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矛盾的對立面中,存在着主要矛盾和次要矛盾的區別,主要矛盾是決定事物發展方向和性質的矛盾,次要矛盾則在主要矛盾的基礎上起次要作用。”
……
殿中沉寂。
下一刻,天子的手重重拍在御座上,那封奏報直接被丟到殿下去,發出啪的一聲,天子的聲音響徹大殿,充斥着憤怒,“多少年了。
多少年沒有人敢於如此狂悖的挑釁大唐的威嚴。
諸卿說說吧。
一羣吃了熊心豹子膽的亂賊,竟然敢於做下這樣的亂事,大唐該怎麼做。”
天子都已經這麼說,徹底給這件事定性,還有什麼值得問的,不就只剩下派遣遠征軍鎮壓這一條路了。
但有人不這樣認爲,而且敢於在殿上提出反對意見,“陛下,臣以爲不應該出兵,將大唐的國力跨越萬里,投射在遙遠的羅馬,無論是從陸地上,還是從海上,都是一件相當艱難的事情,僅僅運兵所需要的煤炭就是海量。
大唐雖然物產豐饒,但所需要的基本維持物資也多,一旦將這些物資軍管,那國中百姓就一定會受到影響。
而且大軍出外,國中空虛,到了那個時候,若是本土出現什麼大事,那又該怎麼辦呢?
畢竟不僅僅是羅馬有那些新學分子,我大唐以及各個邊疆行省中,這種人也不少,防備本土纔是關鍵啊。
臣還請陛下三思!”
這番話也是中肯之言,但是在大唐,這番話就屬於相當的大逆不道,從貞觀年間大唐走上無敵路開始,大唐從來就沒有對任何敵人屈服過,無論是內部的敵人,還是外部的敵人,任何時候都是直接幹,而且總會贏。
大唐的無敵之心就是在四百年中一點點鑄造起來的,到了現在,堪稱堅不可摧。
在這樣的政治環境中,只有激進派以及認爲激進派太保守的保守派。
果然天子聽完這番話,並沒有多加思考,而是頗不高興,“區區羅馬彈丸之地,豈能當我大唐天兵哉?
此番優勢在朕,焉能怯戰而不前?”
這一番話說的是慷慨激昂,天子自己也非常的滿意,只覺渾身上下充斥着英雄之氣。
兵部尚書一看天子竟然如此,頓時急了,連忙將目光落在洛長青身上,現在看來,只有洛王殿下能改變陛下的想法,想到此處,他立刻高聲道:“洛王殿下,微臣一片肺腑之言,殿下難道沒有看法嗎?”
洛長青已經頗爲年老,在這滿殿羣臣中,他的年紀也算得上大,本來這個年紀早就應該致仕的,但是天子不讓他走,他也只能留在朝廷裡面。
此刻聽到兵部尚書言語,殿中其他人的目光也投過來,皆望着他。
洛長青略一沉吟,手忍不住扣在腰間玉帶上,“李尚書剛纔所言,本王認爲是有些道理的,但本王想問一句,李尚書可有辦法平定羅馬之亂嗎?”
兵部尚書當即說道:“羅馬不過是彈丸之地,他四周皆是我大唐藩屬國,只要一道詔令,號令諸國討賊,羅馬的毀滅,就在旦夕之間,殺雞焉用牛刀,區區羅馬,又怎麼值得我大唐天兵遠征。”
這下就連天子都慢慢坐下了,他也覺得根本就不用大唐天軍出馬。
羅馬和波斯比鄰而居,在歐洲還有秦國,還有那麼多國家,他們對羅馬的存在,反應肯定更大,定然會出兵羅馬。
而且洛王洛長青這麼問,應該也是如此認爲。
但洛長青隨後的話,立刻讓衆人都知道他不是這麼想的,只聽洛長青手扶玉帶,掃視殿中羣臣,而後沉聲道:“如果李尚書寄希望於極西諸國的話,那就是說笑了,那極西諸國可不會是羅馬的對手。
對於戰爭而言。
影響戰爭的勝負有很多,但最重要的東西,只有一點,那就是士兵的意志。
本王不認爲極西諸國,能勝過羅馬。
剛纔李尚書說,羅馬是彈丸之地,不足爲懼。
對於大唐而言,羅馬的確是彈丸之地。
但事實上,羅馬幅員遼闊,數以千萬計的人口,是真正的大國,在大唐的藩屬國中,是人口最多的,如果大唐不出手,本王不認爲其他諸國能戰勝羅馬。”
洛王說極西諸國不是羅馬的對手,這讓殿中大部分人都心存不解。
兵部尚書更是直接大聲道:“殿下,這便是說笑吧,波斯、秦國以及極西諸國,人口五倍於羅馬,土地十倍於羅馬,怎麼可能不是羅馬的對手。”
洛長青微微皺眉,沉聲道:“人口五倍於羅馬,但能夠用在戰爭上的人口又有多少呢?
聯軍之間向來都有齟齬,又能發揮多少戰力呢?
況且羅馬軍隊戰鬥力定然遠勝諸國聯軍。”
其實最後一句纔是洛長青想要說的,但他不知道該要怎麼和其他人解釋,羅馬本就是工業化程度最高的幾個藩屬國之一。
再加上現在的民族共和國。
動員能力的強勢以及國中百姓的作戰意志,一定勝過那些君主國家百倍,在過去的那些年中,大唐用這一招戰勝了多少敵人。
但這些話皇宮大殿上的這些人是理解不了的,他們不明白,也沒有去研究過這種抽象的概念。
最終這場朝會的最終決定,還是大唐不動兵,只向西派出一支軍事使團,去指導那些小國,讓他們結成一個反羅馬聯盟。
洛長青望着遠去的使團,心中隱隱不安,但又有一絲慶幸,他不知道自己現在在想什麼。
……
極西之地。
從羅馬共和國建立開始,這個新國家的領導層,就已經做好了面對外國干涉軍的準備,按理說,像他們這些人,都是比較有妥協性的,但現在他們退無可退,周圍羣狼環伺,羅馬是唯一的淨土。
“失敗就會上絞刑架,諸公,憤然向前吧,爲了偉大的羅馬,素王會庇佑我們。”
在君士坦丁堡的宮殿中,環着一大片人影,面貌各異,不僅有傳統的羅馬人,還有很多明顯的漢人,他們聞訊從諸國中趕來。
“請允許我向諸位介紹這幾位尊貴的客人,他們是我們的同道,於是從遙遠大唐而來,讓我們歡迎他們!”
羅馬執政官高聲道。
而後站起一個身着絲綢的漢人,向四周問好道:“羅馬發生如此壯麗的事業,這是全天下的榮幸。
看看全場吧,不僅僅有我們大唐而來的人。
來自諸國的友人,諸夏有句古話,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羅馬現在的情況就是得道者吧。
我再次向羅馬以及來自諸國的客人問好,並且帶來一個好消息。
已經有確切的消息證明,大唐將不會派遣軍隊進攻羅馬,大唐的天子以及公卿,不認爲羅馬能從諸國的圍攻中存活下來。
這是羅馬的機會,傲慢將會毀滅……”
他還未曾說完,場中就已經響起連天的驚呼,“尊貴的客人,大唐真的不會派遣軍隊前來嗎?”
“是的,大唐在東方還有敵人,諸位知道的,邊疆行省一直以來都不太安穩,再加上大唐君臣很傲慢,他們不會平派遣軍隊前來。
錯過這個機會,三年之內,諸位不用擔心大唐軍隊踏上羅馬的土地了。”
即便是工業國,動員也是需要時間的,只不過這種動員相比較農業國來的更快更猛烈,但依舊是一件比較廢時間的事情。
大唐一旦不進場,羅馬身上的壓力立刻就小了很多,他們有了更大轉圜空間,不至於在一開始就直接被大唐那個龐然大物碾壓死。
此番來到羅馬元老院的人,不僅僅有羅馬現在的高層,還有很多國家的人,他們都是被羅馬的成功而震驚,認爲這是一個榜樣,幫助他們推翻本國現在君王統治的榜樣。
在世俗君主開始準備聯合起來的時候,這些新興階層同樣準備聯合起來。
“動員每一個共和國的農民,讓他們切實體會到如今這個時代和王政時代的不同,從而讓他們心中自己升起保護羅馬的心理,這將是羅馬最終取得勝利的關鍵。
這是來自洛氏的理論,在過去的兩千年,它守護着洛氏。”
“在遙遠的東方,我們將這條道路,稱之爲王道。
仁義之道。
即,國家對民以仁,民報國家以義!”
羅馬執政官能成爲執政官,自然是因爲他自己本身就是這條道的佼佼者,他學習了各種新式思想,很多人都不知道,他的老師就是一位洛氏子,所以對於這些理論,他的理解是相當深的。
能在這個時候來到這裡的人,大部分都是對理論有深入研究的,所以場中的氣氛很熱烈。
等到這些東西的討論停止下來後,就進入了這一次,真正的正事。
這些千里迢迢來到羅馬的人,可不是單純爲了慶賀一個共和國的誕生,他們自然有自己的目的。
“所有的王國君主都在準備軍隊,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復辟羅馬的王制,這是絕對不可容忍的。
君主們已經聯合起來了,我們也要聯合起來。
如果羅馬失敗了,那萬事皆休,但如果羅馬在戰爭中佔據上風,乃至於大勝的跡象,大唐大概率會派兵。”
來自大唐的貴客沉聲道:“只要大唐有向羅馬派兵的跡象,從大唐通往中亞、西亞以及歐洲的鐵路,全部都會被破壞。
我可以保證,從大唐準備派兵開始,在一年半之內,不讓大唐的軍隊從陸地上進入羅馬。
義士們已經準備好犧牲,爲了崇高的理想!”
元老院中一片沉默,大唐貴客又說道:“海上的事情就需要另外幾位貴客解決了。”
羅馬執政官感激道:“您對於羅馬的恩情已經還不盡了,我相信君王的時代,一定會從世上落幕,未來是人生而平等的時代,不會再有奴隸,不會再有閹割的宦官,不會再有宮女,不會再有生來擁有權力的統治者,統治數千年的等級制度,將會土崩瓦解。”
衆人齊聲道:“我們正是爲此而來!”
大唐海上的力量雖然很強,但相對於陸軍來說,差距就完全不可以毫釐計了。
況且即便是海軍,最後也還是要進入陸地上大戰。況且羅馬的海軍也不差,而且這一路上大唐要跨越數萬裡的海域,還要面對無數內部以及外部的壓力,如果這樣還頂不住的話,羅馬也就沒有存在的價值了。
來自大唐的幫助非常關鍵,但真正現在最有幫助的自然還是極西之地的那些真的要和羅馬交戰的國家。
羅馬的動員能力是遠強於很多君主國家的,但這不是能無視那巨大實力差距的資本,這些來自各個國家的人,有學者,有貴族,他們給羅馬帶來的信息是非常關鍵的,其中很多甚至是軍情。
作爲在野黨,這麼多年和統治者鬥智鬥勇,甚至在圍剿之下能夠存活下來,他們的關係網是很深的,其中甚至有真正的高層,這些人所能夠給予羅馬的幫助是極其巨大的。
他們稱呼自己爲“反王權聯盟”,目標就是推翻當前世界上所有的王權統治,至於這麼做會不會有賣國的嫌疑,他們的口號是“只有從國家中攫取利益的統治者纔有國家,生來就被壓迫的人是沒有國家的”。
面對封建的統治,他們有心理上的優勢。
什麼賣國?
“你國王不是說國家是你一個人的嗎?我既然沒有國家,那我怎麼去賣國?
如果我有國家,那國家的統治權力,難道不應該有我一份嗎?
那國家的各種好處,難道不應該有我一份嗎?
爲什麼好處全都是你的,而各種不公平不公正的待遇和責任,都是我的?”
這些話雖然都是大白話,沒有什麼深刻的道理,但正是這樣的話,才最振聾發聵,能夠一下子就讓過去渾渾噩噩的百姓,反應過來在過去到底忽視了什麼。
“國王的大兒子是國王,小兒子是大公。
大公的大兒子是大公,小兒子是官吏。
這就是從前的羅馬。
農民的兒子也能成爲執政官,這就是現在的羅馬,執政官的兒子,不能成爲下一任執政官,這就是現在的羅馬。”
在長久的黑暗中,甚至不需要什麼改天換地,只要撕開一道縫隙,將光明露出來就足以讓人趨之若鶩。
“大唐如山如淵,希望的火焰,就從距離大唐遙遠的羅馬開始吧,這股火將會燒到葉尼塞,將會燒到大不列顛,讓世界爲之傾倒。”
……
歐洲以及亞洲的君主們聯合起來的大軍,帶着宛若泰山壓頂的氣勢,氣勢洶洶的進攻羅馬。
但自古以來的聯軍,幾乎就沒有什麼能夠成氣候的。
“狡詐的國王們,他們深恨着羅馬的存在,卻也不願意放下相互間的仇恨,用盡手段製造各種事變,甚至在前線就直接火併起來。”
“羅馬的公民勇敢而無畏,就像是古代的大唐勇士爲素王出征時那樣,而現在他們爲自己而戰,羅馬的執政官允諾了所有的勇士,國王和貴族永遠都不會再回來,如果有一日,他會首先殺死末代的羅馬王,即便他現在是個元老。”
“在廣袤的歐洲土地上,爆發了一場前所未有浩大的戰爭,幾乎所有的君主國都參與了這場戰爭,羅馬如同大海的一艘小船,但它堅持了下來並取得勝利,所有人高呼着榮耀歸於羅馬,彷彿回到了那個羅馬共和國戰無不勝的歲月,從一座城邦變成一個幅員遼闊的帝國,一座座行省建立在那個共和國時代。”
在詩人和文學家的筆下,即便是戰爭似乎也有溫情的一面,但對於羅馬而言,戰爭所帶來的只有無盡的傷痛和犧牲,羅馬共和國幾乎將自己所有能夠動員起來的力量發動起來,才勉強和不願意大出力的聯軍,有了一戰之力。
幸好,上天庇佑他們。
大多數的君主都昏聵無用,嚴格來說,不應該這麼說,某些君主正是因爲太聰明瞭,所以纔想盡辦法讓別人吃虧,自己坐收漁翁之利。
這種事情一旦出現,就會出現人傳人現象,誰也不敢保證,自己是不是下一個被賣掉的人,於是都變得謹慎起來。
等到一看其他人果然如此,他們就會深信自己做的沒錯,爲之慶幸。
可以說各國之間是相互證明了。
於是在戰場上就出現了“友軍有難,不動如山”的場景,而且看到別的國家受創,那些一向關係不好的還在笑。
至於這麼下去會不會輸,怎麼可能,聯軍的軍隊是羅馬的好幾倍,火槍火炮彈藥儲備,還有能源等等,都完全碾壓,這怎麼可能會輸。
事實也是如此,即便是這麼多有利的局勢,羅馬打的也很難,畢竟處於絕對劣勢。
但隨着戰爭的進行,局勢漸漸發生了偏移。
作爲第一個建立共和國的國家,羅馬內部的凝聚力越來越強,甚至簡直要打出真正的民族了,隨着這種苗頭的出現,羅馬軍隊的戰鬥力越來越強,而其餘的王制國家,則在這方面遠遠落後,甚至就連兵員,都需要去抓才行。
加上內部的混亂,又有很多持有新學的黨人在內部宣傳,可謂是內憂外患,軍事是政治的延續,在政治出現危機的時候,軍事同樣會出現危機。
在這個時候,通常有兩種辦法,一種是繼續進行軍事的輸出,進而轉移政治的危機,缺點就是可能直接暴死,在軍事行動失敗或者消耗過大的時候,直接被國內把命剿了。
一種則是撤軍好好整治國內的政治危機,這種辦法的缺點就是撤軍不是那麼好撤退的,很有可能要割肉,而且可能撤軍沒撤好,直接連環爆炸,軍隊也回不來,國內也直接爆炸了。
畢竟伱的敵人不會讓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留下買路錢才行。
對於聯軍來說,則還有一條路,那就是賣隊友,只要讓隊友殿後,擋住羅馬的軍隊,這樣自己不就能溜了。
況且這麼長時間還沒打下羅馬,那必然不可能自己廢物,一定是隊友廢物,大多數明眼人都看出來了,這次對羅馬的干涉是失敗了,只能回去整軍,下次再來。
一次打不贏羅馬就打不贏,羅馬可以贏無數次,但只有輸一次,就把羅馬的灰都給揚了。
想到這裡,大多數的國王和將軍,都已經準備撤退了,但沒想到,大家在這方面都是聰明人,都想跑。
如果羅馬不知道這件事的話,那可能最多造成一些傷亡,大多數國家也就撤軍了,但可惜羅馬知道了這件事,那結果就相當恐怖了。
最終的戰果,讓所有國家都沉默了,甚至讓大唐派來的人也沉默,顫抖着把消息發回了洛陽。
“陛下啊,這下必須大唐親自出手了,這極西之地的諸國,不說鎮壓羅馬了,現在能不能應對國家的反對派,穩定住自己的國家,都說不準了。”
倒不是說羅馬真的一戰把其他國家都打廢了,那不可能。
但問題是,接下來諸國都不可能再出這麼多軍隊了,他們還要留着軍隊鎮壓國內的反對派,以及起義的百姓呢。
能拿來遠征的軍隊,自然就沒有了。
……
當洛陽收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君臣是完全茫然的,越看越覺得這份戰報是假的吧,這怎麼可能呢?
就算是豬,也抓不完吧?
一千人俘虜十萬人?
你在這裡和我開玩笑呢?
更可怕的是,所有人都知道,這不是玩笑,在極西之地,真的出現了這樣的事情。
君臣相互望一望,甚至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良久天子才低聲的問了一句,“現在是不是我大唐該出兵了。
信中說諸國都忙着去應付國內的盜匪和反賊,短時間內沒精力出兵了。”
洛長青卻看到了更危險的一件事,“陛下,極西之地的諸國,可能都要不安穩了,羅馬俘虜了這麼多人,會做什麼事呢?”
……
羅馬會做什麼事,很簡單,當然不可能直接放回去,也不可能直接殺光,要知道羅馬能打贏這一場戰爭,各個國家的新黨人都出了大力,不可能眼睜睜的看着他們被殺,況且殺俘虜,早在很多很多年前,就已經不幹了。
羅馬做的事情很簡單,給這些人講課,講的就是人人生而平等這些課,而且不僅僅是羅馬人自己講,還讓本國的人來講。
目標只有一個,那就是策反這些人,這些軍隊大多數都是窮苦人家的孩子,都沒有接受過新式的思想。
有些東西一旦開始接受,那就是根深蒂固的,道理對不對需要辯。
但這世上有些道理,天然就是必勝的辯論,比如君主對於國家的存在有沒有必要。
新學黨人三言兩語就能駁斥的對方毫無還口之力,因爲雙方所能夠舉出的事例,完全不在一個量級。
一個是海量個例,一個是少數典型,完全沒有可比性。
羅馬這麼做,也是各國黨人的要求,在過去可沒有這麼好的機會,能夠訓練出一支這樣的軍隊,現在竟然直接給送過來了。
各國君主簡直堪稱運輸大隊長,爲新學黨人送來了槍炮、軍隊、彈藥,讓不少國家的新學黨人真正擁有了反抗的力量。
這世上最難的就是從零到一這一步,相比較起來,從一到一百反而還簡單一些,有了初步的本錢,之後的發展將是大踏步的。
而且。
他們還有許多的盟友,來自各個國家的盟友,以及最重要的,羅馬現在已經初步站穩了腳跟,只要撐過之後大唐的打擊,那就真的可以說成功了。
到了那個時候,有羅馬的幫助,就可以在各個君主國中掀起推翻王權的浪潮,勝利就在眼前了。
……
大唐之中,洛長青已經預料到了這一步,他將自己的猜測說出來,頓時在大殿之上掀起了軒然大波,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大唐所面對可能就不僅僅是一個羅馬,而是大唐以外的國家。
想明白的大唐天子,立刻下令道:“必須立刻派遣遠征軍,平定叛亂,絕對不能再拖了,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洛長青也是這麼想的,無論如何,首先應該維護大唐疆域的統一,就算是日後有所變革,也應該從大唐內部開始變革,也應該是在統一的進程中變革,而不是現在這樣。
深刻在洛氏血脈中的統一,無論任何情況下,都不能放棄。
而且。
洛長青也比較強硬的要出兵。
是因爲洛長青意識到羅馬的政體似乎更契合這個時代,但他依舊對羅馬的政體抱有極大的懷疑。
商人,是爲了追求利益而存在的。
爲了追求利益,他們可以捨棄任何的東西。
現在只不過是遭遇了危機,才團結一致。
那些商人,怎麼可能真的建立一個完美的國家呢?
洛長青不認爲羅馬是對的,既然如此,那對於他而言,維護諸夏的統一,就在任何事情的優先級之上。
任何人都不能分裂大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