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翠花!你給我出來,我到是要看看,你還有什麼臉見我!”淼兒爺爺快步衝到了大廳的門口大喊起來。
“奶奶,你來啦,裡邊坐,今兒很多客人哩。”淼兒從他們出現就開始看着了,一直到爺爺繞過張真進門她一直是站在屋子裡看着的。
淼兒爺爺一進門還真看到了幾個氣度不凡的男子坐在位子上喝茶,老大媳婦和老二一家都坐着,淼兒爺爺有些尷尬,就清了清嗓子說道:“還不把位子讓開,這兒可不是你一個女人該坐的位子!”
正在喝茶的程氏見正主來了,也是微微一笑地把手裡的茶杯放下,也不起身,伸出手看了看,悠悠的說道:“你年紀大,我尊稱您一句老先生,可這位子恐怕不是年紀大了就能坐的吧。”
程氏纔不可能因爲淼兒的爺爺嗓子大就怕了他,邊上的曲大人也不會來參合人家的家事,只是一邊看着,若是有必要,定時會幫襯幫襯。
“我是什麼人!我是程翠花的公公!你又是什麼人!”淼兒的爺爺也不是個沒眼見的,這女子穿的戴的都是一等一的好貨色,難道就是剛剛門口小子的娘,隔壁鎮的首富?
“我是程翠花的親姐姐。”程氏看完了手,這才擡頭看着淼兒爺爺。
“不懂規矩的東西,都坐着幹什麼!你當你們真的是來吃食的!”淼兒爺爺一聲大吼,坐着的老大老二一家全部站了起來,二媽手裡的娃娃被淼兒爺爺的聲音嚇的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柳兒則也不去哄,只是跟着站了起來。
曲樂翻了翻白眼,心想這老頭怎麼這麼兇,他爺爺雖然脾氣也不怎麼樣,可也沒這麼不講道理,真是萬幸,對淼兒投去了同情的一瞥。
淼兒讓張真把王叔給叫了出來,和翠花還有程氏站到了一起。
客廳裡頓時分成了三派,人最多的由淼兒爺爺帶頭站在大門口,二媽已經讓柳兒的丫鬟把娃娃抱了過去,雙手叉腰一副潑婦的架勢,剛剛是被曲白縣太爺的威嚴給嚇到了,現在天不怕地不怕的公公來了,這氣勢定是要拿出來的。
淼兒這邊則是以程氏爲首,翠花、王叔、淼兒、張真還有兩個丫鬟,相比之下程氏顯得從容淡定,彷彿是要開始聊些家常,淼兒則握着翠花的手給與鼓勵,這個時候最緊張的定是翠花了,一切都是因她而起的。
曲白和夫子,還有胖廚師尷尬的在邊上坐着也不是,站着也不是,告辭又不成,只有曲樂在邊上看的津津有味,他知道以淼兒的性格定不會做吃虧的事情的,只是那個張真在邊上站着有些讓他覺得礙眼夢靨千年。
“我是來告訴你的!我們樂家絕不允許出現你這樣的賤人破壞我們樂家名聲的!想改嫁,想不別想!”淼兒爺爺今兒過來就是明確的表明他的立場的,這若是翠花改嫁了,今後他的臉面往哪兒擺,多少人會看他的笑話。
“你這老頭好不講理!我小姨纔不會聽你的!”張真聽的很是氣憤,這老頭真想拿石頭砸他。
“我是我們樂家最老的長輩,你一個小輩哪裡輪得到在這裡放肆!”
“真兒,退下。”程氏此時才站了起來,揚手讓張真退到一邊去,看到張真吃癟曲樂差點拍手稱快,典型的幸災樂禍。
“樂老頭!你口口聲聲說我家柔兒是賤人,這可是一個長輩該有的修養!”
“哼!對一個要改嫁的寡婦,老子叫她一聲賤人已經很給她面子了!”
“好,那我來問你,你是以什麼名義來這個家大呼小叫的。”程氏在給淼兒爺爺下套,這套要一步一步下,不然定會翻臉不認賬,不過今兒連縣太爺都在,定是有了公證人了,不怕他說了不算數。
“她程翠花當年勾引我兒子,我兒子被迷惑一時想不開才娶了她!沒幾年又被她剋死!你說我是她什麼人。”淼兒爺爺想起了就氣,從小讀乖巧聽話的小兒子突然爲了一個野女人和自己反目。
翠花在一邊捏着淼兒的手緊了緊,淚水也開始聚集,可她強忍着不讓它流下來。
“她嫁給了你家兒子?你可有什麼證據?”
二媽忍不住了,“這哪需要什麼證據,整個上山村的人都知道!你這人說的都是什麼沒腦子的話。”
“那就是說我家柔兒是你們樂家的媳婦了?”
“翠花,你倒是說句話呀,怎麼你多了個姐姐,還說這些糊塗話,這孩子都生了怎麼就不是我們樂家的人了。”淼兒的奶奶也有些聽不下去了,
“那我也不廢話了,既然你們說我家柔兒是你們家的媳婦,淼兒自然也就是你們的孫女,就當你們說的是真話,那我們一塊去上山村祖堂看看,樂家族譜裡可有她們兩個人的名字。”程氏料定了沒有才如此說的。
“這孩子都生了,就算沒寫進去也是我們樂家的人!”淼兒的爺爺也被這這話說的有些啞言,只能這麼說,當年也是他攔住不把名字寫進去的,其實就連淼兒爹的名字也被淼兒爺爺一氣之下給劃掉了。
“爺爺,我聽說連我爹的名字也被您給劃掉了吧?”淼兒其實也是猜的,這老頭子脾氣如此,定會幹這樣的事情解氣。
淼兒的奶奶重重地嘆了口氣,今兒來真是丟臉丟大了,這她們根本就沒有這個權利來管翠花的。
“曲大人,九月天朝的律法規定,族裡劃去名字的人不受族規支配吧?”程氏趁熱打鐵,這兒有個權威人士在,定是要派上用場的。
曲白清了清嗓子說道:“我朝律法規定確實是不受管轄的,除非犯了律法,這也由衙門來管。老人家,我是鎮上的曲白。”
“我管你曲白曲黑!你懂個屁!老子說是我管就是我管!我們家的事你一個外人少參合!”自己被一個女人說就算了,還被不相干的人指手畫腳,淼兒爺爺的暴脾氣頓時就出來了。
邊上的一家子人都有些冒冷汗,這可是縣太爺,二伯走到淼兒爺爺身邊低聲說道:“爹,你主意點說話,別亂說。”還沒等二伯說完淼兒爺爺又是一句大吼:“我怎麼了!你們都反了不成,老子說話向來如此!”
曲白臉色的臉色明顯有些差了,都說山坳裡出刁民,淼兒如此明事理的一個孩子居然有個如此刁難人的爺爺,這日子定是不好過的鍛仙。
見曲白的臉色不好,二伯腦門上的汗更多了,拽着淼兒爺爺的手又說道:“爹你聽我說完,這曲大人是鎮裡的縣太爺!咱惹不起的,您說話注意些纔好。”
淼兒爺爺這纔有些變了臉色,這民都是怕官的,一輩子在上山村橫習慣了,一下子來個當官的讓淼兒爺爺不知道說什麼了。
“老人家,我看你這在別人家裡大呼小叫的不太好吧。我朝律法可是規定了的,程翠花這樣的情況自行婚嫁是不需要你這樣的一個外人來插手的。”曲白把“外人”這個詞說的很重,意思很明確,你這樣根本就是不講道理。
“又不是我要來的,是王家那個小子自己來請我的。”淼兒爺爺也明白再說下去自己也討不到好,只是不知道怎麼收場纔好。
“樂大爺,我是來請你喝進屋酒的,可沒讓你來我家大吵大鬧!你這樣我們家不歡迎,請你出去!”王叔見翠花想哭又不敢哭的樣子心疼的不行,居然出來下了逐客令,淼兒原本以爲今晚的正戲是沒王叔什麼事兒的。
翠花吃驚得看着王叔,淚水終於忍不住流了出來,哭出來了,淼兒才放開了翠花的手,對張真使了個眼色說道:“大家若覺得還是親戚的就請坐下喝個酒再回去,若想今後就斷絕來往的,張真,送客!”
張真很是配合得走到門口擺了個請的姿勢說道:“各位,門在這邊,小心別摔了。”
“哼!”淼兒的爺爺恨恨的看了翠花和程氏一樣,“我們走!吃個屁!”其實淼兒爺爺還想把兩桌酒菜都給擡翻了的,只是有縣太爺在,他有些不敢,若在平日定是要把東西都打碎了才肯走的。
目送一羣人浩浩蕩蕩地回去,淼兒忙讓丫鬟把還有一桌的菜都撤了,招呼大夥都坐下,程氏這時纔有了笑容,熱情地說道:“讓大夥看笑話了,我這妹妹呀就是讓人操心。”
“曲樂,今兒你怎麼這麼老實,剛剛也不說幾句發表發表意見。”淼兒坐在曲樂旁邊,對曲樂今晚的表現有些疑惑。
“不是有你的親親小表哥在呢,哪還需要我呀。”說完還鄙視得看了張真一眼。
“那是,我誰呀!沒看着那老頭都被我氣的快吐血了嘛。”張真完全無視曲樂的諷刺,全部接收,把話當讚美來聽就舒服了很多,這也是他最近自己研究出來的。
淼兒坐在中間對這二人的對話表示無語,只能吃自己的菜,可淼兒剛吃了一口就發現張真給她夾了一塊紅燒肉一邊說道:“淼兒你最愛吃這個了,給。”
曲樂不樂意了,也給淼兒夾了塊炒雞蛋說道:“淼兒你在學堂最愛吃這個,給。”
淼兒只得把兩個都吃了,吃完剛要下筷子,張真又夾了過來,曲樂見樣也夾了過來,淼兒放下筷子等着,沒一會淼兒的碗裡就被菜壘的高高的,邊上的人見狀都笑出了聲。
“哈哈,我們家淼兒好多人關心呢,真兒你這是準備娶表妹做媳婦不成?”程氏把那個樂老頭給氣走了,心裡高興,不由拿自己兒子開刷道。
淼兒聽的一陣惡寒,這**的事兒怎麼就能放到飯桌上來說呢。
“我看樂兒也是很想娶淼兒呢,是把樂兒?”曲白也被這陣勢給逗樂了,不由也跟着打趣道。
二人異口同聲道:“纔不要!”
“你們兩人說話倒是挺默契的。”淼兒對這二人真是沒辦法,這飯也在笑聲中結束了,期間誰都沒提剛剛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