瓚着想,此次他是爲了報復張凡而來,可這種目的已然無法達到,甚至都不能將此地鎮守的數萬兵卒滅殺,於張凡來說也算不上太大的損失,這讓他如何能夠甘心?
“風雲亂!一步退則步步退,遲早有一天你會敗亡在我手上!”幽冥之王也只能這麼安慰自己了,趕緊組織兵馬進城,搜索各方,看看是否有埋伏的敵軍,又或者是有什麼殘留的戰利品。
城主府都被搬空了,這說明張凡大軍走的不算倉促,別說金銀錢財,兵器鎧甲了,就是一顆鐵塊都沒有留下,倒是最後在糧倉中發現的許多糧草讓人心裡微微欣喜,這正是行軍的必備物資!
公孫越大笑:“此次如此輕易取得城池,又繳獲瞭如此之多的物資,已經可以算做大勝,當傳捷報,以報主公!”
幽冥之王看着眼前堆積如山的糧草,眉頭不自覺的皺了起來,他有些不解,既然張凡將所有的鍛造材料都帶走了,那爲什麼卻留下了這些糧草?
除非是特別稀有珍貴的鍛造材料,否則糧草的價值一般是比較高的,敵人爲什麼丟了西瓜撿芝麻,將笨重的材料帶走,卻留下了價值不菲的糧草?這明顯不合常理啊!
要知道,除了一些極爲特殊的兵種或者擁有特殊物品的NPC外,一般的NPC是不具備儲物空間的,就算是玩家也有大小之別,此刻幽冥之王已經失去了他的領地,所以他的儲物空間只能存放少許物品,類似於替換的兵器鎧甲等物,他自然知道張凡麾下的玩家沒有多少個,所以哪怕是這些玩家全部都在這裡,也很難帶走所有的鍛造材料,必須要用車輛來運送,既然如此的話爲什麼不選擇將糧草也帶走?
這其中當真是陰雲密佈,疑點重重!
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個答案,幽冥之王只好將自己的想法告知,詢問公孫範和公孫越的意見,兩人本來以爲沒有什麼,但聽他這麼一說心裡也不由一緊,連忙找來軍需官,讓他檢查這批糧草,看看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貓膩。
軍需官十分盡責,他檢查東西有自己的一套,很快就捧着一把穀粒跑了過來:“回稟將軍!這些麥谷雖然不是精糧,但也極爲難得,顆顆飽滿圓潤,屬於比較好的一種,並無問題!”
兩人這才放心,笑道:“幽冥你多慮了!看來敵人是倉促撤退,所以沒來得及帶走這些糧食,白白便宜了我們,哈哈哈!”
“倉促?我就沒看出一點倉促的樣子!再者說了,帶不走他們可以付之一炬,何必留給我們?我看這其中定然有問題,不得不防!”
幽冥之王的據理力爭只換來兩人的同聲冷哼,心想連軍需官都已經檢查過了,並確定這些糧食沒有問題,你還說這些話不是存心擡槓嗎?
不過兩人現在心情大好,也沒有翻臉,而是象徵性的讓軍需官多加註意,就將這件事給對付了過去,不再提及。
看着公孫範和公孫越談笑離去的背影,被晾在原地的幽冥之王神色陰晴不定,他看了看倉庫中堆積了一人多高的糧食,又看了看隨意散落在一邊的草料,躊躇了良久,但還是一無所獲,最終,他親自來到糧食堆前,將其中的一袋拆開,仔細檢查,可得到的答案和軍需官相同,這其中並無不對之處,一切正常。
“風雲亂,你到底在弄什麼玄虛?”
幽冥之王惱怒的將手裡穀粒扔回袋中,轉頭憤憤而去,他實在是有些怒了,自己的一舉一動都被對手所猜透,所掌握,而自己卻對敵人的舉動不明所以,這種感覺萬分不妙,讓人沮喪。
這一夜註定無法安穩下來,由於害怕張凡有什麼別的後手,幽冥之王讓人在城中及城外加強巡邏警戒,時時注意刻刻提防,可是危機始終沒有出現,張凡是真的放棄了這座城池,大軍已然撤走。
重拳擊在空處的感覺讓幽冥之王幾欲吐血,而身爲始作俑者的張凡此刻一臉笑意,看着面前的逢紀。
“參見主公!”逢紀向張凡見禮,而後被田豐審配等人迎了過去,彼此寒暄。
張凡笑容滿面,逢紀此人不像潘鳳武力超羣,也不像田豐等人長於智計,但他各方面比較均衡,武力76,智力85,統御72,雖沒有什麼出彩的技能和特性,但也可以算的上一員文武雙全的將領類人才,這種人才張凡還是很稀缺的,因爲只有這樣的人才具備獨領一軍或者鎮守一地的資格!
像潘鳳這樣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武將,如果出征的話肯定要配一員謀士,否則定然被別人算計到死!而像田豐這樣的智謀之士也不能指望他能指揮大軍征伐,人家來一個鬥將就夠你受的,只有像逢紀這樣的人才可以獨擋一面,或許他無法與強悍的人物爭雄,但如果讓他鎮守一座城池,或者說給他一支軍馬去討伐山賊流寇的話,他可以完成的比誰都好,還不用其他人從旁輔助,減少了資源的輸出,更少了許多麻煩。
緊接着,張凡又把目光轉向了鐵壁:“二哥,事情辦的怎麼樣了?”
“你放心!”鐵壁含笑點頭:“這次有公孫瓚受的,保管讓他元氣大傷!”
張凡聞言又是一笑,他對鐵壁還是比較放心的,此人在心思的縝密程度上恐怕還要勝過張凡自己,有些事情交給他最合適不過。
孟青在一邊看着笑容溫和如春風的張凡,渾身禁不住一激靈,暗想道:公孫瓚碰到你,也算他倒了血黴了!
身爲核心人物之一,孟青自然知道箇中的秘密,實際上張凡在公孫瓚剛開始出現的時候就預感到不妙,回城後及時和衆人商議,策劃下一步的行動,而田豐和審配幾乎一口斷定天元城不可久守,因爲不管是韓馥還是公孫瓚都會把這座城當作第一目標,強行守護的話代價太大,得不償失,所以建議張凡壯士斷腕,狠心將其捨去。
兩人說的話極有道理,此刻的天元城已經是韓馥和公孫瓚心裡的一根刺,韓馥只需要奪下天元城,他的糧道和兵道都會暢通無阻,從而穩壓公孫瓚一頭,而如果公孫瓚佔據了這座城其好處無疑更大,這對他來說有着重要的戰略價值!
那時候鐵壁把持着天元城,雖然說暫時固若金湯,但不安穩的因子也在漸漸展現,城中的路西法和天堂羽翼的人雖然被清理,但還有一些人隱藏在暗處,這些人就像是一顆顆定時炸彈,隨時都會爆開,而從鄴城方向也不斷有哨騎在城外探聽虛實,逢紀的失敗給鄴城的郭圖提了一個醒,再次派兵來到的話他定然不會走捷徑小道,而是會和韓馥或者公孫瓚兩面夾擊天元城,到時候天元城岌岌可危,哪怕是突圍也要付出巨大的代價!
所以說,無論如何這座城池都很難保住,此刻韓馥和公孫瓚還沒有被逼到極致,如果到時候這兩人狗急跳牆,恐怕鐵壁將首當其衝,遭遇到毀滅般的打擊。
張凡對此深以爲然,一座中城雖然能夠帶來極大的利益,但這種利益在現在很難顯現出來,需要長久的經營才能實現,而張凡明顯不可能對此投入太多,也很難長期將其佔據,與其如此還不如果斷捨棄,當斷不斷必受其亂!
撤走是必須的,但也不能就這樣白白撤走,這不是張凡的風格!
於是乎,一條陰毒到極點的計謀從張凡口中蹦了出來,讓所有在場的人都心驚肉跳,渾身直冒冷汗。
張凡讓鐵壁留下一些糧草,糧食全留好的,不做手腳,卻將戰馬吃的草料先在污水中浸泡,然後放在烈日下暴曬到基本乾燥,與糧食放置在一起,“送”給來取城的人!
一般人或許不清楚,但將領們卻很明白,馬匹一定要餵養潔淨乾燥的草料,否則就會生病,會萎靡不振,失去奔跑的力氣,張凡這一條計謀無比毒辣,這簡直就是把公孫瓚數萬匹戰馬往火坑裡扔,將會造成其極大的損失!
什麼?你說怎麼可以確定取城的一定是公孫瓚的人?
呵呵,不必確定!現在韓馥和公孫瓚兩家聯合,不管是那一方得到天元城,其中的糧草肯定是兩家合用,而韓馥方騎兵較少,用不到太多的草料,所以總會有草料流到公孫瓚那邊,這是無可避免的!
這一招無聲無息,殺人不見血,能發揮多大作用就看公孫瓚聰不聰明,謹不謹慎了!
得與失,失與得,誰又能說的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