耗時十四天就到了平安鎮,一夥人下了船,天色還有些黑,張府已經有三輛馬車等在那了,其中一輛馬車是專門用來裝東西的。翠花本來想到下一站下的,可是東西太多,到碼頭僱馬車也不方便,還是讓張府的馬車送到家裡去的好,反正也不是很遠。
“雙兒,別擔心,馬上就能見到你娘了。”淼兒握着雙兒的手說道,她知道一路上雙兒都很激動,在京城的時候她就很擔心這輩子再也不能見到她孃親了。
“恩恩,淼兒我就是高興的,我沒事。”
三輛馬車行駛到張府的時候天色已經大亮,小斯都出來迎接程氏,翠花也不急着回家,先在張府住着,她想和淼兒一起回去。
“管家,快帶我們去看看雙兒她娘。”程氏也不說去洗把臉,就直接讓管家帶着一羣人去看雙兒的娘了。
張府後院的客房裡傳來濃濃地藥味,屋裡有丫鬟忙進忙出的,見到程氏來了都紛紛行禮。
雙兒直接衝了進去,撲倒在窗前,大喊道:“娘!孩兒不孝,讓娘受苦了!您身子可還好些?”
原本閉着眼睛骨瘦如柴的老婦人微微的睜開眼睛,看到的居然是自己的閨女,也激動地流出了淚水,顫顫巍巍地用手摸向雙兒的臉龐,輕聲說道:“雙兒,我的雙兒,娘終於見到你了,終於見到你了,娘死也算名目了。”
“娘,您別說死不死的,娘你可要好好的,雙兒服侍您一輩子。”
“傻孩子,人的命那是天註定的,娘在最後的日子能被這麼多人服侍着那也是孃的造化,你可是要好好地謝謝人家。等我走了之後可好好過日子。”
“娘,你不要說了不要說了,你一定會沒事的。”雙兒已經泣不成聲了,她看到娘現在這個樣子心裡也是有數的,只是不願意承認罷了。
“娘能活到現在也是因爲娘一直盼着你能回來看娘最後一眼,如今算是如願了,娘就放心了。雙兒別這麼沒規矩,這邊上的幾位貴人你都沒給娘說說呢,扶娘起來,娘要給幾位恩人磕頭。”雙兒的娘握着雙兒的手開始用力,掙扎着要起來。
“別別別,雙兒她娘,您躺着,我們可不是什麼恩人,只是順路罷了,出門遇老鄉,能幫當然要幫了。”程氏忙走過去把雙兒的娘按在牀上,讓她繼續躺着。
“雙兒,你好好和你娘聊聊,我們就先出去了。”程氏想多給些這母女一些時間。
一羣人都出了房門,屋裡只留下雙兒母女二人低聲地說着話。淼兒看到雙兒和孃親終於團聚了心裡舒了口氣,她路上也一直擔心雙兒她娘不能堅持到她們到平安鎮。
“娘,我們等雙兒的娘病情好些就把她一起接過去吧,成不?”
“恩,明兒我和你王叔先回去了,淼兒你是準備多呆些日子還是回去上學堂了?”
“我等等吧,你們就先回去好了,這一路來也定是累了,娘你和王叔就先去休息吧,洗個臉,吃些東西。”淼兒坐了這麼多次船,也習慣了,不會暈船,也就沒感覺有什麼累的。
一直到傍晚,雙兒才從後院出來,找到程氏和淼兒,不好意思地說道:“張夫人、淼兒,實在是太謝謝你們了,我知道若不是你們,我就算回來也定是見不得我娘了。只是我想知道我娘現在的病情到底怎麼樣了,大夫怎麼說?”
程氏伸手摸了摸雙兒的頭,愛憐地說道:“雙兒,既然你已經見到你娘了,我也就實話告訴你,在京城的時候我們就收到消息,說你娘快不行了,也就一個月的日子了。你娘這是病的太久了,一直沒有吃藥,如今大夫也是無能爲力了,這些日子你好好地照顧你娘,多陪她聊聊天。”
聽到程氏說的話後,雙兒也沒有哭,居然笑了笑,說道:“我心裡有數了,能見到我娘我已經很滿足了。”雙兒說着就跪了下來,給程氏和淼兒磕了三個頭。
“起來,起來,你這孩子,這是幹什麼!”程氏忙扶起雙兒。
“你也別和我們客氣,就安心地去陪你娘吧。”淼兒說道。
第二日翠花走了,淼兒留了下來,不到三天雙兒的娘就走了,出奇的是雙兒沒有哭,這三日是她這輩子最開心的日子,也是她孃親最開心的日子,雙兒知道娘是開開心心地走的,也就安心了。
張府爲雙兒的娘簡單地辦了個葬禮,淼兒守孝了三日就抱着牌位說要跟着淼兒回去了,要一輩子跟着淼兒。
程氏留不住人,就派了馬車送她們兩個回去,淼兒本不打算去學堂唸書了,不過她答應過夫子,說要考取功名的,就只能偶爾去去學堂了。
“娘,我們回來了。”淼兒到了門口就喊道,屋裡小竹和小梅忙出來迎人。
“小姐,夫人出門了,老爺爺出去了,說是去看看地裡的莊稼。”答話的是小梅。
“恩,這個我雙兒,今後也在家裡住下了,就住我的屋,你快去收拾收拾。”
“淼兒,我和她們兩個住一塊就是了。”雙兒恭敬地說道,在她的心裡,淼兒是她最親的人了,也是她的主子,雖然沒有籤契約,可是雙兒已經決定終身不嫁一直服侍淼兒。
“我的牀大着呢,和你睡習慣了呢,你是想不讓我睡好麼,就這麼定了,小梅去吧,吧雙兒的衣服都整整。”淼兒不等雙兒拒絕就把衣服遞給小梅了。
小梅看出來了,這個雙兒不能算是丫鬟,小姐對她的態度很不一樣。今後也得好生伺候着纔是。
“雙兒,我帶你去我家逛逛吧,雖然不大,可很不錯的呢,你可不要嫌棄哦。”
“淼兒你說的什麼話,這麼好的屋子雙兒喜歡的緊,今後我就負責家裡的廚房好了,我燒的菜淼兒你個小饞貓最愛吃了。”
“恩恩,帶你去看看我的寶貝蘭草,隨便一株都值個幾十兩,有些更貴,雙兒你若是沒錢花了就拔一株拿去賣好了。”淼兒開玩笑道。
“說什麼呢,我有吃有穿的,要銀子幹什麼。”雙兒被淼兒給逗樂了,看着地上入雜草一樣的蘭草更本想象不到這些個能賣這麼多銀子。
二人來到屋子裡,小梅早就已經收拾好了,屋子裡也多了不少東西,都是翠花去京城的時候給買的。
“雙兒,我和你說些事兒,坐。”淼兒把雙兒按在椅子上,“我準備開個酒樓,你就負責做菜,怎麼樣?我們五五分成。”
“當然好,我喜歡做菜。不過銀子不要。”雙兒的概念裡爲淼兒做事是應該的,怎麼可能要銀子。
“不行,雙兒你也知道我的,我認定的事情很少能改的,雙兒你傻啊,不存點銀子以後嫁人了怎麼在夫家過日子啊。”淼兒都開始爲雙兒的未來打算了,她可沒把雙兒當下人,那是姐妹。
“啊?淼兒你說什麼呢,羞不羞啊,纔多大啊,就想這些了。”就算是雙兒都被淼兒的話給說的臉紅了。
“哈哈,就這麼定了,不然我可是會生氣的,生氣了就再也不理你了。”雖然這話說的很孩子氣,可雙兒就吃這套,她就怕淼兒生氣。
“那銀子就先放你那好了,我也沒處用的。”雙兒只是敷衍淼兒,這銀子她定是不要的。
“成,雙兒你過些日子和我一塊去天福樓看看吧,我想那兒的胖廚師定是想好了,他若是願意和我們一起那就再好不過了。”淼兒自己還是有些懶的,她想若是胖廚師願意一起辦酒樓那她就會省好多事情,她寫的方案胖廚師定是看過的,想必是有答案了。
“那就明天去吧,反正也沒什麼事情的,我先去把我孃的牌位放到好。”
家裡有專門的地方擺放牌位,那是供奉淼兒她爹的,淼兒讓雙兒把牌位也放那,每天都可以去祭拜。
第二日,淼兒帶着雙兒去了天福樓,小二的記性還是那麼好,一眼就認出了淼兒,馬上就去叫胖廚子去了。
“淼兒,你這次出門的時間可有些長啊!”聽到爽朗的聲音淼兒就知道是胖廚子來了。
“是啊,京城有些事情耽擱了,我來是想問問您我走之前和您說的事情考慮在怎麼樣了?”淼兒也是個有效率的,上來就問來意。
“哈哈,我可是一直等着你回來呢,我都和老闆說好了,隨時可以走人,就是銀子有些不夠。”
“還少多少呢,我去想辦法。還有什麼需要的東西都和我說好了,我們好商量商量。”
“恩恩,這晚上等這兒的活做好了我去你家和你好好商量,淼兒你看可好?”後廚房還等着他這個大廚呢,出來一會是可以的,可時間長了定是不行的,雖然說馬上就不做了,可現在還拿着老闆的銀子呢,胖廚師是個負責的主兒。
“成,給你介紹下,這個是雙兒,她燒的菜連京城有名的師傅都說好呢,今後就跟着您在廚房做菜吧。”
“好好好,那就這麼定了,我先下去了,想吃什麼隨便點,今兒叔請客。”胖大廚心裡很是高興,他這些日子一直都在研究淼兒給他的東西,越看越覺得好,本還想着沒好的廚子是個問題,想不到淼兒就找着人了。
“雙兒,聽到沒有,隨便點,今兒我們吃到扶着牆出去。”淼兒說笑道。
“哈哈哈哈,那也要淼兒你吃的下,晚上等着我。”說完胖廚子就出去了,隨後讓小二端了幾個精緻的小菜上來,雙兒吃着都覺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