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安悅則抓住了兩人交易的機會,打傷了陸霓裳,趁機逃走,又在逃離的路上碰到了墨深和秋水,她將兩人從武林中人的手中救出,帶走,在白素山莊的大門口看到一輛馬車,她上前查看,發現蘇之時就在馬車上,已經陷入昏迷,她立刻讓墨深和秋水上車,自己則當車伕,帶領全家朝着山下跑去。
可是,這些武林人士仍然對他們窮追不捨。
蘇之時受了重傷,急需醫治,墨深和秋水不會武功,安悅要一邊保護他們一邊帶着他們逃跑,一路上大大小小的傷受了不少,可是每到一個地方,他們停留的時間都不敢超過一炷香的時間,因爲一旦超過這個時間,那些武林中人會立刻追上來,對他們進行圍追堵截,現在安悅已經深受重傷,只能帶着所有家人逃跑,實在沒有力量和那些武林中人繼續周旋。
“咳咳!”
“妻主,你咳血了!”
安悅知道,一個時辰之前她就開始咳血,可她不想讓他們擔心,就忍着,現在停下來休息,她喉嚨一癢就咳嗽了起來,沒想到血也咳了出來。
她快速的將嘴角的血擦乾淨,笑着對墨深和秋水道,“沒事!我沒事!你們照顧好之時,出了這片竹林,離鎮上就不遠了,到時候我們先找郎中給之時醫治。”
墨深很擔心的看着她。
豈料,就在這時,武林中人追了過來,陸霓裳打頭,君傾心等伴其左右,他們的人馬迅速的將馬車包圍,這些人揮舞着手中的兵器,儼然一副土匪強盜的做派,哪裡有半點江湖豪傑的氣派。
一旁高山之上,流水之間,沈無清迎風而立,看向此處,他在等,等安悅向她求救。
“尊主,安悅好像受了重傷,若尊主再不出手的話,安悅等人必死無疑。”
“死就死,誰讓她不乖?”
莫如是悄悄的看了一眼沈無清的臉色,他明明很緊張安悅,卻偏偏要這樣說。
“怎麼?莫門主似乎不相信本尊所說。”
“屬下不敢!”莫如是慌張的跪下,“屬下只是斗膽猜測,安悅在尊主心中的地位非同一般。”
“妹妹就是妹妹,有時候,還是依賴哥哥些比較好。”
陸霓裳翻身下馬,逼近安悅,“你還不將神醫冊子和蘇之時交給我麼?”
安悅知道自己現在這個樣子對任何人都造成不了威脅,神醫冊子是於淵的遺物,她得護住,之時是自己的夫郎,她也必須得護住!無論是神醫冊子還是蘇之時,她都不能將他們交給陸霓裳。
“安悅,你已經沒有退路,要麼乖乖的將神醫冊子和蘇之時交給我,要麼......我殺了你,找到神醫冊子,帶走蘇之時。”
衆人對他們虎視眈眈,安悅覺得自己好像變成了老虎面前的美味食物,只要他們張張嘴,就能夠將她和自己的家人吞入腹中,連骨頭都不剩,明明昨日,這些人,還都對她恭恭敬敬,一夜之間,天翻地覆。
“我給過你們機會,可你們仍然執迷不悟,要得到神醫冊子。可你們不知道,無論是神醫冊子還是蘇之時,都是我要用性命去保護的東西。你們以爲我已經毫無退路,實則我還有一張底牌,這張底牌我原本不打算用,可現在,我看清楚了你們人皮之下的野獸本質,什麼武林中的英雄豪傑?什麼正義志士?全都是假的!利益面前,你們都是魔鬼!”
安悅將一直緊緊攥着的右手手心打開,發出藍色微光的夢蝶在她的手心裡翩翩起舞,安悅輕輕的對它說,“幫我找到哥哥,告訴他,我需要他。”夢蝶好似聽懂了她的話,漸漸的飛高,穿過樹影,飛向高空,漸去漸遠。
“安悅,你在耍什麼花招?大家上啊!別再給她逃走的機會!”陸霓裳一聲號令,上百號人猶如喪屍一般蜂擁而上。
安悅讓墨深和秋水推入馬車內,以一己之身,抵擋萬惡。
她只覺得眼前黑壓壓的全是人,他們明明是她熟悉的,再不濟,是臉熟的,可這些人爲了自己的利益,化作禽獸,發誓要將她生吞活剝。
這一刻,安悅覺得自己身在地獄。
忽而天地變色,風聲大的猶如野獸的怒吼,傾盆大雨從天而降,隨之而來的,是一羣身穿黑色斗篷,黑紗遮面,手中提着死神鐮刀的人,他們見人便殺,刀沾染了血,竟將血吸進了刀內。
“怎麼回事?”陸霓裳才反應過來,不得不將擒殺的目標對準這突如其來的黑衣人,“釋殺殿不是覆滅了?所有弟子不是都死了麼?現在是怎麼回事?”
黑色的花瓣從天而降,沈無清白衣似雪,指尖夢蝶在翩然起舞,他神情陰冷,落於安悅的面前,笑的妖冶,“妹妹這是想哥哥了?”指尖微動,原本在他手上的夢蝶朝着安悅飛來,安悅伸手去接,夢蝶化作一縷藍煙,鑽進安悅的手心裡。
“沈無清,救我!”安悅看着他,迫切的說道。
“傻不傻?”沈無清道,“叫哥哥。”
“你!”她心裡的那一關實在難過,可沈無清畢竟來救她了,不單單是救她,就連之時、墨深和秋水,都能一併獲救,若她厚着臉皮喊了“哥哥”,倒也不吃虧。
“妹妹若是不乖,哥哥可走了?”他作勢要走。
安悅急喊,“哥哥!”
沈無清臉上的笑意藏也藏不住,可謂是顛倒衆生,他伸手將安悅攬入懷中,帶離這是非之地。
“哥哥,我的家人......”
“莫如是。”沈無清一聲令下,莫如是帶人將整個馬車擡走,暴雨不休,沖刷着地上的鮮血。
君傾心察覺到當前的形勢不利於他們,再這麼拖延下去,只怕他和陸霓裳的命也要交代到這兒,當即大喊了一聲陸霓裳,陸霓裳朝着他看過來的時候,他大吼道,“快走!”
陸霓裳環顧四周,才發覺此地猶如修羅場,滿地屍體,只留她和君傾心還活着。
恐懼自心底而生,她渾身顫抖,雙腿發軟,若非君傾心飛奔過來帶走了她,只怕那黑衣黑麪之人手中的鐮刀就要落到她的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