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的心裡,我是大魔頭?”
“釋殺殿魔君沈無清,不是大魔頭是什麼?”
“那我問你。”沈無清道,“我可有做過傷害你的事情?”
安悅想了想,並沒有。
“別人叫我大魔頭,那是因爲我和他們有仇,你我有仇?若是無仇,這大魔頭別人叫得,你叫不得。”
“憑什麼我叫不得?”
沈無清將安悅拉近自己,兩人面貼這面,鼻尖碰着鼻尖,沈無清清晰的在安悅的眸底看到自己的臉,“你就是不能叫,你叫了,我會傷心的。”
傷心麼?
爲什麼,她在聽到他說這種話的時候會心動呢?
安悅推開他,“我手上的藥都沾到別的地方去了,你乖乖的坐着別動,我繼續給你上藥,要是疼你就忍着。”
沈無清似笑非笑的眸看着安悅。
安悅繼續給他上藥,這次,她小心謹慎許多,待上好了藥之後,她將白布從他的背後繞到前面,總共饒了兩圈,纔開始打結。做完這一切,她看向沈無清,叮囑道,“這幾天別亂動,傷口別碰水,要是你不聽話,傷口一定會難以癒合,繼而發炎、流膿,潰爛。”
“你和小悅兒還真的是不一樣,小悅兒很依賴我,而你,非常獨立。”
“我說了,我是安悅,不是什麼小悅兒!”安悅站起來後指着門口,“你的傷口也處理好了,你現在可以走了。”
沈無清搖了搖頭,“釋殺殿沒有了,你讓我去哪兒?”
“......”安悅道,“你不是魔君麼?必然神通廣大,武林這麼大,難道沒有你的容身之處?”
“蘇之時現在帶領武林中人在整個江湖中搜查我的下落,若是我落到他的手中,必死無疑。”
安悅眉頭深皺,“那你是什麼意思?”
沈無清擡眸看向她,淺笑,“你收留我。”
“不可能!”安悅想都沒想就回答道。
先不說她已經不是那個失憶了的小悅兒了,眼下她在白素山莊,那是蘇之時的妻主,明面上白素山莊由蘇之時號令,實則在安悅恢復記憶之後,山莊內的大小事蘇之時都找她商量,她如今是白素山莊的頭頭了!她一個頭頭,能表面上維持江湖正義,實則暗中私藏魔君沈無清麼?若是被人知道,別蘇之時不能自處,就連她,哪兒還有臉面再見蘇之時!
“咳咳!”沈無清努力又咳出兩口血來,故意將手心外翻,給安悅看到他手心裡的血,“妹妹,哥哥的胸口實在是疼的厲害,怕是走不動了,你若真的不能留哥哥,便將哥哥給扶出去吧,不必走遠路,就將我丟在門口,是生是死,便都是哥哥的造化了。”
安悅看着他,“你是真的不舒服,還是在裝模作樣?”
“妹妹,哥哥就如此不堪?”
安悅翻了個大大的白眼,生氣道,“我若是將你放在門口,和把你直接送給之時有什麼區別?我救你,給你的傷口上藥,是因爲你救過我,可是,這次之後,你我兩清,我不相信釋殺殿的人全都死了,至少莫如是還活着吧?你給她發信號,讓她來把你弄走。”
“妹妹。”沈無清伸手扯着安悅的衣服袖子,妖冶的眸中含着晶瑩剔透的淚水,再配上他這幅妖精似的臉,簡直了!
“妹妹,哥哥對你的可是救命之恩,難道妹妹就想這樣償報?至少讓哥哥待到明日,明日一早哥哥便離開,可好?”
安悅無比痛恨自己的心軟,她伸手指着沈無清,“這可是你自己說的,一夜,一夜之後,你離開這兒。”
“唉......真是女大不中留,小悅兒自打恢復記憶,就將哥哥從前的好全都忘了,飛奔着朝着哥哥撲過來,嘴裡喊着“哥哥”的小悅兒再也回不來了!”
安悅不想理會他,丟下他去了內室,牀上還有些餘溫,她將外衣脫了,在牀上躺下,伸手將被子搭在身上。
正睡着,突然覺得被子被人給掀起來了,等她睜開眼去查看,赫然發現沈無清竟然就睡在她的身邊。
“沈無清你瘋了麼?你幹嘛睡在我的牀上?”
沈無清睜開他那雙最是魅惑人心的眸,“你這屋裡總共也只有這一張牀,哥哥不睡在這兒,又該睡在那兒?”說話間,他伸手拉了安悅一下,拉入懷中,緊緊抱着。
“你真的是瘋了,那我就讓你清醒清醒!”
安悅剛把手擡起來,沈無清就開始痛苦的嚎叫,聲音太大,安悅擔心會惹來別人,忙伸手捂住他的嘴,“夜深人靜,你不怕別人聽到麼?”
“哥哥怕什麼?”沈無清拿開安悅的手,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哥哥不過將就一晚,妹妹何必如此小氣 ?更何況哥哥身上有傷,你稍微動一動,哥哥渾身上下就如同散架了一般。”
安悅憋着一肚子氣,只好把手收回來,任由沈無清緊緊地抱着她,捱到了早上。
“咚咚咚。”
安悅聽到敲門聲,猛地睜開雙眼,天微微亮的時候她實在忍不住了沉沉睡去,也不知道......
等她朝着身旁看過去的時候,那裡確實空蕩蕩的,可凌亂的牀單證實了昨晚沈無清確實在這裡留宿過。
“悅兒!”
安悅聽到聲音,掀開被子下了牀,來到小廳,將金瘡藥、剪刀、白布全部都收起來,藏好這些東西之後,她纔來到門口,把門打開。
“悅兒,我決定前往黛國搭救墨深,你要同行麼?”
“當然!”安悅立刻道,“我當然要和你一起去,這件事,我早就想做了。”
“那好,你現在房間裡將行李收拾好,用過早膳,我們立刻啓程。”
“好!”太好了!
蘇之時離去之後,安悅在房間裡收拾行李,等她將包裹收拾好之後,打算前往餐廳吃些東西,偏在此時,身後一陣冷風,她下意識的回過身,整個人被大力的按在身後的牆上。
“莫如是?你!”
“我家尊主呢?”
“他走了。”
“什麼時候走的?”
“應該是......今天早上。”
得到答案的莫如是思索片刻之後,立刻放了安悅,跳窗離開。
“咳咳!咳咳!”安悅覺得喉嚨發癢,咳嗽了好幾聲才稍微緩解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