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縮不行!
歷史無數次的表明,打破某種觀念的人,往往要承受既有觀念的反噬,比如布魯諾。王艾在足球圈基本可以想幹什麼幹什麼,想說什麼說什麼,除非天怒人怨,否則領導都哄着。但是出了足球圈到了思想界,王艾還只是一個小字輩,一個蹦蹦躂躂的小少年,不管他說的多正確,想要和正烏泱泱的“傷痕一代”剛正面,還力有不逮。
人家批評你,叫幫助教育,你反駁,叫不尊前輩;人家罵你,叫師風嚴謹,你罵回去,叫斯文掃地;人家陰陽怪氣的噁心你,叫文學修養,你噁心回去,叫用心惡毒;人家蹦了三丈高上綱上線,叫響鼓用重錘,你也甩了高壓線回去,叫某某餘孽!
總之,吵架這種事兒,道理歸道理,嘴巴叫嘴巴。也許人家在道理上批不倒你,但是人家可以憑藉口水淹沒你。所以對王艾來說,這把火放下去就可以了,沒必要接着和他們剛,靜靜等待火勢燎原即可。
其實要不是這些東西和中國足球關係緊密,王艾都用不着此時和他們剛,只需要十幾年後中國強大了,實踐證明了我們道路的正確,公知們自然就臭成屎了。但也是沒辦法,要按照那幫人的設想,國家隊就應該拿大力神杯,否則就是路線錯誤,然後就是一陣瞎改!連否定中華民族人種、血統的變相“騰籠換鳥”的歸化政策都出來了,這得壞到什麼地步?這麼說,壞到了連敵對勢力都歎爲觀止的地步!最惡毒的中國敵人都沒這麼狠!這乾脆就是抹殺一個民族、滅絕一個種族。而且還是自我抹殺、自我滅絕,簡直了!
別以爲國家隊成績好了,這種聲音就不存在。對某些人而言,“中國人”、“中華民族”就等於是愚昧落後,除非引進白種人、黑種人對我們的血統進行改造,“中華民族”才能成功。別說現在了,十幾年後當智囊的還有這種人呢。在他們看來,中國足球任何時候都有“換血”的必要性。
其實這種人就該先揮刀自宮,然後送老婆到國外去賣,換種從自己開始。
反正王艾是絕對不會接受一批洋人做自己國家隊隊友的。
想到這些爛事兒,王艾就氣呼呼的,被表揚的好心情也散乾淨了,不料剛到家中就來了電話,有社科院史學哲學研究會青年哲學家學會的朋友叫他出去聊聊,王艾腦子轉了轉,開心了。趕忙出門叫了趙丹開車送他去。
到了社科院附近的一個小館子,王艾在車上瞅了瞅,是這地方,從車裡拿了個棒球帽戴頭上,推門下車進了館子,小店不大,夫妻店,累了一天的老闆娘也沒瞅出來是王艾,指了指裡邊的包間。王艾謝了一聲走進去,一瞅,五六個人,戴眼鏡的居多,年輕人居多,嗯,具體說是三十上下的“年輕人”居多。
“小王來了?坐,喝點什麼?”給王艾打電話的朋友熟稔的招呼道。
“礦泉水就行。”王艾也不以爲意,摘下帽子掛牆上,坐在一旁瞅着這一桌子,連菜帶人的,菜麼,七八個毛菜,人麼,正好六個,破衣囉嗦的,要不是戴着眼鏡,就跟撿破爛的差不多。
這一屋子都是青年哲學家,都是埋首案牘,無意外物的純知識分子。當然,哲學這玩意不像理工科能變現,尤其是青年哲學家,出不了書、講不了座,就靠點死工資,偶爾弄點學術經費剩個仨瓜倆棗的,衝蒼蠅館子裡混一頓就算是佔着便宜了,所以一個個苦哈哈的。
王艾進來的時候,除了招呼他的朋友之外,其他幾個人正在吵架,吵架的核心赫然就是王艾今天在電視上講的那些,其中一個扮演王艾的觀點,另外一個扮演反對者,別看全是弱雞,吵的聲音賊大,急赤白臉的。
王艾也不着急,每年他參加成果交流會的時候都這模樣,不像老傢伙們沒什麼血性了,年輕學者,尤其是他們這種純知識分子還是搞哲學的,全是死心眼。王艾正累,懶得摻和,就在一邊喝着水,磕着老闆娘給加的瓜子看熱鬧。
這幫人也不怎麼招呼王艾,自己吵自己的,彷彿這天地間,除了“道理”二字,再無其他。王艾還就喜歡這幫人,不論你在多牛逼,有多錢,到了這一畝三分地,那都是浮雲。你有錢沒腦子,人家看都不看你。其實他們有時候連王艾都瞧不起,總說他天天的不務正業,就TM知道玩兒!
是的,在他們看來,踢職業聯賽啊,甚至踢世界盃啊,都是玩,都是浪費光陰的扯犢子!
等他們吵夠了,王艾剛剛偷摸出去給老闆加錢新點的狗肉鍋、四喜丸子、溜肉段,羊雜碎也送上來了,送菜的老闆也不覺得累、不覺得煩了。不光是他認出了王艾來,主要是這四大硬菜,油水多,他多少能賺點,要不然就這幫窮秀才,花個幾十塊錢能吵半宿,不夠電費錢!
“誒呀,這狗肉不錯……我說小王,你得抓緊出成果啊,今天這麼好的課題你怎麼也得搞個文章出來,別整天的瞎踢球,那玩意有什麼意思?”
“就是!”旁邊一個低頭啃丸子的擡起頭來,剛纔吵的太久,嗓子有些啞:“這事兒我支持老丁,你這水平整天的跟一幫沒文化的混什麼。”
“社會實踐嘛,從羣衆中來,到羣衆中去嘛。”王艾不僅不在乎,還振振有詞的反駁。
這一下,爭吵又開始了,圍繞着“踢球算不算哲學社會實踐”、“踢球到底對哲學提高有多大作用”展開,王艾也不含糊,拍着桌子和他們幹,嚴竹坐在包廂外聽着跟打架似的。只是後來裡邊其他人的聲音越來越小,唯有王艾的聲音越來越大。
畢竟他們都吵了好一會兒了,王艾剛來,年輕、身體好,所以他們這幫人嘴巴雖然不服氣,但已經沒勁了。
“果然,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吶!”
王艾挖苦那幾頭弱雞的聲音,果然又引來了一番爭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