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悅原想着,這魅公子不過是一個戲子,沒想到竟然有這樣的才情。果然書上說得對,大抵才貌出衆者做着下三流的營生,只因家道中落,說不定這魅公子從前也是達官貴人家的少爺。
安悅胡思亂想了一通,因念着莫問芊那件事,催促着荊嬤嬤離開此地。
待安悅走後,鞦韆上的魅公子回頭朝着安悅方纔所站的位置看去,而後垂下目光,嘴角勾起一抹耐人尋味的笑容。
安悅回到金碧輝煌的御書房內,荊嬤嬤在安悅面前的桌上布茶和點心,又拿了些初春的果子,蘋果、草莓、櫻桃、梨各一盤。等做完了這些瑣事,荊嬤嬤從身上取下金色的香囊,雙手呈上。
“去將慕少君請來。”安悅接過香囊的時候如此說道。
“是。”
荊嬤嬤來至門外,交代兩名宮女前去請,不多時,蘇之時來了,荊嬤嬤忙迎上去,將人請進御書房內。
安悅一擡頭,正看到一身白衣,腰間纏着金玉腰帶的蘇之時朝着她走來,她忙起身相迎,拉着蘇之時在桌邊坐下,先拿了個草莓,將綠色的部分去掉,又遞過去,“嚐嚐,挺甜的。”
蘇之時接過來吃了,含笑點着頭,“是挺甜的。”
安悅問道,“外頭熱不熱?”
蘇之時搖了搖頭,“初春的天氣最舒服,不冷不熱的。”
“那就好。”
安悅將香囊裡的兩張紙掏出來,還沒看,先放到了蘇之時的面前,“你看看,這是爲了調查莫問芊的事兒,司徒妙和趙嫣然寫的想找的幫手。”
“恩。”
蘇之時用帕子擦了擦手,先將其中一張紙展開,只見上面寫着——陸雅。他將這張紙放下,再將另外一張紙展開,誰知上面也寫着“陸雅”的名字。
蘇之時笑了。
“怎麼了?”
蘇之時將兩張紙遞過去,“你看看就知道了。”
安悅將已經張開的兩張紙放在眼前來看,見上面都寫着陸雅的名字,禁不住也笑了。
“這我倒是沒有想到。”
蘇之時喝茶的功夫,問道,“你打算怎麼辦?”
“如今司徒妙和趙嫣然都要陸雅做幫手,倒不如就讓陸雅協助兩人,你知道的,先前我們商量的那件事,我可以藉着陸雅一人能力有限的由頭封鍾珊珊爲陸雅的助手,讓兩人一起幫司徒妙和趙嫣然,你以爲如何?”
蘇之時尋思了一番,點了點頭,“倒是可以。”
“那好,就這樣定了。”安悅下結論道。
宰相府。
“什麼?讓我做陸雅的副手?”鍾珊珊當時臉就紅了,“我!”一是因爲她剛剛和陸雅吵過架,兩人正在冷戰,二是以她宰相之女的身份,給自己的夫郎當副手,傳出去多難聽!
鍾晨道,“怎麼?難道你不該歷練歷練麼?眼下是皇上下的旨意,正是個好機會不是?”
“爹!我也是要面子的人,我怎麼可能給陸雅做副手?平時家裡頭他事事都聽我的,怎麼到了外頭反倒要我聽他的了?人家會議論我這個妻主沒本事的!總之,這件事我不會答應的!”
鍾晨依舊勸說道,“我知道,你和陸雅已經好幾天沒說過話了,爹也不知道你們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可是女兒,難道你們要一直這樣下去嗎?無論誰對誰錯,總得有一個人先低頭吧,不然的話,長此以往你們的結局只能是分開。難道你想和他分開嗎?”
“我......”鍾珊珊自然不想,可她驕傲慣了,憑什麼先低頭的那個人得是她。
“你再好好的考慮考慮這件事,不管怎麼樣,爹肯定是希望你們兩個人好好的。”鍾晨說完,轉身離去。
鍾珊珊坐在那兒,愁眉不展。
“表姐!”
林靈一陣風似的跑了進來,抓着鍾珊珊的胳膊就要往外拽,鍾珊珊正渾身不痛快,甩開他轉身進了內室,在牀邊坐下。
林靈愣了一秒鐘,疾步走進內室,看着好像蔫兒了的花兒似的鐘珊珊,不由得問道,“表姐,你這是怎麼了?誰欺負你了?你告訴我,我去爲你評理去!”
林靈是向着她的,鍾珊珊心裡好受了一點,就對林靈說了皇上讓她做陸雅的副手,一同調查莫問芊之死這件事。
“表姐!這是好事情啊!”林靈道,“好些人,恐怕他想得到這麼一個差事還得不到呢,偏偏這個差事就像天上掉的餡餅一樣砸中了表姐。”
鍾珊珊一臉的嫌棄,“你別把話說的那麼好聽!”
“怎麼就是我非要把這話說的這麼好聽呢?若是一心求功名的人,就會知道這就是一個天降的餡兒餅。皇上當着文武百官的面也說了,哪邊贏了哪邊就會得到大大的賞賜。而表姐夫和表姐作爲中間人,無論哪邊贏了,你們都算作贏,待得了皇上的賞賜,那可是光宗耀祖的事情!到時候,家族裡人人都高興!人人都稱讚!我姨夫臉上也有光彩啊!”
林靈見鍾珊珊還在猶豫,上前挽着她的胳膊,親暱道,“表姐,你和表姐夫是不是好幾天沒說話了?爲什麼呀?”
“誰知道他發什麼瘋,突然就不理我了。”
“那正好啊!”林靈道,“如今皇上都下了命令了,讓你們兩個人一同協助辦案。如此一來,就算表姐夫不想理表姐,也得理了!”
“我纔不要他施捨我!”
“表姐!”林靈道,“怎麼就是施捨了?難道表姐不想和表姐夫好好的麼?”
鍾珊珊一時無言,只好推辭着說想要再想想,偏林靈不放過她,拉扯着她又說了好一會兒的話,又哄又逼又勸的讓鍾珊珊答應下了這件差事。
次日一早。
“咚咚咚!”
鍾珊珊睡眼朦朧,看着牀頂,帳子上頭有日光,她猜想定然是水珠將窗戶打開了,不多時,小紅兒又來掀帳子,等她把牀帳在兩邊綁好之後,看着已經醒來的鐘珊珊說道,“小姐,將軍來了,坐在外頭等了好一會兒了。”
“什麼?”鍾珊珊忙起來,可在牀邊坐好,又不着急了,她心底想着壞主意,故意道:“就讓他等在那兒,別對他說我醒了,待我梳洗完畢再去見他。”
“是,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