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海因克斯的辦公室出來,王艾特意回頭瞅了一眼,大概老頭也留在辦公室裡思考這番即便不算刀光劍影,卻也處處機鋒的對話。看得出來,海因克斯個性很強、控制慾旺盛,但對自己,還有些忌憚。
德甲唯一的超級球星、唯一的世界足球先生、甚至是世界足壇第一人,拜仁花費了“巨大代價”才籤來的球星,貝肯鮑爾連續做了六年工作才終於來到的球星。哪怕是固執的海因克斯,也心存顧忌,不敢像對其他人一樣大開大合。
走出拜仁總部,王艾呼出一口氣,也好。儘管自己並不想爭權奪利,或者給教練一個好看,但今天的這番交鋒仍然是必要的。一來劃清自己的底線,上學的事不容商量,任憑你教練如何強勢,也必須遵守俱樂部的合同;二來給自己一個安全空間,德國人一般是不懂什麼叫適可而止的,做起事情來是沒有尺度的概念的,不強硬就得不到尊重這話,在德國特別適合。
想到這,王艾顛了顛手中的U盤,看樣要抓緊時間回家把這些比賽錄像都看了啊。拜仁如今的陣容自然是歐洲頂級,唯一差的板凳厚度,但對自己來說,不論是前鋒戈麥斯還是前腰穆勒,或者左邊鋒羅本、右邊鋒裡貝里,自己都可以取而代之。只是這幾個人效力多年、貢獻很大、配合嫺熟,而且自己也無意取代他們,要這麼看的話,恐怕自己還真有可能在拜仁打一段時間的替補了。
當然,由於自己能頂替多個位置,所以這個替補不是一般意義上坐在板凳上苦等機會的替補,而是指戰略性的前場全方位替補,以上任何一個位置出缺,自己都可以頂替首發。但最終,恐怕自己頂替戈麥斯的可能性更高一些,畢竟穆勒是拜仁的自家產品,被視爲未來拜仁十年的頂樑柱,而羅本和裡貝里都是全球最好的邊鋒,即便王艾去他們的位置,也不能做的比他們高出一個檔次來。
自己最突出的還是進球能力,和以上三人並存恐怕纔是最佳的資源組合方式。
從拜仁總部出門上車一直到家,王艾都在思索海因克斯的態度和可能的安排,直到兒子在後院哇哇叫的聲音驚醒了王艾。
黃欣正帶着兒子在後院練習走路,可這個當媽的大概是心太大,把兒子往後院的草地上一放就不管了,正在和時文君、康絲一起坐在後院的太陽椅上喝咖啡聊天。而小小的王勝一個跟頭撲在淑女的身上,揪着淑女的耳朵開始咬,咬了兩下沒站住滑到淑女的身下,開始咬淑女的爪子,咬淑女的臉。
淑女能做的頂多是被咬疼了輕輕抖抖爪子,甩甩頭,讓這破孩子咬不着。好不容易聽到門口汽車響,腳步聲響,一個軲轆從地上爬起來,一低頭叼着王勝的衣服小跑到門口,把孩子交到王艾手裡,還搖了搖尾巴,然後就一溜煙跑了。
尼瑪,可別再來煩我了。
王艾從兒子嘴邊擦掉了幾根狗毛,抱着破孩子走到後院,把地上凌亂的野餐布重新整理好,把兒子放上去:“來,開飯了,吃小孩!”
時文君白了王艾一眼,繼續低頭看她的筆記本,康絲露出微笑,坐着沒動,黃欣捋了捋頭髮:“和教練談的好嗎?”
王艾隨手拿過一個足球遞給重新爬向淑女的兒子,讓他自己玩,走到幾個女人身邊隨手拿過一杯咖啡,咕咚一口就喝乾了:“談的還行,我們都明白對方的底線在哪了,以後磨合磨合就好了。”
“聽起來不太順利的樣子?”康絲問道。
王艾點頭:“有點,老頭脾氣很大,控制狂一個,我,你們都知道,自由自在慣了,我們總要有個妥協的。他要妥協,我也要妥協一點,反正他的脾氣也不會比何塞更大、更臭,我能把葡萄牙人都拿下,沒道理拿不下一個德國老倔頭子。”
黃欣笑道:“反正你們的大方向是肯定一致的,只要你能表現出來對球隊取勝的價值,他就會容忍你。畢竟,所有其他的東西都是圍繞這個運轉的,你直達終點站了,其他就不那麼重要了。”
“是唄。”王艾坐下剛要說什麼,突然又站了起來,原來就在說話的這麼會功夫,王勝竟然站了起來。因爲他爬了幾步,發現跟不上淑女,於是一着急就站了起來。
不光淑女傻了,王艾一家人也傻了,淑女躲閃不及被突襲抓住,但王勝大概是累壞了,這次沒下嘴,而是抱着喘氣。於是王艾扭頭看黃欣:“你說誰家孩子會走路是攆狗會的?”
黃欣笑的快岔了氣:“你兒子。”
王艾扭頭看兒子,雙手一拍:“上爸爸這來。”
王勝聽到了,看了王艾一眼,大概是沒聽懂,也可能是累了,反正就瞅了老爹一眼啊,就扭頭撲淑女身上了。
“你是我兒子還是狗兒子?”
黃欣打了王艾一下,還是自己忍不住笑出來:“狗兒子,你可真捨得。”
王艾剛白了黃欣一眼,又被黃欣打了一下:“閉嘴。”
時文君和康絲在一邊偷笑,見王艾目光橫過來,康絲自覺起身跑去把王勝抱了過來,而小美人兒則毫不在意。如今在家裡黃欣仍然要遙控超越體育和CY體育的戰略決策,而時文君一邊要學着做媽媽,一邊也要輔助黃欣處理公務。只有康絲暫時閒着,所以就幫着帶帶孩子。
“說起來,我突然發現海因克斯和王洪禮挺像的。”王艾瞅了一眼黃欣的電腦發現沒什麼要緊公務就閒聊:“都是救火隊員,都是脾氣暴躁、都是控制慾強、都是胸有韜略。”
黃欣皺着眉想了想,輕輕點頭;“是有點像,比較傳統的足球從業者,在行業內認真鑽研,對行業外的事情不屑一顧,性格清高孤傲。註定是救火隊員,關鍵時刻出手那種。但和平時期,因爲性格原因很難和俱樂部處理好關係,所以註定做不長。”
王艾聽完了一笑:“這就明白了,我知道該怎麼和這種人相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