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氣了……” “你可別嚇壞了人,當心老闆知道了會讓你求生不成求死不能。”這是一個女人的聲音。 “妹子,你可別嚇我,咱們都是幹這個的,打交道的都是死人。誰能嚇得着誰?” “哥,你也太不知好歹了,罷了,以後你的事兒我也不管了,免得好心沒有好報。別廢話了,快乾活兒,搬完了……”聲音漸漸小了,任楊子怎麼支棱耳朵都聽不明白。 楊子好奇地把眼睛挪上去,想要看清楚鋪子裡面的情景,這麼一看險些讓他魂飛魄散。鋪子裡空蕩蕩的,只有兩個蒼白的紙人背對着他立在空蕩蕩的鋪子中間…… 見鬼的第二日,淮海巷炸鍋了。巷口第二家開雜貨店的老頭夜裡突然暴斃在自家牀上,房門從裡面拴死,老頭的兒子在睡夢中卻一無所知。有人說老頭的魂兒被勾走了,若不然誰能在不驚動活人的情況下拴上門憑空離開這嚴嚴實實的屋子。 聽了那些傳聞,楊子覺得這個老頭的死或許與對面那間鬼氣的鋪子有關。那家鋪子從來不開,怎麼一開就死人了呢…… 此刻,大雪紛飛,楊子正坐在櫃上盯着那扇緊閉的鐵門的時候,他的堂弟由一個裡間走出來。 楊子的堂弟這兩天才住進了淮海巷,暫時在楊子家落個腳。楊子知道這個堂弟曾經做過不正經的勾當,幹了幾年攢了些錢,想開家自己的小店。 堂弟調侃地說:“哥,你這麼盯着對門兒那家,是不是裡面有什麼寶貝?” “別瞎說,”楊子說:“那是間鬼鋪,我這麼盯着就是好奇。” 堂弟沒再說話,楊子卻在他眼睛裡看到了豆粒大小的光芒,楊子想:想必他在對面看到了什麼,能讓賊惦記的地方肯定是個好地方。 於是,楊子問堂弟:“你去過對門的鋪子了?” 堂弟一笑不答。 楊子問:“啥時候?我怎麼不知道。” 堂弟俯在楊子耳邊小聲說:“哥,昨晚,我在那兒看到了好多的錢……”
夜裡,楊子躺在牀上感到莫名的心慌,屋外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在黑暗中尤其的詭異,那個聲音響了一陣,便從後門的方向消失了…… 恐怖的紙人楊子的堂弟沒再回來,他被發現吊死在對面鋪子裡的房樑上,不大的鋪子裡堆滿了冥錢,白花花的刺眼。 楊子看到堂弟的屍首後感覺一陣眩暈,他記得頭幾天堂弟伏在他耳邊得意洋洋地小聲說:“哥,昨晚,我在那兒看到了好多的錢,我要發財了。”他不明白,莫非這一地白花花的冥錢就是堂弟臨死前的那個晚上看到的財寶嗎?堂弟就是眼神再不濟,也不至於把一地的冥錢看成五顏六色的人民幣。 淮海巷又一次炸鍋了,這古怪的鋪子也成了鄰里們心中名副其實的“鬼鋪”。於是,人們茶餘飯後又有了新的談資,那點兒好奇心又在屍體血淋淋的刺激下漸漸萌生起來。不過好奇終歸是好奇,死人之後便再也沒有人敢靠近那家鋪子半步。 堂弟死後,楊子就在自家的牆上掏了個小洞,這樣他就能從早到晚盯着那間“鬼鋪”的動靜。 楊子家只有他一個人了。他還沒有成家,就連女朋友都沒有,父母早些年也過世了。人孤獨的時候就會覺得無聊,無聊的時候就會做出一些無聊的事情,比如說楊子在自家牆上挖了個洞,除了好奇的因素,就是完全是出於一種無聊的心態。 又一夜,楊子在睡夢中聽到了些動靜,他一骨碌爬起來,坐在牀上沿着洞口向外望,然後他的心咣噹一下掉進了萬丈深淵。睏倦的月光從那個小洞裡鑽進來,照得他一臉的猙獰。 夜色是一塊巨大無比的幕布,遮住了他大半個視線,惟獨留下了空洞洞的一角。楊子的眼睛穿透那一角,看到了兩個僵直的背影一男一女,他們正手挽着手,肩並肩地走進鬼鋪敞開着的門裡…… 接着,鬼鋪裡透出隱隱約約、昏昏黃黃的燭光,隨着鐵門關閉的一瞬間消失了…… 氣氛詭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