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着世俱杯金靴獎、金球獎獎盃,王艾迴到馬德里。
“去年不是說你再拿一次給你個特別獎嗎?”康絲在家中的院子帶着孩子們迎上前來:“怎麼我沒聽說?”
“可能是忘了?”王艾低頭看着孩子們:“這幾天作業寫了沒有啊?”
“寫了。”王勝高聲道。
“真寫了?”王艾嘻嘻一笑:“一會兒我要檢查哦!”
三小隻互相看看,“啊哦”一聲轉身跑了回去。
康絲看看王艾、王艾看看康絲,兩人同時一笑,轉而並肩往家裡走:“奪冠儀式之後因凡蒂諾和卡塔爾首相給我辦了一個小型的頒獎儀式,給了一張百萬歐元支票。因凡蒂諾跟我說,等我退役了再給我設置一個特別獎項。”
“他是怕今年給了你,以後你萬一又拿了一次不知道怎麼辦吧?”
“大概是吧?哈哈,他比我還有信心呢,下一步去哪我都不知道呢。”
“大巴黎?”康絲看着王艾道:“請你好多年了吧?實力也夠,錢也花的狠,但就是距離冠軍差一點。”
王艾笑了笑:“看情況吧。”
康絲試探的道:“回拜仁?或者曼城?”
王艾看着康絲:“怎麼想的?”
“離開拜仁不是因爲和他們倆競爭麼?這麼多年下來,梅西轉型了、C羅走人了,離開拜仁的原因不存在了吧?我覺得你在拜仁時期是最舒服的,拜仁的競爭力依然不錯。”
“曼城呢?”
“曼蘇爾和皇馬做了交易,你給皇馬帶去了四冠王、單賽季94個聯賽進球,這足夠了吧?”
王艾輕輕搖頭:“我不會仇恨曼蘇爾,但我也不會原諒他,尤其是,現在曼城的主帥是瓜迪奧拉,當初促使我離開拜仁,也有他的因素。我欽佩他的成就,但很難確定該怎麼和他相處。”
“你還是不喜歡他。”
“嗯,對。”王艾大方的承認了:“自從他沒有任何解釋就把伊布放在替補席上之後,我可不想就這樣白白浪費半個賽季,誰敢保證他不會對我也做出這種事呢?尤其是我這種滿身毛病的?哪怕機會不大,我也不想冒險。”
“你上一次主動跟教練溝通是什麼時候?”
王艾略帶詫異:“我經常和齊達內溝通啊。”
“那你不會和他溝通嗎?”
“溝通和溝通是不一樣的,我和齊達內、和佩萊格里尼、和海因克斯都是平等交談,我是以合作姿態與他們談話的,他們也明白。這一切的前提是我能在比賽中拿出良好的狀態,不斷的進球,用進球、用成績逼他們閉嘴。他們是理智的,能夠忍住心中的不快慢慢接受我的特殊性,但瓜迪奧拉呢?誰也說不清他在考慮什麼,從伊布這一件事兒上我就發現,他太可怕了,我的成績、貢獻、比賽表現可能什麼用都沒有。”說到這,王艾攤攤手:“現在的我能說上午不開會,上午去訓練嗎?就爲了他?我憑什麼呀?我真要爲他改了,他是有的吹了,別人呢?別的教練會怎麼看我?”
“所以曼城是不行了。”康絲有點惋惜:“其實曼城也不錯呢,隊伍難得團結。”
王艾拉着康絲一起坐在三樓客廳的窗口:“如今我們孩子都漸漸的大了,我在這行裡也漸漸成爲老將了,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嗎?意味着只要我實力還在,哪怕是緩慢下滑,也不會有人故意挑釁我了。所以,球隊團結不團結的,對我已經不像年輕時候那麼致命了,那時候作爲一個年輕人總要有一個站隊的問題,而今天我自己就是隊伍,只存在別人是不是站我,而不是我站別人。比如上賽季拉莫斯很想搞點事,很想當第一人,可當他衝到我面前的時候,當他跑過沉默的貝爾後面對更加沉默的我時,他做了什麼麼?”
“他應該是很想做點什麼的,但最終什麼也沒做?”
“嗯,我也什麼都沒做,就默默看着他壓過貝爾並對我躍躍欲試,最後時刻可能是有人提醒他了,對要重現五連冠輝煌的皇馬而言,一個能進球的中衛並不會比一個普通的中衛重要,但超級射手是不可替代的。尤其是這個射手還在巔峰期,還一年籤一次合同,皇馬隨時可能失去他併成爲皇馬輝煌路上最大的絆腳石時。挑釁他顯然是不明智的,沒有勝算的。”
“你們無聲的過了一手。”
“我沒出手,他可能想要出了,但在我的城牆前方未戰先退。”
“你築的牆太高、太厚,已經爲你抵禦了無數攻擊。”
“也多少有點無聊。”王艾搖搖頭拉過行李箱,將兩個獎盃取出來對着窗外的陽光看了看:“當年贏得一個,夠我快樂半年的,夠全國球迷大慶三天的,現在呢?可能就是報紙上的一行字吧,也許體育頻道都沒怎麼說。”
“要不咱們退役吧?讓他們體會一下失去的痛苦?”
“哈哈。”王艾起身彎腰抱了抱康絲:“我去看孩子的作業,這兩個給你玩兒。”
望着王艾消失在書房的身影,康絲拿起了獎盃,注視着金光閃閃,慢慢的把臉貼了上去,體會那冰冷、堅硬、光滑,閉上眼的康斯彷彿又看見了昨天球場中央捧杯時萬衆焦點的男人,看到了無數雙眼睛注目中的博士,看到了無數張激動的面孔肆意傾瀉情緒的焦點,那個比肩貝利、馬拉多納,把同時代所有巨星壓在身下,把另外兩個天賦、意志、身體都能排進歷史前五的超級巨星牢牢控制在第二第三,甚至因爲一場可笑的辯論跨界去男子田徑當了百米和跳遠的雙料霸主的人!
這是怎樣傳奇的經歷、怎樣輝煌的成就,他真的存在嗎?就在我身邊?
忽然間,電話響了,康絲離開獎盃接起來,是許青蓮的來談工作的電話。末了她跟康絲說了一番王北海近來的消息,比如學會一首唐詩啦,帶兩個弟弟玩啦,被小花的孩子撓啦。
康絲的笑意爬上面孔,在一旁獎盃的映照裡,好像染上了一層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