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破天羅 二四一回真龍顯靈駭王景恐怖主義者盧循
上回說到,船火兒張橫和鄭海西苦戰柳土獐雷春,最後只剩兩人被逼上絕路,鄭海西護着張橫自己衝進敵陣英勇犧牲。鄭海東爲了將張橫從深溝里拉出來,來不及防備身後,被卞君保從背後捅了刀子。張橫在幾乎同一時間失去兩個親人,雖然鄭海西還未正式過門成爲張橫媳婦,鄭家人早已經把船火兒當做自己家人。新唐海軍成功佔領炮臺,先開了一炮將困在山谷裡的旋風海盜團解圍。且不說這炮的威力究竟有多大,艦載大炮的威懾力早已深入人心。遼人海盜團得知大炮陣地已被攻陷,大炮落入旋風海盜團手裡。哪裡還有半點心思再戰?慌不擇路逃命去也。
海盜島靈秀宮。
旋風搶到大炮後,先是朝瓊妖納延開了一炮。那一炮驚天動地在人堆裡炸開,瓊妖納延自己也難以倖免,身負重傷。艦載大炮在海上和地上的效果還不一樣,炸彈在地面上炸開的時候動靜更大,只覺得地皮發顫,整座海島像是發生地震一般地動山搖,就連海島上最爲堅固的皇宮建築也能感受到明顯的晃動。
盧循看着頭頂上來回搖擺的吊燈道:“怎麼回事,哪裡發生爆炸了?”
“啊哦——”宋清終於從昏迷中清醒過來:“狗日的盧循,難道你不知道你這是遭天譴了麼……”
“胡說八道!”盧循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他儘量掩飾內心的不安:“你知道麼宋清,我一向最討厭你這種不說話憋死人、一說話氣死人的傢伙。朕就先舀你試試手,過一過掌握生殺大權的癮。”
宋清輕蔑笑道:“儘管放馬過來,我要是哆嗦一下就不是鐵扇子。”
宋清在挑戰盧循的忍耐極限,盧循話已經扔出去了,不做出點樣子來怎下得了檯面?盧循目露兇光抽出劍來,一步步逼向宋清。盧循走了兩步卻停了下來,一瞧孫恩死死抱住他的腿神經質呢喃道:“不能讓你傷害清兒,不能讓你傷害清兒……”
“老東西!”盧循一腳將孫恩踢開。
一遼兵進來報:“耶律大王,旋風海盜團搶了大炮轟散了瓊妖納延的部隊,皇宮以外的的海盜島全境一倍旋風海盜團控制。”
“胡說!”盧循暴跳如雷:“瓊妖納延那飯桶呢?叫他來見我。”
那遼兵道:“回大王,只有鬼金羊王景一個人回來了,他說親眼瓊妖納延將軍被擊中,只怕是化爲炮灰了。”
“可惡!”盧循道:“王景呢?叫王景上來。”
不一會兒鬼金羊王景探頭探腦地被帶上來,王景眼神呆滯,有些神志不清,口中念念叨叨:“真龍,真龍……”
盧循爲張月鹿李複道:“這咋回事兒,傻了?嘴裡叨咕的啥玩意兒啊?”
李復伸出一根手指在耳邊繞了兩圈道:“聾了,被炮彈炸的。大王,你得大聲點他才聽得見。”
盧循一巴掌拍在王景腦袋瓜子上吼道:“混賬東西,發生什麼事兒了?”
王景表現得異常驚恐,哇地一聲哭出來:“我瞧見了真龍顯靈,一條金龍在天上翻雲覆雨,朝着我們就落下一個天雷,想必是龍王爺發怒了,我等觸犯了真命天子。我只看見金龍嘴裡吐出一道閃電落入我軍陣營,接着便劇烈炸開,頓時我眼前白光一閃騰起一朵巨大的蘑菇雲,爆炸引起的天火到處撲撲地燒,目及之處一片焦土……”說着王景越想越害怕,聲音也越來越小,雙手抱肩蹲下來簌簌發抖。
李複道:“沒錯了,照王景的說法,那旋風先是用妖法迷惑大衆,然後趁亂搶了炮臺朝我軍陣地轟了一炮。看這鬼金羊嚇得不輕,想來那大炮威力不容小覷。如今這大炮被旋風海盜團搶了去,恐怕……”
盧循故作鎮靜道:“嚴密封鎖皇宮,任何人不得出入,我們手裡有人質,他們不敢亂來。”
“呵呵呵呵……”孫恩鬼魅般笑得讓人毛骨悚然:“你完了盧循,你明顯是在害怕。你居然怕外面呢個毛頭小子,寧願做一個縮頭烏龜也不敢直面面對旋風。那旋風是我手下的西海大王,這場爭鬥最終的贏家始終是我。朕就是這麼一灘爛泥似的趴在這兒,都比你成功,哈哈哈哈……咳咳——”
“竟然還敢笑話我?”盧循邪笑道:“誰說我失敗了,剛好我可以利用這個機會將恐怖主義傳播到中土各個角落。讓所有人擔驚受怕,人人自危,我要將大宋帶給我們亡國的痛楚讓全中土的人都得以體驗。我盧循今日雖敗猶榮,因爲我即將成爲恐怖主義的教父,所有人都將生活在恐怖、戰亂和絕望中。”盧循讓人架設起一臺攝影機,自己整整皇冠在攝像機前來回走動試鏡,像個導演似的有模有樣指指點點。
王直不解:“盧循要做什麼?”
鄭芝龍道:“不知道他耍什麼花樣,好像要拍什麼東西。”
盧循聽見兩人談話:“對,我要做一個直播,向全中土的網絡實況轉播你們的死刑。”
宋清咒罵道:“你這個瘋子!”
盧循癲狂笑道:“你說的沒錯,我就是個瘋子,我還要讓整個世界因我瘋狂起來。你睜眼看看這個世界,目視的一切無不是灰濛濛一片。世界在腐爛,它正在快速死去,人類就像是這塊腐爛臭肉上的蛆蟲,相互蠶食把世界變得更加瘡痍。大宋滅了遼國有怎樣?大宋一樣是病入膏肓,大去之期不遠矣,它裡面已經爛透了,貪污**是大宋最嚴重的弊病。那些蛀蟲還貪得無厭的繼續啃噬這搖搖欲墜的國家,把國家葬送到崩潰的邊緣。這些人永遠不會滿足,把貪婪的手伸向別處,戰爭和死亡籠罩在中土大地上。看這世界滿眼渾濁,昏天暗地烏煙瘴氣。我只不過是一針調節劑,索性讓這黑暗黑到底。現在生活在中土大地上的人很脆弱很敏感,我會進一步從精神上擊垮他們,讓這個世界變得混亂,亂成一鍋粥……”盧循說到最後都有些語無倫次了:“算是我低估了旋風那小子,一直螞蚱居然給我捅出這麼大簍子……王八羔子,就算你旋風殺進皇宮又怎樣,這些人都難逃一死!”盧循目露兇光瞪着被束縛的衆人。
方國珍有些莫民奇妙道:“盧循又是笑又是哭,一會兒喜一會兒怒的怎麼回事?”
鄭芝龍道:“八成是真瘋了,這個變態受不了壓力,越來越不冷靜了。”
盧循繼續絮絮叨叨不止:“我沒有失敗,旋風也沒有勝利。我忍辱負重籌劃多年,怎會被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完敗?試想,我取得的是折磨全中土人精神上的勝利,我將成爲恐怖主義的代言人。若是這般,我盧循今日獻出生命又何以惋惜?!……”盧循在大廳裡來回踱步,顯得焦躁不安,突然問道:“都佈置好了沒有?”
翼火蛇狄聖道:“都準備好了,大王。”
盧循道:“狄聖與軫水蚓班古兒去守宮門,這裡有李復便可。”
“是。”狄聖應諾退下。
開始攝影時,盧循很快便進入狀態,神情自若談吐自如,儼然沒有之前的慌亂,沒想到這盧循還挺上鏡,盧循在攝影機前口若懸河振振有詞:“受苦受難的弟兄們……”他這樣做開場白:“我和你們一樣,有着苦難的遭遇,生活在這個冷冰冰的、被掠食的殘酷世界裡。底層的民衆苦不堪言,被權貴壓迫着。他們用貴族血統和官印壓榨、奴役着我們,榨乾我們的血汗,掠奪我們的錢財和女人。他們奪走原本屬於我們的一切,享受着本該我們享受的東西,是誰賦予他們的權力?將人分爲三六九等?那一小撮人壟斷者大量資本,控制着金錢和權力,他們窮奢極欲,極度奢靡……而靠雙手勞動創造這這些財富的我們又是受到怎樣的待遇,我們買不起房,買不起馬車,娶不起妻,養不起孩子,甚至食不果腹……那些大腹便便頭戴烏紗的人做了什麼?他們和狡猾奸詐的商人在五星級飯店裡吃着一桌價值百兩銀子的酒席,燙一壺十多兩銀子的好酒——滿面春風的談生意!我們的父母官把本應該用在民生問題上的公章,在房地產商的批條上蓋上印戳。這些……兄弟,你是否已經親身體會到?還有貴族,他們不勞而獲還深深壓迫者那些供養着他們的人,這些皇親國戚沒有創造出一星半點的價值,卻心安理得佔據着國家豐富的資本。他們就是貪婪的惡狼,壟斷國家企業排擠民營企業,佔據市場,哄擡物價。寧願空置多套房產,將賣不出去的商品扔掉倒掉,也不願瞥一眼廣大片無遮瓦、食不果腹的勞苦大衆。弟兄們,這些你是否正在忍受?”
方國珍切了一聲道:“妖言惑衆,沒教養!”
“不。”鄭芝龍道:“他說的都沒錯。”
盧循越說越來勁,手舞足蹈道:“所以我說,弟兄們,我們不應該繼續沉默,放縱這些腦滿腸肥的貴族……”鏡頭切換到躺在地上的孫恩,盧循蹲下來揪起孫恩的頭髮道:“看啊,這個就是海盜島的皇帝孫恩,當他無助的趴在地上的時候跟一條死狗有什麼兩樣?這是等級的代表,他並不可怕,沒有誰賦予所謂皇帝掌握別人生死的權力。這個當初貴爲皇帝高高在上作威作福的人現在依然匍匐在我的腳下,看到了嗎?你們有能力將欺壓你們的王公貴族返過來踩在自己的腳下。來吧,全中土意志相投的兄弟,舀起你們的武器將自己武裝起來,將這一切粉飾太平破壞,殺死這些享受專權的人,舀回本該屬於你的東西。我在這裡召喚你們,讓那些養尊處優的貴人們躲在華麗大牀上的金絲被窩裡簌簌發抖!只要我們一日得不到應有的待遇,他們就一日不得安寧。”
鄭芝龍道:“盧循,你這是在胡說八道。自己本身就是遼國大王,嘴上卻說得與貴族對立,也不怕閃了舌頭。”
盧循陰險笑道:“那又怎樣,我只不過是投其所好,將民衆的熱情調動起來,全中土都陷入接連不斷的恐怖襲擊中,這纔是我要達到的目的。我敗給了旋風,卻贏得了全中土恐怖主義的戰爭!”
預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