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曉芙冷眼看了下張倩兮然後看到一旁的太醫問道:“皇后怎麼樣了?”
張太醫是婦科聖手,這幾個月裡周曉芙常常出進皇后寢宮,也見過幾次相談過,也知道皇后的身子能抗這麼久和這位王妃脫不開干係於是馬上回稟道:“已經發作兩個時辰了,產婦腹痛的厲害,於是給煎了催產的藥,現在宮口開了三指,還是生不下來,有些血崩跡象。”
周曉芙點點頭,直接帶着紫凝就進去了。
宮裡的嬤嬤也都經過交待的,倒是沒人攔着周曉芙,倒是一個二個的帶着懷疑的眼神,周曉芙雖然貴爲王妃,可是不過十四五歲的樣子,重要的是還沒有生產過,怎麼就被交待了要負責皇后難產後的事情呢。
周曉芙進去後,沒有言語,直接換了身青白色的袍子出來了,直接留下了紫凝和兩個接生的嬤嬤其他人則直接趕出去了。
原本還有兩個嬤嬤不願意出去,可是周曉芙一句人多了細菌太多,會讓產婦更多一分危險就把人趕走了,雖然這兩位嬤嬤不知道細菌是什麼東西,可是產婦多一分危險倒是太明白了,想必這細菌就是些髒東西吧。
周曉芙看了眼已經有些昏迷狀態的太后,瘦小的身子,卻一碩大的肚子,心裡有些不忍心,有掃描了一番纔看到孩子們兩個都是位置不好。
周曉芙真的有些無奈了,穿越來到這個時空,自己做的最多的事情怕就是接生了吧。
先是表嫂,還算不錯,只是側切而已,蘭媽媽是直接剖腹產的,現在又輪到皇后了,周曉芙有些不厚道的想,是不是接下來就是表姐王爾容了啊。
顧得多想,拿出輸液器給皇后直接輸上了些營養液,前世末世那會產出的營養液十分強大,可以修復壞死的細胞,還可以補充能量,也可以直接口服,不過輸液的辦法效果更加好一些。
直接給產婦麻醉了,動上了刀子。
一旁的兩個嬤嬤直接下的就要上前來護駕了。
周曉芙只得命令紫凝看住兩人。
剖腹產很快,孩子很快十釐米寬的刀口處取了出來。
第三次接生了,周曉芙速度熟練地多了,很多的上了止血的藥,又縫合了傷口。
孩子呼吸有些微弱,周曉芙的空間裡沒有嬰兒用的保溫箱,不過卻有氧氣瓶,紫凝是知道用法的,因爲是雙生子,所以孩子洗乾淨後教了兩個嬤嬤一起給孩子輸氧。
很快的周曉芙給皇后這邊處理完畢了,又檢查了下,產婦只是身子弱,麻醉沒有過,睡着了而已,於是安排人直接把人放在準備好的板子上擡到隔壁的房間休息去了。
而兩個孩子這時候才發出微弱的哭聲。
周曉芙呼出一口氣,把手上血淋淋的手套去掉了,然後脫了外面的衣裳直接出去了。
一到外面就看到一大堆的人站在那裡,一個面容緊張的老婦人一下子起身問了:“皇后怎麼樣?”
周曉芙這纔看清楚,來人是太后,於是微微笑道:“回太后,都平安,只是皇后麻醉還沒有過,估計得明早才能醒來。”
“孩子呢?”太后又問了起來。
周曉芙微微愣了下:“孩子也好。”
一旁的朱固勵走到有些傻呆的妻子面前道:“太后問,是小皇子還是小公主?”
周曉芙更呆了:“沒注意。”
好吧,衆人都傻了,太后有些沒好氣的,皇上直接風風火火惡毒已經跑到另外的房間去看皇后去了。
這邊周曉芙卻對太醫道,讓太醫給皇后再診脈下,看下需要什麼湯藥補充下。
太醫原本以爲周曉芙會醫術的,卻讓他開藥,不由得有些疑惑。
周曉芙則解釋自己只是會些外科的小手術,並不是會診脈的大夫。
很快的外面的婆子都進去了,抱出來兩個已經抱着明黃色褥子的兩個紅巴巴的孩子,報喜道:一對兒龍鳳胎。
太后當即大喜,這可是皇帝的第一個生出來的孩子呢,有子有女,高興地就要給周曉芙賞賜。
周曉芙卻累的笑了笑和朱固勵一起到了白公公給安排的房間休息去了。
夫妻兩這是除了莊子,第一次在陌生的地方休息,不過還好,這會已經後半夜了,天都快亮了。
迷迷糊糊睡的半醒的時候,紫凝叫醒了周曉芙,說是液體輸完了,她已經拔掉了,皇后也醒了過來,想讓周曉芙過去下。
周曉芙剛穿着外面的棉襖,卻見朱固勵也醒了於是道:“你再睡會,皇后醒了,我去看看,等會我來叫你一起回家。”
朱固勵心裡踹味着這回家兩個,心裡不由得一暖,是啊,回家,他也有家了,有母親,還有妻子了,如果也能填個小寶寶就更好了。
周曉芙沒有察覺到身後的某人的眼光變得深幽起來,簡單洗漱就直接去了皇后的寢宮。
周曉芙先是看到了昨天被紫凝壓着沒辦法動彈的兩個嬤嬤,見到周曉芙雖然有些不愉,但是一想到這小姑娘竟然救了自家小姐,面上則沒有一絲不快了,反而都帶着感激的神色。
周曉芙懶得理別人的想法,直接進去看了眼皇后。
氣色很好,怕是營養液的緣故,氣色恢復的很好,周曉芙有簡單的講了下關於傷口癒合要注意些什麼。
而一旁的張太醫早就雙眼亮晶晶的看着周曉芙了。
無奈的周曉芙只得假裝沒看見對着皇后又簡單說了一番才告辭了。不過卻約好了三天後還要進宮幫着看看孩子。
這邊張太醫年歲不小了,平日裡不僅在宮裡收人尊敬,在宮外就更不用說了,可是各個高門裡的貴客。
周曉芙這前面走的快,後面的張太醫追的也不停。
聽着後面氣喘吁吁的,周曉芙無奈的只好停了步子,等了片刻,就見個張太醫扶着胸口終於趕到了周曉芙跟前氣都跟不上的道:“王妃,您,您這走的也太,太快了些,老夫就要斷氣了。”
周曉芙有些沒好氣的道:“張太醫您這不是好好的麼。”
張太醫有些臉紅,其實他也不是那麼累的,只是爲了裝的可憐些才這樣子的,竟然就被個小姑娘看透了,有些不自然的道:“老夫這有些問題想要請教王妃殿下的。”
周曉芙淡淡的道:“張太醫有什麼直說吧。”
張太醫一見有門,馬上開口道:“老夫想請教下王妃給皇后做的那個手術。”
周曉芙皺眉道:“剖腹產?”
剖腹產?就是把肚子劃開,把孩子拿出來麼?
張太醫有些驚訝,但是一點不覺得驚恐,有些顫顫的道:“王妃所謂的剖腹產是把產婦的肚子劃開然後把孩子取出來麼。”
周曉芙點點頭道:“恩,不過這需要麻醉劑,這個東西很難得。”
張太醫剁剁凍得有些麻痹的腳道:“麻醉劑?是讓人昏睡的藥物麼?”
周曉芙道:“是的,是深度昏睡,感覺不到疼痛那種,這樣病人才不會感覺到疼痛。”
張太醫眼睛一亮的道:“這東西王妃知道配方麼?”
周曉芙搖搖頭道:“我只有一點,還是家師從海外遠遊帶回來的,咱們這裡並沒有,不過家師曾說過,這麻醉藥物原本在咱們朝是有的,只是失傳了而已。”
張太醫更加激動了,不由得結巴的道:“是的,王妃的師傅真的很博學,這麻醉的藥物確實是有的,書上有記載,不過沒有人知道準確的配方而已,現在出現的麻醉湯藥只是能讓人昏睡而已,卻並不能達到深度昏睡。”
周曉芙點點頭道:“那就希望張太醫多找找了,不過今日不便再聊了,有空張太醫請上府裡來,本王妃有些書籍怕是能對您有用。”
說完就不管已經凍僵了的張太醫先行離開了。
其實周曉芙空間裡有關於麻醉介紹的書籍的,自己畢竟是門外漢,對這些太專業的東西鑽不透,像張太醫這樣的專業人士相比可以用得到的,自己拿着有沒有用,不如給用得到的人。
接下里周曉芙一定會因爲今天的慷慨而後悔的,張太醫則藉着這個名頭沒事就去王府叨擾,因爲書是周曉芙謄寫出來的,很多名詞也直接謄寫了,而張太醫不知道意思於是就三番兩次的上門詢問。
直把個周曉芙問的煩躁不已。
找到朱固勵的時候問了下需要和皇帝說一聲不,朱固勵卻有些寵溺的摸了下妻子的髮髻道:“不用了,他昨晚守着皇后一夜,累壞了,這會怕是已經睡了呢。”
於是夫妻兩笑着就做這轎子出了宮門。
坐到馬車上的時候,周曉芙看着朱固勵有些怪異的眼神不由得問道:“你怎麼了?”
朱固勵則笑眯眯的道:“你什麼時候給我生個寶寶啊。”
周曉芙則是一臉驚恐的看了眼朱固勵。
朱固勵則是抱受傷狀哀傷的道:“難道愛妃就沒有想過給本王生孩子麼。”
周曉芙有些氣惱的錘了下朱固勵的胸,才恨恨的道:“誰要給你這頭豬生孩子。”
朱固勵則沒有一點生氣,滿臉激動地道:“我要是豬,生的孩子不就是小豬仔了。”
周曉芙嘴角抽了抽,這是重點麼,對於朱固勵最近的變化總的有些不適應,這個男人根本就像外面表現的那樣溫文爾雅,時不時的就無賴下子,這不又來勁了。
兩人回到府裡先去常太妃那裡請了安報了喜纔回到院子洗漱吃飯,然後兩人都美美的睡了個回籠覺。
剛起牀就見青碧敲門稟告說是聖旨到了。
兩人對望一眼,對於聖旨什麼的已經不抱任何希望了,這皇帝怕是也睡醒了吧,不會是告訴他們,他睡醒了?
兩人沒有換正服,只是穿着便裝去接了旨,宣旨的太監看了眼穿着便服的王爺和王妃,原本想着開口說些什麼,卻不由得閉了嘴巴。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朱周氏曉芙,於皇室子嗣有功,特用慧元之號,封爲慧元郡主賜之金冊,謙以持盈,益篤興門之枯,貴而能儉,永垂宜室之聲,尚緩厚祿,欽此。”
在宣旨太監聲音停了半天后,夫妻兩才起身行禮接了旨意,周曉芙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被冊封爲郡主了,是因爲今天提皇后接生的緣故。
而朱固勵則是淡然的笑着讓人打賞了一番纔拿着金冊和聖旨和周曉芙回了院子。
喝了。青碧端來的茶,周曉芙這纔開口道:“慧元?是我的封號麼?”
朱固勵點點頭道:“恩,是的,以後愛妃就是慧元郡主了,高興不?”
周曉芙看了眼有些不正經的朱固勵道:“我怎麼感覺像是師太的發號呢?”
朱固勵一口茶噴了出來,而一旁的青碧也有些忍不住的笑出聲來。
周曉芙冷眼看着兩人不動神色的繼續喝茶。
朱固勵半天才反應過來,有些悶悶的道:“你別說還真有點,要不進宮和皇帝說說,給你改個封號吧。”
周曉芙有些無力的道:“算了,皇帝是個起名無能者,今天這封號是個師太的,等下次說不定就是個和尚的,我看還是算了。”
朱固勵有些無奈的點點頭是呢,他們朱家人不是很會起名字,悄悄自己的名字不就是個例子麼。
夫妻兩沒什麼事情,就這樣在府裡宅着了,一直等到三天後入宮。
經過周曉芙檢查,兩個孩子身體都恢復了不少,白淨了很多,周曉芙又檢查了下皇后的身子,卻發現那股子奇怪的力量又在吞噬皇后身上的機能了。
然後又做了整體的掃描,眉頭皺的老高半天沒有說話。
而太后則是把人都招呼出去了才緩緩的問道:“曉芙,您看本宮的身子還能堅持多久?”
周曉芙看了眼眼窩已經有些深的皇后,還不如生產完當天起色好呢,當即覺得老天爺真的很殘忍呢,爲什麼會讓這樣一個美好的女子重了這樣一種奇怪的毒盅呢。
半天后周曉芙才找回自己的聲音艱難的開口道:“最多四個月。”
皇后一聽突然鬆口氣的笑了笑道:“四個月這麼久,我還以爲只有一個月了呢。”
周曉芙看着面帶歡愉神色的女子,不由得眼眶酸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