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牧是開心了。
但是在任錦瑟的心中，柳牧就是個喜怒無常、性情怪異的危險分子，如果不是長得好看，地位就要直追劍十一那個扭曲的瘋子了。
夜色漸漸降臨，走了一天的路的拉車牛停了下來。
被柳牧卸下了背上的器具之後，那兩頭牛走到了旁邊開始吃着枯黃的草，那種人類難以下嚥的植物在它們看來就是最好的美味。
端的是好養活無比，再加上性情溫順，絕對趕路遠行的絕佳幫手。
做完了這件事情，柳牧回到了牛車之上，直接躺了下來。
這牛車自然遠不如柳牧那輛寬闊，原本一些衣服和少量用品就佔據了一些地方，三人坐在其中便略微有些擁擠。
柳牧這一躺，更是頓時佔據了大半的地方，就算是兩姐妹擠到了最裡面也難免碰到。
妹妹又流露出了“要不是沒有辦法我就一刀捅死你”的恨恨表情，儘量蜷縮起身子，不跟柳牧有所接觸。
姐姐青煙則是臉色微微變化，眨了眨眼睛，雙手捏拳又放了起來又捏拳。
掙扎了片刻之後，主動伸手擡起了柳牧的腦袋，放在了自己跪坐着，那雙溫熱柔軟又不失彈性的腿上。
“嗯？”
閉眼的柳牧睜開了眼睛，歪歪了腦袋，偏開了視線，對上了姐姐正好低頭的緋紅部分臉龐，笑了笑，又重新閉眼。
畢竟夜色臨近，牛車內光線不明，任青煙看不太清楚柳牧的臉，只能夠看到一雙幽深的雙眼睜開，帶着笑意又重新閉上，心裡頓時一鬆。
自己的選擇，似乎沒錯。
任錦瑟驚訝於姐姐的舉動，剛要說話，卻看見姐姐輕輕搖頭。
一直以來都是替姐姐出頭的任錦瑟卻在這個小小的舉動當中，看到了姐姐的決然，臉色變幻再三，最終卻是什麼都沒有說，只是看向柳牧的眼神卻是刀子一樣了。
時間就這樣流逝，天色也越發暗淡了下來，似乎這個夜晚就要過去了。
牛車內，唯有三個人的呼吸之聲。
妹妹急促。
柳牧平穩無比，任青煙開始急促，現在倒是平穩，只是身上卻在一陣陣發熱，好像牛車內的空氣都上升了幾分，明明末世的夜晚應該很寒冷纔對。
任青煙伸出手，輕輕撥開柳牧臉上的一縷頭髮。
跟任錦瑟那倔強執拗的性子不同，任青煙其實是個沒有太多想法的人，比起自己去做些什麼，她似乎更願意去做那攀援的凌霄花。
微不可查地輕輕嘆息了一會兒，任青煙忍不住輕輕伸手在柳牧臉上劃過，倒不是調-戲，而是想要知道，自己“認命”的男子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若光看這長臉的話，到真的是一個絕佳的選擇。
“咕——”
肚子的叫聲打破了牛車內的安靜。
任青煙的手猛地縮了回來，轉頭看向自己的妹妹。
那聲音就是從她肚子裡面傳出來的。
“餓了。”任錦瑟可憐兮兮地說道。
“已經沒吃的了。”任青煙說道。
她們遇到袁修他們之前，已經被追了足足兩天時間，雖然勉強有一些喘息的時間，卻沒有了多餘的時間去補充食物。
帶來的乾糧早就吃光了。
“餓了就下去找東西吃唄。”看似睡着的柳牧突然開口說道，“順便去洗一洗，附近就有小溪，身上的味道真不好聞。”
說着起身，出了牛車。
溫香軟玉，“在美人懷”，柳牧倒是享受了一半，缺少的就是那“香”了。
兩姐妹出了牛車，不敢去看柳牧的背影，匆匆忙忙朝着流水潺潺之聲的地方走去，手中還拿着一些衣服，兩隻狂獵跟在身邊。
原本這兇狠的巨狼，現在反倒成爲了她們的保護神。
約莫半個小時之後，兩人帶着溼漉漉的頭髮回來，身上那淡淡的味道也自然消失不見了。
至於香味什麼的，還是別想了，那大部分都是化妝品、洗衣粉之類的味道。
你不能夠指望末世之後，還有美女“入味”了，自帶所謂的“體香”。
真正體香什麼的，柳牧其實也就在影視小說等虛構幻想作品當中“見”過。
兩人回來之後，就看見柳牧坐在燃燒的篝火旁邊，用竹籤刺穿，烤着末世的主流食物，海帶一樣的野菜。
這些野菜，自然是狂獵找回來的。
“吃吧。”柳牧抵了幾根給她們，也不在這樣的小事上面刻意爲難。
兩姐妹接過了竹籤，稍微吹了幾口便吃了起來，顯得頗爲用力和認真，哪怕她們以前吃的要比這個好，距離曾經的啓明星之城的上層人物也差不多了。
從戰武之城到這裡，哪怕原本是嬌弱的花兒，也該經得起一些風吹雨打了。
不然的話，下場就只有雨打風吹去，零落成泥碾作塵這一個下場。
兩人安靜不語，食量卻不小，很快就把狂獵收集而來的“海帶”給吃完了，倒是柳牧一口沒碰。
倒不是柳牧憐香惜玉到了這種地步，而是他壓根不餓。
吃完了海帶，兩姐妹才驟然發現柳牧爲嘗一口，頓時有些赫然，她們其實也是餓極了，沒有注意到這一點。
“好了，命是我救的，飯也是我給的。”
柳牧說道，“你們是不是應該表示一下？”
“表示什麼？”原本感激之情又被柳牧那略帶調笑的語氣給弄得支離破碎，任錦瑟氣哼哼地反駁道。
“表示感謝啊。”柳牧笑着說道，“不是說過了，路邊的小狗我救了它都會朝我搖尾巴。”
“我可沒有尾巴。”任錦瑟說道。
“沒有尾巴不要緊，之後那小狗就跟我回家了。”柳牧說道，“放在你們身上，難道不應該是以身相許之類的嗎？”
“許你個頭！”
妹妹脫口而出，說完之後又覺得不對，頓時有些後悔，生怕自己激怒了眼前的男子。
一時間說話也不是，不說話也不是，只要向姐姐投向求助的幫忙。
姐妹兩的身份，這個時候倒是正常了。
任錦瑟哪裡想到，自己這一眼看到，看到的竟然是姐姐在搖曳不定火光照耀下，那張緋紅臉龐，含羞帶怯地看了柳牧一眼又轉頭去了。
看着模樣，根本就是默認了，若非是還有着女子的矜持，恐怕已經是投懷送抱了。
任錦瑟頓時七竅生煙，恨不得好好揍自己這個沒出息的姐姐一頓。
更爲可惡的是，兩姐妹是一模一樣，有時連老爹都認不出來，任錦瑟看到姐姐的模樣，立刻也聯想到自己這樣子的模樣。
自小要強的她頓時覺得天要塌了，老孃纔不能露出這種表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