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賭不賭
那個患兒在服了三次湯藥之後，痢疾就止住了，也能下地跑了，李潤玉過來看了一眼，就讓他們帶着孩子走了。
患兒家屬還不放心呢，他過於迷信省裡專家，又跑過來問鄭正輝和吳溫泉到底小孩子好沒好。
這倆省級專家，這會兒都想原地昇天了。
鄭正輝擠了個哭笑不得，才把患兒家屬給哄走了。
小周過來端藥碗，指着碗罵：“還說是省裡的大窯燒出來，這都是什麼質量，這麼快就磕破一個口子，就知道瞎吹牛，省裡怎麼淨出這種粗製濫造的產品啊。”
鄭正輝和吳溫泉在原地倒吸涼氣，好嘛樣的，他們抱着高高在上的心態來的。縣裡沒派人去接他們也就算了，現在連一個小小診所的打雜工也能奚落他們了？
小周端着藥碗罵罵咧咧走了。
李潤玉對着他們搖搖頭，又悄悄罵上了王漢章。
鄭正輝心態快崩了，他對吳溫泉有些委屈地說：“吳兄，我想回去了。”
吳溫泉拍了拍他的肩膀，寬慰道：“放心吧，沒人會讓你倒立着出門的。”
“啊……”吳溫泉喃喃應一聲，怎麼對方這麼大反應。
鄭正輝擡頭看天，突然好不想承認啊。
鄭正輝閉着眼睛不說話。
李潤玉見鄭正輝不想理他，他又問旁邊的吳溫泉：“那您是……”
王漢章說他已經把吳溫泉要來縣裡的消息告訴高源了，高源傍晚的時候應該就會來縣裡。
吳溫泉一指旁邊的鄭正輝，說：“這是省裡清正診所的名醫的鄭正輝。”
鄭正輝心態更崩了，氣都頂到喉嚨頭了，你顫聲道：“既然如此，那你幹嘛又要提呢？”
喬正說：“我們剛收進來一個女病人，是中毒性痢疾，挺嚴重的，高燒41度，昏迷了，嘔吐腹痛。檢查的數值也很高，白血球19500，中性90。情況很不好，正好你在，趕緊給看看。”
高源客氣道：“我也是沒辦法，硬着頭皮琢磨的，重用了芳香化溼闢穢之品，肯定還有很多不足之後，請吳老師，哦，還有鄭大夫多多指點。”
鄭正輝臉一綠，他愕然轉頭：“這種丟臉的時候，你怎麼想着提我了？”
鄭正輝一甩手，道：“那我走？”
吳溫泉跟李潤玉握手，他道：“我又何嘗不是呢？”
吳溫泉說：“可能是沒倒立，腦袋沒充血，所以暈了吧。”
而後，快傍晚的時候，高源來到縣裡，趕緊來到縣醫院，跟吳溫泉好一番寒暄。
吳溫泉訝異道：“倒是有幾分大開大合的風格，我一直以爲他是熱藥用的好，沒想到這寒涼藥他也如此擅長。”
喬正簡單介紹：“這兩位是省醫院來支援的專家，這是著名的消化疾病專家範正中教授，這位是範教授的學生小王醫生。哦，這位就是我跟你們提過的高源大夫，我們縣裡優秀的中醫。”
吳溫泉也是一怔，他沒想到他剛報上高源的名字，對方就對他立刻客氣起來了。
“你們好。”高源簡單地打了個招呼，就診斷起了患者。
吳溫泉道：“沒事，你別管他，他有些頭暈而已。”
“啊？”李潤玉沒聽懂，繼續握手：“怠慢了，怠慢了，快裡面請。小周，把我私人珍藏的好茶拿出來。”
鄭正輝也是一愣，前面這個鄉下基層大夫態度可是相當不好的。
“好。”吳溫泉點頭，然後又拉了拉原地昇天的鄭正輝。
鄭正輝擠出了標準的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
見吳溫泉好像跟高源很熟的樣子，李潤玉也不敢怠慢，馬上換上客氣之色：“這位大夫，請問你跟高大夫是什麼關係？”
王漢章深感愧疚，不過這些專家倒是說着不要緊。但王漢章知道他們心裡肯定還是介意的，因爲他發現有個專家，臉上明顯帶着生無可戀的表情，這明顯就是因爲他沒去接人，人家生氣了嘛。
吳溫泉也就放心等着了，然後拉着生無可戀的時疫專家鄭正輝去縣醫院看了看情況，讓他們非常吃驚的是縣醫院收治的痢疾患者還沒有隔壁診所的多。
李潤玉見這兩個省裡專家跟說相聲似的，他也有些哭笑不得：“一句玩笑話而已，不必再提。”
李潤玉卻立刻換了臉色：“哦，您就是吳溫泉大夫？”
李潤玉道：“對啊。”
李潤玉趕緊伸出雙手：“哎呀，高源大夫一直在跟我提您啊，還跟我探討了您的奔豚湯，真是讓我大開眼界呀，歎爲觀止啊。”
只是這一老一少卻紛紛皺眉，他們搞不懂這些基層醫生是怎麼回事，一看病情嚴重就先去找中醫，這是什麼路子？
範教授都忍不住想罵人了，基層醫生專業素質太差了，
苗然還在一旁幫着高源說話：“範教授，高源大夫的水平還是很好的。”
“啊？”高源一懵。
吳溫泉又扭頭看這個方子，他有些錯愕地問：“難不成這個方子是高源大夫開的？”
高源點頭，到了診室，除了熟悉的縣醫院醫生之外，這邊還站着兩個陌生面孔，一老一少。
高源微微一愕，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得罪人家了，咋還不理人了。
幾人進了醫院。
“頭暈？”高源不解。
王漢章只能再次賠罪，然後給他們安排住宿和晚上吃飯。
吳溫泉看向了一旁的鄭正輝，他道：“鄭兄……”
吳溫泉嘆了一聲：“這不是怕伱往心裡去嘛。”
高源點點頭。
鄭正輝悲憤道：“你是怕我忘了吧！”
李潤玉也明顯訝異：“你就是省裡研究時疫的名家鄭大夫？”
見沒回答，李潤玉又補問了一句：“省裡的中醫專家，我倒也認識幾位，請問你們是省裡哪家醫院，哪家診所，你們叫什麼名字啊？”
鄭正輝的嘴角已經開始抽搐了。
王漢章緊趕慢趕過來了，後來他們才知道原來是王漢章忙暈頭，記錯了時間，纔沒去接他們。
鄭正輝扭頭看吳溫泉，他已經不生氣了，爺氣不動了。
吳溫泉道：“好，不說他了，你這個方子啊，我還有好多問題想問你，正好你來了，快幫我解答一下。”
還不等問，醫院門口就有人喊：“高大夫，高大夫，你快過來一下，我們這邊有個病人需要你幫忙會診。”
吳溫泉則問：“哦，對了，剛纔你說到高大夫，你說的可是高源大夫？”
吳溫泉笑着說：“高大夫啊，你這方子倒是把我們都驚住了呀。”
高源回頭，見是喬正在喊他，他便道：“那吳老師，我們看完再說。”
吳溫泉趕緊點頭：“是的，他就是。”
吳溫泉則打聽起了高源的情況。
李潤玉態度也變得好了起來：“早就聽聞鄭大夫的大名了，今日得見，真是聞名不如……真是三生有幸呀……”
李潤玉點點頭，問：“你們認識高源大夫？”
吳溫泉躲不過去了，就簡單地說：“我叫吳溫泉，一個普通中醫大夫而已。”
範教授都不想理她。
而一臉無慾無求的鄭正輝卻突然活泛過來了，他走到了範教授身旁，他說：“範教授，要不要我們來打個賭。”
範教授一臉疑惑：“賭？賭什麼？”
鄭正輝指向高源：“就賭他能不能治好，或者說多久能治好。”
一聽要賭高源，縣醫院這些醫生紛紛色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