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9年2月12日,正月十六,漢州
今天的漢州城裡人來人往,顯得非常熱鬧。而人羣最密集的地方,大概要以房湖公園爲最吧。
今天嚴格說起來,還是劉曉慧第一次回到了漢州。之前因爲沒有身份的問題,所以沒有直接穿越出現在漢州。
行走在家鄉的老街上,雖說街上的建築都顯得無比成就,大多數還是木結構房屋,但是行走在其中的感覺,是其他地方無法給予的。
看着眼前因爲時間久遠而生疏的場景,聽着耳邊熟悉的家鄉話,劉曉慧內心是非常興奮的。這種興奮是在內地的其他大城市所無法找到的,因爲唯有這裡纔有家鄉的感覺。
漢州人是的膽子是非常大的,在77年的時候就在搞“分組作業、定產獎懲”的生產責任制。所謂“定產”其實就是“包產”,將獎懲與工效掛鉤。當年還有公社在悄悄進行改革,將公社酒廠搞承包經營,規定每年包乾上交5萬元,一切生產經營由廠長負責,公社不再幹預。
從這些操作可以看出漢州人真正的跑在了改革開放的前沿,屬於膽子大得沒風也要浪三分的那種。
從此時的街上,就已經有了許多小商小販在公園附近擺攤可以看出來,漢州這邊的人民是不甘於貧窮的。只要政策上不是一棍子打死了,大家都還是想出來,多掙點錢,改善一下家裡的生活。
從武廟街的大門進入了公園,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紫藤花架,雖然說現在還沒有開花,但是劉曉慧記得當開花的時候,在花架下行走時覺得非常的美。
以前小的時候,不知道是大人也搞不清楚的原因,或是爲了不讓小孩去霍霍紫藤花,餘元浩夫婦兩人小時候都以爲這個是巴豆。
走過了紫藤花架,接着就是聖喻碑亭,碑額刻“聖喻”二字。至於碑文,據說上面雕刻的是:“天有萬物與人,人無一物與天,鬼神明明,自思自量。”,不過因爲年代久遠,字跡很是模糊,餘元浩是從來沒有看清楚過。
再往後就是櫺星門,門後面就是漢州的文廟,現在是文管所的地盤,劉曉慧對這個不感興趣,因此也沒進去看。
因爲她此行的目的地是十二古柏,大概每個地方的人都喜歡把自家有歷史感的東西與歷史名人拉上關係吧,老一輩口中有的說這些古柏是黑臉張飛栽種的。不知道是不是因爲他們三兄弟是歷史中最有名的結義兄弟的原因,像拉保保這種結乾親的活動不知道何時也被漢州人弄在了這兒。反正漢州人是真的相信有這十二棵古柏的見證,結下的乾親更長長久久,更能保佑娃娃一生平安。
當從櫺星門對面的荷花池上走過時,劉曉慧的心中是有點小期待的。她在想,會不會自己的父親也會在這個時候過來看熱鬧,說不定還有可能偶遇。
當她這樣想的時候,她努力地回憶着自己父親年輕時的樣子。然而自己的父親年輕的時候留下的照片很少,唯一的一張也是一寸的黑白照片,這讓她很難對自己父親年輕時有個很清晰的印象。
當她走過荷花池,來到了十二古柏下,此時的十二古柏下已經是人山人海了。眼前的人們雖然說在劉曉慧的眼中個個的衣裳款式老舊,但是因爲過節的原因,基本上都是很新的衣裳。雖說從這些可以簡單的看出此時物資的貧瘠,但是從人們臉上的表情上看,此時的他們是幸福的。
有人說幸福是從比較中來的,劉曉慧不知道這樣說對不對。但是這個時間,人們剛剛從混亂中走脫出來,能不受約束的,享受自己的生活,大概這就是幸福吧!
劉曉慧慢慢地擠進人羣,看着古柏走廊下面的人,在歡快且激列地拉着保保。她不由得有點慶幸,自己是個女的,要不然自己在過來的路上就被拉着了,袖子都說不一定會被扯掉。
在往年的記憶中,劉曉慧在公園看拉保保的時候,還真看見有人的衣服袖子都被扯掉了。
大概是看着她穿着“華貴”,一看就不是一個一般人,再加上她是一個女的,所以人羣在擁擠地時候,也沒一個勁的往她這邊擠。
雖說相對而言,自己這邊比其他地方的擁擠程度要好上少許,但是劉曉慧在看了一會兒拉保保過後,還是決定退出擁擠的拉保保現場。畢竟自己過來只是想在這裡感受一下氣氛,又不是想真的拉一個乾兒子或者乾女兒。也許是年齡的原因,現在的劉曉慧也不是像小年輕那時喜歡湊熱鬧了,現在氣氛已經體會了,那麼也是時候該撤退了。
撤岀拉保保的現場過後,劉曉慧又在公園裡轉了一會兒,她還特地的在公園裡的那個滑滑梯那裡看了一下,看那個滑滑梯是不是現在就已經有了?
看了過後她才確認,這個滑滑梯的年齡果然比她還大。
這回回來,劉曉慧也只是想尋求記憶中的感覺。當她慢慢地漫步在房湖公園裡,已經模糊的記憶又慢慢的再次刷新。
雖說這一天也沒做什麼,但是她也不由地爲老公不能穿越感到可惜。
昨天她專門看了一下老公小說的開頭,想搞清楚老公咋怎麼樣與小時候的他進行交流。
在看的過程中她發現老公似乎有一張單穿越的單程票,她不知道這是不是真的,她也不知道,萬一老公用了這張穿越的單程票,把靈性穿越過去,留下來的那個軀殼還能不能算是她的老公?
她不想問,也不敢問,她只是希望這只是餘元浩爲了寫下一部小說而埋下的伏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