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孃不直說,王艾也沒細問,女人之間的話題只要不主動,還是少問爲好。再說,王艾現在也一腦門子事兒。
這個夏天國際米蘭敲定了兩筆轉會,一個是從英超的朴茨茅斯引進了蒙塔裡這名強悍的後腰,另外就是從羅馬買來了小曼奇尼這個前鋒。另外,何塞還對誇雷斯馬很有好感,都是葡萄牙人。
整體上陣容變化不大,但打法上何塞很操心。坐擁全意大利甚至全世界也數得上的豪華陣容,卻總是在歐冠這個頂級舞臺無所作爲,曼奇尼的指揮肯定是有問題的。這也是莫拉蒂打破誓言,請了何塞來的原因。
何塞自己的麻煩也很大,作爲當下全球最知名的教練,他的到來引爆了意大利媒體。普通球迷基本上報以善良的期待,但同行們則不同。傳統上意大利的教練都是溫文爾雅的,但他總是伴隨着爭議的。更重要的是,意大利的足球人才很茂盛,“茂盛”到了全意甲,他是唯一一個外教!
王艾留在北京忙碌他的一灘事兒的同時,意甲0809賽季的首輪已經進行過了,國際米蘭做客桑普多利亞,雙方1:1打平。何塞的首次亮相,就被上一任主教練的老東家來了個下馬威。
不得不說,這裡邊的味道很微妙。
好在賽季前的意大利超級盃,何塞帶隊贏了羅馬,要不然他頭一天還在北京參加奧運會足球賽的決賽、第二天回到意大利就指揮超級盃,要是輸了,一個不務正業的帽子準摘不掉。
9月9號晚上,王艾乘坐的班機降落在米蘭機場,在同飛機上的球迷道別後,一行人馬拖着行李、拎着貓狗託運箱來到了地下停車場,在這裡停放了三個月之久的依維柯經過嚴竹檢查後可以使用,於是一行人又先後上車徑自駛往北郊的阿皮亞諾小鎮。
望着夜色中燈光璀璨的小鎮和自家隱藏在樹冠下的燈光,王艾舒了口氣,蜷在椅子上:“總算到家了。”
一邊說着,一邊打開了貓狗託運箱,長途飛行,貓狗也累。淑女先跳下車聞了聞,然後搖着尾巴先撲到了門口,wiwi賴在王艾的懷裡不動彈,倒時差這種事兒,貓哪懂?雖然昏暗的光鮮讓它的瞳孔放大了,但精神上就是懶懶的不想動。
由於綠化很好,而且房間也徹底封閉了,因此三個月沒打掃,灰塵也不多,四個人三個樓層,剛剛放下行李沒多久,就聽到了三個樓層同時響起的吸塵器聲。
忙活了半個多小時,房間裡收拾一新,打開窗戶,傾聽着風吹過樹林的聲音,王艾環顧了一下他的臥室,無聊的翻弄着抽屜,片刻後抱着一顆足球下來:“出去跑跑,累了好睡覺。”
夜裡的米蘭,已經有些涼了,王艾帶着球在森林中穿行,一陣一陣涼爽的風吹過全身,彷彿去掉了這一整個夏天的燥熱,氣候的燥熱、內心的燥熱。
沒有重大國家比賽、沒有重大個人事務、躲開了是是非非、穿行在異國他鄉的林間,身邊是陪伴多年的夥伴、眼前是給他信賴和支持的鄉土,王艾的一瞬間產生了長留在這裡的想法。
立刻又搖了搖腦袋,甩掉了這種不靠譜。眼下的一切美好,都根源於他的賽場成績,如果表現不好被俱樂部丟掉,這一切的美好馬上就會破碎……唉。
“人終究只能苟且一時,是吧?”王艾停下腳步,自言自語道。
趙丹聽的莫名其妙,好在哲學家的思維邏輯他雖然跟不上,但眼前的此情此景他總還理會得,於是也感慨道:“人生終究在於奮鬥,奮鬥的間隙停一停、看一看就很好了。”
“好吧,不跑了!”根本也沒指望能從趙丹那裡得到安慰的王艾一轉身,向着小鎮走去:“今天我們逛逛街,她們女人一逛就沒頭,我也逛一次試試。”
趙丹無可無不可,只問了一句:“你帶錢了嗎?”
“唔。”王艾摸摸渾身上下,果然一毛沒有。有康絲在,他早就習慣了一切都由康絲操辦,他自己都忘了上一次拿鈔票是什麼時候了。
“你帶了吧?”王艾問趙丹。
趙丹摸出皮夾子,王艾接過從裡邊拿出了二十張一百歐元的晃了晃:“回頭還你,對了,怎麼沒有丁香同志的照片呢?”
趙丹接過皮夾子揣兜裡:“沒到時候。”
王艾扭頭笑呵呵的看着趙丹,趙丹沒辦法只好解釋道:“我這個工作性質,是不能在同事中找對象的,一來不方便、二來也容易耽誤事兒。但好在她是地方的,多少能寬鬆點。但即便這樣,我和她也都有些顧忌,所以還是要等等。好在我年齡不大,等得起。”
王艾唏噓的點點頭,靠近鎮子了,王艾方纔開口道:“明年李覺在圖賓根大學畢業了,我就讓嚴竹過去吧,總在我身邊也不是個事兒,他都三十多了,該弄個孩子了。”
趙丹一笑:“他不一定願意。我們這一行退役後要麼進體制內,在各個地方乾點啥,要麼給有錢人當保衛。雖說就業不愁,但能不能工作的舒心就不一定了。不少戰友都反應,給私人老闆打工錢賺的是不少,但擔的干係也不小,起碼和我們接受的教育,衝擊很大。有時候不知道該堅持心中的原則還是堅持老闆第一,錢賺的多,不見得心情愉快。所以不少戰友退役後菸酒全來,自我麻痹也是沒辦法的。何況,有些老闆脾氣大得很,使喚人跟使喚奴才似的,這也讓人受不了。”
說到這,趙丹看王艾樂道:“你就好多了,這麼長時間你從來沒管我們叫保鏢,一直叫我們是保衛,別看只有一個字的差別,對我們來說差的可大了。還有,你看,你現在把球自己揹着,讓我空手。你一直把我們看做是工作夥伴,我和嚴哥都承你的情。好不好都是比出來的,我們在你這,工作壓力不大、賺的多、心情還好,你說,嚴哥怎麼捨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