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破天羅 一五二回劉夢龍臨終懺悔安道全怪招治病
遼軍前一日投擲的大量人體內臟原來是爲了給後來招致禿鷲羣做鋪墊,禿鷲攜帶炸彈飛進城。宋軍怎麼也想不到遼人會用這種異想天開的方法,讓跟戰爭毫無關係的禽鳥不自覺成爲其最有利的空降部隊。這支非比尋常的空降部隊不負耶律輝所望,成功破壞了宋軍防禦工事。忠義軍中有許多人得了怪病,耽誤了路程,沒能及時增援北城,這也是導致北城丟失的客觀原因。還好趙佶隨身攜帶了軍醫,人稱神醫安道全。安道全一出場就招來一片質疑,不過一般奇才都是深藏不露的高人。俗話說得好,人不可貌相。
邊關北城。
耶律輝和孛堇相公、耶律得重立馬於城外山坡上,看見城裡爆炸濃煙滾滾,遼軍擊破宋軍微弱抵抗攻上城牆。耶律輝淡淡一笑道:“方臘這新式炸彈還真是好使,就是少了點。”
孛堇相公惋惜道:“早知道這麼好用,就不要全部都給丟進北城了,以後打城子也好用着點。”
耶律輝拜拜手道:“兵無常勢水無常形,這種伎倆用一次就夠了。用盡炸彈舀下北城也是值得的,北城是大宋北方大門,只要舀下這裡,我們就有了穩固後方。一旦有了後援,無後顧無憂之後便可以一馬平川縱情馳騁於大宋國土之上。”
耶律得重及時拍馬屁道:“陛下真是英明。”
耶律輝不領情,冷冷說道:“走,進城。”
北城已經被遼軍完全佔領,北城北門大開,遼兵立於兩旁迎接耶律輝入城。耶律輝騎在高頭大馬上從隊伍中間氣宇軒昂走過,遼軍高呼萬歲。耶律輝在城門口看見臉色青黃眼珠爆出,舌頭拉長青面獠牙面目猙獰的樑世傑道:“這人是誰,死的這般難看。”
耶律得重仔細觀望一番道:“看軍銜還是個中將,嘴角掛着的鸀色黏黏的東西是膽汁,應該是被嚇死的。”
孛堇相公失笑道:“這種膽色也配做中將,真夠窩囊的。”
耶律得重得意洋洋道:“我遼國大軍軍威足以嚇破宋人將軍的膽,要舀下攻破東京舀下大宋皇帝豈不是指日可待?”
千夫長曹明濟前來報告:“我軍以包圍將軍府,劉夢龍緊閉大門不肯出來,說是要見見到底是誰打敗了他。”
耶律輝揚揚下巴道:“帶路。”
耶律得重擔憂道:“皇上,太冒失了。”
孛堇相公不以爲然道:“沒事的。”
劉夢龍聽耶律輝來了,叫親信衛兵打開大門,只見劉夢龍坦胸露乳披着將帥服,頭髮散亂一臉失魂落魄的樣子。劉夢龍坐在臺階上,大腿上一左一右歪着兩個被割開喉嚨衣衫不整的女人,兩個女人一個黃頭髮,一個紅頭髮。劉夢龍屁股底下流了很大一灘血,右手持劍杵在地磚上,左手沾滿血撫摸黃色頭髮女人胸部。劉夢龍仰起臉,臉色蒼白眼睛血紅,張開毫無血色的嘴脣說道:“你就是打敗我的人?”
耶律輝一手放置胸前一手放在背後,淺淺鞠了一躬禮貌說道:“遼國皇帝耶律輝。”
劉夢龍無力笑道:“我還以爲你是一個男人。”
“混賬!”耶律得重喝道:“居然對陛下不敬,我們皇上只是長相清秀,可的的確確是撂倒你的爺們兒。”
“原來如此,抱歉。”劉夢龍低頭說道:“我這一生大落大起又大落,就是想親眼看一看到底是怎樣一個人決定這我這樣的命運。小時候家裡窮,又趕上中土大戰。連年戰亂連肚子都吃不飽,常常是吃了上頓兒沒下頓兒。所以我就參軍打仗,十幾歲就跟着部隊走。算過來從軍二十多年,大小經歷戰爭百餘場,從未戰敗,一直榮升到司令的位置。今天卻完全敗在你這樣一個乳臭未乾的後生手裡。心有不甘吶。”
耶律得重道:“注意你的言辭!”耶律輝瞪他一眼表示不用他多嘴。
劉夢龍接着說道:“所以啊,就算你打一百次一千次一萬次勝仗,千萬不要打哪怕一次敗仗。在戰場上,失敗就註定死亡,優勝劣汰弱肉強食。我這一輩子也享受了人間的榮譽,爲萬人敬仰視爲北城英雄。也極盡奢欲,玩弄女人蒐羅財富。從一個人人仰慕的守護之神墮落爲貪圖享樂的**惡魔,爲了滿足日益膨脹的貪慾而不擇手段。導致了最後衆叛親離,到最後臨時的時候那些曾今忠心耿耿追隨我的手下居然一個都不在我身邊。”
耶律輝平靜道:“可惜啊,劉將軍醒悟的晚了,要不然你會是一個很強勁的對手。**滿足了你,同時也削弱了你。”
劉夢龍將兩個女人從腿上掀開兀自笑道:“到我臨死的時候想要最後快活一把,沒想到這兩個婊子只想逃命不願意和我做。虧我好吃好喝待她們,給她們那麼多銀子。於是我就強行姦污了她們,這兩個賤人騙我說給我吹簫,卻報復咬下我的**。所以呢,我就把她們殺了,你看她們現在多聽話。”劉夢龍扔掉手中的劍,撐住膝蓋站起來,滿褲襠全是血。劉夢龍仰面迎風,追憶享受輝煌的過去道:“從前人們對我的仰慕可是真真實實的,發自肺腑的崇拜。後來我撈的銀子也是真真實實的,那些在我牀上和我同牀共枕的妓女卻滿口謊言,所謂的喜歡愛情卻都是逢場作戲。我非常清楚知道她們在我面前虛僞的順從只是爲了從我口袋裡騙走更多的打賞,可是我卻非常享受這種感覺。得到了銀子和女人,卻不知道自己失去了遠比這重要的多得多的東西。”劉夢龍安詳閉上眼猛吸一口氣,終於失血過多倒地身亡。
耶律輝嗤之以鼻道:“你始終就只是一個出身卑微的賤民,成不了大丈夫。勉強自己,只會不堪重負。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自不量力。”
“自不量力——呸!”耶律得重輕浮地憤憤碎了一口。
幽州車站。
病號們排着長長的兩隊怏怏的用飯盒打湯藥,盧俊義一邊湯汁打一邊囑咐道:“小心燙,冷了喝。”
安道全把勺子遞給旋風,讓他幫着打,自己退到一旁維持秩序道:“別急啊,都有。”
旋風和盧俊義打完藥將勺子‘咣噹’往空鐵鍋裡一扔,安道全喊道:“都喝了。”
一士兵撇着嘴喊道:“味太大喝不下去。”
安道全灌了一口酒道:“你們想不想快點好了?吃個藥還挑剔,我是醫生又不是廚子。不想難受的就捏着鼻子一口氣兒喝了,多大點事兒,大老爺們跟個小娘們兒一樣扭扭捏捏不像話。”
衆士兵一咬牙一仰頭‘咕咚咕咚’幹了個乾淨,安道全似笑非笑問道:“怎麼樣,都喝了吧?”
士兵一抹嘴丫子,紛紛答道:“喝了,還不錯,甜甜的。”
史進一聽將手指伸進一個還剩小半碗士兵碗裡沾了一下放進嘴裡嘬了一下手指頭道:“果真甜甜的,味道不賴。”
安道全又問:“感覺怎麼樣?”
一士兵答道:“剛喝進去胃裡暖和不少,這會兒覺得翻江倒海的跟噁心了。”
史進哈哈嘲笑道:“神醫啊,失手了吧。你沒把人病治好,反而加重了。”
安道全卻壞笑道:“這就對了。”
旋風忍不住再次問道:“安道全,你到底給他們喝的什麼東西?”
“馬糞!”安道全幽幽說道。
“什麼!”史進驚呼道,呸呸直往外吐口水。其他喝了馬糞湯的士兵胃裡一陣劇烈翻涌,紛紛撲地‘哇哇’大口大口將喝進去的東西吐在草叢裡。
安道全事不關己的說道:“爲了口味好一些,我還特意加了甘草。”
旋風半信半疑看向盧俊義,盧俊義眼神堅定不容置否的點點頭。旋風哭笑不得道:“安道全,你這是玩什麼呢?不帶這麼整人的,夠缺德。”
安道全鎮定自若道:“這些都是梁山新兵,從來沒出過遠門。我從他們身邊走過的時候,聞到身上的味道看見憔悴的膚色,立即斷定是水土不服引起的噁心頭暈。我讓他們下車在空地上透透氣,煮了馬糞湯讓他們吐出來,憋在胸口那股氣兒順了就好了。”
史進用水漱着嘴,吐出來說道:“那也用不着馬糞啊?”
安道全手一攤道:“這地方你讓我上哪兒去弄好的藥材,所以只好就地取材嘍。在好的大夫眼裡,什麼東西都可以當做治病救命的藥材。就算是糞便也一樣,任何東西都有它存在的價值,只要善加利用。我師父跟我說,人不分貴賤衆生平等,世間萬物也一樣。馬糞被人唾棄,可是在關鍵時候卻能救你命。再說了,馬糞怎麼了,可是天然無公害,草原上的人在青黃不接的時候還會用牛糞和馬糞做火鍋底料呢。草料經過馬胃的消化和在腸道中發酵過後,已經完全適應動物機體功能。人喝進去馬糞湯,胃裡面那些調皮搗蛋的酸水被馬糞中和後帶出來,病根一下子就消除了。”
旋風贊同道:“我是聽說過有人用牛糞做火鍋底料,聽神醫這麼一說,頗有道理。”
史進憤憤不平道:“神醫個屁,我吃屎的時候也沒見他阻攔。”
安道全一臉委屈道:“你自個好吃怨誰?你們口口聲聲說軍馬是你們好兄弟好戰友,現在終於有機會通過馬糞作爲橋樑讓人與馬之間有了一次深入腸肚的交流。你不感謝我就算了,還出口傷人。”
史進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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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風連忙攔腰抱住暴躁的史進勸道:“別鬧了,看看兄弟們怎麼樣,病情有沒有好轉。”卻見那些個士兵在草地上吐乾淨了胃裡的穢物,一個個居然紅光滿面精神抖擻站了起來。一個個大病初癒臉上洋溢着微笑,有種脫胎換骨鳳凰涅槃重生的感覺。
史進看着那些一臉春光的士兵大步流星甩胳膊甩腿談笑風生回車上目瞪口呆。安道全沾沾自喜湊過來道:“怎麼樣,服不?”
史進張張嘴,艱難吐出一個字:“服!”倏爾仰着脖子一副寧死不屈的樣子道:“灑家以後說什麼都不會讓你看病,免得又被灌屎灌尿。”
神行太保戴宗火急火燎一溜煙跑過來急切道:“怎麼樣,士兵的病都治好了吧。”
盧俊義放心笑道:“都好了啊。”
戴宗表情嚴肅道:“快上車出發,北城出事了!”
預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