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嶺生聽到奇獲的問話,有些莫名其妙地看向它,反問道:“什麼與此界法則親近?”
奇獲這會兒正爲文心的神奇作用而感到興奮,心情大好,於是耐心地解釋道:“你的魂力之中有法則影線,這隻有在與此界法則親近的人身上纔會出現。”
聽完奇獲的解釋,寒嶺生還是一臉的茫然地看着它,下意識地重複道:“法則影線?這是什麼東西?”
奇獲見狀,猜測寒嶺生應該是沒聽說過法則影線,再轉念一想,自己這一族跟離魂不同,離魂似乎看不見魂力,於是繼續耐着性子解釋道:
“雖然你們看不見,但其實魂力並非無形無質,我們奇獲的眼睛,是可以看清你們魂力的樣子的。你們的魂力在我們看起來就是環繞在你們身周的一圈圈光暈,就……跟彩虹差不多,只不過因爲不同的離魂所執着的事情不同,呈現出的顏色也會有所不同。”
說着看了眼馮遠志道:“比如他的魂力是青色、淡黃色和血紅色的三色彩虹”
“至於你,”奇獲又轉回頭看着寒嶺生:“則是赫赤、湛藍、竹青、荼白和蘆灰五色,而且你的魂力之中還有縱貫的金色絲線,這是隻有那些親近此界法則的人,受法則映照纔有機會形成的東西。”
說完奇獲忍不住嚥了口饞涎,繼續道:“這些金色絲線對我的修爲大有好處,不然你以爲我爲什麼要花這麼大力氣捉你?”
眼見寒嶺生聽完自己的話立即一臉警惕地瞪着自己,奇獲怪笑兩聲,揮了揮翅膀,語氣輕鬆地道:
“不過你放心,聽你這麼一說,其實並不是你與法則親近,而因爲文心的作用,既然如此,只要你幫我拿到文心,我就不會爲難於你。可是,你當真有把握從百川書院裡把文心拿出來麼?”
寒嶺生沒有回答奇獲的問題,而是轉臉看向馮遠志問:“你進過百川書院麼?”見馮遠志連連點頭,又趕緊補充道:“我是說你化成離魂之後。”
馮遠志仍舊點着頭,用一種理所當然的口氣說道:“我當然進去過,百川書院是天下一等一的學府,是我等學子心中的讀書聖地,我……”
馮遠志的話還沒有說完,寒嶺生忽然一把握住他的雙臂搖了搖,兩眼放光地盯着他,激動地說道:“果然,果然,我就知道!”
馮遠志被寒嶺生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下意識地縮了縮肩,寒嶺生見狀發現自己有些失態,趕緊鬆開雙手,抱歉地衝馮遠志笑笑。
馮遠志完全不明白爲什麼寒嶺生聽說自己進過百川書院會如此激動,心裡忍不住有些犯嘀咕,用疑惑探究的眼神看了寒嶺生好幾眼,然後才用一種茫然不解又小心翼翼的語氣問道:“嶺生兄……你沒事吧?我進過百川書院這個事有什麼問題麼?”
寒嶺生仍舊一臉喜色,解釋道:“沒什麼問題,記得先前我說過,文心所在的地方我很難進去,它就更不可能了。”說着衝奇獲斜了一眼。
馮遠志聞言點點頭,還是滿臉茫然地看着寒嶺生問道:“我記得,可是,這是爲什麼?”
寒嶺生繼續解釋道:
“百川書院裡的文氣和浩然氣相當充沛,這兩種氣息對於妖邪之物有極強的剋制作用,如果有什麼妖物想進入百川書院,就會被文氣和浩然氣所阻攔;而且像百川書院這樣人才輩出的書院,氣運旺盛,已然形成守護書院的文道力量,如果妖物敢硬闖書院的話,一旦驚動其中的文道力量,
多半不會有好下場。”
馮遠志聽完寒嶺生這番話,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偷偷看了奇獲一眼,然後轉向寒嶺生遲疑地問道:“它爲什麼進不去我知道了,但是你爲什麼也進不去?”
馮遠志問這句話時刻意壓低了聲音、生怕被奇獲聽見。
可是奇獲的五感靈敏得很,仍然聽到了馮遠志的問話,雖然它的確是只妖物,但被人這麼說還是覺得不太高興,於是衝着馮遠志張開翅膀往前一探頭,似乎是在警告他,接着又想起來什麼,臉上露出幸災樂禍的表情,看着寒嶺生用譏諷的語調問道:
“是啊,我一個吃人的妖怪爲書院正氣所不容,所以進不去,那你呢?你爲什麼也進不去?”
寒嶺生沒好氣地白了奇獲一眼,隨後轉頭看着馮遠志苦笑一聲道:
“原本人死之後,魂魄應該歸於另外一界, 可我們離魂因爲心中執念太重,所以強行掙脫接引之力,滯留在了人間,對於人間界來講,我們其實是異界之人,爲此界法則不所容,當然會被書院裡的力量視爲邪侫而驅逐鎮壓。”
馮遠志聽完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接着又有些疑惑的問:“要照這麼說來,我也是離魂,也應該進不去書院纔對,可爲什麼我進去的時候,書院裡的力量並沒有什麼反應?”
馮遠志一提到這個,寒嶺生的臉上又不由自主地露出喜色,笑着道:“所以我才說需要你幫忙才能取得文心嘛。”
接着寒嶺生又解釋道:“你是讀書人,不管生前死後,身上都帶有文氣,與書院的氣息相近,而且你是因爲求學不成才會鬱鬱而終,雖然偏執了些,但至少說明你的向學之心至真至純,所以書院裡的力量纔會對你網開一面,任由你出入。”
他這麼一說,馮遠志和奇獲才明白過來,都一起點頭。
接着馮遠志又想起來一件事,問道:“可是我在書院裡從來沒有見到過文心,那這次……?”
寒嶺生笑着說:“這個你不用操心,我都準備好了,先前我一直沒去找你就是因爲取文心所需的東西還沒找齊……”說着有些不滿地看了奇獲一眼,抱怨道:“誰曾想我剛找齊東西,你就被這傢伙給抓走了,真是便宜它了。”
那邊奇獲聽到寒嶺生的話,不僅沒有生氣,反而哈哈大笑起來,得意地說:“所以說,這本該就是我的機緣~行啦行啦,我不是答應會給你一縷文氣了麼,你也不算吃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