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淵嗯了一聲,點點頭表示贊同,然後開口道:“此外,知道我們來自司非殿就這麼熱心地要來幫我們,也有些可疑,我覺得,畢厄城主更像是以此作爲藉口,好跟我們打聽這個案子的進展情況。”
雲起笑着說:“我也有這樣的感覺,畢厄城主似乎很關心我們都知道了些什麼。”
蒼遨一邊吃東西一邊插嘴道:“什麼意思?你們倆是覺得那個什麼……畢什麼城主有嫌疑?”
念羽也跟着啊了一聲,有些緊張地問:“這個畢厄城主也名化形靈虎,公子,淵公子,難道它就出現在吳家的那名虎族?那我們還跑到它的地盤上來打聽消息,這豈不是自投羅網?我們要不還是趕緊離開這裡吧?”
雲起聽到念羽有些緊張的說話,不禁笑起來道:“不用擔心,畢厄城主要是想對我們下手的話,孤山城可不是個好地方,我們來這裡司非殿是知道的,今天去城主府也有許多人看見,如果我們在它掌管的地界上出了事,第一個要問責的就是它,它還不至於這麼衝動。”
“更何況,”雲起安慰地摸了摸念羽的翅膀,笑着道:“我們也沒說它就是案犯啊。”
念羽於是下放些心來,噢了一聲,追問道:“那公子你們剛纔說它可疑是什麼意思?”
雲起笑着道:“也沒什麼意思,只是覺得這位畢吾城主的行爲有些不同尋常罷了。”
念羽仔細想了一會兒,然後問:“這裡歸它管轄,司非殿的人來此查案,它關心關心似乎也沒什麼不妥的吧?我們在人族查案時,官署不也經常幫忙?”
雲起搖搖頭說:“那是在人族,官署本來就有協助查案的職責,在靈族這邊,它們可沒有這個義務。更何況,即使是在人族,如果司非殿沒有發話,各地官署也不會擅自插手殿裡的案子,更不可能找上門來打聽案情,這可是大忌。”
念羽想了想又道:“那……也許正是因爲司非殿管不到這邊來,所以它見到我們出現纔會格外注意呢?按說人族的確不該插手靈族的事務,司非殿的人忽然出現在這裡,它會心生疑慮也還算正常吧?”
雲起再次搖頭說:
“我們來這裡持的是風候族客人和曲嶺奎家子弟的令牌,風候大長老和奎家老祖都是長老會的成員,它應該能想到此事長老會是知情的,既然長老會沒有通知它做什麼,它最多就是暗中觀察佈置,不應該這樣直接來找我們。”
龍淵接着道:
“更何況,它知道我們來自司非殿是後來的事,只憑你們倆說的是人族語言就去查我們的底細,實在有些牽強,這裡往來的人族本就比一般地界多,說人族語言有什麼好奇怪的?至於鋪子這些,倒真可能是它的,只不過,做買賣還在其次,更主要是用來暗中監察此城的樁子。”
念羽有些迷惑地說:“那……公子,淵公子,你們的意思是說這個畢厄城主還是有嫌疑了?”
雲起也有些困惑地皺起眉頭道:
“這個其實我也沒有想明白,它都入界這麼多年了,當上城主都已經不止一百年時間,他要想對付吳家,犯得着養怨麼?更何況,這次吳家那些人裡,入界最早的也不過一百多年,畢厄城主辭別人間之時,這些人壓根兒都還沒出生,他們之間怎麼可能會結下仇怨?”
念羽噢了一聲問:“那要這麼說來,它多半不是兇手了吧?可是,公子、淵公子,你們不是說這個畢厄城主不太對勁兒麼?”
雲起點點頭說:
“畢厄城主對於我們和此案的確顯得過分關心了些,
但這也不能說明它就是兇手,也許它是真的想幫我們,也許……它只是想借機爲自己謀些好處。化形靈族不同尋常,大都有自己的家族勢力,這個案子又不是出在靈族,要想幫案犯隱瞞脫罪也不是不可能,它說不定就是想借這個機會,拉攏一個有化形靈虎的家族,從而擴張自己的勢力。”
念羽一聽雲起這話,頓時有些起急,不滿地道:“這可是一百三十二條人命啊,怎麼能這麼是非不分?”
雲起嘆了口氣沒說話,龍淵也嘆了口氣,說:“行之說得對,人族於它……畢竟是異族,更何況,它自己手上的人命比這次吳家兇案的人命怕是隻多不少, 又有什麼好在意的。”
念羽還是忿忿地道:“它能留駐此界還不都是因爲有人族世代紀念它,真是忘恩負義!”
雲起搖搖頭,說:“紀念它的只是那支巫人部落,就算它感恩也只關那支巫人部落的事,其他人族……它當年可是護族神獸,部落紛爭時其它部落的人還不是說殺就殺……”說着嘆息一聲,沒再繼續往下說。
念羽想了想又開口道:“可是,兇手養怨多年,怨氣侵蝕之下,很容易失去理智,難保以後就不會對靈族大開殺戒,現在偏袒它怎麼看都是養虎爲患。”
蒼遨原本一直在吃東西,此時忽然插嘴道:“喂,我說,爲什麼你們就認定了主兇是那隻老虎?說起來,那天晚上,好像那隻老虎其實沒太動手吧?”
念羽聞言,有些不高興地白了蒼遨一眼說:“怎麼,就因爲是同族,連你也偏向着那隻老虎說話不成?你可是司非殿的人。”
蒼遨切了一聲正要回嘴,龍淵卻忽然咦了一聲,一臉思索地說:“難道是……”
雲起和念羽聞聲都轉頭看向龍淵,雲起問道:“怎麼,龍淵兄是想到了些什麼?”
龍淵皺起眉頭,沉吟着道:“我剛纔是在想,小白說的也有一定的道理,那天晚上,那名虎族的確沒怎麼動手,我也是因此才懷疑它不是靈寵……可如果那些人影是倀奴的話,它不動手似乎也說得過去……但這也確實是一種可能性……”
念羽側頭看着龍淵,有些茫然地問:“淵公子,你……到底想說什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