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賭徒一無所有

索利德這一生經歷過無數次打鬥,無論是在骯髒的小巷裡面對一羣混混,還是在拳擊臺上面對軍中的拳王,無論是在監獄裡遇到偷襲,還是在戰場上和人短兵相接……他都能處理得遊刃有餘。

和花冢葬我那種“孤高地追求力量取勝”的類型不同,索利德是個極端的“務實派”,他並不在意什麼華麗的技巧,如無必要也絕不受任何規則的束縛;撩陰腿、石灰粉、插眼、鎖喉……只要條件合適,索利德什麼都會用。

即便撇開這些不談,單論綜合格鬥的技巧,索利德也是實戰宗師級別。

因此,要對付一羣賭場裡的打手,對他來說就是手到擒來……

儘管這羣“高天原”裡的打手並非等閒之輩,有好幾個的身體都經過機械改造,而且也都精通一兩門格鬥技,但在索利德眼裡,這些使用着“體面的格鬥方式”的傢伙依然是很“天真”的,如果把這樣的人單獨放到某個監獄當中,怕是一天之內就會被揍成一胖子。

長話短說,三十秒不到,索利德就收拾掉了那羣西裝男,房間裡仍站着的人,又只剩下了他、榊、以及博西迪三人。

“你們不覺得自己有些反應過度了嗎?”索利德說這話時,連大氣兒都沒出,好似剛纔的那場打鬥就跟去廁所撒了泡尿一樣輕鬆。

“那你們有沒有覺得自己有點兒太不講規矩了呢?”博西迪在言語上並沒有顯出退縮的跡象,非但如此,他還解開了領口的扣子,一副準備親自動手的架勢。

就在這時……

博西迪兜兒裡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他沒有說什麼,只是看了索利德和榊一眼,然後停下了手頭的事,退後幾步,開始接電話。

而索利德和榊也沒有趁着這個時候攻擊,只是默默站着等候。

這是個很短的電話,只持續了幾十秒,而博西迪在整個過程中幾乎也沒說過一句整話,只是不斷地說着“是”、“明白”。

待通話結束後,博西迪便把手機收回了上衣口袋,然後擡起頭,瞄了眼房間角落裡的攝像頭,似是在暗示着什麼,隨即又看向面前那兩人,言道:“老闆想見你們……”

…………

十五分鐘後,索利德和榊已經雙雙坐在了一輛豪華轎車的後座兒上。

他們的手邊放着冰鎮的香檳,如果需要,車上還有魚子醬和鵝肝可以享用,但這兩位這會兒都沒什麼心情去佔這點兒便宜。

這段車程不長,他們並未駛離繁華的城區,只不過是從一個豪華賭場,來到了幾個街區外的一家豪華的酒店。

在一名西裝男的引領下,他們穿過了重重安保,來到了酒店上層的一間客房門口,接着,那西裝男便一言不發地離開了。

交換了一下眼色後,由榊上前一步,敲響了這間客房的門。

門內的人似乎也知道他們已經到了,敲門聲剛起兩秒,就有人把門打開了。

出現在榊和索利德面前的,是一個長相十分可怕亞裔男人;非要形容的話,這傢伙長了一張“他都不用掏出武器你就覺得他隨時會來搶劫甚至殺死你”的臉;雖然他穿着一身名牌西裝,但在那西裝底下,無疑是一副經過千錘百煉過的軀體,僅是他露出的頭部、頸部和雙手,就有諸多不同的疤痕。

以索利德的經驗和見識,只是粗略地看一眼,便可知曉:此人至少受過五種利器傷,其頸部以上被子彈擦中、擊中四次;他的十根手指全都被竹籤子插過,且兩隻手都曾在腐蝕性液體里長時間浸泡過……

當然了,這個男人身上最明顯的特徵還是——他是個瞎子。

沒有墨鏡、沒有假眼,只有兩個空洞的黑窟窿;毫無疑問,他就是那種“視覺神經遭嚴重破壞導致連義眼都裝不了”的情況。

“嗯。”將房門打開後,那男人衝着榊和索利德哼唧了一聲,並側身讓出了空間,看那意思是讓他們進去。

榊猶豫了一秒,邁步前行,索利德也是緊隨其後,待他們先後進屋,那男人便把門給關上了。

穿過了門後那段走廊,榊和索利德來到了一個寬敞得讓人覺得有些荒謬的客廳裡,此刻,有個看起來最多隻有十三四歲的小女孩正站在客廳中間,手裡還託了杯紅酒,似是在等候他們。

“先生們,你們好。”女孩兒說話的聲音聽起來很稚嫩,但語氣和神態卻顯出一種與其外表明顯不符的成熟,“聽說你們想見我是嗎?”

她這麼一問,榊和索利德都愣了一下,一息過後,還是榊先應道:“小妹妹,我們來這兒之前就掌握了非常可靠的情報——雅子公主今年已經三十歲出頭了……要假扮那位阿姨,你怕是還小了點兒吧。”

他本以爲,這句話已足夠讓對方退下了,不料……

“那麼……”那小女孩兒卻是從容不迫、面帶微笑地接道,“提供給你情報的那位有沒有順便告訴你,‘阿姨’我因爲先天的染色體異常,從十幾年前開始就一直是‘這個樣子’了呢。”

榊和索利德聽到這句話後的第一反應是懵逼的,第二反應則是感受到了子臨在情報方面故意留了一手所包含的惡意。

“這就有點尷尬了啊……”榊歪過頭,壓低了嗓門兒對索利德說了句悄悄話。

索利德也是斜着眼,從牙縫裡擠出一句:“我剛纔差點兒讓她把酒放下……”

“先生們,我可沒興趣看你們站在那兒說上一宿的冷笑話,你們能不能過來坐下聊?”雅子說着,便端着酒杯,移步到了沙發旁,優雅地落座。

之前負責開門的那個男人,此時也不動聲色地來到了雅子附近,畢恭畢敬地站好了。

“我們談的事兒……他能聽嗎?”榊走過去時,隨口問了一句。

“真田君是我最信賴的貼身護衛,你們可以放心。”雅子回道。

“沒有冒犯的意思,不過……”索利德這時接道,“考慮到他的雙眼、嗓子、以及兩隻手的掌紋、指紋……全都有着人爲破壞的痕跡,我不禁要懷疑你對‘信賴’的定義是不是和我們有一定偏差?”

他話音落時,真田的身上當即綻出一絲殺意,並朝前走了半步。

但雅子馬上便擡起一手,制止了他進一步的動作。

儘管真田的眼睛看不見,但他對周遭的一切,包括雅子的一舉一動全都能知曉,所以他也很聽話地站住了。

“看來你對我有很大的誤會啊,威爾森先生。”雅子就這麼輕描淡寫地報出了索利德的姓氏,“你爲什麼會想當然地認爲真田君身上的傷是我造成呢?難道就不能是我的敵人造成的嗎?”

“如果是那樣的話,你爲什麼不換一個更強一點兒的、不會被你的敵人弄成殘廢的護衛呢?”索利德說罷這句,微頓半秒,衝着真田的方向補充道,“抱歉,我說了,沒有冒犯的意思,就事論事。”

“呵……我好像明白爲什麼你們組織的BOSS特意派了榊君和你一起來了。”雅子輕笑一聲,呡了口紅酒,再道,“你真是太不會聊天了,威爾森先生。”

“說得對!”這一刻,榊也是借坡下驢,順勢回頭衝同伴來了句,“老索你先悠着點兒,別一開口就在無關的事情上把天兒聊死了。”說着,他又回頭對雅子道,“那個……雅子阿姨啊……”

他那個“阿”字剛出口,雅子就把手裡那杯紅酒潑到了他的臉上。

“第二次了啊……”雅子一邊拿起茶几上的酒瓶給自己重新倒酒,一邊言道,“再讓我聽到那兩個字,我就潑你硫酸。”

一臉紅酒的榊呆了幾秒,回頭用求助的眼神看了看索利德。

索利德則是面無表情地望着他,冷冷來了句:“你真會聊,繼續啊。”

榊也知道這事兒沒處說理去,就當是自己自找的,很無奈地抹了把臉,擠出一個微笑,重新轉向雅子道:“卻不知……我該如何稱呼您呢?”

“真要講究的話,你該稱我‘盛宮雅子內親王’,不過看你的年紀和修養,凡事都要求你走禮數恐怕有困難,本宮姑且允許你叫一聲‘雅子姐姐’。”雅子回道。

“哦~”榊在那兒擺出滿臉的假笑,用諷刺的語氣應道,“雅子姐姐的姓名還真是別緻呢。”

“盛宮可不是姓……”雅子接道,“由於我的家族自古以來都宣稱自己是天神而不是人類的後裔,所以我們家的人是不允許和‘凡人’一樣使用姓氏的,我們的名字前面加的是宮號或者尊稱……即使是兩百年前,我的家族向帝國投降了以後,在家族內部仍然一直堅持着這個規矩……這種既可笑又可悲的尊嚴,到了我父親的那代仍然被看得很重,呵……”她笑了笑,輕輕晃了兩下手中的紅酒,望着那掛杯、若有所思道,“不過這世上的事也很難說,也許到我老了,我也會變得和我父親一樣,開始理解、乃至施行那些被現在的我所蔑視或視爲愚蠢的舉動。”

言至此處,她話鋒一轉:“比方說……像你們二位這樣的不速之客,如果是在我父親當權時被他遇上了,他是絕對不會見你們的,相反,他會不惜一切把你們除掉,來給你們的組織、以及所有道兒上的人傳達一種信息——神武會不是誰都能惹的。

“但我不同,我是一個很OPEN的人,我願意和‘老兵’還有‘禍榊’見上一面,聽聽他們口中的‘逆十字’找我、或者說找我們神武會有什麼目的;而不是爲了一份固執和某種無謂的自尊白白消耗財力和手下的性命。”

對方已表明了自己的態度,那榊自然也要有所迴應。

“既然你能在我們來到這裡的幾十分鐘裡查明我們的身份,而且在知道了我們的身份後還表現出交流的意願……那我們也就開誠佈公地說了。”榊正了正神色,接道,“‘逆十字’希望神武會可以加入我們組成的反抗聯盟,成爲我們麾下的一股力量。”

此言一出,一旁的真田好像又有點兒生氣了,因爲這個要求的確有點過分。

但雅子卻是面帶笑容,悠然回道:“我們只是搞博彩業的,如何能爲你們的大業效勞呢?當然了,如果逆十字是想要資金的話……”

“別拿我們當要飯的來打發……”索利德知道她要說什麼,故而直接打斷道,“資金只是‘神武會’這艘大船的船帆而已,你們的情報網絡,還有你們和政界、文藝界、體育界、乃至能源、科研機構、媒體的‘良好合作關係’,纔是最有價值的。”他頓了頓,“而且……作爲賭界龍頭的神武會只要點頭了,其他爲你們馬首是瞻的大小組織,勢必也會隨之歸順……因此,你們能爲逆十字效勞的地方,可是很多呢。”

“嗯……說得是有道理。”雅子點點頭,臉上的笑容已經消失,“但你們能不能給我一個理由,爲什麼……我要將祖上傳給我的這份基業,拱手讓你們來掌舵呢?”

“因爲也只有這樣……”索利德接道,“你們這艘船,纔不會被時代的浪潮所吞噬。”

屋中的氣氛變得緊張起來,雅子的神情陰晴不定,索利德和真田也都已進入了一種箭在弦上的狀態,他們在任何一次呼吸過後爆發血戰都不會令人意外。

就在這讓人窒息的時刻,突然,榊站了起來,走到了雅子面前。

但見,榊一腳踏在了茶几上,抄起茶几上的紅酒瓶,咕嘟咕嘟給自己灌下去半瓶,然後把瓶子往身後的地上一摔,用袖子一抹嘴:“還考慮什麼?賭徒之間的事,自然是賭一把來定!”

雅子虛着眼,望着榊:“區區一個花月町的小老千,讓本宮押上整個神武會來跟你賭一局?”她又幹笑一聲,“哈!簡直就是荒謬絕倫,不可理喻……”說到這兒,她也把自己杯中的酒一口乾了,然後重重地放下酒杯,“……好啊,這才叫賭博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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