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當!”
兩塊半圓鐵塊重重的砸在地上,地面頓時裂開細密的裂紋,細細看去,鐵球的切口沒有一絲鐵屑的捲起,平齊如一面鏡子。
所有的潘神族人不知發生了什麼,這一切只是頃刻間而已,看到潘大被切成兩半的鐵球,衆人都是倒吸一口氣。
那鐵球意味着什麼,所有人都十分清楚。沒了鐵球的潘大如同沒有了翅膀的雄鷹,潘大敗了,敗得很徹底。
“滴答!滴答!”
大滴大滴的血液落在鐵球上,濺出一朵又一朵悲切的花,可是潘大大喝一聲,他心有不甘,鐵球便是他的尊嚴與榮耀。現在鐵球已碎,引以自豪的尊嚴和榮耀受到了侮辱,潘大怎麼會任人踐踏他的尊嚴。
“他孃的鳥!老子沒有敗!”潘大咆哮着揮動巨拳迎向洛野。
“沒有了鐵球,你已經不是我的對手了!”
洛野雙拳一握,鬥氣鋪天蓋地的涌向雙拳,目光一凝,洛野衝了上去。
“雙拳鬼燈:十八連擊!”
“小瞧我潘神族!”
潘大勃然大怒,巨拳迎向洛野的雙拳。
“轟!”
雙拳碰撞,一陣沉悶的響動驚得衆人心跳加速並險些窒息,下一刻,所有人像是電影的慢鏡頭畫面,動作忽然變得緩慢了,場中的洛野和潘大同樣如此,並且在衆人的目光下,潘大的巨大手臂像是內部發生了連環爆炸,一寸一節的倒退回來,當潘大的手臂折成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時,“咔嚓”一聲,雪白帶着血絲的粗大骨頭從手臂中刺了出來。
骨折!潘大的手臂斷了!
“啊!”
即便潘大毅力驚人可還是無法忍受住那巨大的痛苦,嘶聲叫了出來。
“潘大!”
潘郎和潘慶連帶一些潘神族人臉色霍然一變,急忙衝了上來。
“爹爹!”
看到潘大的手臂折斷和他臉上的痛苦表情,潘若離猶如自己的手臂被折斷一般,全身汗毛乍起如墜冰窖。她大喊着衝了上去,淚水瞬間奪眶而出。在查看了潘大的手臂後,潘若離轉過頭怒視着洛野,“你爲什麼出手那麼重!你要殺了我爹爹嗎!”
洛野一聲不吭。
戈雅走上來,臉上沒有血色,似是羞澀的輕輕問洛野:“你的傷嚴重嗎……”
洛野搖搖頭。
所有的潘神族人都是一副怒氣衝衝的樣子,那眼神如同有着深仇大恨一般。
頓了頓,洛野面無表情的道:“你們該遵守約定不再向百姓徵繳食物!”
潘大圓目爆睜,眼中滿是憤怒的不甘,但他無話可說。
潘郎看了看四周的潘神族人,嘆息一聲,幾番開口又是止住,最終像是割肉似的咬着牙,道:“我們會終止向百姓徵繳食物……”
聞言,潘神族人面面相覷,各種表情在他們臉上散開,不時又竊竊私語。
“那我走了!”
洛野轉過頭,戈雅跟在其後,沒走幾步,身後傳來潘若離的聲音。“你來這裡就是爲了傷害我的爹爹,奪去我們族人賴以生存的食物,將我們逼向絕路嗎!”
洛野沒有回頭,道:“是你們奪走了百姓賴以生存的食物,那般慘烈景象你也是看到的。不要將自己的幸福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自食其力纔是最好的選擇!”
音落,洛野大步向前,不再回頭。
“呆子!”潘若離嘶聲喊了一聲。
洛野沒有回頭,戈雅擡頭看了眼,微微回首看了看潘若離,這一望,她的瞳孔不由得縮了一下。
那是雙充滿憤怒的眼睛,這種憤怒非比尋常,看上一眼似乎都深入了心靈。
“呆子!你不娶我嗎!”潘若離在身後又道。
“我……”洛野心中一凜,剛欲轉頭,甘南的聲音傳了過來,“長痛不如短痛,你既然無心與她成婚便不要糾纏了,莫回頭,大步向前斷了她的念頭!”
聞言,洛野有些猶豫,掙扎不下時,甘南竟是模仿洛野的聲音,大喝道:“不要煩我!我根本不喜歡你,你只是一廂情願罷了。”
甘南的話讓洛野心下一痛,不知怎麼很想回頭,卻被甘南制止住了。
甘南道:“她恨你也好,怨你也好,你都給我快點走!男人做事要果斷一點!”
最終洛野在甘南的催促下狠心離開了。
潘若離怔怔的望着洛野遠去的背影,眼角淌下無聲的淚水。
起初,潘若離對洛野的感情只是純粹的佔有慾,而後竟在一點點的挫敗下演變成了喜歡,又因爲長時間對洛野無故離開而懷怨在心,以致於對洛野無法忘懷。隨着時間的消磨,潘若離對洛野已經放棄,可他的突然出現立刻將湮滅的情種復燃了。剛燃氣的情火卻再次被撲滅了。對於心高氣傲的潘若離來說,這種打擊已經觸及到她所承受的極限,她再也不可受一點刺激。
“呆子……”
潘若離用力的擦去了淚水,臉上不是悲,不是恨,不是怨,而是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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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這樣對她是不是有些殘忍……”洛野還在對潘若離的事情無法釋懷。
甘南笑了笑,說:“你還想遇上她嗎?”
洛野想了想,道:“說不清楚,本來不想見她,可看到她的樣子又捨不得傷害她。”
甘南語氣一沉,道:“優柔寡斷,做事拖泥帶水!幸好我提你解決了這事,不然時間長久下去你對她的傷害會更大!這裡的事情解決完了,帶我去赦山!”
洛野忽然想起來一件事,道:“沒有文絡配置的藥水,進入赦山的山谷會被裡面的瘴氣毒死的!”
甘南以爲是什麼大事,沒想都盡是這等小事,滿不在乎的道:“瘴氣?小事,不用擔心,你去就可以了。”
“戈雅怎麼辦?”洛野側頭看了看戈雅,赦山中有很多毒物,若是不小心戈雅被毒物咬到就麻煩了。
甘南略是停頓了下,說:“我會將我的氣息散播出去,這樣毒物不敢靠近。”
洛野點頭道:“恩,那我們先休息一晚,準備好食物明日啓程。”
翌日。
在洛野百般央求下,最終兵器答應送洛野他們一程。不過一刻鐘,洛野他們落入了赦山的山谷中。
一聲巨響打破了山谷中讓人戰慄的寧靜。
甘南從洛野的衣袖中伸了出來,掃望四周,說道:“這裡瘴氣瀰漫,潮溼悶熱,的確易生毒物,不過你們大膽向前走吧,有我在你們誰也不會中毒。”
戈雅在看到甘南後沒有驚訝,因爲洛野曾跟她提到過,三隻手臂是他所修煉的功法,戈雅信以爲真。
甘南緩緩的將自己的生命之力凝聚在洛野和戈雅的四周,猶如一個屏障一般,外界的瘴氣根本碰觸不及,空氣中瘴氣的味道也消失不見。
戈雅環顧四周後,心中升起了一股懼意,“這裡陰沉沉的有種很不舒服的感覺。”
洛野咧嘴一笑,安慰說:“跟緊我,不會有事的。”
“恩”戈雅深深點頭。
緩緩走進洞內,洞內外如同兩個世界一般,視線剎那暗了下來。
洛野四下而望,洞中的氣息,暗紅色的巖壁,森然的逼人寒氣,一切都是那麼的熟悉。而初次來此地的戈雅卻是大爲驚訝,自小在奧古斯都帝國的皇宮長大,這等之地可謂第一次見到,心中一凜頓時緊張萬分。
洛野似乎能夠猜到戈雅會有異常,轉過頭笑了笑,說:“你放鬆一些,以遊玩的心態看待這裡。”
戈雅輕咬着下脣,沒有說話。
赦山洞中能夠讓人心悸的恐怕只有赦蟲了,曾經的亡靈們已全數消失,而赦蟲對於洛野來說只是不足輕重的擺設根本傷不了他,更傷不到戈雅。
洛野向前走了走,拍了拍巖壁,說道:“哦,對了。這巖壁中可是有聲音的!要不要聽一聽?”
“不要了……”戈雅微微搖頭。
“不用怕!像我這樣子!”說着,洛野將耳朵貼在巖壁上,鬼哭狼嚎的聲音立即傳了過來。洛野知道這聲音對他造不成傷害,不像第一次來這裡時那樣在意了。
戈雅見洛野的樣子似乎很有趣,她走過來按照洛野的樣子將耳朵貼在上面,恐怖如鬼的哭嚎傳入戈雅腦海。與此同時,戈雅有種錯覺,似乎耳朵貼的不是巖壁,而是惡鬼身上。
那清晰地猶如近在咫尺一般的感覺嚇得戈雅連連尖叫,並退出數步。
洛野反而笑了起來,“呵呵,我第一次聽到這種哭嚎的時候也是嚇了一跳!之後才知道,那只是哭嚎聲罷了!”
甘南對這種可以聽到聲音的巖壁很感興趣,他將手掌貼在巖壁上,卻是一絲聲音都未聽到,當下疑惑的問:“我怎麼什麼也聽不到!”
“因爲你沒有耳朵,呵呵!”對於甘南的質疑,洛野脫口而道。
“難道只有真的耳朵才能聽到?”甘南很是納悶,一下子對這巖壁失去了興趣,道:“你說的畫壁在什麼地方!”
“走到最裡面的赦蟲巢穴,然後爬上去,具體的路線我也說不清楚……我們需要找一找”
洛野沒有說,他根本沒有記住畫壁的位置在哪裡。
隨後,洛野對戈雅道:“戈雅,一會可以看到密密麻麻十分漂亮的赦蟲卵,你一定會喜歡。”
“希望吧……”
戈雅還沉浸在剛纔的恐怖感覺中,她總感覺這巖壁之後藏着無數雙眼睛,它們議論並不斷對她指手畫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