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越來到松山腳下,看着眼前濃霧瀰漫的山丘,看到白紙扇過來了,眉毛一挑,問道:“問過當地人了嗎?這樣的現象正常嗎?最近會不會消失?”
白紙扇就是幫派中軍師,師爺一類的角色。
一個留着八字鬍的“白紙扇”遲疑了一下,立刻上前回答道:“幫主,問過了,以前松山從來沒有見過這些濃霧,是半年前突然出現的,一直沒有消失的跡象。”
“濃霧封山!松山這樣的小山竟然也會濃霧封山?!真是怪事啊!方虎失蹤的事,查的怎麼樣了?確認那本金剛寺懸賞的《銅皮鐵骨功》武功秘籍原本就在松山之內嗎?”
“白紙扇”這次肯定的點了點頭:“我們控制住了一批宋家村的村民,說法是相同的,濃霧封山那日之後,方虎一行十七人,就沒有再有人見過了,可以確認就是在松山中失蹤的。若是沒有意外,那本武功秘籍,應該也在松山之中?”
“宋家村的人沒事,反而是方虎一行武功高強的人出事了,你說奇怪不奇怪?”李越笑問道。
“白紙扇”猶豫了一下,回答道:“幫主,我覺得,這濃霧有問題,似乎特別針對武林人士,我聽說後來我們派進入去探路的人,根據他們回來後的說法,濃霧有致幻作用,武功越高的人,強度越大,而且,危險也越大。我們派的普通人沒有一個死的,有武功的人,卻死了兩個在裡面。”
“可以致幻的濃霧,幻覺強弱還分人?呵呵……我還真是長見識了!”
“白紙扇”遲疑了一下還是說道:“雖然很荒唐,但是我總覺得這濃霧好像是人爲生成的,而且是,還是可以人爲控制的。”
“長青觀查的怎麼樣了?”
“白紙扇”聽李越這樣問,就知道對方也有此猜測而且目標十分明確,最大的嫌疑人就是長青觀。
“根據宋家村的人,我們初步瞭解了長青觀,不過並沒有神異之處。不過,根據縣誌,我們查到長青觀的歷史非常久遠,已經在松山落地生根了近千年了,不過存在感很弱,他們並不參與松山縣的管理,也不參與江湖勢力的爭鬥中,就守着道觀,清貧度日,低調的很。松山縣的大部分人都沒有聽說過長青觀的存在!只有幾十年前遷移到松山落戶的宋家村人,才與長青觀有過接觸,瞭解的相應來說也多一些。”
李越眉頭緊皺,喃喃自語道:“傳承千年的道觀?清貧度日的道觀?現在還有這樣的道觀嗎?這長青觀與當今武林還真是格格不入啊?”
“是啊!我也是第一次知道這樣的道觀存在!”白紙扇搖了搖扇子也發出了這樣的感嘆道。
佛道兩教可是江湖兩大脈系,在江湖中佔據着十分重要的話語權,九大名門大派,他們兩教佔了五個。
可想而知他們兩教派在江湖中的勢力有多大。
所以無論是寺院,還是道觀,哪一個在地方上不是一豪強,信衆多,佔地衆多,還高手多,若不是他們規矩很嚴,大多不參與當地江湖勢力的爭鬥,整日守着自己的寺院道觀頌經禮佛,天下早就沒有其它江湖勢力什麼事了。
這也是歷代三河郡的霸主默認長青觀佔據貧瘠的松山的原因。
因爲這樣的例子很多,不足爲奇。只要他們不礙事就好了,這些道觀寺院,他們惹不起,也不願意招惹。
李越難得鄭重的對白紙扇說道:“老嚴,面對這種傳承千年的道觀,還有這樣有致幻功能的濃霧,我心裡有些沒底啊!十分不安!這次怕是要出事!”
“幫主,要不我們回絕了金剛寺的請託?”白紙扇嘗試着問道。
李越搖了搖頭道:“老嚴你處理其它方面的事還可以,但是江湖勢力之間的事,你不在其中,所以看的不太明白。這是請託嗎?不,這是命令!我們不得不執行的命令!不然就是自絕於金剛寺,自絕於江湖,說不定,知道我有意回絕的時候,就有人會動殺了我,取而代之的念頭。不用等到金剛寺的回覆,我就已經身首異處了!”
“幫主,佛道之間,是不是一直有爭鬥啊?”說自己不懂江湖勢力之間的事,白紙扇自然不服氣,直接了當的問道。
李越沉默不語。
白紙扇明白了,重重搖着扇子,搖了搖頭嘆道:“江湖,真是身不由己啊!”
李越卻拍了拍白紙扇的肩膀,豪氣的哈哈大笑道:“老嚴,你啊,加入我們三河幫當了十多年白紙扇了,現在才明白?看來是我對你的保護太好了!哈哈……”
“幫主!”
“哈哈……不要做小兒女狀!放心吧!我李越縱橫江湖三四十年,什麼樣的檻兒沒有遇到過,還不是讓我闖過來了?這次,也不會難的住我的!”
“幫主,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請您自愛,不要親身入山犯險啊!”
李越再次對白紙扇搖了搖頭道:“老嚴,你啊,還是不明白什麼是江湖!我們和其它勢力,尤其是朝廷勢力可不相同,你說的那一套,在我們江湖勢力中可不適用!我若是真的這樣做了,下面的人,會以爲我老了,打不動了,幫衆的人心就不穩了!那纔是近禍不遠啊!”
看到白紙扇還想勸他,李越搖了搖頭道:“好了,老嚴,你啊,還是和以前一樣,幫我管着那些產業和幫內的瑣事就可以了,江湖上的事,你就不要摻和了。”
白紙扇嘆了口氣道:“好的,幫主。”
遲疑了一下,白紙扇還是開口請求道:“幫主,宋家村的人,能不能放過他們,給他們留一條生路?我與他們另一支宋家之人有舊,不忍心看着好友的一支族親族滅了。”
李越就知道白紙扇今天會過來,肯定有事求他。
李越想了一下,白紙扇對他十分重要,這點面子,還是要給的。
“好吧,三抽一,抽到誰,誰給我們做嚮導,進山探路。其它人,你來安置吧。”
“謝謝幫主,我這就下去安排。”
李越看着白紙扇得到滿意的答覆之後離開的背影,搖了搖頭道:“普通人有普通人的生存之道,江湖中人有江湖中人的生存之道。不過,本質是一樣的!一個身不由己,另一個同樣身不由己,都是爲了生存,只是方法不同吧了!”
這些宋家村的人在三河幫面前,根本不能掌控自己的命運,自己讓他們生,他們就生,讓他們死,他們就得死!
同樣的,三河幫在金剛寺面前,也不能掌控自己的命運,金剛寺讓他們進入詭異危險的松山濃霧之中,他們就算明知道此行危險異常,也要硬着頭皮進山,爲金剛尋回丟失的武功秘籍的原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