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後,洛野,戈雅,潘若離迴歸了潘家大院。
巨大的屋子裡,一片死一樣的靜,潘若離陰沉裡不言不語,洛野和戈雅也是不說話。
潘郎似乎明白了什麼,輕聲問潘若離:“事實怎樣?”
“慘不忍睹……”潘若離長長呼了口氣,臉上是一種說不出來的悲涼。
“你說什麼!”
潘大,潘慶,潘大三人對視一眼,滿臉的不可置信。
“原本繁華的城現在都是一片荒涼,所有的經濟貿易都停滯了,人與人之間沒有溝通,沒有來往,都是餓得前胸貼後背。曾經的繁華一去不復返,所有的城都如死城一般……”潘若離痛苦的說着,猛然擡起頭,咆哮道:“我們都做了什麼!!!爲了我們的自私,我們的不勞而獲!還有那與日俱增的貪婪,毀滅了多少人,殘害了多少無辜生命!”
“這……”潘大三人啞口無言。
“郎叔,我們潘神族不是惡人並非冷血無情之人,趕快結束這種罪惡吧!”說着,潘若離竟是淚流滿面。
良久後,潘郎嘆了口氣,道:“你們離開之前,我已經想到會是這種結果……可是爲了族人的生存,罪惡還要繼續……”
“什麼!”
洛野的臉色立刻沉了下來,雙目凝聚着巨大的憤怒。“你對於潘神族之外的死亡都無動於衷嗎!如此惡劣的話,你怎麼能說的出口!”
潘若離也是怔怔的望着潘郎,淚眼中也是不解。
“是我不同意!”潘大站出來,道:“我們潘神族人胃口極大你也是有目共睹的,若是沒有外界食物的維持,我們潘神族便會滅族!不管外人怎麼看,我們定要讓潘神族繁衍下去!”
洛野喊道:“你們可以自力更生啊像普通老百姓一樣!”
“等不到自力更生的時候我們就都餓死了!”潘大又是長嘆一聲,做出這樣的抉擇他們也是很痛苦。
“我不管!”洛野滿臉的怒色,“不管怎樣,爲了那些受苦受難的百姓,我今天一定要結束你們的統治!”
“你想來硬的嗎!”潘大臉色一變,語氣中多了幾分怒意。
洛野目光堅決的道:“對於說不通道理的人只能這麼做!”
潘大大喝道:“好!我們來比上一局,若是你能贏了老子,我便答應結束向百姓們索要食物!”
“不行!你們瘋了嗎!”
潘若離急忙阻止,他們之中的任何一人她都不想看到受傷。
潘郎看了眼潘大沒有說話,潘大是他們潘神族中實力最強之人,雖然他貴爲族長卻也要聽他幾分。
“老子心意已決,不要煩我!”潘大戰意高昂,爲了潘神族的生存他義不容辭。“我回去拿我的武器!”
潘若離走到洛野身邊,眼中滿是擔憂之色,急道:“呆子!你是打不過我爹爹的!”
“不管打得過還是打不過,我都要打!我不能看着罪惡再繼續下去了!”洛野下定了決心也是不容改變。
戈雅瞥眼看着洛野,暗暗爲他擔心,雖然很想阻止洛野,可最終還是開不了口。
天浮城外的一片空地上,潘神族全部的族人都圍聚在此,而他們目光的焦距之處站着兩人。
一位是身高五米開外的潘大,一位是瘦弱的洛野。
“爲了族人,老子可以不惜一切代價!”
潘大瞪着眼睛,朗聲道,他手中的大鐵球在陽光下泛着冰冷的寒光。
“不爲天,不爲地,只爲那些無辜之人!”
洛野筆直的站着,雙目中的自信和堅定有着毋庸置疑的感覺。
“小子,來吧!老子讓你一招!”
潘大將手中的大鐵球揮動起來,鐵球與空氣摩擦的聲音轟隆隆的爆響。
“鐘身擺步!”
洛野輕輕的左右搖晃身子,目光緊緊的盯着潘大,忽然,洛野身子一動,消失在原地。
“鬼燈五連擊!”
洛野的身子突然出現在潘大的身側,右拳對着潘大的大腿轟然出擊,而潘大似乎早有準備,那巨大的鐵球穩穩的擋住了洛野的鬼燈五連擊。
“叮!叮!叮!叮!叮!”
大鐵球上連續發出五聲清脆的響聲,但是洛野的鬼燈五連擊竟未在大鐵球上留下任何一點痕跡。
“他孃的鳥,這點力氣能做甚!”
對於洛野的攻擊,潘大很是不滿意,提起鐵球便是揮向了洛野。洛野身子一晃,在原地又是消失。
“銅牆球壁!”
潘大揮起巨球,一時間,潘大的四面八方全是漆黑鐵球,洛野一驚,發現這鐵球並非幻影,而是潘大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和力量輪動鐵球,使其在同一時刻同時出現在潘大的身側,若是此刻貿然出擊定會被鐵球砸中。
既然近身不可,洛野便轉爲遠攻,體內運轉的天體功法立刻轉爲了天幕功法,雙臂張開,巨大圓球包裹在洛野四周,緊接着,圓球又是完全凝聚在洛野的雙手之中,體內的鬥氣源源不斷的向手中的能量球凝聚。
“天泣淚!”
洛野心念一動,雙手中的能量球激射出去,然而,報以希望的天泣淚竟只是碰觸了一下潘大的鐵球便被擊碎,似乎迎面而來的只是一團水,根本經受不起敲打。
“怎麼可能!”
洛野大驚失色,天泣淚的威力他很是清楚,一直以來的戰鬥每每都能發揮出至關重要的作用,然而今日之戰卻是完全失去了作用。
潘大到底有多強!超乎想象的強!
雖然被潘大隨意的破解了天泣淚,但是洛野並未因此而減弱心中的自信,反而激起了他不服輸的鬥志。洛野凝視着潘大的銅牆球壁,想尋出這招的破綻,破解此招。
起初,洛野根本就跟不上潘大鐵球的速度,在認真觀察其運行規律後,洛野才適應了那種超快的速度。這種速度完全可以與洛野全力施展的鐘身擺步身法相提並論,若是再快上幾分,洛野只能望塵莫及的嘆息了。
洛野一直觀察和分析鐵球的運行規律後,心中忽然一驚,他看到了!
潘大的鐵球防禦是以攻擊和防禦二位一體的招數,防守的同時也是十分恐怖的攻擊。雖然潘大想盡力讓鐵球防禦沒有一絲一毫的破綻,但還是不能臻於完美。
破綻便在於地面上的腳!
因爲潘大鐵球和自身的巨大,他不能將自己的全身都囊括在內,所以他的兩雙大腳卻是此招的破綻。
洛野心中有了主意,雙臂自然而然的放鬆,就那麼簡單而隨意的站着。
“他怎麼停止了攻擊?”
“他難道自知不是潘大的對手而放棄了掙扎?”
“他定是怕了!”
周圍的潘神族人見洛野的架勢紛紛議論起來,連潘大也是暗自一笑,不過,片刻後,一股刀氣瞬間自洛野的體內爆發出來,全場的所有人都是爲之一震。
他們感覺到了,那是真正的刀氣!
“我是不是眼花了!我隱隱約約間竟是覺得他就是一把刀!”
“我也有這種感覺,真是邪門兒!”
有的潘神族人使勁的揉着眼睛,以爲出現了幻覺,竟以爲洛野便是一把刀。
洛野欲要施展虛刀流的刀氣外放來攻擊潘大的破綻,可只是擺出了架子,潘大便攻了過來。
“等你這麼長時間都沒有攻過來!你不攻,那我便攻!”
潘大自知這招十分管用,竟是施展這招衝了過來。
洛野一驚,連連後退數步,一邊後退,洛野一邊施展虛刀流,想要以十之一二的概率來打破潘大此招,可天意弄人,以揮出二十多次的虛刀流依舊沒有揮動出刀氣。
在洛野無計可施時,甘南的喝聲突然響起,道:“笨蛋!用心去體悟虛刀流!這世上沒有湊巧這麼回事!”
甘南的話一下子點醒了洛野。
是了,洛野對刀氣外放的態度,一直是抱着十之一二的概率而爲,完全靠湊巧出現的刀氣而沒有真正的去體悟爲何會出現刀氣外放,又如何能夠施展出來。
想明白後,洛野便回想施展刀氣外放時的感覺,腦海中也想着澹臺散和他講過的虛刀流知識,想着想着,洛野竟是忘了了此時正在對戰。
潘大對於洛野的突然呆滯沒有任何的在意,揮動着鐵球狠狠地朝洛野砸去。
“轟!”
完全沒有防備的洛野實實在在的吃了潘大一擊,身子竟是倒飛出去三十多米。
“呆子!”潘若離的臉色頓時煞白,嚇得花容失色,目光中充滿了焦急。
戈雅愣愣的看着躺在地上的洛野,只覺心跳停止了,血液停止了,腦中的思緒也停止了,整個人呆若木雞。
“噗……”
洛野嗓子一甜,一口血霧噴了出來,下一刻,洛野沒有任何的停頓便站了起來,他輕輕擦去嘴角的血跡,但是……他的嘴角卻掛着淡淡的笑容。
因爲在潘大的鐵球砸中他的那一刻,他突然領悟了什麼,卻又是抓不住,洛野明明可以躲開,卻是沒有。這種感覺是洛野修習虛刀流以來從未有過的感覺,他知道他已經觸摸到如何施展刀氣外放的訣竅了,可就是無法捕捉到。
在洛野吐出一口鮮血時,他突然領悟了。
刀氣外放和吐血的道理不是一樣嗎!
刀氣便是流淌在體內的血液,它只能流動在身體的各個部分,卻是無法透體而出,若是想要將血液逼出體外的話,只能有一個可以宣泄的出口,只要有了這個出口,血液便可以流出來。
刀氣也是如此!只要有出口便可以外放而出!
洛野一步一步的走入戰鬥場中。
潘大見洛野行走自若,根本不像是受傷一般,臉上不由得升起驚訝,道:“吃了我的一擊竟然沒有受重傷,你有可以驕傲的資本了!”
洛野沒有理會潘大的話,而是右手掌成刀平在身前。
“先是凝聚刀氣……”
“凝聚到極限……”
洛野心中默默地按照自己的想法施展,此時,洛野的手掌上已充溢着刀氣,只需一個宣泄而出的口子……
這出口如何打開?
當然,並不是在手上劃開一道傷口,而是心去操控手中凝聚的刀氣使之破開一個口子。在刀氣外放施展成功之時,洛野曾有一種很奇特的感覺,那便是刀氣透體而出劃過指尖的感覺,這種感覺他記憶猶新。
明明知道了理論和刀氣透體而出的感覺,實際操作起來卻是難上加難,因爲洛野根本無法按照他的理論破開口子。
難道理論錯誤了?洛野搖搖頭,他十分肯定的這種理論很正確。
“小子,你在楞什麼!”潘大揮動着鐵球又是跑過來。
見此,洛野心中忽然有了一個很大膽的想法。
說做就做,洛野什麼招式也不施展而是徑直的向潘大沖過去,眼中是一種迫切得想被痛揍的神色。
“轟!”
洛野如願以償的被擊飛,“噗”一口鮮血噴了出來,洛野站起身,擦去嘴角的血跡,臉上稍有惋惜,“只差那麼一點點……”
洛野一咬牙,以同樣的方式幾乎是自殺一般的衝向潘大,而洛野一次又一次的被打飛。
“一點,只差一點點……”
洛野的口中不斷重複着這句話,心中的那份堅定堅若磐石,爲了證明自己的理論,爲了完成刀氣外放這一絕招,洛野拼了!如此瘋狂的方式,恐怕只有洛野這個擁有強大肉體的傢伙才能完成!
“不要,不要了,你想自殺嗎!”
“停下吧……”
戈雅和潘若離早已哭成了淚人,即使潘神族人也是看不下去了,那便是執着的力量麼……
“噗……”
這一次,洛野以同樣的方式吐出一口血,嘴巴卻張得大大的,他在笑,瘋狂的大笑,“哈哈!對!就是這種感覺!就是這種感覺!”
不斷吐血能夠是什麼感覺?這不得而知,但洛野快速起身,向着潘大沖了過去,臉上是無以復加的欣喜,同樣的也是睥睨萬物的自信。
“他還來!真的不想活了嗎!”
看到洛野又是跑過來,所有人都是背過身去,殘忍的場面看一次就夠了,不用重複這麼多次!
然而,洛野在離近潘大數米之處時手掌霍然成刀,嘴角帶着一抹微笑。
“虛刀流:刀氣外放!”
手刀揮下,一道一米長的刀氣驀然而出。
在強大的刀氣下,一切彷彿都靜止了,那速度快到了無法形容的地步。潘大似乎感應到刀氣的強大和不可抵擋,急忙將巨大鐵球擋在身前,然而,潘大清楚的看到,自己的鐵球如同豆腐般被切成了兩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