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 他碎了一個蛋!
覷到東方昱臉上的不悅,登徒歌迅速抖摟起精神,一本正經地回稟:“王爺,凌侍郎,他碎了一個蛋!”
若論瞭解王爺,登徒歌覺得他認第二的話,這世上就沒有人敢認第一了,所以一聽到東方昱清若冷泉的聲音轉爲鏘金鳴玉,他就知道,這是王爺要發怒的前兆了。
此時此刻,誰跟他做對都是不明智的選擇。
曾幾何時,他們聖上還未登上大寶,正是潛龍之時,有一次,不知爲何與王爺發生爭執。
他們聖上的腦瓜子自小就異於常人,兼之不會看人臉色,王爺已經瀕臨發怒的邊緣了,他們聖上還在那一個人得啵得啵地念個不停,結果惹惱了他們王爺,一伸手就點了他的笑穴。
這一點,就讓聖上笑了整整大半天,死去活來的,怎麼也停不下來。
這倒也就罷了,會點穴就能解穴,問題是,他們王爺的點穴手法和他頭上的白髮一樣怪異獨特。
聖上身邊高手如雲,個個都會一兩手玄而又妙的功夫,解穴更是不在話下,但折騰來折騰去,只差將聖上折騰沒了,卻楞是沒有一個人解開王爺點的穴,到最後,不得不求助王爺本尊,請他網開一面放過聖上。
一直到如今,他們聖上一旦瞄到王爺臉色不對頭,不管在做什麼,哪怕是在臨幸後宮嬪妃也立馬一蹦三尺高,然後夾着龍尾巴就跑……
這在旭國已不是什麼了不起的秘密了。
皇帝尚且如此,臣子就更不用說了,典型的上樑不正下樑歪,有什麼皇帝就有什麼臣子——在朝堂上,基本上只要王爺神色不對,文武百官瞬間作鳥曾散,比聖上都還跑的快。
幸好他們王爺經常戴着面具,讓人瞧不出他的臉色如何。但對於王爺戴面具,衆人也是喜憂參半——因爲經常要猜他的心情好不好,糟不糟,一個猜不準就撞槍口上了……
所幸他們王爺脾氣極好,甚少發怒,故而旭國的文武百官們其實膽戰心驚的時候很少。
登徒歌是一個非常有眼色的傢伙,跟在東方昱身邊數年,一旦瞧到苗頭不對,通常的做法都是明哲保身。再說了,凌經亙跟他一文錢的關係也沒有,他壓根沒有替他保守秘密的責任和義務,所以就一點不隱晦的照實說了。
登徒歌的聲音不小,東方昱有片刻沒有反應過來,隔了一會兒才用骨節分明的大手撐着額頭問:“誰碎了一個蛋?什麼蛋?雞蛋、鴨蛋、鵝蛋、鳳凰蛋,這麼多蛋,你就不能說清楚點嗎?”
果然是要發火的節奏啊,這麼直白的答案還不滿意,是個男人都會聽得懂吧,還非要明說。
登徒歌一邊慶幸自己回答的及時,一邊上前,扶住東方昱搖搖欲墜高大身軀,面不改色地道:“凌侍郎碎了一個蛋,既不是雞蛋,也非鴨蛋,是男人用來傳宗接代的鳥蛋。”
“……”東方昱俊容無波,就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十分平靜的又重新坐到榻上。
考慮到錢氏是王爺喜歡的屋頂上的那隻烏鴉,登徒歌拿出資深郎中的架式安慰東方昱:“王爺,一個蛋蛋碎了其實不礙事,以後還可以有所作爲,怕就怕兩個蛋蛋都碎了,那你飛飛的表姐可就要守活寡了。”
東方昱擡頭睨了他一眼,淡淡地道:“本王知道。”
“……”登徒歌瞪眼,我這不是怕你和尚當慣了,沒有什麼實戰經驗,所以傳授點經驗給你麼。
凌經亙碎了一個蛋,估計這會兒想死的心都有了,去找他也沒什麼用,東方昱倚回靠枕,一邊凝眉思索問題,一邊心不在焉的問登徒歌:“怎麼碎的?”
他其實不在乎凌經亙怎麼樣,問這個問題純粹因爲大家都是男人,傷到蛋蛋那真的是很傷男人的自尊,有點同情他罷了。
登徒歌就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講述了一遍——
凌侍郎在萬全樓置了一桌酒席,請孫國舅和幾位同僚來把盞言歡,誰知走到二樓拐角處的時候,孫國舅一腳踏空,慌忙之中伸手就將凌侍郎抓住了。
孫國舅體肥如大象,兩個凌侍郎合起來也及不上他一半的重量,如何能穩得住他?且孫國舅太肥碩,竟然將樓梯扶手壓斷了,於是他們兩個收勢不住,順勢就往旁邊栽去。
這一栽就不好了,兩個人都被扶手上斷裂的木頭棱刺掛傷了,孫國舅的大肚子如同身懷六甲的婦人凸出在外,當場就被刺穿了,只怕腸子都流出來了。凌侍郎運氣也不好,胯下難以啓齒的地方讓木刺戳傷了,當時就“嘩啦啦”地碎了一個蛋。
據說按當時的情況來講,孫國舅其實是整個肚子都要被劃穿的,因爲他實在是太重了,一旦掉下樓,被木刺開膛破肚是必然的。而凌侍郎同樣如此,按那時的危險程度,他不僅蛋蛋不保,只怕連命根子都要被連戳帶拉的攫下來。
幸虧當時走在前面的衛少莊主反應及時,回過身來就一手抓住一個,然後奮不顧身地將他們救了下來,否則,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衛少莊主,衛家的衛離?”東方昱搞清事情的始末後,意味不明地問:“他也來了嗎?”
登徒歌點點頭,一臉晦澀不明:“是,他是凌若雪的大哥,專程來萬全樓接她回家,不料卻意外的救了孫國舅和凌經亙,如今孫凌兩府的人對衛離是感恩戴德,外加感激涕零,其他目睹事情經過的人,也對他臨危不亂,捨己救人的英勇行爲讚不絕口。”
每每提到衛離,登徒歌的心情就好不了,想他有多少精兵強將折損在這傢伙手裡啊!早知這傢伙這麼難纏,當初就不該答應幫錢氏。結果凌若雪一直活蹦亂跳的活着不說,反而弄得他們賠了夫人又折兵。
東方昱的對衛離的感覺和登徒歌差不多,但又因爲若雪生得像燕雙飛而多了一種無以名狀的複雜感覺。
他閉着眼養了養神,不知是說給登徒歌聽,還是說給他自己聽:“這事倒是趕巧了,妹妹打人,兄長救人,打的救的還都是一家人,這筆賬要怎麼算?凌家是要報恩還是報仇?”
“不管報恩報仇,總歸凌侍郎一家今日出門沒有看黃曆,一家三口都倒了大黴。”登徒歌搖頭嘆息:“他們自己犯太歲不說,還帶累和他們沾親帶故的人,譬如王爺你。”
“……”登徒歌說的是事實,東方昱無法反駁,誰叫他堂堂王爺讓一個小姑娘毒的七暈八素,到現在都還只能躺着。
沉默了半晌,他忽然斬釘截鐵地道:“吩咐下去,都不準將今日的事傳出去,尤其是凌若雪打傷錢氏母女的事,更是不許多嘴,否則唯你是問。”
“……”登徒歌瞪眼,要不要移情別戀的這麼快啊?敢情凌若雪纔是他喜歡的屋子屋頂上的烏鴉是吧?是吧?
回到家,先去見風三娘,實話實說,告訴她自己今日沒能控制住脾氣,將錢如珍和凌輕煙胖揍一頓,打了個半殘。
風三娘表現的非常淡定,說:誰還沒個脾氣啊,打了便打了唄,豆腐沾上灰,拍不下來抹不去,只要沒打死人,多賠點銀子給她們,這事兒也就過去了。
若雪覺得她的反應太平淡了,也太與衆不同了。
風三娘輕描淡寫的回她:對養了兒子的人來說,這種事早已經司空見慣,也習以爲常了,根本沒什麼好大驚小對的。
的確,風三娘養了兩個小子,衛離還斯文些,至於衛焰,那是誰敢招惹他,他就以拳腳論英雄,猶如風一般瀟灑的少年,胡管家一年上頭替他在外面收拾爛攤子,銀子都不知賠了凡幾,她早見怪不怪了。
對此,若雪無言以對,只能心悅誠服地表示自己見識淺薄,比不得風三娘見慣了大風大浪,對泰山壓頂之類的事情皆可以不屑一顧的藐視之。
既然連風三娘都是這種態度,衛離更不用說了,只擔心她有沒有用力過度,手和腿,還有渾身疼不疼,那閒適恬淡的模樣,顯然沒有將凌家的反應放在心上。
若雪覺得,其實做二世祖挺好的,無論她做什麼,妥妥的有人替她善後。難怪那些紈絝大少張嘴就是“我爹是某某某”,不可一世的態度,囂張到無以復加,所以她也就心安理得的繼續享受拼娘拼哥拼家世的快樂。
只是,對於便宜爹碎了一個蛋的事,她還是心存懷疑,有八哥口若懸河,妙語連珠的講述,她便是個白癡也將事情經過聽了個清清楚楚。
她當然不會認爲孫國舅胖到能將扶手壓斷了,萬全樓又非什麼尋常小酒樓,裡面接待的多是達官貴人,富商巨賈,人家那樓梯從開業至今都很堅挺的存在,豈是一個孫國舅能壓垮的。
不過話又說回來,孫國舅他也委實太胖了,曾經有在牀上尋歡作樂時壓死五個小妾的記錄,所以從表面上看,他完全可以壓垮一切,何況還加上一個凌經亙,弄斷扶手也就合情合理了。
可因爲此事有衛離摻合其中,以若雪對衛離的瞭解,這事絕對與他脫不了干係。
“衛離,你爲什麼不斷凌經亙的腿,或者手,而要弄傷他那個……”
若雪回自己的香閨沐浴更衣,在萬全樓紫露只幫她簡單的梳理了一下,他們便打道回府了。衛離理所當然的送她回來,然後就順理成章的不走了。因爲有凌家的事做話題,沖淡了不少兩人之間那種讓人害羞尷尬的氣氛,若雪已能坦然自若的和他相處,只是提到男人的命根子,她還是假裝矜持了一下,沒有明說。
衛離伸手抱起她往浴室而去,俊美溫潤的臉上泛出一抹淺笑,“手腳斷了可以好。”
“……”若雪。
的確如此,手和腳只要沒有砍掉,或者傷的太重的話,一般都可以醫治好,但男人的蛋蛋麼,碎了就碎了,在古代又不能像現代一樣搞移植,且沒法修復,更沒法再生。
“而且,斷手斷腳什麼的,太血腥又暴力,不但不好看,也不能令人記憶深刻。”衛離自有他一套腹黑哲學:“更何況他生了你卻又不好好待你,曾經還要溺死你,實在不配爲人父,我沒鬮了他已算是手下留情了!”
實際上,衛離早就想這麼做了,但一直沒有付諸於行動,原因很簡單,因爲他是個純古人,腦子裡根深蒂固的觀念是“子不言父過,女不擦母豔”。
換言之,就是兒子不許討論父親的過錯,女兒梳妝打扮不能僭越母親,尤其不要在外面宣揚父母的過錯,甚至在父有過錯的情況下,要“子爲父隱”。
再則民間一直流傳着一種說法:若言父過者,有大災,大難,折壽三十年。
所以他先前一直有些猶豫,雖然凌經亙狠心遺棄了若雪,但凌經亙總歸是若雪的親生父親,這是鐵一般的事實,倘若他和若雪成親,凌經亙毫無疑問會是他的老丈人。
儘管凌經亙不知道,但他和若雪卻是心知肚名。
假若他因爲心疼若雪而報復凌經亙,那些大災大難和折壽三十年由他來受就好,可他又擔心這些不幸會由若雪來領受。當然這是違心的說法,不足以採信,但什麼事都不怕一萬,只怕萬一——他不想讓若雪承受這種風險,他也冒不起這個險。
因而他寧可對凌經亙避而遠之,或置之不理,也沒有暗中出手教訓他。要不然,凌經亙哪能順風順水的活到至令。
再說若雪聽了衛離的解釋,由衷覺得他真的很完美的詮釋了“腹黑”一詞的真正涵義,更對他陰人的手段佩服的五體投體:“是啊,凌經亙他現在好感激你啊,不管是感激你手下留情,還是感激你見義勇爲,橫豎他不用做太監了。”
衛離但笑不語。
其實,促使他對凌經亙出手的原因也很簡單,若雪在他眼皮子底下長大,心裡有什麼想法和心思,他了若指掌。
他知道若雪從不拿凌經亙當父親,更不用說什麼父女親情。她表面上對凌經亙無所謂,隻字不提那個人,但在心底深處卻好似一直恨着凌經亙,儘管這些年她將自己的情緒掩藏的極好,卻瞞不過他。
他憐愛她,不想她老將這事悶在心裡,若真成了病那就麻煩了,所以想幫她出出氣,以討她歡心。
至於那些大災大難什麼的,前兒個他不是和若雪裸裎相對嗎,並且這樣那樣的,其香豔的程度只差真正破若雪的身子,在他心裡,覺得既然這樣做了,那他和若雪便是真正的夫妻了。
既然是夫妻,那夫妻本是一體,有什麼災難也會兩個人一起承受,沒什麼大不了的。所以在萬全樓見到凌經亙的一瞬間,他便不動聲色的盤算開了,隨後果斷出手給了他一個終身難忘的教訓。
不過若雪雖然感謝衛離這麼做,但還是有些擔心:“不是說皇上一直派人監視着衛家莊嗎,你這次不但傷了凌經亙,還傷了他的小舅子,他會不會知道啊?”
衛離目帶寵溺的盯着她,騰出一隻手,輕輕碰了碰她還有些泛紅的眼皮,那是她流過淚的證明,他心疼的不得了,聲音更是柔的不像話:“你放心,皇上不會知道。”
前幾年他羽翼未豐,不但要努力撐起衛家莊,還要煞費苦心的避開皇上的耳目,的確忙的自顧不暇,分身乏術。但最困難的時期已經過了,如今的他已不可同日而語,皇上即便想監視他,也沒那麼容易了。
他緩緩的分析給若雪聽:“再說孫國舅仗着有皇后和孫國丈爲他撐腰,一慣的欺男霸女,魚肉百姓,做些天理不容的事!他出了事,百姓拍手稱快,只會認爲是老天給他的報應,誰也不會多想。至於凌經亙,他是被孫國舅帶累的,也怨不了別人。”
他挑了挑斜飛的眉,對若雪微微一笑,“你應該對你我多些信心,整治他們對我來說易如反掌,端看我願不願去做。”
因爲中着毒的緣故,他的臉色還是有些白的不正常,但此時,他臉上掛着迷人的笑容,一雙漆黑的眼眸溫柔似水,精緻的眉梢眼角卻傲然上挑,挑出自信和邪佞的弧度,神采飛揚的模樣非常盅惑人的心智,望之令人怦然心動。
忽然感到衛離在解她的腰帶,若雪才發現自己受他美色所惑,竟然望着他出了神,忙抓住他的手:“你又想幹什麼啊?”
“幫你褪衣裳啊。”衛離抱着她坐在浴室的椅子上,手還放在她的腰帶上,神情卻一派從容優雅,若無其事地道:“你不是說要洗澡嗎?不脫衣服怎麼洗?”
若雪非常鄙視他:“你是當丫鬟當上癮啦?居然搶紫露和俞媽媽的活計,還搶的理直氣壯,以爲我瞧不出你的心思嗎?”不過是逮着機會就想佔她的便宜罷了。
“她們都沒有我服侍的好。”衛離說的臉不紅氣不喘,性感的聲音帶着低低的誘哄:“你今天打人肯定打累了,你只管泡你的澡,我幫你按按全身,順便替你鬆鬆筋骨,你一定會感謝我的。”
說着,還貼過來親她豔紅的脣瓣。
“滾吧滾吧,少異想天開了,說的那麼冠冕堂皇,真當我是傻子啊。”若雪抵死不從,兩隻手忙的不行,一手要制止他解衣服,一手想要將他俯下來的臉推開,並舉出有力的證據:“又不是隻有你會按蹺,紫露按蹺的手藝好着呢。”
衛離卻不是那麼好打發的,不能全身按,退而求其次:“我幫你洗澡搓背。”
那和全身按按有什麼區別?!若雪真想學獅子吼。
“我有丫鬟,不需要你幫忙。”她手忙腳亂地救着自己岌岌可危的衣服,很後悔前天不該心軟縱容他胡鬧,明明事後他比她還害羞,一副受盡惡霸欺負的小媳婦樣,可只過一晚上他就面色如常了,反而是她後知後覺的開始羞赧起來。
衛離伸手扣住她的後腦勺,按着她紮紮實實的親了一回,然後才氣息急促地道:“你推三阻四的,難不成是在害羞?可你身上還有哪裡是我沒有看到的?前天咱們那麼親密你都不羞,此時害羞爲時晚矣。”
“我反射弧長,就喜歡晚點害羞,你敢說你當時不是臊的無臉見人嗎?”若雪被他親的也喘個不停,臉上如生了桃花,一雙水眸瀲灩生波,非常的吸引人,被他說中心事,毫不猶豫就反擊回去。
衛離蒼白的臉還真的泛上了淡淡的粉色,就連耳朵尖都紅了,桃花眼水汪汪的,盪漾着萬種風情,不過他不承認自己害臊,聲音略帶羞澀地反駁:“我纔沒有。”
“少狡辯,你當時臉都紅了。”
“那是熱的。”衛離絕不會承認自己臉紅過。
前天晚上是他除了春夢以外,首次完完全全看到若雪發育後的身體,且兩人接觸的面積和開放的尺度也是前所未有。
那種玉體橫陳,活色生香的場面,刺激得他血脈卉張,口乾舌噪,可能因爲是初次,又激動,他感覺自己好像沒有堅持多久就一泄如注了。
他其實是爲了這個羞於啓齒的原因才覺得無臉見人的……
幸好若雪不知道他腦子裡稀奇古怪的想法,否則她鐵定要胖揍他一頓——賣糕的,你覺得快,姐怎麼覺得過了好久,都快給你蹭死了!
熱就熱,沒羞就沒羞,若雪不跟他糾結這個,只轟他出去:“你再在這裡胡攪蠻纏,我們兩個都會餓死,而且等會我還有正事要跟你說,是關於你身上中毒的事。”
衛離頗爲遺憾的住了手,眼神無比的幽怨,他中毒是中毒,卻沒有影響男人的本能,這會兒兩人又親親抱抱的,他的身體早就叫囂着成了擎天柱了,讓他異常難受,忍不住就想按着若雪胡作非爲一回。但想到若雪餓着,只好作罷。
不過他離開之前,還是摟着若雪不住的耳鬢廝磨,親親揉揉,直到若雪忍無可忍,咬牙切齒的放狠話,說要掐斷他那個一直蠢蠢萌動的怪獸,他才一臉壞笑加邪笑的走了。
“噢,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若雪捂着可以煮雞蛋的臉,直覺自己幹了一件蠢事。貌似男人在某些方面不能開先河,因爲他們一旦嘗過鮮,就開始得寸進尺,得隴望蜀,貪婪的想得到更多。
若雪覺得很淡疼,照現在的情況發展下去,她的童真朝不保夕,早晚要毀在衛離手中,因爲衛離養的那隻怪獸老是不肯蜇伏,一天到晚兇惡地咆哮着想要撕裂她。
而且,前天她無意中看到過那玩意,居然一點都不醜陋,是那種漂亮的肉粉色。
不行!
若雪趕緊給了自己一耳光,提醒自己要注意,他那玩意兒再漂亮再可愛,再會賣萌撒嬌也不行,因爲那規模着實不小,還壯實得緊,若荷槍實彈的來一回,她估摸着自己的小命可以交待了。
尼妹,姐還未成年呢,就開始提早操心這些有的沒的了,若雪一臉悲憤莫名。
其實要說滿腔悲憤和滿腹幽怨的人,全京城只怕非周羿和八哥莫屬。
周羿不用說,好不容易從若雪手裡拗過一頓飯,沒想到他都快餓死了,那飯始終沒有吃到口裡。不僅如此,還惹了一身騷,因爲錢氏母女是他請進雅間的,最後被打成那樣,他也要付責任的。
簡直是閉門家中坐,禍從天上來,周羿覺得自己太無辜了,太冤了!
以上都可以略過不提,反正飯可以回王府吃,錢氏母女也不是那麼難以擺平,但誰來告訴他,他的右手腕被咬傷了,要去哪裡喊冤?
什麼?你說誰咬的找誰去,可凌若雪不是嫌他全身是毒嗎,若他去找她扯皮,可以預見她會倒打一耙,反過來指責他是劇毒之物,她咬他是多麼的迫不得已。而依衛離那護短的模樣,指不定給點銀子就將他打發了……
誰家缺銀子了?
老子又不是叫化子!
而且他明明可以有機會咬回去的,讓凌若雪也嚐嚐他的厲害,誰知又被衛離那廝破壞了。這纔是讓周羿最窩火的事,都說有仇不報非君子,他何年何月才能報這一口之仇?
所以周羿覺得自己恨死凌若雪了,恨死衛離了,連帶看誰都不順眼。
於是,做爲他貼身侍衛的八哥,首當其衝被遷怒了。
“你看看你那狗腿樣,圍着凌若雪轉來轉去的,到底誰纔是你的主子?”周羿冷聲訓斥八哥:“還跑到她面前賣弄口才,說什麼你會舌燦蓮花,那好,這會兒你口吐蓮花我看看,要是沒有蓮花,看我今天怎麼收拾你!”
“蓮花。”
八哥老老實實吐出蓮花二字,然後又小心翼翼地詢問:“主子,你要屬下吐幾朵?”
“……”周羿。
八哥說:“一朵蓮花,二朵蓮花,三朵蓮花,四朵蓮花……”
“……”周羿恨不得一口老血噴死他。
你說他活着有什麼意思,不單被凌若雪和衛離欺負,還被自己的近身侍衛欺負,長此以往,是不是誰都可以欺負他啊?
八哥見他一臉無悲無喜,只是用一對黑沉沉的眼睛幽幽地盯着自己,那眼神充滿悲憤和仇恨,彷彿自己成了他不共戴天的曠世仇家,不由百思不得其解。
撓了找頭,試探地道:“主子,你是不是覺得屬下搶了你的風頭,讓本來就不得若雪小姐歡心的你更被她嫌棄,所以才用這種眼光看屬下?”
“她哪有嫌棄我?本世子哪裡不得她歡心了?”周羿只恨聲線太平,吼不出自己心中的憋屈與怒火。
“喲,誰嫌棄我們世子爺了?”突然,一道溫婉俏皮的女聲從門外傳了進來。
緊接着,門口的丫鬟高高的打起精緻的竹簾,端王妃東方翎帶着應嬤嬤優雅動人的走了進來,隨後,一身綾羅綢緞,穿金戴玉的周瑤由秦蓉蓉扶了進來。
周羿叫了一聲母妃,淡淡地瞥了八哥一眼,瞬間又恢復成那個仿若不食人間煙火的絕美男子了。
他面如冠玉的俊臉依舊寡淡無情,深遂烏目波瀾不驚,就連好看的丹脣都微微抿着,錦衣黑髮襯得他一身冷峭英偉,儼若一副心如止水的模樣。
“哥,你剛纔說討誰的歡心?”周瑤嫋嫋婷婷地湊到周羿身邊,一臉好奇地問:“難不成你有意中人了嗎?是哪家的姑娘?”
正在替端王妃斟茶的秦蓉蓉手輕輕一顫,險些將茶篩出粉彩茶碗外,她急忙收斂心神,再不出一絲錯漏的將茶續完。到轉身替周羿續茶的時候,她才若有若無的擡眸悄悄覷了周羿一眼。
對於妹妹的問話,周羿置若罔聞,微垂着眼眸,烏睫撲撒,端起茶碗,放到鼻端輕輕嗅了嗅。
倒是八哥畢恭畢敬的對周瑤道:“稟王妃和郡主,世子說的一隻九宮鳥,那隻九宮鳥性子傲,脾氣又刁鑽古怪,尋常人很難討她歡心。”
“原來是一隻鳥啊。”周瑤覺得很無趣,頗有些悻悻地道:“一隻鳥兒有什麼了不起的!也敢嫌棄端王府的世子?真是沒長眼睛!聽哥那意思,我還以爲是哪家姑娘雀屏中選要成爲世子妃了呢,結果白高興了一場。”
端王妃也在一旁打趣道:“世子,你的眼光可真是獨到啊,貌美如花的小姐們你嫌人家面目可憎,沒有辯識度,反倒對一隻九宮鳥情有獨鍾,這可真是,人不如鳥,衣……”
端王妃頓了頓,有些歉意地對八哥道:“鸚鵒,莫要對號入座,本王妃不是指你。”
“……”八哥淚,他重申一萬次,他是人!是人!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端王妃的無心之語讓周羿有片刻的怔然,但他很快回過神來,漫不經心地問道:“母妃不會是專程來尋兒子開心的吧,有什麼事嗎?”
端王妃啜了一口茶,微微一笑,“一來,依舊是爲你的婚事,二來,凌侍郎一家三口在同一天發生了這麼不幸的事,聽說和你有關,於情於理,我們也該上凌府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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