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三弟範文柯的舉動,範文軒始終看不上眼,在他看來。範文軒的舉動都是小打小鬧。幾乎將家族在齊地的實力全力投入,先是支持宋義那等跳粱小丑,失敗了也就罷了。
現在還是衝動地爲其報仇,又全力以赴幫助田榮來對付項羽。範文軒很清楚,三弟這是想要報仇,當然了更重要的是找回面子。他知道,上次的失敗讓範文柯深以爲恥,本想被自己和家族之人嘲笑,就必須要做出新的成績。
這樣的想法本來沒錯,只是範文柯急功近利,選錯了方法。選擇全力支持田榮,讓齊國和西楚國開戰,這並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就目前的形勢而言,齊國月西楚國確實必有一戰,但這只是針對田榮而言的。
爲了不被項羽蠶食消滅,田榮以及其所代表的齊國勢力,他們只能被動地選擇和項羽開戰。這種情況下與一個投資的商人有何關係?齊國雖然地大物博,可實力上終究比不上西楚國,何況項羽剛剛滅秦大勝,分封諸侯而歸,鋒芒最盛,氣勢最高的時候。
雖說齊國有一戰的實力,可是比之西楚國終究差了些。當然無論誰想要獲勝,短時間之內都是不行的,雖不至於曠日持久,可對峙消磨很長一段時間是必然的。就目前而言,很理智的看法便是西楚霸王項羽獲勝的機率更大一些。
就是在這種情況下,範文柯卻做出違反常理的決定,顯然太過的輕率,太過的不理智。其實三弟爲何會有這樣瘋狂的舉動,沒有比範文軒更清楚。
那是因爲範文柯對權力的渴望,好不容易獲得了主管家族一方勢力的機會,自然不會放過。當時選擇宋義可以說也有很多迫不得已,其中有些許騎虎難下的成分。
機會來之不易,可以範文柯纔會一發不可收拾,不願意放手,以至於到達欲罷不能的地步。正是因爲這樣的緣故,所以範文柯纔會很在乎自己的心血,有時候即便知道希望不大也不願意放手。
在經歷過一次失敗之後,他一定認爲大哥範文軒和族中的許多人在看他的笑話。對於極其愛面子範文柯而享,這是莫大的恥辱,所以他纔要想盡一切辦法,找回面子。
當然了,更爲重要的是留住自己的權力,因爲齊地的經營若是不成功或是沒成績,那麼經營之權遲早會被家族收回去。一切的努力都將付之東流,如果真是如此,可能比殺了他更難受。
因此範文柯似乎也有些迫不得已,不過似乎從一開始九哥錯誤,現在更是急功近利,成功的可能性自然就有些渺茫了。對於這樣結果範文軒有些只得無奈嘆息一聲,範文柯這些年是沒少鬧騰,給他帶來了不小的麻煩。
可那畢竟是自己血脈相連的弟弟,所以範文軒也一直容忍,甚至冒險給他們一定的權力,爲的就是讓他們知難而退。可是事情的發展很讓他失望,三弟一點都不承自己的情。
而且行爲越來越過分,範文軒現在有些慢慢的心思,既然你自己要自尋死路,那就隨便吧。單純在齊國的實力與範家而言並不算什麼,即便盡數損失了也無所謂,當然要排除定陶在外。反正齊國的那三位,現在看來是沒什麼指望了。
範依蘭差不多有着同樣的感受,對三叔的態度她也不認可,可是面對三叔的一意孤行,她也是無可奈何,只能輕聲嘆息!
對於齊地,範文軒已經死心了,卻不代表沒有在乎的東西。只聽他問道:“依蘭,定陶一切都可好?有什麼異動沒有?”
範依蘭回答道:“爹爹放心好,現在一切都好,有範白和範金在那邊打理,不會有問題的。三叔能調動齊國境內所有的家族資源,定陶卻是個例外!”
範文軒輕輕點點頭,定陶對於他範家而言有着非凡的意義。和五湖震澤,還有越國故地,和整個家族以及範家先祖都有着密切關係。但是這一點,就讓他們不敢掉與輕心。
更何況定陶自從先祖開始已經經營數百年之久,在那裡纔是真正的根深蒂固,儲存的家族資源和力量更是數不勝數。現如今範家有三分之一以上的力量全在定陶,足可見定陶對於範家那舉足輕重的地位。
再者,定陶在齊地,緊挨着中原之地,戰略意義十分重要。無論是物資的調動,中轉,還是訊息的收集,都有着重要的意義。那處可是範家在齊楚一帶的戰略中心,如若出現狀況,受到的損失不可估量。
所以範文軒可以將整個齊國的資源、實力全部交給三弟範文柯,可是這定陶卻是絕對不容許他們染指。範家在齊國的實力全毀了都無所謂,但是定陶是不容有失的,這是範文軒必須堅持的底線。
因此他派出了紫白金青四大心腹中的“白金”二人負責經營和守護定陶的實力,同時也是對三弟範文柯的監視吧!
聽到女兒這麼說,範文軒放下心來,只要定陶不出問題,一切都好。
範依蘭說道:“爹爹,齊國那算是完全放棄了,那麼這一遭家族的選擇………您可有了打算?”範依蘭還是很不死心,想要探知一下父親的口風,看看自己推薦的尹旭是否有可能。
範文軒輕輕笑道:“那依蘭你來分析一下,我們家可以選擇誰呢?”範依蘭心念一動,這不是讓自己爲難嗎?從一開始真正讓他看中的邊只有尹旭,現在父親讓他分析,如果還是這麼回答顯然就不合適的。
所以必須優先有理有據的分析才行,不能因爲自己的主觀意見而先入爲主。
範文軒落座之後,多起茶杯慢慢品嚐着,愜意的享受難得的春光,等候着女兒的回答。
只聽範依蘭說道:“此番項羽分封,天下一共是十九個諸侯王,原來的六國諸侯受到了沉重打擊,國土基本上全部被分割了。相比以前實力都大幅度受挫,如今義帝已死,原來的楚國算是結束了,至於其他妾國諸侯,皆是些庸庸碌碌之輩,並無傑出人本。先不說他們是否有爭奪天下的念頭,即便是有,也基本上是白日做夢,舉目四望,在原來的諸侯之中看不出一個有希望的。”
“魏國呢?”不知爲何,範文軒特意點出了這個國家,範依蘭不禁有些驚訝。一瞬間便恢復了之前的不疾不徐,分析說道:“若是以前全盛時期的魏國,或許還有戰的實力,是否能夠成功說不好。可是現在成了西魏國,被侷限在大河之北的那一角之地,原本在中原的大片土地都被劃…入了項羽西楚國的範圍內,甚至是他們的都城大粱都丟了,所以西魏國怕是怕是翻不起多大的浪花。”
範文軒呵呵一笑,說道:“西魏王魏的一般,西魏國地形和封地受到限制,從中謀些小利是可以的。想要有大的作爲怕是做不到,只是魏國地不只是有一個魏王貓,還有些別的人該需要注意一下。”
“別的人?”範依蘭默然一驚,反應過來,父親單單詢問一個魏國是什麼意思?顯然不是無的放矢,隨口而言的。既然能這麼問,現在有這麼說,那就證明魏地怕是不簡單,背後怕是有什麼文章。
範依蘭輕聲疑問道:“爹爹,莫非這魏地有別的什麼人物?”範文軒輕輕點點頭,問道:“依蘭,你可知道墨者的分裂一事?”
墨者?怎麼又和墨者扯上了關係,那可是有些什麼的勢力,看來事情有些複雜了。範依蘭微微領首,回答道:“這個女兒有所耳聞,昔年墨翟先生創下了墨門之學,研習之人甚多,墨家之學也廣爲傳播,興盛一時,當年還曾有有過非儒即墨的說法。
後來在傳承過程中,面對事實的變化,墨者內部對於很多事情的見解出現分歧。尤其是在政見上,更是大有差別,到後來墨者分裂爲三家,主要有鄧陵派,相夫氏,相里氏三家。這三家之中,鄧陵墨曾經跟隨扶蘇公子,我們是最爲熟悉的。據聞項羽身邊的範亞父是出自於相夫氏,至於相里氏卻是沒有什麼消息!”範文軒輕聲道:“問題就在這個相里氏身上,因爲這個相里氏有些特別之處?”特別之處?
範文軒點頭道:“不錯,昔年墨翟先生最得意的兩樣東西,一個就是政見學識,另外一個便是機關之術。墨者的分裂主要原因便是政見不同,鄧陵墨和相夫氏就是個最好的例子,至於一些細小的派別就更不用說了。
但當時激烈的爭論之中,也有人並未參與其中……”
範依蘭眼神一動,聽父親繼續說道:“這羣人並不專注於學問政見,而是將精力全部放在墨翟先生留下的機關之術。到後來當墨者真正分裂的時候,這些人便自成一派。在分裂的墨者派別之中佔據了一席之地,經過多年的傳承之後成爲墨者三大派之一,他們就是一相里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