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滿意也得滿意，被李湛強行倒車碰瓷遲到兩分鐘的林允兒前腳剛離開，調查“曝光事件”的申惠敏便返回了健身房。
李湛到看完詳盡的調查報告，坐在沙發上沉默良久，才神情恍惚的朝一旁的助理不確信似的問道：“我…也被人碰瓷了？”
哎？我爲什麼要用“也”這個字？
“……”申惠敏還是頭一次聽聞“碰瓷”這個新穎詞彙，不知道其具體意思的情況下，只能懷揣着對自家會長的無限崇敬，安靜的佇立在一旁，訥訥不語。
不愧是天選之人，連說話都不是我們這等凡夫俗子能理解得了的。看來學無止境，自己也該努力充電了，不然怎麼跟得上會長的步伐。
李湛雙眼漸漸恢復焦距，可臉上的荒唐之色仍未褪去。
他起初還以爲是哪家財閥腦洞大開，由他在資本圈的綽號Devil Jack Lee聯想到了他是世界天王Jack Lee，又在無意間走漏了“鄭小姐”即將出道的消息。
本來他都打算在寒國掀起一片血雨腥風，但凡涉事公司、家族一併株連了。結果，褲子都脫了…抱歉，刀都舉起來了，你就給我看這個？！
他萬萬沒想到，D社的報道中提及的，現於JN區某老牌娛樂公司作爲練習生的星籍寒裔“鄭小姐”，根本就不是他身邊的這位鄭秀妍小姐，而且DSP娛樂的鄭妮可！
整件事也並非什麼石錘爆料，而是DSP娛樂見識到Jack Lee屠版一般的新聞價值，爲了趕上他在寒國熱度的末班車，炒作出來的自制劇。
其目的，就是爲了幫即將出道的旗下女團Kara博取新聞版面和關注度。
至於爲什麼是同樣姓鄭的鄭妮可，完全是個天大的巧合。
由於李湛的聲明中表示“合唱女孩”即將出道，所以只要是星籍寒裔，這個女孩究竟是姓樸、姓韓還是姓金，都無所謂。
鄭妮可恰巧就是星國寒裔，更巧合的是她還在洛城出生，是Jack Lee的老鄉。
若非再三確認過兩人並不相識，想出這個“宣傳策略”的DSP某高層都差點以爲自己編的彌天大謊是真的。
警報解除，一切只不過是虛驚一場，李湛真是被氣笑了。寒國娛樂圈果然人才輩出，連這種炒作手段都想的出來，還拉着自己的虎皮作大旗，也是沒誰了。
既然進入了娛樂圈，李湛並不介意有人借自己的名頭搏出位，可他真沒想到第一個沾自己光的不是鄭秀妍，而且DSP娛樂。
“會長，D社和DSP娛樂該怎麼處理？”以申惠敏尊卑有別的世界觀，儘管DSP這次是誤打誤撞，可把李湛當槍使的冒犯行爲，實屬十惡不赦。
這要是擱在古代的李唐盛世，你一個藩屬蠻夷的小屁民，爲了賺倆糟錢兒，敢冒充皇親國戚，還冒充的可能是未來皇后娘娘。別說株連九族，祖宗三代都可能給你掘出來鞭屍。
申惠敏是做好了維護皇族威嚴，順道幫自己出口惡氣的準備，可“昏君”的聖旨，卻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Kara什麼時候出道？”雖然對D社和DSP娛樂的碰瓷行徑頗爲不滿，可李湛並未把它單純的當做一件壞事。
“3月29日。”翻了翻手中關於DSP娛樂的詳細資料，申惠敏回覆道。
“沒幾天了…”站在落地窗前的李湛自言自語了一句，望着腳下川流不息的車流，心中默默計算着。
時間臨近4月，他在寒國颳起的颶風已經漸漸接近尾聲，可少女時代要7月中旬纔開始宣傳預熱。
按照李湛的原計劃，這長達三個半月的空白期是需要他偶爾出席一些活動，來維持住他在寒國的熱度的。
等少女時代的出道綜藝開始放送，他再以真實面貌和製作人的身份在節目中出現，製造出核彈級別巨大新聞，幫少女們實現關注度引流。
不過，現在有了“李鬼”頂在前面幫“李逵”宣傳，讓Jack Lee的新聞輕鬆的在寒國延續下去，那他就省了親自下場的麻煩。否則出席什麼活動，參加什麼節目，還真會浪費不少的精力。
李湛轉過身，嘴角勾起淡淡淺笑：“通知旗下的所有媒體，轉載這則新聞。他們不是想出名麼，那我們就推波助瀾，幫他們宣傳！”
“呃…是！”申惠敏發現，哪怕7年過去了，自己仍看不懂李湛的操作。
D社雖然有點新聞受衆，但最多也就在寒國國內咋呼咋呼，和3V集團旗下由各大紙媒、網媒組成的傳媒帝國根本不可同日而語。
由3V集團來幫忙宣傳，怕是不出24小時，地球人就都知道這則新聞了。
待申惠敏離開，李湛打開酒櫃，拿出一支紅酒自斟自酌。
“呵…碰我的瓷？可笑…”
DSP娛樂打的什麼注意，李湛再清楚不過。先利用他的名氣吸引眼球，待Kara出道，對這件事保持關注的大衆自然會根據報道中的條件按圖索驥。
即便假的真不了，可當大家發現鄭妮可和鄭秀妍的音色完全不同，Kara的知名度已經擴散開了。之後只要DSP娛樂出面闢謠，一推二五六。
大衆即便再有怨氣，也不會把火撒在他們身上，只會把矛頭指向謠言源頭，誤導了所有人的D社。
娛樂八卦網站，有些不實的小道消息不是再正常不過了麼。況且，相比於無人問津，D社巴不得整天有人指着他們鼻子污言穢語。
有人罵才說明有人關注他們，纔有流量，纔有廣告投放。錢都揣兜了，讓這些被愚弄的衣食父母罵兩句發泄下怨氣，不是應該的麼。
甚至，他們連怎麼應對Jack Lee都想好了。
雖然報道是因爲你引起關注的，但核心內容是那個“合唱女孩”，並不是你世界天王。我們又沒用什麼不好的言論污衊你，了不起就是打官司賠點小錢唄。
可惜他們估錯了，李湛並不是仨瓜倆棗就能打發得了的。
你們不是想免費搭我的便車麼？好啊，那我就成全你們。可上了我這輛超速行駛又不會中途停車的超跑，怎麼下車就不是你們能決定的了。
再完美的謊言，總有被戳穿的一天，可如果受害者主動幫你們維持這個謊言的壽命呢？
李湛想好了，一旦大衆開始質疑兩個女孩的音色不同。他便立即發表聲明，宣佈D社的報道中，所有關於“合唱女孩”的個人信息，都是真實可靠的。
有了世界天王背書，豬油蒙了心的DSP娛樂是選擇悶聲發大財，還是出面闢謠？答案顯而易見。
Kara鄭妮可到底是不是“合唱女孩”的話題，將會在他的推動下，在全世界範圍內造成巨大爭論。
直至7月中旬，少女時代出道綜藝開始放送，鄭秀妍真正出現在公衆視野中，一切水落石出，這場“李逵遇李鬼”的鬧劇也將迎來高潮。
到那時，一直打擦邊球斂財的DSP娛樂就該頭疼，要怎麼跟公衆解釋爲什麼幾個月都不出面闢謠的問題了。
碰瓷？呵呵，看看誰碰誰的瓷。你要5000，我塞給你5000萬，這錢就怕你有命拿，沒命花。
同樣誤以爲報道中“合唱女孩”就是鄭秀妍的，肯定不只有李湛，幾百米外S.M公司的某間練習室。
“希澈，怎麼樣了，電話還打不通麼？”
“完全打不通…不止西卡，其他孩子也都關機了。”將手機甩到一旁，金希澈四仰八叉的躺倒在地板上，簡直快被愈發膨脹的好奇心憋炸了。“哎西，是就是，不是就不是，都關機是什麼意思！”
手機關機，自然是李湛授意的。爲了保守秘密，主動不提和被動撒謊，完全是兩個概念。
他相信少女們不會和別人主動說起，但並不認爲她們能在面對身邊人詢問時，可以絲毫不露馬腳的掩飾過去。尤其是正直忙內徐賢，估計不出兩句話，就會被人拆穿。
“金希澈，別怪我沒提醒你。這些孩子現在都歸申惠敏理事管理，你最好不要向她們打聽太多消息，免得給自己惹麻煩。”
家裡大小也算個財閥的崔始源，有些其他成員所不具備的消息渠道，也更瞭解申惠敏的恐怖之處。
話雖然不中聽，可其中表達的意思完全出自善意。當然，他要提醒的也不僅僅是金希澈一個人，而且組合裡的所有人。
成員們若有所悟的點點頭，唯獨腦子結構與衆不同的某人不以爲然。
“要不我去問問小水晶，她今天應該來練習了吧？”金希澈撲騰一下坐了起來。
“我早就試過了，那孩子敲詐了我一大桶哈根達斯，在我面前一大口一大口吃光，才冷着臉告訴我：不知道！”神童講述自己悲慘遭遇的同時，搞怪的學起鄭氏姐妹的“急正色”。
“Krystal都說不知道，那報道里說的應該就不是西卡吧。唉…如果真是西卡，她就大發了，真正的世界天王啊。”隊長利特感嘆道。
Jack Lee的殺傷力，他算是切身領教過的。SJ在寒國也算超人氣男團，2月25日公司推出了SJ的第二個限定子組合SJ-T，他便在其中。
2月26日，SJ-T的首張單曲發佈，然後…就沒有然後了。撞上“天王颶風”整個寒國歌謠界都被團滅，他們一個試水的限定組合，能翻起多大浪花。
其他成員聞言，也紛紛沉默下來。一個半月以來，或旁觀、或親歷，他們都是這場“自然災害”的見證者，現在想來還心有餘悸。
“世界天王怎麼了？我還是宇宙大明星呢！”同樣是小分隊成員的金希澈突然忿忿不平的大叫道。從出道就順風順水，這還是他第一次體會到被人捶進土裡的滋味。
事實上…說被捶都算是往臉上塗脂抹粉了，人家根本沒針對他，狂風過境，擦個邊順道帶走而已。
話音剛落，其他成員連忙退避三舍，和他拉開距離。你是宇宙大明星？你怕不是個傻子！
而同一棟樓裡的社長辦公室，百葉窗閉合，燈光關閉，金英敏坐在辦公桌後，表情晦暗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