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九三章——偶遇

兩輛馬車在槐蔭大道相遇,撩開的簾子,讓裡面通過窗戶四處觀察的人一愣,想互拱手行禮道:“孫兄。”“楊兄。”

“你這是去……觀雲齋?”

“你也是?真是巧了。”

想到這樣說話不方便,孫仲鈞就提議道:“楊兄,要不然,我們一起下車,走一段路吧。反正這裡離觀雲齋也不遠了。”

楊伯重想了想,點頭同意了。

兩人下了馬車,讓馬車先走,去觀雲齋旁的馬車行等着他們,別堵了交通,兩人走到人行道上,一邊向觀雲齋走,一邊談笑。

孫仲鈞:“這槐蔭大道,真是寬啊,比得州城的主道了吧?”

楊伯重:“嗯,的確,有的一比,若是加上兩邊的人行道的話,可是與京城的主道相比了。”

孫仲鈞:“這交通規則,也是十分有趣,大道中間隔開,行人和馬車只能向右走,呵呵,沒想到,這樣一來,速度倒是快了許多,也規範了許多。”

楊伯重:“我倒是更加在意人行道的設計,馬車通道與人行道隔開,”說着打量了上眼四周的行人和商鋪,感嘆道:“這商鋪的人流量就變大了許多!這種涇渭分明,各行其道又相輔相成的本事,真是厲害!真是年少英才啊!”

孫仲鈞也點頭稱是,感慨萬千。

雖然他早就對林伯山的治理能力有所瞭解,可是沒想到,竟然這樣的出色。

才一個月啊!就將貧民窟似的地方,變成了塘縣最繁華,人文氣息最濃的地方。

這種手段,真是可敬可畏!

而且,關鍵是,對方纔十七、八歲!

不過,他們孫氏和林氏走的最近,勢力範圍也毗鄰,在林氏重新崛起,槐蔭裡變得繁榮的過程中,他們孫氏得益良多,所以,孫仲鈞一直不遺餘力的幫助林伯山。當聽出楊伯重對林伯山強烈的忌憚後,於是緊接着說道:“塘縣林氏不愧是河東林氏的遺脈,林伯山不愧是觀雲先生的弟子啊!”

楊伯重一愣,心中的忌憚減少了許多。

是啊,林氏可是河東林氏的遺脈分支,林伯山可是譽滿天下的觀雲先生的關門弟子,可不是沒有根腳的暴發戶,不是沒有人脈底蘊的興進之家。

河東林氏,當年可是士族中的最強大的幾個家族之一,執南方之首!

三百年前,兩家相差太多了,他們楊氏這樣的家族的和人家搭上話,都難!

想到這裡,心中的忌憚減少了許多。

或者說,嫉妒減少了許多!

可接受程度提高了許多。

對林氏的強大,林伯山的優秀,也有了一個本應如此的概念。

楊伯重搖了搖頭,心道:“差點魔怔了,還好,孫仲鈞提醒了我!不過他的動機也不純!林氏和孫氏,走的太近了!這個孫仲鈞,真是眼光毒辣,也夠果斷,敢於下注!早早的就下注林氏和林伯山了!現在想來,當初的會議,孫仲鈞是有意引導,讓林伯山輕而易舉得了槐蔭裡這塊地方,作爲其勢力範圍,成爲其根基之地!”

想到這裡,不得不說,他們其它四大家族,真的是反應夠慢的,有些跟不上時代了。

直到這個時侯,他才下定決定親自接觸一下林伯山,而根據情報,孫仲鈞早在兩三個月前,林伯山剛剛顯示出其才華的時候,就已經開始試探接觸了。

以前總是嘲笑孫仲鈞市儈,目光短淺,卻沒看到對方的優點。這次讓對方,得了頭籌,與林氏成爲最堅定的盟友了。

楊伯重收了收繁雜的心緒接着聊道:“聽說觀雲社發展的很快,才一個月左右,就已經遍佈全郡了?”

說到這個,孫仲鈞很是得意的說道:“不錯!林伯山的手段,真是厲害!調教徒弟的手段,也很高超!說書先生,大多都是寒門學子,或是破了氣節的讀書人,或是還要參加科舉,不能契身契的讀書人,他們的底子很好,只要掌握了技巧,很快就可以上手,只是背誦的量太大了,然而林伯山將他們十人分爲一組,每個組又有一正一副兩個組長,帶領着其餘八人,一人一章回的來說書,說書的利益也以小組的形式存在,嘖嘖……這手段,真是炫麗啊!短短時間,就可以以小組爲單位,出師說書了。林伯山這腦子,真是靈啊!”

楊伯重贊同的點了點頭,然後打趣道:“聽說,悅來茶樓,也因此開遍了全郡?”

“哈哈……去外縣說書的觀雲社的小組,總要有一個落腳的地方吧!而且悅來茶樓在全郡的名聲不錯,雖然出了塘縣,倒是沒有賠錢。”

何止是沒有賠錢啊,簡直賺翻了,好嗎?!

想到孫氏林氏在其中各自佔據其中的三成股份,他們剩下的四大家族各家族才佔據一成股份,就心塞!

不過,這是他們的眼光不好,是孫氏和林氏的手段高明,也冤不得人!

而且,對方很守規矩,保證塘縣五大,不,現在是六大家族,相互持股,又各有側重,沒有另起爐竈,還是以悅來茶樓的名義開的分店,讓他們四大家族也佔了光。

不得不說,孫氏和林氏,這事辦的漂亮,讓他們就是有苦,也只能自己吞下,沒有發作的藉口!

楊伯重問道:“你這次去觀雲齋是……”

孫仲鈞嘆了口氣道:“終於說服了一衆族老,可以拿出幾本藏書,捐贈給觀雲齋了!”

孫仲鈞早就想要捐贈藏書給觀雲齋了,可是,家族的族老不同意,讓他費盡了心力,才讓族老們同意。

真是不容易啊!

楊伯重倒是沒想到這一點,他只是要拜訪一下林伯山,想要是一個藉口而已。

觀雲齋的名氣,現在可是享譽全郡,甚至周圍幾個郡也有耳聞。

尤其是觀雲齋的規矩,特別有意思:“閱讀藏書,作爲交換需要抄錄一遍作爲借書費用,筆墨紙硯免費供應。抄錄並帶走藏書,作爲交換,每抄錄一本,去林氏族學講課一個月。收購藏書,十倍交換。接受捐贈,捐贈的藏書,可以提出自己的一個合理的要求,作爲其它人借書和抄錄的交換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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