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3 老爺你眼花了

093 老爺你眼花了

等衛離紮紮實實親了個夠,順便吃了許多嫩豆腐之後,若雪已是嬌喘吁吁了,回過頭來,發覺他和她一起半躺在貴妃椅上,兩人猶如連體嬰一般貼得緊緊的,姿態曖昧極了。

衛離氣息急促,仍在低喘,但不忘向她虛心求教:“這是不是叫姦情?嗯?”

他那聲“嗯”,太銷魂!

微微揚起的尾音,帶着特別迷人的鼻音,性感低沉的聲線扣人心絃。若雪懷疑他是故意的,其目的就是爲了引誘的她神魂顛倒,神智不清,然後任他爲所欲爲。

“呸!”她舌頭還是麻的,氣息也不均勻,對他不停的刷新無恥下限的行爲,予於深深的鄙視。

但衛離哪止於此,他想挑戰無恥的最高境界!

就見他伸手勾起若雪一縷青絲閒閒地把玩着,低低地說:“如果這不是,你要告訴我啊,我一定做到盡善盡美,務必搞清姦情的內涵是什麼。”

此時的他,風情萬種的臉上浮現着淺淺的紅暈,猶如胭胭暈開,一雙桃花眼水汪汪的,眼神似醉非醉,讓人心神盪漾。眼睛四周同樣渲染着暈紅,長而濃密的睫毛微垂,稍向上翹的眼尾邪魅惑人,當真是寫不盡的風流宛然,道不盡的纏綿繾綣。

“我去——得了便宜還賣乖的,說的就是你這種人吧!”他持續不斷地放電,若雪招架不住,感覺自己快被電死了,而他的厚顏無恥的話語也讓她再次噴血。

再跟他呆下去,非被他吃的骨頭渣子都不剩了,她推他起身:“坐好了,這像什麼樣子?”

衛離抱着她坐起,卻不放開,摟在懷裡說話:“和曲妍兒說什麼呢,怎麼就說的打起來了,還扯到姦情上去了?”

說到曲妍兒,若雪丟失的神智回籠:“都是因爲你,你經常不收斂自己的行爲,一來二去的,被她看出異樣了。她直說我們兩人怎麼了怎麼了,還用這來威脅我,要我幫她做事。”

衛離薄脣微揚,笑而不語,這要讓他怎麼說纔好呢,喜歡的女孩就在自己身邊,像一朵帶着露水的花兒般吸引人,若要他恪守禮節和本份不動她分毫,那真是太強人所難了!

他已經在言行舉止方面儘量剋制自己了。

然,情之所向,心之所至,感情的事半點不由人——有她在的地方,他的目光自然而然的就去追逐她的身影;看到她,他的視線很難從她身上移開。

有時候,某些舉動純粹是習慣成自然;有些則是情難自禁,或者是受到小小的誘惑所致。闢如,現在她這副臉若桃花,眼似春水,櫻脣流光瀲灩,煞是迷人的模樣,叫他如何把持的住?

“算了,這時候再後悔也晚了,多說無益。”若雪並不糾結這個問題,她現在滿心滿眼都是,能幫曲江跳出火坑法子海了去,但問題是,她真的要幫曲江和倩柔嗎?

表兄妹成親,真的妥當嗎?

她略有些困繞。

“誰後悔了?”衛離伸手撫平女孩蹙起的眉頭,美如冠玉的臉上一抹笑意乍現:“紙終究是包不住火的,她知道便讓她知道好了。早點有個心理準備,也省得日後我們成親,她會大驚小怪。”

“你能不把成親和嫁人掛嘴邊嗎?”對於一個有晚婚晚育思想的人,早早結婚和嫁人真的是一個讓人十分蛋疼和鬱悴的話題,若雪拒絕一天到晚聽到這倆詞兒。

“那換成拜堂和洞房怎麼樣?”衛離一副好商好量的模樣,半眯着雙眼,一臉的嚮往之色:“其實我更期待這兩樣。”

“去死——你也就這點出息。”若雪對他已不抱希望了。

天空從早上便陰着臉,酷熱的暑氣四處瀰漫,一絲風兒也沒有,叫人難受的皺起了眉頭。人們紛紛抱怨天氣太熱,不時擡頭望着天空,盼望老天能及時降一場甘霖。

奈何老天看似醞釀着一場暴風雨,卻遲遲不肯落雨。

工部侍郎的府邸門前,停着一輛華麗而精緻的馬車,一身白紗衣,綠羅裙曳地的凌輕煙由丫鬟摻扶着,踩着紅漆木腳凳下了馬車。

“這鬼天氣,真叫人不得安生。”凌輕煙在提着裙子上臺階之前,也擡頭望了望陰沉沉的天空,只覺渾身粘黏的難受,從心底生出一股旺盛的火氣,卻又發作不出來。

“喲嗬!咱家的大美人回來了。”

一聲帶着戲謔的怪叫拉回凌輕煙的注意力,她尋聲望着那個從硃紅大門緩緩邁步而出的年輕男子,微不可察的皺起了如黛的雙眉,輕啓朱脣,嬌柔的聲音如婉轉鶯啼:“兄長這是要去哪裡?”

那年輕男子約摸十七八歲,正是凌侍郎的獨子凌駿。

他手持紫檀木嵌銀絲的摺扇,身着光鮮亮麗的錦衣華服,佩玉戴金,麪皮白淨,高鼻細眼配着一雙吊梢眉,輪廓清晰,乍一看,格外的瀟灑倜儻,風流不羈。然而,由於他臉上的笑容十分的不正經,又帶着邪氣和調笑,便破壞了他整體的氣質,顯得有些輕浮和玩世不恭。

凌駿身後跟着小廝,很顯然是要外出,聽到妹子詢問,伸出空着的一隻手拉了拉袖子,調笑不減:“妹子就莫管哥哥了,今日哥哥急着去赴會,趕着出門。”說罷,不待凌輕煙再問,便手搖着扇子,搖頭晃腦的匆匆步下臺階,朝着停放好的馬車走去。

凌輕煙掉頭望着凌駿的背影,紅豔欲滴的脣瓣抿緊,眼神陰鬱,隱有火氣,纖白如玉的小手不自覺的攥緊手中的繡帕。

正在這時,一身絳色衣衫的凌經亙擡腿邁過門檻,走了出來:“煙兒,看到你哥哥沒有?”

“爹,您出來遲了,他剛坐馬車走了。”凌輕煙對此種情況見怪不怪了,語氣和臉色都極爲平淡。

“這個孽子,一天到晚就知道花天酒地,胡作非爲,只會敗壞老子的名聲!”聽說凌駿已離開,凌經亙臉色氣的通紅,感覺太陽穴的血管蹦的老高,不由伸手按住額頭,怒力壓抑心頭的怒火。

見父親氣的不輕,凌輕煙一邊往裡走,一邊問:“他又作出什麼出格了事了,以至於惹您生這麼大的氣?”

門口不宜說話,再說家醜不可外揚,凌經亙氣哼哼地道:“進去問你娘,反正不是什麼好事。”

主院內,凌夫人錢氏正陰沉着一張臉坐在檀木長條案几旁。

她是一位姿色出衆的婦人,儘管三十多歲了,又育有子女,卻風韻猶存。一雙柳葉吊梢眉,配着一雙半媚半潤的吊梢眼,膚白如少女,烏黑的頭髮挽了髻,鬢邊插着一根赤金榴釵,淡淡地施了朱粉,塗了口脂。模樣溫婉卻不失幹練精明,尤其薄薄的紅脣拉直的時候,便顯出幾分狠戾和刻薄。

凌輕煙遺傳了錢氏的美貌,但青出於藍勝於藍——凌輕煙比她娘還美上幾分,又融合了凌經亙的儒雅翩翩,所以凌輕煙完全當得起京城四美之一。

在院門口引頸張望的綠衣丫鬟見到凌輕煙帶着丫鬟過來,急忙進來向錢氏稟報:“夫人,大小姐回來了。”

錢氏柳葉吊眉一皺:“怎麼是大小姐?大公子和老爺呢?”

“娘,爹去姨娘那裡了,說一會兒再過來。”丫鬟撩開錦幔,凌輕煙款款動人的走了進來:“至於哥哥,早跑的沒影子了,您也別指望他今天會回來。”

錢氏聽了女兒的話,再次狠狠地擰了一下眉頭,臉上現出幾分惱怒,不知是爲丈夫去小妾那裡生氣,還是因爲兒子不聽話而惱。

可也只是眨眼的功夫,她的臉便恢復平常,邊吩咐丫鬟給大小姐看茶看座,邊起身拉着凌輕煙的手,和顏悅色地問:“你不是去端王府看望瑤郡主了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是沒見到羿世子嗎?”

凌輕煙本來就沒有笑容的臉色瞬間變的更陰沉了,悻悻地坐下來:“見是見到了。”低頭拉扯着手帕,怏怏不樂地道:“可只打了個照面,連話都未與他說上一句,有什麼用啊?還不是白跑一趟。”

“你說這羿世子到底是喜歡你啊,還是另有心事?”錢氏翹着蘭花指一摸鬢間:“說不喜歡你吧,你又能坐他的車駕,對京裡的女子來說,這可是無上的榮耀啊;說喜歡你吧,他又沒有什麼明確的表示……”

她煩惱的嘆着氣:“唉,他這模棱兩可的態度還真讓人捉摸不透。”

“娘,早跟您說過,他早晚會喜歡上我的!”凌輕煙最聽不得人說周羿不喜歡她了。

錢氏也知道女兒的心事,連忙拍拍手安慰她:“我女兒生的這麼美貌,何愁羿世子不喜歡?只是委屈我兒了,他們這些天潢貴胄都仗着身份尊貴,一慣的目空無人。你要和瑤郡主打交道,必討不得什麼好。”

說到周瑤,凌輕煙更是覺得憋屈的慌。

她今日去端王府,正是去看望周瑤的。說起來,本來是周瑤害的她落水,可週瑤像沒事人一樣,連聲抱歉都未對她說。而自己呢,明明心裡委屈萬分,結果還要放低姿態去看望周瑤。

沒辦法,誰叫她想通過周瑤接近周羿呢,只得在周瑤面前伏低做小了。不過,這也只是暫時的,等她嫁給周羿做世子妃後,那便可以徹底的翻盤了。

“對了,差點把這事忘了。”錢氏忽然想起一事,從一旁拿過一個灑金紅帖遞給凌輕煙:“翟家的帖子,翟晉揚親自送來的。”

“翟家?他們家能有什麼事?”凌輕煙接過帖子,略有些好奇。

“他們家大小姐辦及笄之禮,所以廣發帖子,大宴賓客,自然少不了我們家。”

聽了母親的解釋,凌輕煙連帖子都未打開便隨手扔在一旁,輕蔑地道:“他們家大小姐生得又不好,大宴賓客有什麼用?若是翟晴還差不多,多少還有不少傾慕她的王孫公子爭着搶着去。”

錢氏拍了拍她的手,笑着道:“等你及笄的時候,我們也辦個熱熱鬧鬧的宴會。”

“那是當然。”凌輕煙擡高嬌美的下巴,露出了回來之後的第一個微笑。

錢氏湊近她,小聲地道:“不過,那翟晉揚不錯啊,家世好,且人品相貌也沒得說,最主要是他對你一片癡心,你就一點也不心動?”

“他?就他!少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了!”凌輕煙輕搖團扇,紅嘴邊泛起一抹不屑地冷笑:“他能跟羿世子比嗎?我若嫁了羿世子,往後順理成章會是端王府的王妃!姓翟的他能給我什麼?左右不過是個貴公子,頂多能給我榮華富貴。”

“但榮華富貴我稀罕麼?”

凌輕煙的纖纖玉指輕撫着耳朵上的赤金鑲紅寶石耳墜,淡淡地道:“只要我凌輕煙願意,榮華富貴唾手可得,不知有多少男子願意捧到我面前。”她語氣雖輕,卻自信十足,如花似玉的臉上一派傲然。

“尋常的高門子弟,的確不能跟羿世子比。”錢氏也認同女兒的觀點。

“這些姑且不說,只說他和哥哥一樣的風流性子,女兒便不喜。”

凌輕煙冷哼一聲,振振有詞:“他們都喜歡左擁右抱,紙醉金迷的放縱生活,成日鬥雞走狗,尋花問柳,遠非女子託付終身的好對像。這樣的人,女兒纔看不上眼了!”

提到兒子,錢氏剛有的那點好心立刻蕩然無存:“別提你哥,真真是要氣死我了!這還沒成婚了,他居然大剌剌的宣稱要納妾,且那女子還是位煙花女子,麗春院的頭牌……”

“這也太荒唐了,娘您絕對不能答應他這麼幹!”

凌輕煙美麗臉都被氣紅了,嬌嫩的聲音不自覺的拔高:“正經人家的爺們誰未娶妻便納妾了?還納個窯姐兒,是想讓我們家淪爲京城裡的笑柄麼?”

“你且放心,娘和你爹都沒有答應,若不是我攔着,你爹氣都要打他板子了。”錢氏按着抽痛的額角,恨鐵不成鋼:“我們這樣的大戶人家,再不濟也不能讓個千人騎萬人睡的妓子進門吶,你說他怎麼就鬼迷心竅了,一門心思的要納那女子?”

“反正不能答應,如若他這麼做了,女兒還有臉嫁進端王府嗎?”

凌輕煙冷靜下來後,眯着美眸,倒也胸有成竹:“左不過給點銀子讓他打發了那姐兒,就算完事了。”

說倒銀子,饒是面對女兒,錢氏也不禁有些期期艾艾:“你哥……衛家不是送來……”

瞧着神色不自在的錢氏,凌輕煙懷疑地看着她:“娘,您究竟想說什麼?怎麼扯到衛家?”

“怎麼扯到衛家?!”突然,凌經亙大步踏進屋子,臉上還有殘餘的怒氣,氣沖沖地道:“那是因爲你哥將衛家送來的錢財全偷偷拿出去花了,還有一些精貴的首飾,他一件未留,全送人了!”

凌輕煙一臉驚愕,錢氏卻急忙向她使了個眼色,然後換上燦爛的笑容,迎着凌經亙走去,挽着他的胳膊嬌聲道:“老爺,等駿兒回來,妾身自會罵他,老爺先消消氣。”

凌經亙斜眼看着她,神情不豫,凌輕煙見母親那副樣子,不容凌經亙再說什麼,立即告退出來。

錢氏摒退丫鬟和僕婦,親自替凌經亙斟了一杯茶:“老爺,駿兒還小,犯錯誤是難免的,老爺還是要慢慢教纔好。”

“都怪你!”凌經亙氣不打一處來,毫不客氣的訓斥錢氏:“總是護着他!永遠都慢慢教!對他溺愛成性,現在好了,教成一個吃喝嫖賭的敗字子了!”

錢氏咬着紅脣,垂着螓首,聽到凌駿被丈夫數落一錢不值,半媚半潤的桃花眼內過幾道陰戾惱怒的光芒。她那性子,聽不得人說一句凌駿的不是,若是往常,早對凌經亙嗆回去了,何致於對凌經亙俯首貼耳的。

兒子是她身上掉下的肉,奈何這次他實在做的太過份了,使得錢氏無法幫他說話。兒子是凌家獨子,平日短了誰的用度也不會短了他的,因此養成了出手闊綽,揮金如土的脾性。

即便他花錢如流水,其實凌家也供的起的,可將衛家送來的諾大錢財和首飾等物偷出去花個一乾二淨,其行爲之大膽令人瞠目結舌!這也讓錢氏想盡了各種辦法也無法想幫凌駿洗盡罪名。

直到凌經亙消了聲,她才柔聲細氣的勸道:“老爺,其實駿兒聽話又懂事,爲人又孝順,哪有老爺說的那麼差啊?這要讓孩子聽到了,豈不傷心死?”

“哼!在裡眼裡,他就沒有不好的地方。只差將祖業賣了,你也對他讚不絕口,直誇他乾的對。”凌經亙對錢氏護短,護到不分青紅皁白的性子瞭如指掌。

錢氏忍無可忍地道:“老爺,不就是衛家送來的一筆銀錢麼?也不是多大個事兒,橫豎那是他們送來給煙兒陪罪的,駿兒花了就花了,難不成那些東西只能看不能摸麼?”

凌經亙發了一通脾氣,心裡已稍稍平靜了些,今日屢次提到衛家,他也屢次想起少女那熟悉卻又陌生的臉孔,馬上又開始走神。

錢氏護完兒子,卻沒有聽到意料之中丈夫的怪罪聲,不禁多瞧了凌經亙幾眼,見他神情恍惚,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顯然沒有聽到自己說什麼,心中暗氣:“老爺,你在想什麼?想的這麼入神?”

凌經亙回過神來,端着茶盅沉思了許久,才慢慢道:“凌若雪這個名字,你還記得嗎?”

“誰?記得誰?”錢氏一時耳岔,並未聽得清楚。

凌經亙皺着眉頭,白淨的臉上透出隱隱的煩躁與不安:“凌若雪!”

錢氏起初沒有想起什麼,一臉的茫茫然和迷惑,稍後彷彿被電擊了一下,整個人都怔愣住了,臉色也僵硬無比。

隔了許久才用手撫摸着額頭,故作平淡地說:“無緣無故的,老爺提這個掃興的的名字做啥?是嫌日子過的太安康了嗎?”

“並非我要掃興,這個凌若雪可不是一般人,她是衛家小姐。”凌經亙直截了當的告訴錢氏:“不信,你可以去問輕煙,看老爺我說的是真還是假?”

錢氏氣息一滯,她也知道衛家小姐並非風三孃親生,而是衛家半路出家的小姐,只是未曾留意過她的名字,冷不丁從丈夫嘴裡聽到‘凌若雪’這個名字就夠讓她震驚的了,結果還有更猛的消息。

她努力壓抑自己內心翻江倒海的情緒,僅是鎮定又淡然地說:“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同名同姓的人何其多也,倒也沒有什麼好驚訝的。”

“但願如此就好了,但這凌若雪卻長的像一個人,非常像。”

錢氏感覺自己的的心狠狠抖了抖,臉色一片發白,然後瞪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凌經亙,帶着顫音問道:“誰,像誰?”

然而,不等凌經亙回話,她感覺到自己的失態,急忙收回眼神,假裝看向窗外,聲音尖銳地道:“老爺今日是喝多了麼?恁多酒話,這世上長的相像的人不勝枚舉,有什麼好奇怪的?”

“可她長的像一個死人!”

凌經亙垂着眼皮,聲音沉沉地道:“她長的極像死了幾年的薛氏!那眉眼,簡直是薛氏脫的殼,這未免太巧合了點!而且,她的年紀也相當,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我都以爲自己眼花了。”

“不可能!”

錢氏猛地回過頭,頭上的赤金釵晃出刺眼的光芒,吊梢眉都快豎起來了,只見眼白,不見黑瞳,儼如一臉見鬼的表情,聲音狠絕到了極點的矢口否認:“這決不可能!薛氏那個不守婦道的賤人早死了,她生的那個六指小賤人也早死了!”

“毋庸置疑,老爺你是眼花了!”

屋中靜默一片,針落可聞,就邊空氣似乎都凝滯了。

良久之後,凌經亙似不堪忍受屋中的沉悶與滯氣,站起身往外走:“或許你是對的。”因爲對方壓根兒不認識他,倘若是薛氏生的那一個,怎麼會認不出他?

凌經亙走後,錢氏滿臉陰霾,尖刻的眼神陰鷙駭人,拉直薄脣,低頭在屋中靜默片刻,突然重重的一拍桌子:“來人!”

祈國的皇宮巍峨壯麗,金碧輝煌,古色古香,宏偉的氣勢展示着皇室的威嚴氣度。

若雪隨風三娘來到翊玉宮面見衛貴妃,衛離卻受皇上招見,要去面聖。

翊玉宮美奐美崙,富麗堂皇,處處雕龍刻鳳,畫面栩栩如生。

殿內太監宮女林立,正上方有一副鑲金嵌玉,精雕細刻着孔雀和牡丹的翠花雕屏,衛貴妃衛弄玉着一身華美絢麗的錦服,端坐在雕屏前的紫榻大椅上,眼眶泛紅。

不待風三娘和若雪行完禮,她便懶懶的揮了揮玉手,除了一位嬤嬤,其餘的宮人紛紛行禮告退。

“嫂子……”

沒有了外人,衛貴妃喜極而泣地拉着風三娘和若雪坐下,動作極是親暱。她不停的用綾帕揩拭眼角,強忍眼睛泛出的淚液,攥着風三孃的手不放,心裡的激動之情可想而知。

“貴妃可還好?”風三娘也是諸多感慨,未語淚溼眼眶,見到衛貴妃,難免會想到早逝的丈夫。衛貴妃畢竟是丈夫唯一的嫡親妹子,在她心目中的份量可見一斑。

這姑嫂相互喚了一聲,竟是握着手無語凝噎。

若雪在一旁看着,竟也心生酸楚。沒來之前,風三娘便告訴過她,衛離肖似姑姑。此時見到真人,她的目光不着痕跡的滑過衛貴妃,不禁驚歎她和衛離生的真像!

衛貴妃二十四五的年紀,斜飛入鬢的眉若遠山含黛,膚若桃花含笑,發如浮雲散,脣似含朱丹,尤其是那雙要人命的桃花眼,姑侄倆生了個十足十。

同樣是眼長,眼形似若桃花,眼睛水汪汪的,四周略帶紅暈,睫毛也長,眼尾稍向上揚,瞳仁黑白並不分明,眼神似醉非醉,迷離惑人。

不同之處在於衛貴妃是女子,所以那醉人的眼神看起來楚楚可憐,好比一枝梨花春帶雨,眸子流轉間,不經意的會流露出一種襲人心神的風流和嫵媚。

而衛離因爲是男子,便少了那分陰柔之美,多了一份陽剛之氣,深遂的眸子水波瀲灩,蕩人神魄,看似漫不經心的眼神卻犀利如刀,鋒利如劍,令人不敢直視。

待緩過一陣激盪的情緒後,衛弄玉含笑拉過若雪,笑對風三娘道:“早些年嫂子一直盼着生個可愛的女娃,這孩子粉糰子一個,宛如菩薩座前的玉女一般,倒了了嫂子的心願。”

“可不是,若是親生的,妾身還沒這麼疼她。”風三娘愛憐的撫了撫若雪的頭髮。

被稱爲粉糰子的若雪囧的不行,囧裡個囧!她不是粉糰子好多年了……

衛貴妃隻字不提若雪手上的傷疤,和顏悅色地問她平常都學了些什麼,和兄長們相處的可好,字裡行間都是對衛家莊的懷念,半點貴妃的架子也沒有。

若雪原以爲宮裡的女人因爲長期困在宮中,多少會有些陰暗,沒想到衛貴妃倒是高端大氣上檔次的陽光派。轉而一想,她是武將之女,心志比尋常女子想必要強上許多。

她知道衛貴妃進宮快十年了,卻一直沒有生養,雖說倍受皇上寵愛,但宮裡妃子多,皇上又忙於國事,衛貴妃鐵定是寂寞的。於是樂得將衛家莊的事情述說給她聽,包括去西山大營,想方設法也見不到的衛焰。

“何貴妃駕到!”

三個女人正時而低笑,時而低語哽咽,殿門掌事太監尖細的嗓音突兀地傳來。

“她怎麼來了?”衛貴妃凝眉自言自語。

何貴妃不請自入。

她精心描畫了眉眼,穿着亮眼的粉底繡菊花的華麗宮裝,步履如金蓮搖擺,款款生姿,一副妖嬈嫵媚的動人姿態,身後跟着兩名太監和兩名宮女,未曾開口先自顧自的笑了起來:“喲,姐姐今日這裡好熱鬧,看來妹妹來的不巧。”

“見過貴妃娘娘。”風三娘不慌不忙的帶着若雪給阮貴妃行禮。

何貴妃連忙扶起她們,一副自來熟的模樣,笑容可掬的與風三娘敘家常。

何貴妃比衛貴妃晚進宮,自然年輕幾歲,雖生的極致妍麗,明豔照人,但比起衛弄玉這種妖孽型的大美女還是相形見絀,遜色不少。

若雪事先有做過功課,知道這何貴妃也是皇上的寵妃之一,除了孃家比不上衛貴妃的孃家,處處都要與衛貴妃爭個高下。今日一看,果真如此——人家親人幾年不得一見,好不容易見着了,你一個外人摻和進來聊的個不亦樂乎。

這不是來砸場子的麼!

衛貴妃幾次毫不客氣的下逐客令,何貴妃只當聽不明白。

看來何貴妃不但勝在年輕,還勝在皮厚與裝聾做啞的本領一流。若雪起初覺得自己這個電燈泡夠亮的了,有自己在一旁,說不定風三娘和衛貴妃都沒法聊體己話。但她沒想到何貴妃的瓦數還大,功率還強,刺眼的亮度居高不下。

她正想使法子將這何貴妃弄走,不料何貴妃驟然受了佛祖點化,善解人意的叫人拍手叫絕:“貴妃姐姐,你好不容易與衛夫人一見,想必有許多體己話要聊,衛家小姐年紀輕輕,夾在你們中間必定悶得慌。與其這樣,不如妹妹帶她出去逛逛。等你們聊的差不多了,妹妹再送她回來。”

說罷,不待衛貴妃拒絕,她一把拉起若雪的手就往宮外走,步伐快的出奇。

她都做出這副姿態了,再拒絕她好像也太駁她的面子了,衛貴妃蹙着好看的眉,吩咐自己的幾名心腹宮女跟上去。

“若雪啊,你好不容易來皇宮一趟,怎麼也不能白來一趟,本宮帶你去遊賞御花園。”何貴妃滿面笑容,語氣親熱,彷彿一位知心大姐姐。

“離貴妃娘娘。”若雪神情從容向她道謝,低垂的眼簾下,眼神清亮如水。

御花園裡花團錦簇,奼紫嫣紅,彩蝶跟蜜蜂在花叢中翩翩飛舞,放眼瓊臺樓角,照壁假山,景色如詩如畫,令人流連忘返。

但是,在路過一道曲曲折折,蜿蜿蜒蜒的華麗長廊之後——

人呢?

若雪轉頭環顧四周,詭譎的狠,諾大的御花園裡竟然人影皆無,而何貴妃和幾名宮女太監竟然憑空消失了……

她扯了扯嘴角,泛起一抹冷笑,略帶清冷的眸色冷光縈繞,掉頭朝來路回返。

“嗯,啊!嗯,唔……”

突然,幾道哼哼唧唧,嗯嗯啊啊的膩人媚叫聲傳入若雪的耳朵。若雪的心,陡地漏跳了一拍——

哇擦!居然有人在御花園裡行雲雨之事?!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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