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 東郭先生和狼

莊主是妻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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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破法子啊?!”

若雪真要給他氣死了,你說這人,明明外表優雅若仙,清貴無雙,爲什麼私底下卻是這麼的無賴痞氣呢?

霸道不說,佔有慾也極強,監控欲與他男性的原始獸性一樣恐怖!更可怕的是爲了達到目的,嘴裡的歪理一套一套的,讓你哭笑不得。

在若雪猶如螻蟻般抵抗下,衛離已像剝糉子般,將人剝的半開。

那種如同剛剝開荔枝殼,裡面鮮嫩多汁,晶瑩剔透的果肉,顫顫巍巍地,乍然呈現在你面前的視覺效果,刺激的衛離心跳加速,血脈賁張,口水急促的分泌。

這便是活色生香!

衛離的呼吸帶上了微喘,比大海還深遂黝黑的眼中似有火焰在燃燒。

口鼻間充斥縈繞着清新好聞的男性氣息,若雪感覺頭暈,被他熾烈灼熱的目光牢牢鎖定,令她有種將要在烈日下融化的錯覺。

從她這個角度,能看到衛離的喉結上下滑動,似乎正在吞嚥着唾液。

而他那雙猶如黑曜石般的桃花眼,此時氤氳着一層薄薄的水汽,泛着璀璨的瀲灩波光,顯出幾許朦朧迷離,卻偏偏又隱含着最狂野的渴望與貪慾!

“過分了啊!”有戀童癖的人都是不可理喻的,若雪覺得這樣下去真要一發不可收拾了,試着掙脫他的桎梏。

小荷才露尖尖角,衛離貪婪地緊緊盯着,只覺口乾舌燥,飢渴難耐。

年輕的軀體緊繃着,蘊藏着不爲知的狂猛力量,仿若脫繮的野馬,波瀾壯闊、氣熱磅礴的可以摧毀一切!

“哪裡過份了?這明明是一種非人的折磨。”他極力剋制着那股四處亂竄的邪火,也壓制着即將崩潰的神智,磁性的聲音帶着魔性的邪佞:“每次這樣做,我也很難受的。”

既然難受,那你還樂此不彼?如果不是情況不允許,若雪真要鄙夷的將他一腳踹飛。

眼看他宛若玉雕般的大掌就要罩上來,頭也俯下來,紅豔妖治的薄脣微張,若雪恨恨地歪過頭,並閉上了眼睛。

然而,就在此時,俞媽媽的聲音解救了她即將被蹂躪的命運:“少莊主,小姐,夫人差人來,讓少莊主和小姐快點隨她去舅老爺府中。”

“怎麼辦?到嘴的鴨子要飛了。”衛離氣息不均,身子僵硬着,英美的額角覆着一層薄汗,十分不滿地眯起黑眸,遺憾不已。

感覺他的鬆懈,若雪奮力推下他,閃電般將衣襟拉攏,以防賊一樣的目光警告他:“你纔是鴨子!膽敢再犯一次,小心我剁掉你的爪子。”

衛離嘴角噙着一抹壞壞的邪笑,俊眉亮眼若春風拂過,狡黠中透着盅惑人心的風情萬種,將手遞到她面前:“趁早剁。”

若雪防備性的往後退了退,衛離瞧在眼裡,無奈地嘆了一口氣:“我們去找母親吧。”說着伸手抱過她,細心地替她整理凌亂的衣裙和青絲。

半遮半掩的衣料下,仍然可以窺到裡面雪白軟糯、香甜可口的果肉,衛離飛快地撇開目光——怕自己意志力不夠,再度淪陷。

孃的,這日子啥時候可以熬到頭啊?既甜蜜又痛苦的感覺,讓耐心和耐性都不缺的衛離也瀕臨瘋狂!

風府。

來之前,風三娘並不知道孃家發生了什麼事,只聽得風家老僕來報,說是老夫人讓她快點回孃家一趟。她以爲孃家出了什麼事,想着帶上衛離和若雪,多個人也多份助力。

若雪卻暗自忖度,風家除了風五妹那個奇葩,其他孩子皆不是什麼無事生非的人,估摸真出了什麼事,也只會和風五妹有關。

事情果然不出她所料。

他們一家到達風老夫人的東閣時,屋子裡已坐滿了人,除了風家兩位舅舅不在以外,其他人無一缺席。

“若雪,過來。”曲妍兒一見到她,忙招手讓她坐在身邊。她的身邊還有溫柔的倩柔和美麗端莊的覓柔,幾個女孩子將錦凳挪了挪,便聚攏在一起小聲的議論起來。

因爲發生過老夫人想將衛離和覓柔掇合在一起的事,再見覓柔,若雪總覺得怪怪的,其實這完全是心理作用,風三娘和衛離拒絕老夫人的好意時,並未將她供出來,她完全不必有這種怪異的感覺。

好在覓柔壓根不知她心裡在想什麼,還瞧了瞧她的氣色說:“氣色不錯,上次你病的時候我正好去外家了,沒來及回來看你,你不怪表姐吧?”

“怎麼會?不過是一點小病,哪值得勞師動衆的?多虧表姐惦記。”若雪謝過她,不着痕跡的轉開話題:“外祖母讓我們來的這麼急,幾位表姐可知發生何事了?”

“我聽我娘說,是因爲五姨的事。”曲妍兒來的最早,消息早打探好了,見大人們都圍着老夫人商量着,兄長和表哥們正低聲地交談着,便神神秘秘地壓低聲音說:“五姨被蔣縣令暴打一頓,並要休棄的事情,你們知不知道?”

這件事情,若雪略有耳聞。

話說風五妹當初鋌而走險算計幾位姨侄,結果偷雞不成蝕把米,賠了夫人又折兵。風老夫人和兩個媳婦都覺得,不能讓風五妹這顆老鼠屎壞了風家這一鍋粥,於是便讓她收拾行李,帶着蔣家人搬出風府。

風五妹方法使盡,都未能令老夫人心軟的收回成命。不過畢竟是骨肉至親,風家也並沒有做的很絕情,還讓人爲她們在外面找好了客棧。

至於蔣蕾蔣卉姐妹,以及蔣芸香,風家人也讓風五妹自己拿主意,或者是等蔣縣令來京後決定。而那兩個沾污了這三姐妹清白的中年粗使雜役,卻一直被關在柴房,等候老夫人壽宴過後再處置。

毫不知情的蔣縣令春風滿面的趕到京城後,發現來接自己的人不是岳家的人,而是憔悴不堪的風五妹和蔣家的幾個下人,且並非住在岳家,而是住在客棧。蔣縣令對兩位舅兄大爲不滿,認爲他們怠慢了自己,怫然不悅地差點當場打轉回隴川。

待聽得風五妹吭吭哧哧,、結結巴巴、小心翼翼的解釋後,蔣縣令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心頭火燒了一房子高,關上客棧的門,狠狠的暴打暴踹了風五妹一頓。其兇殘的程度,硬是將風五妹一個彪悍的潑婦,揍成一個鼻青臉腫,口吐血沫,並不停伏地哭着求饒,畏首畏尾的柔弱婦孺。

然而,蔣縣令縱然是進士出身,身上也不泛讀書之人的斯文和儒雅,但卻沒有讀書人的那份憂柔寡斷,當即便要寫休書將風五妹休了。

對於蔣縣令來說,當年風五妹看上他人生的俊俏,又有才識,不顧風家人的反對,甘願下嫁給他這樣一個窮小子,他不是不欣喜,不是不感激風五妹。只是,人的心都是會變的,和風五妹成婚後,美滿幸福的婚後生活沒過幾天,蔣縣令便開始得隴望蜀,滿心期望岳父能提攜自己一把。

但是,事與願違,風老太爺只賞識有才華的人,翰林院大把大把文采風流的人物等着提攜升遷,不泛狀元榜眼探花之流,哪裡輪得到蔣縣令。

蔣縣令一次次的期望,變成一次次的失望。

實際上,風老太爺還是出了不少力的,縱使最疼愛的幺女讓他大失所望,挑了個他看不中的女婿。他嘴上恨不得將風五妹逐出家門,暗地裡卻不知補貼了這個幺女多少銀子和田地。

而蔣縣令之所以能在隴川當個七品縣令,也是仰仗着風家女婿的身份才奪得那個位置。

但是,人心慾壑難填,蔣縣令的心願卻是要當京官。眼瞅着岳家的做法不能令自己滿意,他便將氣撒在風五妹身上,覺得是她未在父兄面前替自己爭取,再加上風五妹又只生女兒,他乾脆依着母親的意思,順水推舟的納了妾侍,收起了通房。

當然,蔣縣令並未死心,只要風五妹是他的娘子一日,風家就不可能對他置之不理。岳父死了還有岳母和舅兄,哪一個都比他自己去奔前程強。

如今,風五妹不但未將母親吩咐的事情辦好,還把兩個女兒和一個侄女搭進去了,蔣縣令對岳家的不滿累積到最高點,同時更加嫌棄風五妹了。

但是他很好地把握着分寸,嘴裡惡狠狠地說要休掉風五妹,其實雷聲大雨點小,目的就是爲了恫嚇風五妹。

風五妹一聽相公要休了自己,儘管事先也想過是這個結果,但她還是覺得天都塌下來了,然後便死乞白賴的求相公不要休了自己。

最後蔣縣令發話了,女兒和侄女是絕對不能嫁給那兩個年紀大的粗使雜役的,風五妹若將此事處理的圓滿,他便不休她。

有了一線生機,風五妹當然要盡力爭取了。但說到要將事情處理好,她是沒有這個本事的,最終還是得腆着臉回孃家,求老夫人和兩位兄長想辦法。

風老夫人的六十大壽,蔣家缺席,這是風老夫人的意思。

風五妹本想趁那天人多,當着衆人的面去求母親幫自己的忙的。但鐵氏是個不容宴會出一點紕漏的人,早防着她這一手,不僅讓人守在客棧門口,且不許風五妹一家子出客棧半步。

風老夫人的壽宴圓滿落幕後,鐵氏才撤了安排在客棧的人手,並封了一筆可觀的盤纏,送給蔣縣令,直言不諱的請他們早點回隴川。至於那兩個闖下大禍的雜役,鐵氏表示聽蔣家的,他們若是願意將女兒侄女嫁給這兩個雜役,倒也不失爲一個遮醜的好法子;若是不願,風家自會處置。

想當然耳,蔣縣令和風五妹是想利用女兒來攀高枝的,怎麼可能看中比他們夫妻年紀還大的粗使下人?自然一口回絕了鐵氏的提議,並建議風家將那兩個雜役打死滅口。

鐵氏亦不強求,自回府去善後了。

按說,這件事到此爲止,應當可以揭過不提了。

奈何——

“什麼?……居然會有這麼荒誕不經的事情?”

男孩子堆裡的曲江發出一聲既驚且怒的聲音:“這簡直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事情!怎麼會和我有關?從頭至尾,我碰都未碰她一根毫毛,怎麼可能扯上我?”

風逸飛一臉沮喪,臉上卻佈滿着可疑的暗紅,惱火地嘟嚷道:“豈止是你,離表哥也被無辜拖下水了……”

他們的話引起了若雪等人的注意,尤其是曲江毫不掩飾的大聲:“離表哥?也……”

衆人都將目光投向一臉平靜自若的衛離身上。

“你們看着我做什麼?”衛離挑了挑刀栽的墨眉,從容不迫地道:“我比曲江還冤,曲江比竇娥還冤。”

永遠不在狀態,喜歡跑題的曲楓問:“竇娥是誰?”

“……”衛離默了默,然後答:“被冤死的倒黴鬼。”

“太可憐了。”雖然尚未弄清事情的真相,但衆人皆同情的看了看比竇娥還冤的曲江,又看了看比曲江還冤的衛離,一時不知道該同情哪個爲好。

端坐上首的風老夫人,慈祥地望着下面這一幫活力四射的孫兒孫女,沉重地嘆了一口氣,這本是一幕多麼溫馨感人的家庭聚會啊!子孫滿堂,兒女繞膝,看到的人,誰不對她心生豔羨,感嘆她好福氣。

如果沒有風五妹,風老夫人真的覺得自己即便死了,那也是含笑九泉。

“娘,那個混帳東西,怎麼可以這樣害孃家人?”風三娘剛弄清了事情的始末,忍無可忍的憤憤出聲。

風三娘臉上的怒意十足,雙眼氣的通紅。她一慣是俏皮風趣,嘴角含笑的優雅婦人,這麼一怒,倒鎮的屋內聲息全無,都怔怔地看着她。

“娘,發生什麼事了?”若雪起身走到她的身邊,端詳她臉上的怒氣和赤紅的眼睛,還真怕她氣出個好歹來。

風三娘拉住她半路伸過來的小手,握在一起捶了捶胸口,儼然要吐血的模樣:“氣死我了!”

甄氏、風二姐、鐵氏的臉色也不好看,全是一副隱忍待發的模樣。

“好了,你們都安靜一下。”風老夫人歷經風雨,一臉沉靜地道:“今日將你們都召來,正是因爲蔣家的事。”

她伸手虛點幾個女孩子,嘆了一口氣:“本來,這齷齪骯髒的事情,是不應該讓你們姑娘家聽到的,怕污了你們的耳朵。但這件事牽涉到我們全家,且因當事人是你們的兄長,所以,祖母經過深思熟慮後,還是決定讓你們也旁聽旁聽。”

甄氏接過老夫人的話茬,對若雪和曲妍兒道:“你們外祖母的意思,是讓你們長長見識,從這件事情中從吸取教訓,能夠吃一塹,長一智。”

“這真是風家的奇恥大辱,是家醜!”鐵氏咬牙切齒地道:“我來給孩子們說!”

原來,風五妹一家在得到鐵氏送的盤纏後,並未啓程回隴川,而是就在客棧住了下來。風家人也不以爲意,只當他們只是想在京城多呆兩天。可誰曾想到,風五妹正挖空心思的在想法子,琢磨着怎麼讓事情變的圓滿,這樣相公便不會休掉她了。

人的潛力是無窮的,這話放在風五妹身上真是太合適不過了,冥思苦想之下,還真她想到了法子——娘和嫂子們都對她失望透頂,根本不願見她,兩個哥哥聽說她做出那樣的事後,以她爲恥,也不願見她,但幾個侄子侄女總不會不見她吧!

侄女不見也罷,對她沒有什麼幫助,侄子則不一樣,用處大的多。再說要見侄子們也容易,他們上學堂的上學堂,做學問的做學問,整天都在外面跑,只要有心,多的是機會見到他們。

不用多久,風五妹使用哀兵政策,終於見到了風逸飛和風逸睿,並將他們約到客棧來吃頓便飯。

這倆孩子也未多想,畢竟風五妹是他們的親姑姑,哪有親姑姑會害侄子的?疼愛尚且還來不及呢。

就因爲這一點疏忽,兩個少年在客棧裡酒醉後醒來,各自發現自己身無寸縷不說,身邊還躺着一個哭哭啼啼,同樣身無寸縷的表妹。倆少年如遭雷亟,還未反應過來這是怎麼一回事,便被破門而入的蔣縣令抓了個現行……

這下子,他們仁人跳到黃河都洗不清了,更讓他們糟心的是,兩位表妹正是失了貞潔的雙胞胎……

風逸飛兩兄弟也不是傻瓜,明白他們中了姑姑的圈套,儘管如此,他們卻要被迫認下此事。只是,風逸飛素來喜歡的是曲妍兒,再說蔣蕾失了貞潔,是他們有目共睹的事,他安肯老老實實被栽贓。

風逸睿是鐵氏的長子,個性柔中有剛,也不是個肯伏軟的人。

面對兩個寧折不彎的侄子,風五妹退而求其次,表示自己的雙胞胎女兒無須做正室,做個貴妾就好,假若這個條件他們還不答應,那大家便魚死網破!

風逸飛倆兄弟考慮再三,說要回去和爹孃商量,蔣縣令和風五妹也沒有爲難他們,好生好氣的送他們出了客棧。

風家大宅當晚因爲這件事起了軒然大波,但還未等萬分憤怒的他們拿出最佳方案,風五妹卻帶着三個女兒和兩個蔣家侄女,一字排開地跪在風府大門口。

人不要臉天下無敵!風五妹很好的印證了這一句話。風家人比她要臉,只好讓她堂而皇之的進了大門。

風五妹直接表明來意,風逸飛和風逸睿姦污了雙胞胎,按蔣縣令的意思是要報官的,但風五妹一心向着孃家,豈能讓侄子去吃牢飯?讓孃家被全國的百姓恥笑?便自作主張地將女兒送過府來,做妻做妾、爲奴爲婢,隨孃家人的意思。

風五妹明面上是爲孃家考慮的周全,其實是在威脅。

被威脅的老夫人和甄氏等人真是要氣的厥過去了,這哪是親人啊?活生生的就是一個冤孽!

但事情遠不止如此,風五妹理想遠大,目標宏偉,在繼雙胞胎拿出風逸飛兩兄弟的貼身玉佩之後,她又讓蔣萱拿出了衛離經常佩在腰間的那塊價值不菲的藍田玉佩……

轟!

晴天霹靂還未炸完,風家人眼前眩暈未褪,她又讓蔣芸香拿出了曲江慣帶的那塊珍貴的崑崙玉佩玉……

這下子,誰都毛了!

膽戰心驚的等着那個唯一沒主的蔣家姑娘,想看她拿出誰的玉佩。結果還好,風五妹善心大發,五位蔣家姑娘只批發四個出去,總算留了一個。其實風五妹想說,我哪有那麼好心?本來想全部批發出去的,奈何差了一塊玉佩,只好緊着丟了貞潔的姑娘……

在鐵氏氣憤不失簡練的言語中,若雪總算弄清了事情的原委。

她無語極了,以前真是小覷風五妹了,這哪裡是一個撒潑放刁的婦人?簡直堪稱一代奇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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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才絕豔有木有?

這要是擱現代,那就是一個絕妙的危機公關人才啊!在衆多不利於她的條件和環境之下,她居然能反敗爲勝?不可謂不是奇蹟也!

而且,風五妹這手“仙人跳”不僅玩的純熟漂亮,還能跳到自己親人身上,那也是極需要破釜沉舟的勇氣的,因爲一個弄不好,那便是衆叛親離的下場!

不過,親人於風五妹已經無所謂了,左右她早已弄得自己姥姥不疼,舅舅不愛了……

若雪萬分想當面問問奇思妙想不斷的風五妹:你這麼逆天的存在,真的沒問題嗎?

彷彿是爲了響應她的話,風五妹帶着四個手握玉佩的蔣家姑娘進了東閣,一臉委屈地說:“娘,嫂子,二姐三姐,我知道你們捨不得讓蔣蕾姐妹們做貴妾,但真的沒問題!畢竟像江兒和逸睿原本就訂了親,總不能叫他們退了親事,娶芸香和卉兒吧。”

“誰說要娶她啊?”曲江的目光從螓首低垂的倩柔身上滑過,瞪着風五妹:“我便是退了親,也不會娶她,你們少做白日夢了!”

風王妹耐心地道:“江兒,芸香只是去做妾。”

“做妾也不要!”曲江回絕的毫無轉圜餘地。

“那你的玉佩都在芸香手上,你要怎麼解釋?”風五妹壓根不怕他不就範:“這可是你常年佩帶的,你如果不送給芸香,誰又能從你手中奪走呢?”

“……反正我沒有送給她。”曲江的眼角覷到倩柔的頭越垂越低,並用繡帕抹着眼睛,頓時急紅了眼,反身過去狠狠捶了風逸飛幾捶:“你個混蛋,自己不小心上當也就罷了,卻將我的玉佩也扔在她們那裡,你是想害死我呀!”

風逸飛低着頭任他捶了幾下,滿臉鬱悶,卻並不辯解。那種仙人跳的情形,他們年紀輕,從未經歷過,待心慌意亂的穿上衣服時,哪裡還記得玉佩一類的飾品。

衛離在一旁冷眼旁觀,涼涼地道:“曲江,替我多捶幾下,他將我的玉佩也扔在那裡了。”

“上次他要借我們的玉佩賞玩,不給他就好了。”曲江後悔不迭:“這下給他害慘了!”

原本不關他和衛離的事,因爲他們的玉佩前幾天被眼饞的風逸飛索要走了,把玩幾天便會還給他倆的,跟誰都可以解釋清楚的。

然而,如果落在風五妹等人的手中,那便要另當別論了。

風五妹擺明了要栽贓,再加上風逸飛仁人是真的給她抓到把柄了。她纔不管玉佩怎麼得來的,只管威脅他們,倘若不認下此事,那她就帶着五位姑娘,手捧玉佩去大街上宣揚,兼喊冤。

至於怎麼說,那還不是由着她瞎編一氣,總之以博得世人同情她們娘幾個爲止。

屆時,就算風五妹說的是假話,就算衛離等人能找到好法子,能證明這玉佩不是自己送出的,卻依舊不能力挽狂瀾——他們辛辛苦苦維持的清譽會毀於一旦!

兵法上說:投之亡地而後存,陷之死地然後生!不得不說,風五妹這招置之死地而後生的計策,取得了空前的成功。

“三姨母,離表哥。”

眼睜睜地看着弱不禁風的蔣萱,一臉楚楚可憐的由衛離行到風三娘面前,“噗嗵”一聲跪了下來,嬌聲道:“萱兒知道姨母和表哥不喜母親的做法,可母親也是被逼的,我們姐妹幾個更是走投無路了了……嚶嚶……”

說着說着,她抹着眼淚,委委屈屈地哭了起來:“……但凡有一點活路,哪個好人家的女兒願意去給人做妾?況且,我還是清白無辜的,不像姐姐們先前便失身於人……嚶嚶……姨母,您難道真的忍心看着萱兒去死麼?”

她抽抽咽咽的哭出她的不滿和委曲:“姨母和表哥心地是那麼的善良,連若雪一個外人都能如獲至寶的養大,爲何對至親骨肉卻見死不救?始終不肯伸出援手拉拔一把?”

若雪忍不住彎起漂亮的脣角,心想,青出於藍而勝於藍,這蔣萱柔柔弱弱的軟刀子,比風五妹粗莽而不修飾的做法厲害多了!

衛離尚且可以毫不留情的吐出:“你死了那條心吧!就算你們去告御狀,小爺也是不怕的!清者自清,濁者自濁,小爺行得正,坐得直,那是有目共睹,有口皆碑的,豈是你們想抹黑便能抹黑的?”

“我也是,這點陰謀詭計豈能奈我何?”曲江連身附和,他喜歡的是倩柔,本來被父親強訂下親事就夠讓他憋屈的了,風五妹居然還給他來個硬栽贓,這日子還要不要過了?

“……”風三娘望着哭成淚人兒,上氣不接下氣的蔣萱,眼神複雜,心思紛亂,猶豫了半天,怎麼也無法像兒子那樣說的乾脆決絕,冷酷無情。

毋庸置疑,蔣萱的話成功地觸動了她的善良。再說,風五妹被蔣縣令下狠手痛揍一頓的事情,她也知道。

縱然不齒風五妹的爲人,縱然和她斷絕了姐妹情義,但,一想到自己以前百般疼愛的妹子,被別人打的鼻青臉腫,面目全非,她的心,還是會隱隱作疼的,畢竟不是真的鐵石心腸……

儘管如此,風三娘還是保有自己的底限,堅持原則:“萱兒,你起來吧,並非我絕情,而是你要做你離表哥的妾的話,那是萬萬行不通的!”

“不做妾,那便做正妻好了!反正我們萱兒的身子還是清清白白的,配衛離正好。”風五妹眼睛一亮,歡快地接下話頭。

切!你想得到美!所有人皆鄙夷地看了她的一眼,連罵醒她的力氣都沒有了。

若雪忍不住想笑。

蔣萱比她孃親可聰明有眼色多了,感覺風三娘語氣有一絲鬆動的意味,當下打蛇隨棍上:“姨母,只要姨母給萱兒一條活路,賞萱兒一口飯吃,便是爲奴爲婢,萱兒也是極願意的,並不一定要做離表哥的妾。”說罷,橫了她那正要多嘴多舌,壞她好事的母親一眼,成功的讓風五妹剛張的嘴閉上了。

風三娘並未一口應下,而是瞧着衛離和若雪:“你們兄妹倆怎麼看?”

若雪笑着道謹聽母親吩咐。

衛離卻面無表情的一口拒絕,他正爲自己當初的行爲後悔呢,這是不是叫智者千慮,必有一失?上次他念着孃親的面子,放了風五妹一家,結果她們不但不知感激,反而更兇殘地反撲上來!

因爲上次那個錯誤的決定,他覺得自己成了東郭先生……

“既然如此,那我還是聽我相公的,帶着蔣蕾她們去報官去好了。儘管這樣做挺對不起逸飛他們的,但我也是沒有法子,總不能看着女兒一個個去死吧?”風五妹早篤定注重門風的嫂子們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卻還是故作無奈的拿出來作文章。

誰閒着沒事愛去衙門啊?

就算是塊豆腐,去趟衙門也會變成黑炭,何況風逸飛和風逸睿被親姑姑仙人跳,跳的極不光彩,去趟衙門哪還能是原來清清白白的少年郎啊!

甄氏和鐵氏反覆斟酌,權衡再三,爲了兒子的前途,屈辱地答應了讓蔣蕾姐妹做妾的條件。

然而,風五妹打的是抱團取暖的主意,光解決兩個雙胞胎,是不能讓她擺脫目前的困境的,務必要將四個姑娘推銷乾淨羅,否則就衙門見。

最後,爲了風逸飛兄弟的前途和清譽,犟貨曲江百般不甘心的低了頭,但也說明,蔣芸香不是去給他做妾,他會讓他娘幫她尋一門親事,嫁人了事。

風三娘也答應領走蔣萱,對於蔣萱以後的安排,她打算學曲江的方法,如法炮製。

耶!

最牛x的風五妹完勝,頓時心花怒放。

在風府那邊鬧的沸沸揚揚的時候,端王府這邊也是一片狼籍。

“噼哩啪啦,咣啷咣噹!”這是周瑤在屋子裡暴走,狀若瘋狂的在砸東西。

奢侈華貴的香閨已被她砸的滿目瘡痍,殘渣碎片鋪了一地,連個落腳的地方也沒有了。端王妃揮開侍女和嬤嬤,小心翼翼地避開那些尖銳的碎片,靠近周瑤:“夠了瑤兒!什麼都要有個度,你便是將諾大個王府砸了,也不能解決任何問題。”

周瑤恍若未聞,伸腳便將一個沒有砸爛的錦凳踢到牆上,也不管腳疼不疼。

端王妃冷冷地瞧着她又發了一會兒瘋。最後周瑤可能是乏力了,一屁股坐到繡榻上,直喘粗氣,端王妃才又說:“母妃和你哥哥決定,送你回你父王那裡住上一段日子,待京城的流言蜚語消聲匿跡後,再接你回來。”

“我不去!”周瑤鼻氣咻咻,聲音高亢尖利:“那裡山長水遠,人生地不熟的,我去那裡能幹嘛?”

“那是你父王的封地,你在那裡相當於公主,何等的威風,不比在京城裡憋屈的強?”端王妃諄諄告誡:“你本來便應該呆在你父王身邊,這次回去後,好生學學規矩,不可再像在京城裡一樣,驕縱跋扈……”

“母妃,我說了不去,哪兒也不去!”

嘩啦一聲,周瑤怒不可遏地伸手,將玉枕和榻上的玉席子都掀下地,並伸腳狠狠的踩了幾踩:“母妃,這個時候,您不是應該想方設法的,爲我找出那個陷害我的人嗎?您不爲我的遭遇感到憤怒嗎?我真懷疑,我是不是您親生的?”

端王妃美麗的臉上除了冷靜還是冷靜,溫和的聲音帶着幾分漠不關心:“你也說過,圍在你身邊的有將近十來個貴女,這十來個貴女,誰都可以是對你下絆子的人,找到又怎麼樣?能船過水無痕嗎?”

抿了抿脣:“你自己平日頤指氣使慣了,誰知道無意中得罪了多少人?你卻一徑沾沾自喜,自以爲別人都拿你當公主看,對你俯首貼耳的,卻不知人家的心裡究竟有多恨你。”

“恨我?爲什麼恨我?”周瑤不服氣的踢了踢地上的玉枕,眼裡的怒火幾乎噴射而出:“跟着我,她們不知道得到多少好處,居然還敢恨我,一個個吃了熊心豹子膽嗎?”

端王妃蹙了蹙漂亮的眉頭:“誰又能看到誰心裡去呢?你這麼大了,要學會區別真心和假意,如若不然,後面還會有苦頭你吃。這次,只是給你一個小小的教訓,你如果能從中領會到什麼,倒也不失爲壞事變好事。”

周瑤冷冷地譏笑一聲,睨着端王妃說:“您永遠都那麼奇怪,我被別人暗害,你不但不安慰我,還來指責我?看到我倒黴,你心裡分外的高興是嗎?”

“是啊,我很開心你倒黴。”

端王妃挑眉望着她,氣勢不怒自威,雙眼的目光嚴厲:“因爲我說的話,你永遠不聽;我讓你做的事,你永遠對着幹;因爲你蠢鈍如豬,分不清對與錯,分不清好與壞,讓我的一片苦心付之流水!所以,我很後悔當年的決定。”

周瑤被端王妃的話氣的雙頰通紅,本打算頂撞回去,但鬼使神差的,她卻不由自主的緊緊追問:“您當年的決定?什麼意思?”

端王妃淡然地垂下眸子,慢慢撫了撫袖口繡功繁複的精緻花朵,漫不經心地道:“那與你無關,你只管繼續做好你的郡主就對了。近日,會有人送你回端洲,你看看缺些什麼,我讓人給你補上,到時一併帶回去。”

聽到端王妃明顯敷衍的口氣,周瑤微腫的眼珠一轉,計從心來:“我從小不在父王身邊長大,要說對我好,皇伯父明顯比父王對我好,何況,父王那邊庶子庶女一大堆,他本就疼愛他們多過疼愛我,我與其去他那裡找那個沒趣,不如去別的地方。”

她擡高下巴,果斷地道:“小姨素來疼愛我,我要去廣陵!”

端王妃扶額,爲她的執着與撞南牆的精神所折服:“事到如今,你還不死心?你少拿你小姨做幌子,你不過是爲了衛離去的廣陵。但你要明白,衛離見證過了你在翟府的那一幕,你認爲他還會喜歡你嗎?”

“哦,我說錯了,他還未喜歡上你。”

端王妃多餘其事的話,令周瑤本就難看的臉色更加難看了,目露兇光地吼:“他會喜歡上我的!退一萬步,即便他不喜歡我,我還有一個絕招,哼,到時,由不得他不喜歡我!”

是夜,無星亦無月,天地間一片漆黑。

凌府後院。

凌經亙去姨娘院子裡了,凌錢氏早早譴走了下人,只留了一盞粉色的睡蓮宮燈,吹熄了屋子裡其餘的燈火。

她打開鏤空的窗子,獨自站在窗前,精明尖刻的目光充滿期盼,似乎想穿透外面濃稠粘黏的黑,望向無邊無垠的廣闊天際。

乍起一陣涼風,一片黑雲無聲無息的落到她的身後,一道清若冷泉的聲音幽幽響起:“這麼急找我,有什麼事?”

錢氏的吊梢眼登時瞪圓了,滿臉的驚喜,她沒有回頭確認,快速的將窗子掩上,好似怕來人從窗子消失。

回過頭,目光瞬也不瞬地盯着來人,聲音剎時變的嬌軟如少女:“昱哥哥,你終於來了。”

昏黃的燈影裡,來人背對着她,高大的身材英偉不凡,着一襲滾着金邊,如暗夜般純黑的廣袖華袍,寬大的衣袖和下襬拖曳於地,逶迤華美,宛若帶着金邊的繁花盛開,卻透着暗黑系的冰冷感。

但第一時間能捉住人的視線的是——他有一頭如雪的白髮,泛着晶瑩的玉質光澤,若絲綢般披散一肩,耀眼炫目。

黑衣白髮,冷酷孤傲,寂寞如雪。

單是一個背影,便能震憾人心,更讓人覺得有種致命的壓迫感,連呼吸都仿若不自由了。

------題外話------

被人鄙視不能萬更,昨兒奮起了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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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7 被逼被迫暖炕198 她去兵營做營妓142 那個人是誰呢129 讓他插翅難飛173 一直就想玩壞你167 茶杯蓋都是凸高高077 一天也不想等009 衛凌你爹不要你了225 白髮戰神的真面目306 羽神仙羽少111 偷歡如火如荼053 他幫着上藥001 意外154 魔魅一龍戲雙鳳周羿的重生之夢2155005 歡心082 命運真是神奇152 男神變成男神經157 抱美在懷情如火285 那人任是無情也動人095 姑娘霸氣側漏026 硬闖246 你說老子怎麼原諒096 地牢裡的女子255 要不要救親孃這真是個問題034 首戰306 羽神仙羽少060 有賊人襲莊129 讓他插翅難飛237 你若安好那還得了003 妻不如妾妾不如偷234 這不是冤家路窄嗎189 我看你就是欠抽306 羽神仙羽少189 我看你就是欠抽203 教全套才能搞定推薦月懿極品村姑之家有萌娃086 都想宰了對方190 可能那個要來了046 醜事011 小包子上山面癱專業戶141 她只是你妹妹201 色字頭上一把刀094 沐昭儀找麻煩224 東方教主同款產品152 男神變成男神經279 詭譎蹊蹺的銀羽箭201 色字頭上一把刀287 讓你嚐嚐我的厲害274 離少無情的反擊126 搬家長咬十口156 我哪裡比不上她127 世子狼子野心234 這不是冤家路窄嗎090 沒戴面具出門179 秘戲七十二招式058 戀童癖是病260 此事對少夫人不利056 防患於未然176 捅刀子的是閨蜜057 金夫人的宴會019 僞井224 東方教主同款產品108 大太監要反撲228 登徒歌那個老妖孽101 丹楹漂亮出擊025 整渣052 一個媽生的257 有志不看年高色狼不看年紀小286 福利好的地方誰都想去啊024 整治114 交換定情信物228 登徒歌那個老妖孽170 非要女人不可嗎190 可能那個要來了288 皇上的賞賜之物299 老子的小包子什麼時候來124 哪家姑娘咬的076 誰揹我上花轎161 兩小無猜的戀情156 我哪裡比不上她083 不要離開太遠203 教全套才能搞定119 再一次的碰面225 白髮戰神的真面目257 有志不看年高色狼不看年紀小309 大結局上067 總算逆襲成功084 姐累覺不愛了153 你是誰人派來的051 那個要來了194 想我嗎我好想你302 美人春睡與情人之眼009 留宿124 哪家姑娘咬的020 審問266 老子要揭竿起義010 包子組團出走284 顛倒黑白的狼外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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