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後的第一時間,同時開賽的阿森納與桑德蘭之戰的結果傳來,阿森納5:0擊敗對手,冰王子博格坎普打入一球,皮雷打入一球,亨利……帽子戲法!
這樣一來,亨利在射手榜上被王艾反超了不到兩週,就再次反超,以25個進球數力壓王艾的24個。
三天前還沉浸在創造歐冠單賽季個人進球記錄的喜悅中,三天後就遭遇沉重打擊,第二天的報紙滿是大篇幅的報道亨利王者歸來的消息,甚至亨利本人也接受採訪說:“我纔是英超射手王。”
第二天是週日,切爾西放假,然後轉過天來就是五一勞動節,切爾西也選擇了放假。聯賽的魔鬼賽程,其實只是對王艾來說是魔鬼,對已經奪冠的切爾西而言,完全無所謂。
王艾也就選擇五一這一天,帶着棒球帽和墨鏡,拉着同樣大學放假的許青蓮前往倫敦海格特公墓。一路前往倫敦北部的時候,路上有不少遊行隊伍,雖然人數沒有中國舉辦大型活動那麼多。但說實話,在五一節這天,中國社會還真沒有倫敦街頭的慶祝者多。
傑米也在王艾的車上,對王艾提出要在這一天去馬克思墓並沒有感覺到意外。因爲這一天不僅是王艾,很多英國的馬克思主義者、社會主義者也會去,平時也有不少人去。在王艾看來,美國算是民族大熔爐,英國算是政治大熔爐,封建社會殘留的君主立憲、古典資本主義的自由市場經濟、現代資本主義的凱恩斯主義、空想社會主義、科學社會主義、民主社會主義等等流派,一應俱全,而且大致上還能和諧相處。
所以作爲土生土長的倫敦人,傑米對王艾的傾向和選擇很能接受。其實來到倫敦旅遊的不少中國人,也會前往海格特公墓的馬克思家族墓地。畢竟這位偉人的思想,影響了中國的方方面面,影響了中國的每一個人,到這裡來就相當於追根溯源了。
在公墓附近,趙丹把車停好,一行人下了車,開始隨着人流向公墓中移動。寬大的賓利飛馳,今天坐了五個人,一路上王艾都在和傑米交談,不算正式接受採訪,而是朋友間的閒聊。在這一路上王艾約好了,今天上午活動過後,下午到王艾在科巴姆的家中正式接受採訪,並邀請傑米共進晚餐。
到了馬克思的墓前,附近有些荒涼,畢竟這裡不是社會主義國家,馬克思的信徒也只是少部分人,場地也比較小,還有人在附近公開講話,大致上是爭取勞動者權益的講話。
王艾也沒細聽,靜靜的和許青蓮、嚴竹、趙丹等人肅立,用沉默的方式在內心緬懷,接受這一輪來自於自我的精神洗禮。
前後不到半小時,王艾一行人就從墓園出來了,今天來的不怎麼是時候,人太多,要是平常的日子就好了。還有人認出了僞裝一般的王艾,只是在這樣一個場合,沒人過來寒暄就是了。
回程的車上有些沉默,不善言辭的傑米幾次要說話都忍住了,一直到一個小時後的科巴姆,到了王艾的家門前。
“你們中國人……”傑米做了幾個手勢,大致是想詢問王艾的看法。
王艾笑了笑:“其實,和許多英國人的看法差不多。他是偉大的人,改變了全世界,我們今天仍然堅信他的思想和理論,堅信更公平的資源分配方式,有利於減少人類社會內部矛盾,有利於更好的服務全人類。”
傑米羞澀的笑了笑,在王艾的邀請下走進了王艾的別墅,這不是他第一次來,卻是第一次感受到他是在“打入敵國”,進入一個來自遠東神秘大國的馬克思主義者的家中。
“你很富有。”
在王艾家後院的遮雨棚下,面對着很高檔的游泳池,傑米露出了他記者本性中善於挑釁的一面,語帶暗示的說道。
王艾坐在藤椅上,雙手交叉鎮定自若的道:“資產階級的‘產’,不是家產。當財富沒有用於剝削,他就沒有原罪。另外,中國正在改革開放,正在實踐中探索發展馬克思主義,所以,今天我們對許多問題持開放態度。也正因如此,你才見到了我,一個來自中國的外援,在五大聯賽,在歐洲冠軍盃上,蟬聯金靴。”
見王艾轉移了話題,傑米也就沒多問。多問了也不能在報紙上說太多,而王艾的設想是一點點的切香腸戰術,一次說太多,模糊了焦點,反而麻煩。
“我記得,你還有一場決賽沒打?理論上,你還不是金靴。”
“嗯,是的。”王艾笑道:“沒錯,如果亨利能夠一場踢進我們9個球的話,哦不,應該是10個,哈哈。”
傑米也哈哈一笑,確實,現在歐足聯、切爾西乃至王艾本人都不能說自己就是歐冠金靴了,畢竟還存在着理論上的反超。
“你拿下了歷史單賽季進球最多的記錄,能不能在決賽裡再進一步呢?把真正的第一名拿到手,在這個記錄上只寫下你一個人的名字?”傑米掏出小筆記本,邊說邊記。
“不好說,球隊取勝是第一任務,我對個人破紀錄不是很在意。”
傑米擡頭,認真的看着王艾的表情,發現王艾真的很平靜才疑惑的道:“現在外面很多人,包括博比·查爾頓爵士都在誇獎你,說現代足球的對抗強度比以前大多了,所以現在的歐冠進球難度比幾十年前大多了,要不然也不至於四十多年沒有別人接近那個記錄。很多人都說,你纔是歐冠歷史最強射手。”
王艾端起茶壺,給傑米倒茶,也給自己倒了一點才坐下道:“歐冠改制前,最多隻能踢9場比賽,現在是多少?13場。所以哪怕我決賽又進一球,也不能說我是歐冠歷史最強。如果那個賽季打入14球的若澤也能踢13場比賽而不是9場的話,他的進球數差不多能達到20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