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夢?
好像不是……
“……”
朝熹眼睛眨了眨, 呼吸緊張了幾分,溫熱的氣息噴薄在兩人極近的距離之間,朝熹心砰砰亂跳, 想說句話, 喉間發不出聲音來, “那個……”
腦子裡亂七八糟地閃過一堆一堆的詞。
玩具車……嬰兒車……兒童車……自行車……電動車……摩托車……寶馬奧迪路虎蘭博基尼瑪莎拉蒂……呃, 和諧號…………??
事實證明她想多了……只是單純的接個吻而已。
呸呸呸!接吻一點都不單純!
幾分鐘後, 四片柔軟的脣分開,鍾逸撐在朝熹上方,遮住了一大片燈光。
鍾逸輕緩地揉揉她的頭髮, 低聲笑了笑,然後溫柔的目光與她相接……朝熹看了鍾逸十幾秒, 然後老臉一熱, 臉皮一薄, 動了動嘴脣哼了一聲,說出幾個字來, “拒絕調戲。”
鍾逸“撲哧”一聲笑了,然後坐直身子,暖黃的燈光傾斜着照在他的臉上,一面光,一面影, 幾分神秘感。
朝熹沒見過他笑的這麼燦爛的時刻, 於是看呆了幾秒, 然後重重地呼出一口氣來, 猛地坐起來氣勢洶洶地瞪了鍾逸一眼, “特麼嚇老子一跳,以爲你突然要跳級……”
“你的意思是……沒跳成功你很失望?”
“咳……沒有。”鍾逸一句話, 就讓朝熹氣焰消了。“要跳也是大爺主動跳,你聽我逼逼就行,別說話。”
鍾逸拍了一下朝熹額頭,小小的無奈了一下,“腦子裡整天都在想什麼?還有,好好說話,別帶髒字。”
“……”——管太寬了!太平洋是你們家的啊!
“明天是月賽初賽。”話題輕易地就被鍾逸一筆帶過了,鍾逸又開啓了一個新話題,提醒朝熹道。
“對哦,明天是月賽初賽啊!我把這件事給忘了!”朝熹想了想 ,若有所思說道。先前她不想跟鍾逸一塊打月賽是因爲上一次她周任務的時候非禮了他覺得無顏面對,現在他們名義上是男女朋友了,好像沒有這個煩惱了,又有點後悔了,“那……現在決定參加,晚不晚啊?”
“晚了。”鍾逸勾了勾脣,“本週三比賽順序已經安排好了。”
朝熹:“……”去你妹的!安排好了纔跟她說這件事!怎麼說他們在一起也有幾天了?!沒愛了,狗屁愛情的獨木小船說翻就翻了!
“老子決定從……”朝熹看了看時間,“201Х年7月2Х日22時13分48秒跟你恩斷義絕,恢復美好的單身生活。”
然而鍾逸只是一動不動,將朝熹的小動作盡收眼底,嘴角的笑容更燦爛了。
這法子好像不太管用……硬的不行,朝熹覺得來軟的……朝熹往鍾逸邊上挪了一下,抱住他的一條胳膊,像個樹袋熊不肯撒手了,“一點商量的餘地都沒有啊,走個後門也不行,男朋友?”
鍾逸睨了朝熹一眼,“有,考慮一下犧牲你的美色?”
“你將會失去你的女朋友。”朝熹隨便抱起一個抱枕,擋在自己胸前。
鍾逸:“……”
“現在纔想起來擋,是不是有點晚了?”
朝熹嚥了咽口水,餘光瞄了一眼自己身上的睡裙……好吧……失敗了……!
朝熹回樓下時,大約十一點鐘。
朝熹進門的時候特別輕手輕腳的,畢竟自己鬼鬼祟祟的想要藏着掖着點什麼事,朝熹進門的時候,先偷偷地從門口望了一眼,確定陶淘還在自己臥室窩着,放心地大搖大擺走了進去。
找了一圈,沒找到睡前一定要蹭蹭她的學神,最後在陶淘的臥室找到了它,陶淘正蹲在地上,手上拿着一根火腿,自己吃一口,餵給學神一口,一人一狗活脫脫演了一出“哥倆好”。
朝熹走過去把學神拖出幾米,向陶淘喊道:“我兒子招你惹你了,一言不合就開喂!”
朝熹擼下學神後背的軟毛,拍了拍它肚子上的肉,“還有你!本來長得就胖,還胖的不自知,別人給你吃什麼就吃什麼!能不能有點主見啊?!”
“嘖嘖嘖,說的跟真的似的!乾兒子,真的你不胖,你真的只是毛絨絨的。”陶淘在學神渴求的目光下把最後一口火腿塞到了自己嘴裡,然後吧唧吧唧蹲下來,安慰完了學神,一不小心就開啓了懟朝熹模式,“還說我們,大半夜的你剛纔去哪浪了,看看這都幾點了!萬一遇到色狼怎麼辦?”
還真別說……色狼好像真有一隻,在樓上……
朝熹已經十分淡定對陶淘說個善意的小謊,“下樓,倒個垃圾。”
——
半個月後,《極品仙遊》的事情已經基本解決,接下來就是走法律程序,看程櫟最近的表現,早就勝券在握了,他這個人,向來都是這麼傲嬌。
這邊,賴溫寧的一個案子也已經結束,暫時沒接下一個,朝熹也比較輕鬆。好不容易閒了下來,朝熹倒有點不知道幹什麼了。
於是每天五點一到,朝熹就拎着包悄悄下班了。
閒了下來之後,一天的時間彷彿被無限拉長了,朝熹不禁想起了上學時的那些日子,每天按部就班地去上課,又無聊又漫長,逃課的時候,時間就流逝得飛快了。
正在追憶着青春,然後朝熹就收到了薛長寧的信息。
有點猝不及防的感覺。
薛長寧先給她發了一個打招呼的表情,讓接下來的話顯得不是很突兀,習慣性的開篇問候,“Hi~朝,過得還好嗎?”
這樣的稱呼,朝熹很久沒有聽到過了,宿舍四個人,陶淘總是連名帶姓地叫她,她說那樣叫纔不做作很親切,所以從第一次見面開始,她不是叫朝熹就是朝小熹。剩下的兩個人,薛長寧和蘇琪,跟朝熹其實不太熟悉,喊朝熹一個單姓,“朝”。
“……”
朝熹拉了一張椅子坐在料理臺前,把一袋麪包片放在料理臺上,一手拿着手機,翹着二郎腿,靠在椅背上,拿出一片面包咬了一口,迅速地在手機上打字,“很好啊,你呢?”
“我也還好~”薛長寧回覆,等了一會兒,好似對方思考了很久,又發來了一條消息,“聽說你進了程櫟的事務所?”
來了……來了?!終於來了!這是要來討債索命嗎?!
朝熹愣住了,一口乾麪包噎在喉嚨間,卡着,嚥下不去,打了個嗝。
等朝熹反應過來,手邊多了一杯水,朝熹擡起頭,看見鍾逸面無表情地站在她身後,像一個無名鬼魂……朝熹又被嚇了一跳,打了個嗝,“你怎麼進來的?!”
“門沒關你不記得?”
“門沒關你也不能隨便進啊,嗝……”朝熹又打了個嗝,生無可戀,狠拍兩下自己胸口,還是覺得很噎……
hhhhh要出大事,登堂入室了!幸好陶淘這幾天在老闆面前要好好表現每天加班一個半小時,不然被她看見——她死翹翹!
“喝水。”鍾逸無奈提醒。
“哦。”朝熹這纔想起來喝水。拿起手邊的水杯,咕咚咕咚一杯水喝下去……沒有半點猶豫和停頓。
鍾逸淡淡抿了抿脣,把麪包從料理臺上拿走,那麼幹的麪包,也就她能吃的進去。
“怎麼不吃飯?”
微信上又有了薛長寧最新發來的消息,朝熹沒空理鍾逸,在微信裡回覆薛長寧,語氣很輕鬆的樣子,“嗯,踩到狗屎了,一不小心就進去了。”
薛長寧也不再跟朝熹繞圈子,“當年我跟你們幾個袒露心跡的時候,你們曾經答應過我,不會喜歡上程櫟的。”
“我不喜歡程櫟啊。”朝熹回,手抓了抓,沒抓到麪包,倒抓到一個面色不太和善的老……學長……的手。
朝熹笑笑,還算溫柔地擡起頭看着鍾逸,回答了他剛纔的問題,“家裡沒食材了,湊合活着吧,你如果想吃飯就回你家,我招待不了。”
薛長寧的消息還在一條接着一條地跳出屏幕。
“呵呵……不喜歡麼?”
“當年我們就說好了,程櫟可以是男神,但不可以喜歡他。”
“還有我們宿舍每一個人如果有機會接近他,一定不要忘了我。”
“你想起來了嗎?現在你故意進了騰躍接近程櫟,根本就沒想起我來,也沒想起當年的承諾,你是不是喜歡上程櫟了?你不覺得對不起我嗎?”
朝熹覺得,薛長寧這句問的真的有點莫名其妙,好像是在質問她。
——她的姑奶奶唉,造了什麼孽?
“長寧,你這就有點歪曲事實了,什麼叫我爲了故意接近程櫟纔去的騰躍?還有,我怎麼就對不起你了?”
一旁,被晾了許久的鐘逸打開了冰箱,冰箱裡確實空的就剩下一根蔥了……
薛長寧這一連串的問題弄得朝熹挺生氣的,薛長寧根本不相信她,還在用語言炮轟她,根本不看她的解釋,朝熹沒辦法解釋清楚,煩的要爆炸。
“朝熹,我看錯你了,原來你跟陶淘一樣,都是名副其實的賤婊。”
這句話發完,薛長寧沒再發新的。
朝熹先是怔住,而後瞬間爆發。
微信已經攔不住朝熹了,朝熹點開語音,發了一條自我感覺超級有氣勢足夠氣死薛長寧的話。
“對!大爺就是喜歡程櫟怎麼樣?你打我啊,我去程櫟事務所不爲了故意接近他難道去浪啊,我吃飽了撐得?!”
朝熹說完,心跳撲撲的。氣人!
還沒得意幾秒鐘,朝熹坐着地椅子被人生生轉了一個方向,然後她的下巴被人挑了起來,鍾逸語氣冷硬,眼神更是冷得能殺死人,“喜歡程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