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 容瑾的琴聲

141 容瑾的琴聲

東臨王死後,就再沒有人向那天王廟大量捐錢,天王廟慢慢落敗,最後廟裡的人也散了,天王廟再沒有人理會,最終荒廢。

雲夕已經在北朝境內出現,到帝京是早晚的事。

如果他掛念故人,又怎麼會不到天王廟看看?

一時疏忽,竟釀成這樣的大錯。

“你不是我叔叔的對手,由他去吧。”

“由他去,可憐心……”

雲末已經閉上了眼,神色淡淡的,沒有回答。

四兒越來越看不懂這個他看着長大的少年,也不知他有沒有把憐心的事放在心。

如故回到玲瓏軒。

三順看着如故一身的血跡,驚得呆了。

“郡主,你這是傷到哪裡?”

“我沒事,不是我的血。”

三順雖然迷惑,但見如故臉色不太好看,不敢多問,飛奔着去了備水給她沐浴。

這丫頭最貼心的地方,就是知道什麼時候該問,什麼時候不該問。

如故最喜歡的就是她這點。

洗去一身血污,換上乾淨衣裳,雖然沒能從剛纔失落中走出來,人卻是緩過神了。

總算可以重新呼吸,重新思考。

略吃了點東西補充體力,走出玲瓏軒。

三順在後頭跟着,“郡主,今晚朔月,還是不要到處走動的好。”

“我去看看止燁,你們不用跟着。”這些日子,她最擔心的就是止燁和雲末,剛纔雖然看見了止燁,但爲了看雲末怎麼樣了,沒有好好問問止燁身體怎麼樣了。

去夜閣是安全的,三順沒再堅持。

通往夜閣的道路仍然荒蕪得像荒山野嶺。

如故已經不是第一次走在這條道上,仍覺得像走在黃泉路上。

明知道是止燁放養夜皇弄成的,仍忍不住皺眉。

黑影一閃,夜皇敏捷地跳到她的面前,親熱地來拱她的手。

如故雖然不滿這條路荒蕪,但對夜皇卻是喜歡的。

扶着它毛絨絨的圓腦袋一頓狠揉,絨絨地手感讓如故愛不釋手,揉搓着夜皇腦袋的手也就沒了輕重。

難得夜皇被她蹂躪得鼻子眼睛皺成了一堆,仍乖乖忍着。

它這麼柔順反而讓如故覺得不對勁,停下手,重新打量手下豹子。

夜皇見她停了,突然立起身,兩條爪子搭上她的肩膀。

夜皇體型偏大,身體很重,如故一沒留神竟被它撲倒,夜皇沒有放開她的意思,一顆碩大的腦袋湊到她懷裡亂拱,把她胸前衣襟拱得七零八散。

如故嘴角一抽,用力推它,“打住,打住,雖然你長得挺帥,但我沒有人獸嗜好。”

夜皇擡頭,迷惑地看了她一眼,顯然沒聽懂什麼是人獸嗜好。

如故耐心解釋,“就是說,你發情的話,應該找一頭雌豹子或者雄豹子,而不是人類。”

夜皇越加迷茫,但顯然沒打算弄明白她這話是什麼意思,又低了頭,接下去拱如故的衣裳,這回整顆頭都拱到她衣襟裡頭,到處亂聞。

它鋼針一樣的鬍子刺穿裡頭胸衣,扎着她肌膚,又癢又痛。

如故鬱悶,叫道:“止燁,你家豹子發情都發成這樣了,你也不給它找頭母豹子泄泄火,是不是太無良了?”

頭頂傳來止燁懶洋洋的聲音,“它只是想找那隻小猴子。”

嚓,不是發情?

如故扭頭,止燁抱着手臂斜依在被夜皇啃得亂七八糟的木門框上,鄙視地笑看着她。

“丫頭,別把我們夜皇想得這麼沒品位。”

如故立刻把還在她衣襟下亂聞的豹子頭推開,拉攏衣襟,爬坐起來,夜皇一爪子搭上來,又把她按倒。

它再拱,她裡頭胸衣都要被拱掉了。

止燁兩眼亮晶晶地瞅着,那神情像是恨不得夜皇再加把勁,把如故胸前的那點遮羞布給揭了。

如故從三生鐲裡拽了肉丸子出來,揪着它的尾巴倒提在手中,“找這個?”

夜皇立刻放開如故,張嘴去含肉丸子。

恰好肉丸子轉過身來,看見向它湊近的一口森森白牙,嚇得倒抽了口氣,在半空中掙扎着要逃,但尾巴在如故手中,不管它怎麼蹦,都只是在夜皇嘴邊晃盪。

急得小臉通紅,胡亂叫道:“如故你這個缺心眼的變態女人,快放手,豹子要吃我了。”

還敢罵人?

如故眉梢揚了揚,突然手一掄,肉丸子成一個弧線飛了出去。

夜皇快如閃電地飛撲上去,準確無誤地叼了肉丸子的尾巴。

肉丸子瞅了夜皇一眼,再看自己被夜皇咬在嘴裡的尾巴,如果強行掙扎,怕夜皇一用力,它的尾巴就得少半截,不敢亂動,眼睛一反,直接抱緊嘟嘟,裝了死。

夜皇察覺肉丸子不對勁,忙把它放在地上,用嘴拱了拱。

肉丸子跟沒了骨頭一樣,夜皇怎麼拱,它怎麼翻,如果不知道它性子的,真會以爲它被嚇死了。

夜皇見肉丸子‘死’了,衝着如故焦急地嗚咽幾聲。

肉丸子乘它分神的時候,一骨碌地爬起來,心裡咒罵着如故,如飛得奔向如故,掉了她的裙角,叫道:“壞女人,快讓我回去。”它只要回了三生鐲,這頭豹子就抓不到它了。

夜皇怔了一下,知道自己上了當,向肉丸子急追而去。

如故瞥了狼狽逃竄的肉丸子一眼,“小樣敢咒我,還想回來?”

肉丸子想起,她能知道它心裡想什麼,悔得腸子都青了,立馬在肚子裡,好姐姐親姐姐的亂叫,如故就是不理它,從地上爬了起來,拍去身上落葉,順手把肉丸子抖下去,整好衣襟,不滿地瞪向歪在那兒笑嘻嘻看着她的止燁。

臉一沉,“我這模樣很醜嗎?”

“在豹子眼中很醜。”

“……”

“不過在我眼中……”止燁歪着頭把她從上看到下,“還不錯。”

如故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忙把被夜皇拱得敞開的衣領拉攏,遮去肩窩上的那點雪白肌光。

止燁手臂一伸,搭上她的肩膀,把她勾了過來,近距離地看着她,“不如我們……我腰力不錯。”

如故鄙視地掃了眼屋裡那張亂七八糟的窄牀,“就你這豹子窩,一牀的豹騷味,哪個女人睡得下去?”

“那種事,也不是非要在牀上,這麼多式,就你這小身板,隨便撿幾個,都夠你受的了。”

如故自認臉皮算厚的,但在他面前,真是小巫見大巫,不夠看。

翻了個白眼,“我對傷殘人士沒興趣。”

止燁不以爲然地嗤了一聲。

他雖然臉色還有些蒼白,精神也算不上太好,但他這麼站着能和她說這麼久的話,中氣也不見減弱,可見他身上的傷已經沒有大礙,如故也算放心了。

正打算撤離,突然看見他微敞開的衣襟下露出的胸脯上有一道傷疤,那傷疤雖然已經結痂,但仍能看出當時傷的極重。

她記得在陸莊給他擦身的時候,沒有這道傷。

‘咦’了一聲,伸手扯開他的衣襟,剎時間呆住。

他胸脯到腹部橫七豎八佈滿了傷,有些已結痂,有些還在微微滲血,左肋下有一處尤其嚴重,深深地刺進他的身體。

如故眉頭鎖緊,伸手摸上那些疤痕,心痛得眼眶有些發熱。

止燁眸子微微一沉,浮上一抹異樣,口中卻不正不經地侃調,放開如故,抄攏衣衫,“丫頭,你又不跟我做,亂摸什麼,摸出了火,你給我泄麼?”

如故指尖劃過他胸口上的其中一道傷,“這些之前明明沒有,這是怎麼來的?”

止燁身體微微一僵,“雲末那牲口的機關弄的,都是些小傷,沒事的。”

他口氣輕鬆,但如故哪裡看不出來,那些傷,每一道都差點要了他的命。

如故不知道,他怎麼會被雲末所設的機關傷成這樣,但見他沒有解釋的意思,也就不再追問。

從懷裡取出一瓶金創藥,輕輕塗抹上他一處正在滲血的傷口,“止燁,答應一件事。”

“什麼?”

“不管什麼時候,要活着。”

“呃?”

“我忘記了很多事情,但偶爾又能記得一點,我怕等我記起來的時候,記憶裡的那些人都不在了,只剩下我自己。”

“你這是怎麼了?”他伸手擡起她的下巴,低頭審視着她的眼。

如故迎視着他的眼,她雖然記不起太多的事,但她隱隱感覺,面前的男人是她記憶中極重要的一個人,“等我想起的時候,我身邊的人都不在了,是不是太淒涼了些?”

止燁手臂環過她嬌小的身體,攬入懷中,“你記得我?”

如故輕點了點頭,雖然那點記憶並不清晰,但她能感覺得到,牽着她的手去找哥哥的大男孩是他。

止燁胸口微微涌動,忽地把她抱緊,低頭向她的脣吻下。

如故驚了一下,微微一掙,卻被他緊緊束縛住,沒能從他懷中掙脫出來,他因反覆發燒微乾的脣覆上她的脣。

如故心臟驟然收緊,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慢慢化開,心裡一處軟軟地塌了下去。

垂在身側的手慢慢擡起,在要抱上他的腰的時候,木欄邊傳來一聲輕咳,“公子,柳兒姑娘來了。”

如故聽見柳兒兩個字,眉心微微一蹙。

止燁的脣微微退開,仍看着她的眼,呼吸間盡是她脣間淡淡的幽香,“我今天沒空見她。”

“柳兒姑娘說有急事,一定要見您。”下人不安地看了看止燁懷中的如故,“柳兒姑娘臉色好像不太好,像是舊疾發作。”

止燁深吸了口氣,壓下心頭懵動,慢慢放開如故,“去跟她說,我就來。”

下人鬆了口氣,轉身急跑。

“等等。”如故開口。

下人不解地回頭,以前郡主從來不干涉府中公子們的事。

“柳兒現在在哪兒?”

“在郡主府大門外。”

雖然郡主不干涉公子們的事,但不是府裡的人,也不能隨便進府。

“你去帶她來這裡。”如故回頭對止燁笑笑,轉身離去。

她不是大方,而不想止燁來回奔跑,加重傷勢。

止燁這些年一直爲柳兒的病在奔波,可以說是傾其所有,可見柳兒對他而言,是很重要的存在。

現在柳兒有事,他不可能不管。

雖然,她潛意識中極不喜歡柳兒這個人,但他身上那麼多傷,根本不能過多走動,任他出府,還不知道會出什麼事,倒不如她‘大方’一回。

“丫頭。”

如故回頭。

“有些事,不是你想的。”

如故笑笑,轉身離去。

他爲了她連命都可以不要,他這麼對柳兒,必然有他的原因,至於是什麼原因,如果他願意告訴她,她會很開心,但如果他不肯告訴她,她不會讓他爲難。

止燁看着如故慢慢走遠,琥珀般的眸子黯淡下去,削了塊肉乾,拋給沒追到小雪猴垂頭喪氣回來的夜皇。

夜皇在他腳邊趴下,安分地啃着肉乾。

下人帶着柳兒快步走來。

柳兒看見止燁,病態而暗黃的臉頰頓時放了光,丟下下人,飛撲到止燁身邊,“你回來,爲什麼不去花滿樓看我?”

止燁沒馬上回答她的問題,冷冷地看向站在不遠處的下人,“你去找管家,告訴他,你從今天開始,不能再留在府裡,我這裡,讓他另外派個手腳乾淨的人來。”這是要逐下人出府。

下人驚了一下,“公……公子……”

止燁繼續削着肉塊喂夜皇,“還需要我說第二遍?”

臨安府的規矩,如果是放出府,會得到一筆足夠過完下輩子的豐厚養老金,但被逐出府,就會送去荒無人煙的孤島,自生自滅,到死不能離開。

下人‘撲通’一聲跪了下去,“奴才忠心耿耿服侍多年,公子爲什麼……”

止燁嘴角的笑越加的冷,“這些年,我就是太過放縱你了,你都忘了自己是什麼身份,自己的真正的主子是誰?當自己可以踩到主子頭上。”

下人腳底浮起一股寒意。

這府上的主子,只有一個——臨安郡主。

平時這些公子們從不買郡主的賬,郡主哪怕是氣得咬牙,也是她自己滾蛋,從不敢把公子怎麼樣。

他平時見得多了,也就不怎麼把郡主看在眼裡。

所以剛纔明明看見郡主在,但在他看來,柳兒姑娘比郡主在公子心目中重要多了,所以他根本沒想過迴避,照樣該怎麼回話就怎麼回話。

結果郡主果然自動離開,而且郡主爲了討好公子,還放了柳兒姑娘進府。

所以從頭到尾,他沒覺得有什麼不妥,甚至有點得意。

沒想到帶了人進來,公子卻以目無尊主的罪名,直接把他逐出府去。

下人面如死灰,“奴才……奴才只是……”

“只是平時見郡主好欺,是嗎?”

“奴才不敢。”下人嚇得發抖。

“做都做了,還有什麼不敢?如果我現在不打發你,到時候雲末清查下來,彼此更加沒臉。”

下人服侍止燁多年,知道他平時萬事不理,但決定的事卻雷打不動。

知道他是動了真心逐他出府,又急又怕,一味磕頭,“公子,奴才知錯了,奴才錯了,奴才不敢了,求公子看在奴才服侍公子和柳姑娘這麼些年的份上,饒了奴才這次吧。”

柳兒也忙幫着求情。

止燁頭也不擡,只看着夜皇吃肉,“這府上什麼時候多了柳兒這麼個主子?”

下人懵了。

柳兒迷惑,“止燁,你這是怎麼了?”

止燁這才擡眼向柳兒看來,“從小到大,你要什麼,我就給你什麼,只差沒把天上的星星摘下來給你,甚至不惜傷雙兒的心,但我全心護着的妹妹,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有心機,竟買通我身邊的下人,窺視我的一舉一動,甚至擠兌我的夫人?”

柳兒臉一白,“你不是一直不喜歡臨安。”

“我和她怎麼樣,是我的事,誰允許你插手介入?”

“我……我是……”

“夠了,柳兒你是我的妹妹,就和雙兒一樣,我可以包容你,但不表示我可以無限地縱容你。”

止燁起身回屋,取了託容瑾配的藥出來,丟給柳兒,“我會給你買個宅子,讓你安心養病,但臨安府不要再來。”

說完,把手中剩下的肉塊一起拋給夜皇,返身進屋。

門‘哐’地一聲,重重關攏。

下人哪裡還能指望柳兒給他求情,看了軟坐在地上的柳兒一眼,後悔貪那一點好處,結果落到要在孤島上渡過後半生。

不理地上柳兒,憤憤地去了。

這時候,只有去求雲末,還有一線生機。

一個小廝走來,“柳姑娘,請吧。”

臨安府是不允許外人隨便走動的,進府的人自有隱衛暗中盯着,止燁下了逐客令,自然就會有人來帶柳兒離開。

柳兒知道不能再留下去,但這麼離開又不甘心,爬起來,衝着門叫道:“你不是我哥哥,我娘就生了我一個,你不過是我娘領回來的孩子,不是我哥哥。我也不會離開‘花滿樓’,我也不會讓你擅自安排我的人生。”

說完,轉身毅然離開。

止燁站在門裡,嘆了口氣。

人影一晃,一個豔紅的人影歪坐上窗臺,無顏手中捏着一枝春花,懶洋洋地睨着他,咧嘴一笑,自有一股慵懶嫵媚之態,“你知道她對你有了別心的時候,就該把她丟開,不再管她。現在姑娘大了,你已經管不住她的心了。”

止燁皺眉。

“我知道,你念着你娘收養你的恩情,你娘死前讓你好好照顧她,不管她就對不起你死去的娘。不過……如果你娘早知道她這個女兒會愛上自己的哥哥,是不是還會有那樣的叮囑?”

“哪兒都有你的事。”止燁煩躁地往窄牀上一躺,兩眼望着天花板發呆。

無顏翻身進屋,坐在牀邊上,歪着身子靠上牀欄,用手中花枝把止燁的臉轉了過來,“要不,我去把柳兒泡了,她對我動了心,自然也就忘了你這個‘哥哥’。”

“算了。”止燁無語地推開他的手,翻身面朝着裡面牆壁。

“要不,我讓她接客,男人經歷得多了,她就會覺得男人也就這麼回事,不管男人對女人怎麼好,最後都只有一個目的——要她的身子。”

止燁翻了個白眼,懶得理這妖孽。

過了好一人兒才幽幽開口,“或許真該給她找個夫家了。”

“你還是乘早死了這個心,你硬讓她嫁,弄不好,逼出人命。”無顏鄙視地睨了向他,平日裡放蕩不羈,一到柳兒這事上,就跟個七八十歲的老頭子一樣。

止燁直接把眼睛閉上了,“我累了,你哪來哪去。”

無顏嘴角抽了一下,摟着如故的時候,怎麼不見他叫累?

如故出了夜閣,肉丸子突然從樹上竄下,甩了個白眼給她就吊上她的手腕,一頭扎向三生鐲。

如故忙拽住它的尾巴,把它扯了出來,“影子還好嗎?”

肉丸子對如故用它來喂豹子的行爲非常不滿,扭了頭不理。

如故對它的惡劣態度直接無視,“代我傳個話,我今晚有點事要辦,等辦完了去看他。”

肉丸子兩眼望天,它纔不要告訴壞女人主人在爲那兩個元魂補元陽,今晚沒空理她,讓她在三生鐲裡白等。

等死她,悶死她。

如故摸摸它的頭,“別生氣了,夜皇喜歡你,不會傷你的。”

“你讓它咬咬試試,你讓舔一臉的口水試試。”肉丸子氣歪了鼻子。

剛纔裝死,夜皇在它身上亂舔亂拱,舌頭都伸進了它的鼻孔和嘴裡。

最可惡的是,還把它的小弟弟也順帶舔了,而它的小弟弟還居然反應了。

它每吸口氣,都是夜皇的口水味道,噁心得想吐。

再想到它不爭氣的小弟弟,殺如故的心都有。

如故驀地看見它肚子下方有一小撮毛豎了起來,不像平時那樣服帖,想也沒想地給它順了順。

忽地發現發撮毛下面多了個玩意,‘咦’了一聲,“怎麼會回?”擔心它是不是被夜皇傷着,扒着毛去看。

肉丸子僵住,一瞬後小臉漲得像充了血一樣,小爪子捂着那處,往死裡掙扎,“壞女人放開我,放開我。”

它跑了這一路,那玩意本來已經軟了,只差一點就完全縮回去,但剛纔充血的感覺還沒有完全消失,被如故一陣撩撥立刻又有了反應,那東西直接豎了起來,不是它的小爪子能捂得住的。

嘟嘟小手捂了眼睛叫道:“流氓,肉丸子是流氓。”

肉丸子氣憤地抓起嘟嘟,直接砸進三生鐲。

如故望着那條小指頭大小的肉香腸,目瞪口呆。

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發情?你該不會跟那頭豹子滾了牀單吧?”

肉丸子氣得一把眼淚一把鼻涕,“誰發情了,誰跟那頭豹子滾牀單了,全怪你這壞女人,不要臉的下流女人。”

如故有些懵,看看自己剛纔撩撥過它那撮毛毛的手,臉黑了下去,提起肉丸子,認真教訓,“姐兒性向正常,絕不幹這種人獸的事。你乘早死了那些亂七八糟的心思,以後再敢把這條金針菇給姐露出來,小心姐給你切了。”

肉丸子氣得吐血,“我看上誰也看不上你這醜八醜,我是……我是被那頭豹子舔的。”

“啊?”如故囧了一下,“靠,那頭豹子口非禮你?別哭,姐兒給你做主,讓你把它非禮回來,絕不能白吃了這個虧。”

對牛彈琴,肉丸子氣苦,一頭鑽進三生鐲,再也不想看到這變態女人了。

站在門口的玉玄一陣惡寒。

如故這臭女人簡直惡趣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

不但摸男人,還摸猴子,目測那隻巴掌大小的猴子沒成年……

如故打發了小雪猴,回頭看向神色複雜的玉玄,挑眉一笑。

今晚朔月,不管他們願不願意,都不會讓她一個人呆着。

玉玄看着如故的笑臉,頓時打了個寒戰,轉念一想,她一個手無縛雞這力的小女人,還能吃了他不成。

哼了一聲,扛着大刀大搖大擺地進屋。

掃了眼大榻,榻是肯定不能睡的。

再看一旁的軟榻,見如故依上軟榻,順手從榻上拿了本紅冊子來看。

這種紅冊子,玉玄不陌生,無顏有事沒事都捏着看的。

裡面畫的不管男人女人,全是赤條條擠成一堆,不堪入目。

玉玄臭着臉哼了一聲,別開臉,軟榻也不能睡。

視線看去屋裡花藤椅,恰好見如故把那冊子幸手一翻,圖上畫着男子坐在椅子上,而女子跪在男子面前……

玉玄一哆嗦,椅子不能坐,又看向窗下書桌。

如故把紅冊子又翻了一頁,然後似笑非笑地看向玉玄看着的書桌。

玉玄察覺如故神色有異,情不自禁地看向她手中冊子。

冊子上男子半躺在桌上,而女子壓在男子身上。

玉玄的臉白了一下,臉色越發的臭,書桌後也不能坐。

老子不坐,站一晚也累不死。

念頭剛動,忽地見如故又翻了一頁。

這一頁……

男人站着,女人盤在他腰上,雙手抱着他的脖子……

玉玄額頭上滲出冷汗,忍無可忍,“天下怎麼有你這麼不要臉的女人。”話音沒落,人已經蹲到了頭頂房樑上。

如故無語望天,其實她真的很無辜。

她最近煉製的丹藥是有關人體脈絡的,於是她讓四竹給她找一本實用點的人體書來,結果四竹以爲如故是爲了朔月圓房做功課,於是去無顏屋裡找來這麼本東西,放在她的榻上。

四菊這丫頭還真是下了一番苦心。

道具,地點,姿勢確實是樣樣實用。

擡頭望向頭頂房樑玉美人。

“這樑太高,寶貝,你千萬別往下跳,小心閃了你那小腰。如果實在想下來,我就這去叫人搬個梯子來扶你。”

“滾你—娘—的小腰,誰說老子要下去了?”

“不下來?”

“不下。”

“這可是你說的啊。”如故立刻笑嘻嘻地走向門口。

“喂,小魔女,你要去哪裡?”

“逛園子。”

“今晚朔月,你不能一個人出去。”

“我本來是想和你一起逛的,不過你喜歡呆在樑上,我也不能勉強你下來,是不?”如故站在門邊上,得意地一拍手,“所以嘛……只能我自己一個人去逛了。”

“喂,魔女,不許去。”

玉玄不知她這又是要玩哪樣,見她真的去開門,急了,從樑上飛撲下來,去抓如故。

眼看手要碰到如故,突然想到如故的惡趣,抓向如故的手立刻停下,轉了個彎改按向如故打開的房門,把門按了回去。

他關了這扇門,如故又去開另一扇門,玉玄顧着搶門,沒注意到一針銀針刺穿如故的衣袖,扎向他的腰。

等他察覺的時候,已經晚了,只覺腰上微微一痛,低頭,見如故正把針從他腰上拔出來。

玉玄頓時感覺不妙,反手回來要去抓如故的手,奪那支針,但這一用力發現,竟不能動彈。

怔了一下,回過味來,他中招了。

“你對老子做了什麼?”

如故把藏在袖中針管亮了出來,在手上把玩,“一點讓你一時半會兒不能動彈的麻藥,別怕,本郡主會好好‘疼’你的。”

說到‘疼’字的時候,故意拉長音調,聽上去別有含義。

玉玄那張傾國傾城的美人臉瞬間轉白,“喂,臭死女人,你……你別亂來啊。”

如故特別喜歡看玉玄着急的小樣,但今晚,她還真沒空對他‘亂來’。

看着屋角砂漏最後一粒砂漏盡,笑着在玉玄臉頰上擰了一把,滾回榻上,閉上了眼。

心中默唸,“憐心,如果那怨魂真的是你的,我想,我們應該談一談。”

朔月陰氣最重,怨魂最有機會接近她。

但如果玉玄跟着她,怨魂根本不敢出現。

她雖然想見怨魂,但不會蠢到給機會怨魂上她的身,所以她要把玉玄留在離她不算太遠的地方,讓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陽氣抑制怨魂的陰邪之氣,令怨魂不能過於靠近,對她造成威脅。

很快,如故陷入半迷糊的狀態,漸漸進入夢鄉。

寂靜的夜裡一陣風拂過,卷落樹上欲墜的落葉,落在如故的窗臺上。

坐在雲末榻邊角凳上打盹的四兒驀地驚醒,“不好。”起身外走,一隻手按住他的肩膀,阻止他的動作。

四兒迷惑回頭。

雲末輕搖了搖頭,“是圈套。”是誘他們現身的圈套。

“可是如故。”

“有容瑾在。”

“容瑾?”四兒眼裡閃過一抹意外,容瑾醫術確實當世無雙,但魅媚之術不是醫者能破的。

雲末輕點了點頭,閉上了眼,俊雅清秀的臉龐從容淡然。

四兒雖然滿肚子疑問,但最終選擇了無條件的信任他,坐了回去。

心裡七上八下,卻再不能平靜。

如故忽然覺得冷,但這冷和以前朔月刺骨的冷不同。

她沒有像過去冷疾發作一樣,冷得骨頭都發痛,卻有一種讓她皮膚微微發麻的森然感覺。

這感覺太過詭異。

如故覺得自己在夢中,卻又覺得自己醒着,忽地有什麼在她身上壓覆下來,又有什麼在輕輕摩挲着她的身體。

睜開眼,見一個身形強壯而高大的男人光裸的身體纏在她身上,他低着頭吮吻她的頸側,看不見臉,只能看見他一頭墨黑的長髮被一條紫金織帶隨意地鬆鬆束着。

那人壓在她身上,但她能感覺到的重量,僅僅是被子蓋在身上的重量,與他碩壯的身形相差太大,而且他沒有體溫。

他吮吻着她的頸側呼出來的氣息陰陰冷冷,完全不似活人的氣息。

鬼?

如故一驚,用力想推開他,才發現身體軟軟地,沒有一點力氣,完全不能動彈。

她想叫,卻叫不出來,驚愕地看着他的一隻手熟悉地滑進她的衣襟。

她的身體本來就和常人不同,一種從來不曾經歷過的陰冷滲進肌膚,那種森森然的感覺令她毛骨悚然,心臟隨之快速跳開。

那人忽地撐起身,向她看來,那張臉俊美得讓人覺得不真實。

如故僵住……雲夕……

他看着她,勾脣一笑,陰霾的眸子邪到極點。

如故禁不住一哆嗦。

他手熟悉地解去她身上衣裳,轉眼間,她羊脂般的身體毫無遮掩地展逞在他面前。

嬌柔的身體,無一不美到極處。

他眉梢一揚,低頭下去,冰冷的脣落溼濡濡地一點一點啃咬上來。

她如遭雷擊,身體瞬間繃緊,想叫他滾蛋,卻發不出一個音符。

極度的恐懼和刺激緊緊交纏,讓快意更加鮮明清晰,讓人無力抵抗,逼得如故渾身上下冷汗涔涔。

然她心裡越是抗拒,身體上的快意卻是強烈,強烈到不能自己。

就在這時,一個清寧的曲音傳來。

那曲音明明暖如春陽的音調,卻如一盆冰水當頭淋下,把渾身挑起的火澆了個乾乾淨淨。

趴在她身上的人驚了一下,怨毒地睨向帳外,悄然無聲地從她身上滑開,消失得無影無蹤。

曲音也嘎然而止。

接着一隻冰冷的手按上她的肩膀。

明明是一隻冷如冰塊的手,卻讓她冰冷的身體瞬間轉暖。

如故猛地醒來,對上容瑾冷若冰霜的眼。

容瑾握着她肩膀上的手縮了回去,清冷的嗓音響起,“打水。”

如故深吸了口氣,低頭往自己身上看去。

被子蓋的好好的,被子下的衣裳也穿的好好的。

難道剛纔真的是隻是一個夢?

她翻身坐起,身體溼濡的感覺卻清晰無比。

換成別人,一定會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夢,但如故視線落在矮几上的長琴上,秀氣的眉卻微微挑起。

向容瑾問道:“我剛纔中了魅媚之術?”

容瑾見她竟能說出魅媚之術,有些詫異,冷清清地睨了她一眼,沒回答她的問題,把手浸在下人打來的清水中。

他洗了手,一邊用乾淨手巾抹着手,一邊又道:“打水。”

容瑾換了七盆水,才抹乾了手。

如故見容瑾碰了她一下肩膀,就一遍又一遍的洗手,恨不得把他全身都摸一遍,讓他去洗七次澡。

容瑾洗完手,沒離開的意思,坐到桌後,開始擦他的琴。

如故對他的潔癖更加的無語。

不過,今晚如果不是他,她不知道還會發生什麼。

現在想起那個‘夢’,都覺得後怕。

“謝謝你。”

容瑾輕“嗯”了一聲,算是應了。

仍保持着推門動作僵在門口的玉玄忍不住開口,“喂,你要彈琴,也先給老子把毒解了啊。”

玉玄雖然不知道如故說的什麼麻藥,但他相信容瑾這個毒祖宗,一定能解。

容瑾仔細地清理長琴,完全不看門口的玉玄,冷道:“你捱打也不長記性,活該受着。”

“喂,不帶這麼不近人情的。”玉玄頭不能動,斜着眼睛去睨容瑾。

容瑾連話都不回了。

如故走到窗邊,驀地一下按住容瑾的琴絃。

容瑾眉心微蹙,眼底越加冷了下去。

如故揚眉一笑,“你居然會霜華漣。”

霜華漣是用魂魄之力來彈奏的曲子,是一門秘術,可以破世間衆多邪術。

能破魅媚之術的方法有兩個,一是鮫人的天玄之音,另外就是霜華漣。

容瑾終於慢慢擡頭,進屋後第一次正眼看向如故。

“你知道的不少。”

“不多,碰巧而已。”如故笑盈盈地在桌對面坐下,趴在桌上,手撐着下巴,眼一眨也不眨的仔細打量容瑾沒有半點瑕疵的五官。

忽地伸了手指去戳他擱在琴絃上的手,在容瑾臉色越加冷下去的時候,識趣地把手縮了回來,笑了一下,用只有他們兩人能聽見的聲音問道:“你說,我們這算不算是冥婚?”

容瑾睨了她一眼,又再低頭打理手下的琴。

如故嘆了口氣,“老天爺果然是吝嗇的,給了你這樣的好容貌,好醫術,就不肯多給你一點壽命,這麼好看的男人,這麼好的醫術,自己卻是個死人,或許應該說是死活人。”

容瑾的手微微一頓,冷如碎冰的聲音響起,“你怎麼知道魅媚之術?”

“你這算是對我有興趣了?”

“你可以不說。”

“鴨子死了嘴殼硬。”如故不屑地撇嘴,“我告訴你我怎麼知道的,那麼你告訴我爲什麼留在臨安府,怎麼樣?”

“好。”

如故訝然,沒想到他這麼爽快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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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題外話------

這幾天訂閱好差哦,沒訂閱,作者很難堅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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