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年之戀路途難(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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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南按計劃來拜訪任江容,和任江容簡單交談幾句後便敲開了許霜的臥室門。臥室裡的窗簾只露着一點縫隙,屋內桔黃色的燈光讓房間多了幾分昏沉。今天是週末,許霜沒有上班,蘇南進來時,她坐在她的牀邊,牀上整齊的擺滿了書。而她的整個房間也是整齊有序,規規矩矩。

“我們受你母親之託想勸吳丹離開你父親”。蘇南說到。

“他們的事我不想管,也管不了。”許霜淡淡地說到。她的五官不算特別好看,而且整個人給人一種凌厲感,似乎隨時準備拒人於千里之外。

“但你母親現在過得很痛苦。而且,如果你父親和吳丹走到一起,那你父親的事業也就毀了。還有哪個病人的家屬會願意讓自己和自己的妻子來一個搞大病人肚子的醫生這裡接受治療。”

”我說了,我管不了。”許霜的表情很是冷漠。

“你媽媽說你爸爸最聽你的話,你只要再好好勸勸他或者用點其他方法,他準能離開吳丹。”蘇南接着說到。

“呵,那是以前,他以後應該只會聽他親生孩子的了,我有什麼好再說的。”

蘇南見許霜的臉上寫滿了冷漠甚至愁怨,便知道其中一定還有隱情,許霜也不會對自己鬆口了,於是她說到:“好,那打擾你了。”

等到從許霜的臥室出來,蘇南表情凝重地想着“任江容肯定還有事情沒有告訴我們,事情比我們想的可能更復雜”。

這時候,任江容從客廳走了過來,“怎麼樣!許霜怎麼說?”

“阿姨,你女兒好像很不開心。我們是真心想幫你們,但希望你也能盡力配合我們。”蘇南說到。

我們去另一個房間說,任江容邊說邊示意蘇南一起走到了書房。

任江容這才又問到:“許霜給你說什麼了?”

蘇南見任江容的反應便知道她果然是有事情瞞着他們:“她並沒有多說什麼,但是,她似乎很排斥吳丹肚子裡的孩子,說許醫生以後應該只會聽他親生孩子的話了。”

任江容的表情變得悲哀且緊張起來。蘇南見機繼續說到:“你也知道,現在,除了吳丹,許建最在乎的人就是許霜了,她是我們最好的突破口。”

任江容此刻卻突然痛哭起來:“我命苦啊!我命苦啊!”

等到任江容冷靜下來,才緩緩講起這段讓她痛苦了一輩子的過往:

“那時候我和許建剛戀愛,他只是衛生所裡一名普通的醫生,我也只是一名普通的工人。我們是經人介紹認識的,彼此脾性相投便談婚論嫁起來。只是造化弄人,一天晚上,我上夜班,在回家的旅途中,被人…被人…污辱了。我本來不想把這件事告訴給任何人,因爲在那個年代,這是件很羞恥的事情,如果被人知道,我會一輩子擡不起頭。那個時候我也還什麼都不懂,後面月事沒來才發現自己居然懷孕了。我沒有任何辦法,只好告訴許建實情,告訴他我們的婚約只能作廢了,我是一個不乾淨的人。他當時只是問我以後怎麼辦,我說不知道,如果打掉孩子,那整個村都會知道,或許只能遠走他鄉,去一個沒人認識我的地方,打掉孩子,重新開始。許建猶豫了很久後告訴我,我一個人,遠走他鄉太不安全了,而且,父母怎麼辦?他說最好的辦法就是我們倆趕快把證領了,婚結了,然後孩子就說是他的。我當時真的是受寵若驚,既感激又感動,下定決心這輩子一定好好愛他。婚後不久我生下了一個女兒,他對這個女兒也是猶如己出,疼愛得不得了。日子一天天過去,女兒也一天天長大,我們也從村裡搬到了鎮上,最後又搬進了城。許建在城裡開了自己的診所,我們的生活越來越好,只是遺憾的是,我卻一直沒能懷上他的孩子,或許也是天意吧,許建治療好了那麼多不孕不育的病人,卻還是沒能有個自己的孩子,因爲各項檢查我和他都沒有問題,各種偏方我們也試過,沒用。但一想到許建對許霜,真的是比我這個親生母親對她還耐心,我就覺得這輩子已經滿足了。直到那天,許霜無意之間偷看了我的日記,知道了這個除了我和許建之外,沒有任何人知道的秘密。從那以後,許霜突然性情大變,我好幾次想和她談談她都把我趕出她的房間,那時候她也正值青春叛逆期,我不知道這件事對她的影響會有多大,因爲到現在,她也沒有告訴我她到底怎麼想的。而且,她平日裡最喜歡和爸爸一起聊天一起玩耍,卻也開始疏遠起他來。現在想來,一切都是我不好,是我親手把許建推給了別人。因爲許霜的變化讓我總是心事沉沉,我開始變得易怒而暴躁,經常對許建埋怨這埋怨那,一會兒說他工作忙不關心我,一會兒說他對女兒關心不夠。他那麼好的人,即使我和女兒變成不好的人,他也沒有離開我們…可是,他也需要關愛呀。我見過吳丹,脾氣又好,長得又好看,而且還對許建關心體貼……我現在意識到自己的不好了,可我卻連挽留的勇氣都沒有,我沒資格,我不配。我本想主動提出離婚成全他們,可是許霜在知道吳丹後,突然跑去找吳丹吵了一架。我就明白,許霜還是愛她爸爸,還是想要這個家呀!”任江容說到這裡,已經涕淚橫流。

“阿姨。”蘇南遞過紙巾給任江容。

“這件事壓在我心裡太多年了!我女兒都二十多歲了,到現在都沒談過戀愛,甚至不願意接觸異性,這都是我的錯啊!”

“不是你的錯。”蘇南的眼角一酸,她想到在那樣一個女性地位很低的時代,經歷那樣糟糕的經歷,任江容的內心也一定承受了太多太多痛苦。“謝謝你信任我告訴我這些。我一定會盡力幫你挽留許醫生,也一定盡力幫許霜”。

“謝謝你,謝謝你。”任江容的眼淚順着她眼角的皺紋滑下來。

另一邊,季雁秋開始了自己的武術學習。

陳一帆確實是一個脾氣很好的人,在教季雁秋的過程中,季雁秋故意經常做錯動作,陳一帆也總是一遍一遍耐心的教她,絕不會呵斥她,聲音也是一如既往的溫柔。

這天,季雁秋因爲不喜歡休息室的光線和空氣,上完課後便在前廳休息,然後她看到一個女人拉着佟鑫的侄女兒佟桐走了過來,旁邊還跟着上次在樓下接小侄女的保姆。

人還未到,便聞到了她身上的香水味。季雁秋想着,這一定就是佟鑫的媽媽了。等到走近,季雁秋確實明白了爲什麼佟鑫說比起他的媽媽,自己不算美麗。雖然年過五旬,但她的皮膚依舊白裡透紅,甚至看不出有皺紋,精緻的臉既有看慣世事的淡然從容,又有高貴典雅的氣質。

季雁秋正看的出神,佟桐走了過來:“阿姨,阿姨!”

季雁秋心想着,“我有那麼老麼,怎麼就成了阿姨了”,於是說到:“還是叫我姐姐吧,小淘氣!”

沒想到佟桐卻說到:“你是我舅舅的女朋友,我當然要叫你阿姨啦!”

聽到孫女這樣說,佟鑫的母親寧琳吃驚地望向季雁秋,然後對佟桐說到:“你舅舅最近怎麼換口味了?”

“不是,我不是他女朋友。”季雁秋急忙擺手到。

正在這時,陳一帆走了過來,“你來啦!”

陳一帆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讓人心生溫暖。只有在見到喜歡的人時才能笑得這樣帶着既帶着陽光又閃着星星吧。

“累嗎?”寧琳邊說邊示意保姆把包裡的保溫桶遞給陳一帆,“這是我親手熬的冰糖雪梨,你快喝了呆會兒好繼續上課。”

說話間又有幾個家長帶着孩子走了進來,孩子們給陳一帆打了招呼後,佟桐也跟着那幾個小孩進了教室,進教室前還回過頭對季雁秋說到“阿姨你別走,我上完課陪我玩兒喲!”。

陳一帆喝完冰糖雪梨便進了教室,教室裡的孩子們也停止了打鬧。另外幾個家長去了旁邊的休息室。

現在,除了前臺工作人員,大廳只剩下季雁秋和寧琳了。

“我聽一帆說有個年輕女孩在跟他學武術,就是說的你吧。”寧琳說到。

“對。我想學了防身。”

寧琳突然冷笑一聲:“是佟鑫讓你來的吧,讓你來監視我和一帆。”

“真不是!佟鑫還沒那能力讓我爲他這樣辦事,我真的不是他女朋友!”季雁秋急忙解釋。

看着季雁秋着急的樣子,寧琳突然笑了,“你告訴他,我不會回心轉意的。我已經找人在起草離婚協議了。”

”您還是自己告訴他吧,我可不想再跟他扯上什麼莫名其妙的關係。”季雁秋邊說邊拿着包往外走。

等到走出去才急急忙忙的給美麗打電話:“美麗姐,計劃都被佟鑫破壞了!現在他媽媽以爲我是他女朋友,是他派來監視她和陳一帆的,還說已經在找人起草離婚協議了。我們得加快速度了呀!”

美麗鎮定地說到:“你先回來吧,我叫佟鑫也馬上好過來,我們一起再商量商量”。

此刻教室外面的寧琳,拿出手機,猶豫了一下,撥通了佟鑫的電話。

“兒子,別費心了,我和一帆是真心想在一起。”

“媽,我知道你是真的愛他,可是,你真能確定他也是真心愛你嗎?”

“美麗不愛你,可是你就能放棄愛她嗎?”寧琳說到。“你換了無數個女朋友,可就是不願意接受你爸的安排結婚,難道不是因爲心裡還放不下她嗎?”

“媽,我在說你的事,你怎麼扯到我身上了!”

“你的事也是我的事。我看你新追的女孩還不錯。”

“什麼新追的女孩?”

“就是跟陳一帆學武術這個,別以爲我什麼都不知道!”

“她呀,哈哈”。佟鑫正笑着,手機裡傳來來電忙線的聲音,佟鑫看了一眼來電號碼說到

“媽,我先接一個電話”。

打電話的人,正是佟鑫的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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