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唐亦風心中竊喜,自語道:“不過這劍法雖然凌厲,但終究是有破綻可尋,說到底還是比不上青玄師傅教我的六陽掌。地階與天階,那真是不可同日而語。若我能按照青玄師傅教我的方法將六陽掌練個幾億遍,再將先天無極功修煉到大成境界,只需一掌即可擊敗她的劍招。”
“不過此刻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六陽掌沒有十年八年,只怕是練不出來火候來。還是想想如何用無相劫指來破解她的劍招吧!這個更實用一些,對我打基礎也是極有好處的。”
時間悄然而逝,不知不覺間已是到了第二日正午,唐亦風渾然不知飢餓,依舊閉着眼睛盤坐於雪地之中。他的腦海中將昨夜與楚幽月交手時的畫面回放了不下一千次,對她的這一套威力極大的劍法算是有了初步的瞭解。就在唐亦風認真回憶每一招每一式之時,他卻不知楚幽月足足盯着他看了一個時辰。
只見這身穿黑色短裙的少女盯着唐亦風露出古怪的神情。她今日着實被眼前這少年給震驚了。
“尋常人入定不過一兩個時辰而已,這小子竟一動不動,從昨夜到今日正午,已有六七個時辰未曾眨過眼,若不是看他呼吸勻暢,還真以爲他盤坐在那裡死了。看他吐納均勻,氣定神閒,內功修爲倒的確不錯。真不知他這內功是怎樣修煉的。同樣是本天罡正氣,怎麼被這小子一練,就練出了高等級功法的感覺呢!”
楚幽月並未喊叫,而是獨自走入自己的茅屋內,取出了一盤乾果與一盤水果,獨自享用。快到正午一點時分,唐亦風終於睜開了雙眼。此刻他內丹吸收了一夜的天地靈氣,內丹靈力充足,反倒是冥想回憶了一夜,神魂有些勞累。
站起身來,四處張望,卻是未見那楚幽月的身影,突然間從一間茅屋裡飛出一物,唐亦風眼疾手快,伸手將飛來之物抄在了手裡,竟是一個金色的蘋果。唐亦風笑道:“多謝楚姑娘饋贈。”
元亦風剛道完謝,只見茅屋內一道靚麗的身影緩緩走出,開口道:“我的侍衛馬上就會來,大約半個時辰,你就可以跟他走了。”
說罷這些,楚幽月又朝着唐亦風扔來一物,唐亦風伸手接過一看,竟然是一卷金票,足足有三十萬兩。他萬萬想不到,眼前這位冰冷俏佳人竟能隨隨便便拿出這麼多的錢。當初趙青史打發自己不過是給了二百兩黃金,唐亦風就已經覺得夠多了,但沒想這姑娘隨手就能扔出三十萬兩黃金的金票來。這簡直就是視金錢爲糞土啊!
只聽楚幽月開口道:“這三十萬兩金票一併給你,日後自己去拍賣會買兩本適合自己的秘籍或者兵器。咱們未必能再見面,你我之間,算是兩清了。”
唐亦風笑着點了點頭,將金票收入自己懷中,開口道:“那我便收下了,若我日後有所成就,必報姑娘饋贈之恩。不過臨走之時,不知能否再與姑娘切磋一次?姑娘不要介意,我只是覺得機會難得,平日裡基本也遇不到會武功的人一起切磋。”
楚幽月盯着唐亦風,心中尋思道:“這小子長得眉清目秀,行事落落大方,毫不矯情,周身正氣充沛,隱約間又有殺氣燎繞,眼神中暗藏睥睨之色,單看外表,倒的確是人中之龍。不知爲何,此人倒是給自己一種獨特的感覺。”
想到這裡,楚幽月隨手從地上插着的黑色窄劍上掠過,那黑色的長劍發出一聲劍鳴,已然到了楚幽月手中。看着楚幽月不由分說朝自己攻來,唐亦風忙將手中的果核朝山下扔去,一指朝楚幽月點去。
二人再次戰在一起,輾轉騰挪,左右突擊,三十六招無相劫指被唐亦風盡情施展,每一招與每一招之間隨心所欲相連,轉眼間已是與楚幽月戰了一百回合。到了第一百零一回合時,楚幽月劍尖直指唐亦風咽喉。這一次,唐亦風再也避無可避。
當劍尖在唐亦風喉頭刺出了一個微小的白點之時,唐亦風感受着咽喉處冰涼的劍尖。笑着搖了搖頭,開口道:“依舊是被姑娘劃出了三十六道傷痕,這布衣,破碎地更厲害了!若不是姑娘手下留情,我早已又死了三十六次。”
楚幽月並未回話,但她此刻內心卻是震驚無比。自己依舊是將內力壓制在了武師一星,昨日自己與這唐亦風切磋,一共打了三十六招,招招可以要他的命,但是今日這小子身法竟有意識避開了自己的殺招,自已與他對戰百招,基本上三招才能要他性命一次。
而且自己雖說手下留情在他衣服上又破開了三十六道豁口,但是這一次,只有七道豁口是真正的致命傷,而昨日,足足有二十多道豁口是致命的。
也就是說,這唐亦風一夜之間,對無相劫指的領悟又加深了兩三成之多,而且對自己的劍招也熟悉了不少,竟是能料敵先機,知道該如何躲避。
這進步,未免有些太快了!莫非這小子昨夜一直在揣摩我的劍法,想了一夜破解之法?若真如此,此人記憶力也未免太強了點,不僅是記憶力,還有分析能力,他的智慧,當真這麼強大嗎?
就在楚幽月沉思之時,一名中年男子施展輕功攀上了這無爲峰。這男子揹着一個大包,幾乎是一路狂奔朝着這陡峭的無爲峰跑來的。上到峰頂之後,這男子面不改色,聽不到他有任何喘息之聲。
只聽這男子哈哈一笑道:“小姐,我來給你送食物和水了,還有洗過的衣服。”
說罷這大漢將包袱放在青石圓桌之上。唐亦風在旁一看,這包袱裡東西很多,琳琅滿目,粗略估算,也有百斤之重,這大漢揹着百餘斤重的東西,竟能健步如飛,跑到這陡峭的無爲峰之上,其輕功之高,可想而知。
那大漢看自家小姐不爲所動,突然間一愣,朝楚幽月開口問道:“小姐,這位身穿破爛衣服的公子是何人?”
楚幽月淡淡迴應道:“金叔,這是來無爲峰拜師的人,權且當做是師傅的記名弟子吧!他曾經救過我,三年前有人在龍州客棧暗算我,被他發現潑了那人一碗甲魚湯,你現在下山給他買十套衣服回來吧。”
那種年漢子一陣錯愕,他深知自家小姐的師傅幾乎從不收徒,因此聽到記名弟子四個字很是錯愕,但是再一看唐亦風全身上下散發出的氣質與氣勢,卻又覺得此子不俗,聽到此人竟是救過自家小姐的那人,當即笑道:“好,小姐我這就去!狄金在此多謝少俠當年對我家小姐的幫助了!”說罷直接朝懸崖一跳,轉眼不見了身影。
唐亦風聽到楚幽月提到記名弟子這一詞,不由得一愣,笑道:“記名弟子?真的嗎?”楚幽月提起手中黑色的窄劍,開口道:“師傅訂下的規矩,打贏我便有做他弟子的資格。說不定你有這個潛力。我們再切磋一次!”
這一次,不等唐亦風反應過來,楚幽月又提劍攻了過來。一連三天,二人每日都要戰個幾百回合。第四日正午時分,唐亦風與楚幽月交手完畢,二人均是累出了一身汗。
狄金站在一旁,笑道:“小姐,您這記名師弟果然天賦過人,這幾日我看你兩交手,唐兄弟的進步一天比一天快啊!能把無相劫指發揮到這種地步,就連我也是佩服不已。”
唐亦風看着自己新衣服上的四五道劍痕,心中充滿了感慨,這一次他對自己充滿了信心。這楚幽月絕對是昊天宗內弟子裡的一大高手,自己能赤手空拳,以無相劫指接她四五百招,衣服上卻只留下了四五道劍傷,這比起三天前可謂進步極大。
楚幽月看着一身正氣與殺氣的唐亦風,嘴角露出一抹淺笑,開口道:“金叔,和這不知疲倦的混蛋打了三四天,我倒是覺得自己這青蓮劍法又有所增進了。”
唐亦風聽到楚幽月罵自己混蛋,呵呵一笑,也不知爲何,在這無爲峰上待着的這幾天是他人生中感覺最快樂的時光。
狄金笑道:“今日我帶來了酒菜,先吃飽了再說,哈哈!”說罷狄金拿出了兩壇酒,開口道:“來唐兄弟,我敬你一碗!待你日後能以無相劫指勝過小姐的劍招,我送你一本秘籍。”
唐亦風哈哈一笑道:“多謝金叔。”說罷二人把酒言歡,楚幽月是萬萬沒有料到,這唐亦風酒量極高,不多時,就將一整壇竹葉青喝得精光。
曾經無比寂靜的無爲峰,突然間熱鬧了起來。楚幽月向來憂鬱的臉龐,竟也浮現出了幾分活力,彷彿千年的冰山被旭日照射,開始消融化作一池春水。
三人坐在青石凳上正用餐之間,突然又有一人登山。不多時,一道人影攀上了懸崖,飛身降落在三人面前。唐亦風只見此人身高八尺,身穿白色錦衣,手持銀藍寶劍,器宇不凡。
楚幽月看此人一來,淡漠開口道:“廖師兄今日爲何大駕光臨?”楚幽月口中的廖師兄,指的便是天運峰大弟子廖星河。這廖星河的父親便是天運峰首席大長老廖劍鋒,廖星河自出生起就跟隨父親學藝,至今年有三十歲,修爲在今年剛剛步入宗師級別。算是昊天宗內年青一代人裡的第一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