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艾微笑了一下陷入沉思,好一會兒才道:“哈曼主席、還有張吉龍副主席,我能理解你們的擔憂,事實上幾年前我就從不同渠道聽說了你們內部的討論,當然還有一些亞洲足球報紙的討論分析,我都知道。但我個人確實喜歡獎盃,不怕多,畢竟我每多拿一次,就意味着一個新的突破不是嗎?你剛纔提的這三點,我基本滿意,但我也有個條件。”
兩個老頭子一起好奇的望向王艾,之前這事兒他們內部討論多次了,這是亞足聯能拿出來的最大誠意了和能想出來的最好條件了。一個一年捐好幾個億的人,亞足聯要多少錢才能打動他?所以他們很好奇王艾會提什麼要求。
“我如果現在就退役,這個榮譽執委就可以去掉榮譽兩個字對嗎?坦白說,我退役後不大可能到亞足聯任職,但我希望我和亞足聯的溝通是順暢緊密的,當亞足聯需要我的時候能夠順暢的銜接,當我需要亞足聯的時候能夠得到迅速的響應,所以我希望能夠在亞足聯裡有我推薦的人。”說到這,王艾拿起杯子喝了口水:“我不會謀取什麼私利,我會按照亞足聯的規則做事,破壞規則對我沒有任何意義。就像我真正想要的東西,你們給不起一樣。而且,亞足聯裡中國人太少了。”
“是誰呢?高洪波嗎?”哈曼饒有興趣的道。
王艾聽到這略顯尷尬的一笑:“這個,我還沒想好,來之前我根本不知道你們會提這些條件,我只是覺得我虧了,所以我要一個補償而已。”
哈曼想了想:“如果你和你推薦的人能夠遵守規則,而且這個人符合條件,那麼可以。”
王艾眯着眼:“就是說,這個人如果去裁判委員會當委員,他必須擁有裁判背景,是這個意思嗎?”
“對。”哈曼點頭:“我也覺得隨着中國足球的崛起,亞足聯有必要增加中國委員的比例。當然作爲你和我們的溝通紐帶,確實有存在的必要。張副主席工作太忙,不可能做你的聯繫人,你推薦一個符合規則的有必要。但必須符合規則,這是我們存在的根基。”
王艾點點頭,站起身:“好吧,謝謝哈曼主席,還有張副主席,我想,我們談妥了。”
哈曼長出口氣站起身握住王艾的手:“ok,能和你達成一致我很高興,你不太像純正的中國球員,否則張副主席就夠了。”
王艾笑了聲,沒再說什麼,將兩人送出門外。
片刻後,張吉龍重新來到王艾的房間,鬆開了領口坐在沙發上:“這些條件雖然我知道,但我也不便跟你透露,能談到這樣出乎我的意料。”
王艾呵呵一笑,指了指自己的胸口:“當一個棋子強大到能夠跳出棋盤,殺傷棋手的時候,就會博得他原本不會得到的尊重。”
張吉龍聞聲感慨的點了點頭:“你的成長總是出人意料,當然也讓人心驚肉跳。對了,你打算推薦誰?”
“這個,我真沒想好,我能感到亞足聯對我霸佔亞洲足球先生這個事兒已經忍無可忍,我也想到會給我一些補償,比如一個終身成就獎什麼的,但我沒想到能給我一個榮譽執委。”王艾笑道:“但是,我本能的感覺還不夠,我一瞬間想到了撕破臉的結果,那就是對我的損傷微乎其微,但對亞足聯的損害卻非常大。因爲我是一個很自由的球員,退役後完全可以不從事任何足球相關工作。但亞足聯這個民間組織卻非常依賴聲望,尤其是我這種人反對它的時候。何況,我已經成了亞洲足球的標誌,有無數亞足聯的活動需要我去站臺支持,亞足聯雖然不能說離不開我,但離開我確實是無法彌補的損失。”
“所以你臨時起意?”張吉龍笑道。
“是啊。”王艾伸了個懶腰:“讓我這麼忍了我不甘心,畢竟任何協議的達成都是力量對比的產物,而我現在有這個力量了。”
張吉龍聞聲點點頭,沉默了會兒才道:“你想好推薦什麼人了,和我說一聲,我們看看怎麼操辦好,有些規則你不見得懂。”
王艾聽到這哈哈大笑:“張副主席,我都說了我對亞足聯一無所求,我推薦人就是覺得心裡不平衡,而不是真的有什麼用。以我現在的情況來說,哪怕我家裡破產了,國家也能給我一份保證餓不死,還讓我活的挺滋潤的退休工資,您說我還擔心什麼?亞足聯能給我什麼?所以我這個推薦人選,其實就是爲您推薦的。你還說什麼和你說一聲,我當然要和你說呀,這個人就是給你的。”
“哦?這麼好心?”
王艾嘿嘿一樂:“領導,剛纔你可是代表亞足聯,你還指望我和你客氣?那不是敵我不分了嗎?現在纔是我們自己人談話啊。”
張吉龍也是一樂:“行,沒白疼你這麼多年,知道我人單勢孤的,給我找幫手呢?”
“那是,亞足聯裡您這杆旗可不能倒啊。”王艾搖頭道:“朝中有人好做官嘛,沒您這麼一個人在,中國足球就沒有上達天聽的傳話人了。”
張吉龍眯着眼:“你小子,拿我當竈王爺呢?”
王艾嘿嘿樂着搖頭:“是保護傘。”
張吉龍一擺手站起身來:“越說越難聽了,晚上的吧,晚上一起喝一杯,再談談。”
晚上要和王艾喝一杯的有很多人,自從哈曼主席親自宣佈了王艾是“50年亞足聯最佳球員”之後,在場的所有人都明白,被王艾壟斷了八年並且原本還將繼續壟斷下去一直到職業生涯的盡頭的獎項,終於向其他人開放了。這不是“王艾時代”的終結,這是“王艾時代”的昇華。
所以一直到最後,王艾也沒機會和張吉龍聊聊推薦人選的事兒。
事實上,王艾也沒想好。
哪怕是雷奧妮晚上回房間、第二天上飛機了問他,他也說沒想好。
人選王艾已經模糊的有了,就是不知道人家願意不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