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陸將軍,你可讓嬤嬤我好找!”荊嬤嬤此時在陸雅的面前站定,含笑說道,“皇上有請,您跟嬤嬤我走一遭吧?”
陸雅點頭道,“好。”說畢,跟着荊嬤嬤走了,下了臺階以後,他不由得回頭去看,只見鍾珊珊的目光在兩扇門的縫隙之間閃爍,裡面全是警告的意味。
陸雅大約已經猜到,鍾珊珊一定設法拉攏了朝中的官員,如若不然,她沒有官位,也不上朝,怎麼知道朝堂之上究竟發生了些什麼?
他細想一番朝堂之上助着鍾珊珊的那些人,大約是以司徒妙爲首的那一羣,看來,鍾珊珊將他們買通了。
而他,他若是決意不幫鍾珊珊,只怕他和鍾珊珊之間的夫妻之情就要走到頭了。
她並非是十惡不赦之人,只是太想得到權利,他究竟該不該對她抱有一絲希望?該不該幫助她?
荊嬤嬤帶着陸雅進入御書房內,這裡安悅已經差人在桌上擺好了酒水,見陸雅進來了,忙笑着招呼他過來坐。
陸雅在安悅的面前跪下,口內說道,“微臣參見皇上!”
“快請起!快過來坐!”
陸雅起身後,朝前走了幾步,在安悅一步之遙的地方站穩,微微屈伸低頭以示恭敬。後說道,“皇上,微臣不敢與您同坐。”
“今日,朕將你當做朋友,朋友之間能不同坐?快來坐吧,你再這麼客氣下去,只怕菜都要涼了!”
既如此,陸雅只好在安悅的對面坐下,待他坐穩,又忙幹起了小童該乾的事,給安悅倒酒佈菜,安悅笑他實在是太客氣。
待兩人杯中都斟滿了酒,安悅將酒杯拿起,陸雅連忙跟隨,碰杯時,陸雅的杯子又比安悅的酒杯低了許多,只聽“砰”的一聲脆響,兩人含笑相視而望,陸雅眸底更增添幾分恭敬,後兩人一飲而盡,以杯口朝下卻未有酒水灑出作爲證明。
約摸三四杯下了肚,安悅連連嘆息,口內說道,“將軍啊!你可知道朕今日請你來所爲何事?”
“皇上請講。”
“在那朝堂之上,朕也是不能多言之人啊!有人舉薦你家妻主做宰相,朕細想一番你家妻主的爲人,到頭來竟然腦內一片空白。朝堂之上,朕也知道你有話說不出,故而特地在此設下酒席,與你漫談。”
安悅之苦心,陸雅感動不已。
“皇上,這件事,微臣實在是無話可說。”
安悅道,“朕自然也知道,好的你說不得,壞的你也說不得。故而,朕不刁難你,只有一個問題,那就是,你認爲你家妻主適合宰相之位麼?”
“微臣......”陸雅立即想到了鍾珊珊對他的威脅,一時間難以啓齒。若說他對鍾珊珊無情,又怎麼可能?兩人成婚已經多年,早已有情。可......她屬實是不適合。但若他要是說了實話,只怕自此與鍾珊珊情斷,再沒有複合的可能。一時之間,他因不能夠解決眼前的難題而痛心,難過。
“將軍?”
陸雅回過神,對上安悅的視線,他微不可聞的嘆息了一聲,說道,“皇上,微臣所說,皇上您真的全信麼?”
“自然!”安悅道,“這黛國是沒有“天底下第一忠臣”的官職的,如若不然,朕一定賜你如此封號!”
陸雅愈發痛苦,且痛苦好似團成團解不開的麻繩,又好似纏繞打結梳不通的頭髮,他思來想去,想去思來,權衡利弊,再權衡利弊,只將牙齒打碎了和血吞進肚子裡,桌子底下的一雙手痛苦的緊緊攥着,手背上青筋暴突,他看着安悅,說道,“我家妻主自然是適合的,她身上的優點足以承載宰相之位,更何況,女承襲父職,也在情理之中,傳揚出去,百姓們也好接受。”
安悅聽進去了,且緩緩地點了點頭,說了句,“有理。”
後兩人只談趣事,不再談國事。外頭晚霞滿天,陸雅才醉醺醺的離去。
他被兩名太監扶上了回相府的馬車,鍾珊珊也在馬車內,見他醉醺醺的,遂用手退了他一下,“你究竟喝了多少?”
陸雅好似變了一個人一般,抱着鍾珊珊就開始痛哭,哭了許久,這才趴在她身上,暈乎乎的說着,“你不知道,我在皇上面前說了你的好話,可若最後皇上的決定真的是那樣,我真不知道是害了你,還是害了我自己,更或者是害了皇上和黛國的千秋江山。”
“妻主......自此之後,我陸雅不配爲“忠臣”,自此之後,我的心再難以安穩,自此之後......我與你,便是要生生世世綁在一起了。”他說畢,又痛哭了一陣兒。
鍾珊珊倒也沒有推開他,還將帕子從袖子裡掏出來給他擦眼淚,“這就對了,你早該想通的。你是知道我是怎樣的一個人,一開始就知道,你更應該知道,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這黛國的江山......我要定了!”
陸雅昏睡了過去,鍾珊珊纖長的手撫摸着他的臉頰,陸雅滑嫩的肌膚令她的指腹感覺到了享受,她單手挑起他的下巴,像是欣賞一幅畫卷一樣看着他,看了許久,後勾脣冷笑。
待馬車停在相府門外,小紅兒和珠兒前來迎接,兩人扶着醉醺醺的陸雅,詢問鍾珊珊,“小姐,是把將軍扶到他自己的臥室麼?”
鍾珊珊瞥了一眼醉酒的陸雅,他白皙臉頰上的酡紅竟然那樣惹人憐愛,一時心動,遂吩咐道,“擡進我的臥房裡。”
小紅兒和珠兒立刻照做,將陸雅擡進了鍾珊珊的房間內。
陸雅被放在牀上後醒了一回,迷迷糊糊見有人背對着他在脫衣服,恍惚間他看見了雪白的背......
可他的頭實在是太暈了,眼皮和眼瞼好像在打架似的,眼睛在經歷了數次的睜開合上、睜開合上之後,終於合上了......
他沉沉睡去,換好肚兜的鐘珊珊在此時轉過身來,她朝中牀走近,在牀邊坐下,纖細的手指一點一點的去觸碰陸雅腰間的寬腰帶,不需要多用力,輕輕一扯,腰帶便從她的指間滑落,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