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能啊。”藥加爵瞪了我一眼:“你這是把我當成什麼人了,我藥加爵可不是那種不講義氣的人!”
然後我的腦海中不由自主的便浮現出上次藥加爵聽見皮鞋聲之後嗷嗷狂跑理都不理我的場景。
就這還義氣,糊弄鬼呢。
我就跟着那藥加爵,到了凌晨兩點鐘的時候一點點的就往洗手間裡邊挪,當時那走廊裡邊安靜的就跟世界末日似的,連個打呼嚕放屁的聲音都沒有。我心想你妹兒這氣氛怪嚇人,就算我這個老謀深算的陰陽先生,心裡邊也開始有點突突起來。
“簌簌,簌簌……”
快走到門口的時候,卻忽然聽見廁所裡邊傳來一陣彷彿是掃地的聲音。那藥加爵立刻就轉過身,一臉嚴肅表情的對我做了噤聲的動作:“待會兒無論看見什麼都不要叫喚,明白嗎?”
我點了點頭:“嗯,明白,明白。”同時心想大哥只要你不叫喚,那就謝天謝地了。
我倆慢慢的往廁所裡邊挪騰,同時謹慎十足的小心翼翼的探出腦袋。
我這麼做覺得自己挺傻比的,因爲我心中明明知道,若是真的有鬼的話,我們距離它十米遠的時候它就能感應得到,我們這麼做完全是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呀!
不過,廁所裡邊什麼都沒有,一排蹲位和一排小便池,地上還有不少的水漬,看起來一點都不嚇人。
那藥加爵失望極了,無奈的嘆口氣:“哎,原本指望見個鬼呢,這還見個鬼啊。”
的確,這還見個鬼啊!
我也有點疲憊了,忍不住的打了一個哈哈。可沒想到我這麼一大哈哈,那藥加爵忽然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我分明能感覺到這藥加爵的手臂在微微的顫抖:“不好,有鬼……”
我愣了一下,莫名其妙的道:“哪兒有鬼?”
“你看窗戶是關着的吧,可是我剛纔分明感覺到了一陣詭異的邪風吹來,有風吹來,這不是有鬼嗎?”
我去,敢情這小子把我剛纔打的哈哈當成是鬼風啊,詭異個鳥兒,這藥加爵可真是有點草木皆兵了。
那藥加爵真害怕了,匆忙張開雙臂,護着我說道:“快靠牆,快靠牆,我保護你,我身上有大蒜,可以保護你。”
說着,不由分說就把我推到了牆上。沒想到我的後背一靠牆,瞬間被一個堅硬的東西給咯了一下。然後我聽到啪的一陣清脆的響聲,緊接着廁所的燈瞬間便滅了。
“鬼啊!”藥加爵尖叫一聲,而後便沒了聲音,身子軟塌塌的就朝地上趴去。
我嘞個去,不至於吧大哥,我哭笑不得,剛纔是我的後背不小心碰到了燈開關,結果就把燈給關了。你還真被嚇暈了啊,就這麼點膽兒還哭着吵着要見鬼,見你的大頭鬼去吧!
沒辦法,誰讓我遇見這麼一個貨呢,我只好慢慢的蹲下身子,然後準備把藥加爵給扶起來。
但讓我沒想到的是,當我蹲下身子的時候,我竟無意中注意到,我的腦子前邊果然是吹過一陣邪風,就好像是有東西快速的一閃而過似的。
“擦你妹的,不正常啊這。”我在心中暗罵一句,然後假裝沒注意到,繼續去拉藥加爵。
沒想到那詭異邪風再次吹起,我猛的擡頭看了一眼,卻發現竟是一道白影從我眼前一閃而逝。
擦,還真有髒東西,我立刻變得警覺起來,毫不猶豫的轉身便打開了燈的開關。
瞬間廁所裡邊的燈開始忽明忽暗起來,電壓有點不穩似的,我忙四周望了望,並未發現那道白影的存在。心中總算鬆了口氣,心想不過就是一個孤魂野鬼而已,只是會嚇唬人,並不會傷害人。
蹭!
沒想到我低頭之後,那邪風再次吹起,我忙擡頭望去,卻是瞬間有點膽戰心驚起來。
真沒想到,不知什麼時候起,吊在半空中的那個燈泡竟變成了一個穿着白衣的女人,那個女人長髮飄飄,脖子上還繫着一根白色綢緞,這會兒正掛在半空中“盪鞦韆”呢。
那雙死魚眼死死的盯着我,一張臉大的跟一張大餅似的,那張臉並未腐爛,只是煞白煞白的,就跟一張紙似的,嘴角上揚一定的弧度,正淡淡笑容的看着我。
當時我慌神兒了啊,雖然以前也見過不少鬼,而且有不少的鬼比這個鬼還要厲害,但不知爲何,看見這上吊還睜着眼的鬼,就讓我感覺渾身不舒服,有種第一次見鬼時候毛骨悚然的感覺。
但我知道你越是怕鬼,鬼就越是囂張的原則,於是乎我冷冷的罵了一句。
“看個毛啊看,沒看見我哥們兒被你嚇着了嗎?趕緊幫我把他送回宿舍……”
那上吊女鬼愣了,詫異的‘咦’了一聲。
“咦你妹啊咦,還愣着幹啥,信不信我用大蒜扔你。”說着,我從藥加爵的脖子上摘下來了一瓣蒜,瞄準了那上吊女鬼。
那上吊女鬼竟感到害怕了,輕飄飄的就從上邊飄了下來,一臉納悶兒表情的看着我。
我罵了一句:“你他孃的怎麼在男生宿舍裡上吊死了,不嫌這裡邊臭啊。”
那女鬼愣愣的看了看自己,然後又看了看我,最後小心翼翼的問道:“我……我不嚇人?”
“哦,我好怕哦。”我故意裝作害怕的看了那女鬼一眼。
那女鬼無奈的嘆口氣,而後搖搖頭走了。
“哎,別走。”看見這個女鬼,我忽然就想到了紅蕊姐。我和紅蕊姐也是在男洗手間裡邊第一次見面的,所以這次在男廁所撞鬼,我第一個想到的當然就是紅蕊姐了。
紅蕊姐已經成爲勾魂代理人了,不知道紅蕊姐負不負責這一片的治安,如果負責的話,爲何紅蕊姐遲遲不肯把這個小鬼兒給帶走呢?
那個女鬼轉過身來,小心翼翼的問道:“大哥,有事兒?”
人強了,鬼自然就害怕了。
我點了點頭:“嗯,有事兒。你認識紅蕊姐不?勾魂代理人啊,不知道負責不負責這一片的治安。”
“紅蕊姐?”那上吊女鬼愣了一下:“你……你咋和紅蕊姐認識?紅蕊姐可是……可是下邊的公務員啊。”
“這個你就不用管了。”我說道:“你只要告訴我,到底認識不認識。”
上吊女鬼點了點頭:“嗯,認識,認識,前幾天她來找過我,說她這幾天有點忙,讓我在這兒安生點,過兩天再來帶我走。咋的了大哥,你和勾魂搭理人有親戚啊,你看看能不能讓紅蕊姐過兩天再帶我走?我感覺這個世界陰氣越來越濃厚,我挺喜歡在這個世界呆着的。”
我擦,我愣了,不是吧?鬼魂不是都害怕在陽間呆着的嘛,要不這個世界上每天死那麼多人,早就已經惡鬼橫行了。爲啥這上吊女鬼說喜歡在這個世界停留,還說陰氣越來越重了……
這讓我不由得想起了白老爺,這白老爺都沒時間勾魂兒了,紅蕊姐上次還跟我說:山東必亂。
我想,這陰氣加重,肯定和山東必亂有關聯。
我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你能帶我找到紅蕊姐不?”
那上吊女鬼使勁的搖頭:“哎,紅蕊姐說現在正處於她事業的上升期,所以忙的很,經常性的要去外邊出差,這幾天接了白老爺的一個任務,說下邊平白無故的多了上千兆的冥幣,嚴重擾亂了下邊的市場經濟,導致冥幣嚴重的貶值,幾個億都買不着啥東西了,不少鬼都鬧意見了,嚴重點可能反抗啊,所以紅蕊姐在調查那上千兆冥幣的來源……”
“要是能調查清楚這筆冥幣的來源,那紅蕊姐就不用打工了,到時候就能成爲區域管理員,不用到一線親自勾魂了。”
這上吊女鬼的一番話,把我雷的是裡嫩外焦,大姐你搞啥啊,下邊還有這一套?還有我特別想看看那鬼鬧意見之後究竟是什麼狀態。
大姐你確定你不是在跟我開玩笑嗎?我怎麼覺得這事兒咋就這麼操蛋呢。
我將藥加爵背到了宿舍裡邊,然後倒頭就呼呼大睡,我已經在心中想好了一套糊弄藥加爵的說辭了,總之絕對不能讓這小子知道他昨天真的見鬼了。
讓我沒想到的是,這小子一覺睡到了中午,中午我回去睡午覺的時候,這小子正抱着幾瓣大蒜上網呢。看見我回來之後,那藥加爵忙拽着我的手坐下,一臉嚴肅表情的道:“老劉,你告訴我,昨天你到底看沒看見那鬼。”
我搖了搖頭,說我沒看見啊,咋的了。
藥加爵說道:“你瞧你,不行了吧?其實昨天我看見了。”
我心中大驚,心想這小子不是昏迷了嗎?難不成是裝的,我和上吊女鬼談話的內容,都被這小子給聽了去?那這小子肯定知道我陰陽先生的身份了。
我莫名其妙表情的看着對方,問道:“你真的看見小鬼兒了?那鬼長什麼模樣?不過我看你好像暈倒了啊,哪兒有時間見鬼。”
那藥加爵笑着道:“你瞅瞅你瞅瞅,我就知道你小子產生誤會了吧!我的膽量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怎麼可能會暈呢,其實我那是元神出竅,去跟鬼交流去了。”
我:“……”
在接下來的半個月時間,藥加爵都跟着我吃飯了。
當然了,藥加爵並不是一點東西都不吃,那一掛大蒜,吃的我一張口就是一股子大蒜味。
藥加爵的生活費全都從張大仙兒那兒買符咒了,到最後也沒用上。
這可把藥加爵給噁心壞了,帶着那幾張符就去找張大仙算賬,不過那張大仙早就已經‘神龍來無影去無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