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界山脈,萬里環山,呈現圓環形狀,將中央唯一的無界山莊環繞包裹。
無界山脈和無界山莊都屬於仙源天芒第一劍修的碧穹劍宗所有,此時此刻無界山脈上已經聚集了無數的仙源修仙者,無界山莊裡面居住着仙源各大名門望族的人馬。
每五百年一次的新秀擂臺賽都是在仙源天芒、天瓊、天機三大地域第一家族門派循環輪流舉行。上一次的新秀擂臺賽就是由天機第一家族慕容家族主持,由此讓慕容家族新收了不少的新秀天才人物,五百年的變換,這次就輪到了天芒第一的碧穹劍宗。
這次碧穹劍宗選擇舉行新秀擂臺賽的地方正是這無界山脈,所以在這段的時間裡,這無界山脈纔會涌入這麼多的修仙者,不僅僅是爲了來參加賽事,更多的則是來觀看這五百年一次的盛舉。
新秀擂臺賽在仙源裡面非常引人重視,在新一代的修仙者眼裡,這裡是自己一鳴驚人的地方,更是自己一展宏圖的機會,只是在這裡表現出衆的話,門派家族的弟子可以得到門派家族的獎賞,沒有靠山背景的散修也說不定被哪個家族門派看中,然後有進入正規家族門派修煉的機會。
在老一輩修仙者的眼裡,這裡是爲家族門派物色好苗子的機會,也是爲自己物色傳人的好機會。並且這也是許多門派家族展現自己門派家族實力的地方,向整個仙源打向自己門派家族的聲望。
並且,在這樣的盛事的時候,仙源衆多的修仙者聚集在一處,有着第一家族門派在上面壓着,沒有人膽敢在這裡鬧事,所以在這個時候,很多仙裔都喜歡在這裡做交易,並且廣交好友,擴大自己的人脈和影響力。
這些東西其實就和凡人聚會差不多,不過所求的事物不一樣罷了。
在這樣的盛舉中,四處都會有着機緣,就看你是否有這個機會,是否能夠把握住罷了。
無界山脈非常的廣闊,無界山莊盤旋無界山脈的中央部分,當然同樣廣闊無比,因此哪怕來了很多的修仙者入住,無界山莊還是不會擁擠,不會出現沒有居所的尷尬事情。
當然,無界山莊雖然足夠這些名門望族人馬居住,但是絕對不會足夠所有前來的修仙者居住。好在在無界山莊之外不遠,尚且在無界山脈之內的地方還有一些小城和山村,這些地方都有客棧給修仙者們居住着。
不過更多前來的修仙者無法入住無界山莊,也沒有去別的地方尋找客棧居住,而是直接盤坐某處草地或者樹木,一點不在意周圍環境,看樣子都很怡然。
這樣的修仙者還不在少數,甚至可以說很多,居住在無界山莊中的人馬只要出了無界山莊標出不準旁人靠近的範圍後,一眼就可以看到成片的席地而坐的人。
這時候無界山莊內。
南邊豐水園,一名名衣着各異的男女行走在裡面,這些男女的容貌沒有一人是難看的,從衣着上看的話,大多都能夠猜到他們是屬於仙源中的哪個有點名氣的門派和家族。
在這園子裡就屬一處最吸引人的注目,幾乎在場的所有人都會不時的往那個方向看看,無論是明目張膽張望的,還是偷偷窺視的。
那是豐水園豐水池塘上的一座亭榭,這時候亭榭裡坐着幾名男女的身影,個個氣質非凡。
豐水園裡行走護頓足的仙裔們此時大多的議論也都是關於這亭榭的幾人。
“那是魅香仙子谷媚娥!這是我第三次見到她了,無論哪次見到,她都是如此魅惑動人!”一名身材微胖的道修男子低聲癡迷的嘆息。
周圍的人在議論中,也慢慢的道出了其他幾人的身份。
“魁魅秘境的餘祀,看起來好恐怖,不過模樣可生得真俊。”
“第一藥修家族公孫家族的公孫諶絝,聽說他不僅修爲法術高深,連煉藥也極爲的厲害,如今已經能夠煉製金丹期仙裔服用的破殞丹了。”
“秋水仙子李婉秋……”
衆人正說得起興,一個旁聽的女子突然叫道:“那人是誰?”
“何人?”
“那站起來似要離開亭榭的男子。”
“啊!那人……”回答的人似乎也不太清楚,仔細的看着那男子的身影,不由詫異男子那猶如天生帶來的孤高絕傲,身如挺鬆。暗歎,“這人無論是氣度風華都是一流,能夠走進那亭榭,這時候離開還被魅香仙子他們挽留,足以可見這人的身份修爲都不簡單啊!”
只是這人是誰呢?
衆人都疑惑着。
“他啊~”一道明朗慵懶的男子聲音傳來,透着笑意的說道:“他原名叫做宮瑾墨,從凡世進入仙源之後被改名衍瑾墨,現在北冥秘境的衍家太子是也。”
宮瑾墨從念鴻大陸來到仙源之後,雖然名聲很大,不過從進入北冥秘境之後就沒有出現在仙源中,所以見過他真實容貌的人很少。
“北冥秘境?”
“衍家太子?”
“原來是他!”
衆人恍然大悟,然後就爲這個消息吃驚興奮,一羣人又紛紛的議論起來。
至於那個說出宮瑾墨真實身份的那人則和突然出現的時候一樣,無聲的退離這些人的議論圈子,慢悠悠的在園子裡閒逛,那雙看起來和熙帶笑的眼睛四處轉動,不斷在這一代新秀佼佼者身上盤旋,更多的注意力則落在宮瑾墨的身上。
冷漠拒絕了谷媚娥的挽留,一人走出池塘亭榭的宮瑾墨就像是一個閃光點,吸引着園子裡衆多人的注意,只是卻沒有一人膽敢上前去和他交談,當他走到身邊的時候,甚至有人不由的就後退讓出更大的道路給他。
青藍的簡潔長袍被他穿出無形的華貴,猶如冷玉雕琢而成的俊美容顏,額頭眉心的滄海心波瀾輕悠,天生微微下撇的嘴角沒有傲慢,只有融入骨髓的孤傲,他就是一頭該沖天的滄海游龍。
宮瑾墨平靜的步伐突然停頓了一下,朝不斷窺視他的那人看去。
道出他身份的那人被他這一眼看得正着,面色微微一變,很快又恢復了笑容,對宮瑾墨友好的點頭示意。
宮瑾墨看着男子的目光閃過一絲詫異。是他?
朱禪。
在當年他還是大雲海的宮家少主的時候,朱禪就和他見過面,只是兩者並沒有多餘的交談。不過,宮瑾墨對朱禪瞭解卻不少,只因爲他聽說朱禪和唐念念的關係不錯,兩人似乎一直都存在着聯繫,所以纔會去調查了朱禪的信息。
宮瑾墨淡淡的也對朱禪輕點下顎,目光突然發現幾道熟悉的身影,心神不由一跳,快步朝那幾人走去。
朱禪倒沒有想到宮瑾墨會友好的迴應自己,勾脣一笑。仙源中傳言都說宮瑾墨天生薄情寡義、孤高驕傲不將其他人放在眼裡,他知道的時候就忍不住噴笑出來。
雖然他和宮瑾墨見面不多,不過自認還算看清了宮瑾墨的幾分本質。
宮瑾墨此人孤高驕傲這點的確不假,卻並非不將人放在眼裡,只是將目光都放在了足以和他並肩的人身上了。再說他薄情寡義?呵呵,當年在念鴻大陸的時候,宮瑾墨對唐念念的感情,他可是看得清楚啊。
然而,宮瑾墨的心太高,執念太深。這樣的人不站在頂峰之前,無法被兒女私情牽絆住腳步,也不會真正的做那閒雲野鶴,歸於平凡。哪怕他的身體做到了,也不過是一具行屍走肉罷了,他的靈魂絕對不會妥協平靜。
如果宮瑾墨真的爲唐念念做那凡人的夫妻,放棄了攀升絕頂,只爲和她相親相愛的話,朱禪反而覺得可惜了,這樣的天之驕子,這樣的生來孤傲,若是失去了,那實在是太可惜了。
朱禪因自己腦中閃過的念頭而低頭啞然一笑,突然就聽到旁邊的沈九說道:“那些人是……唐念念和司陵孤鴻身邊的人,那女子好像叫做殊藍,還有那兩個是葉連翹、葉木香,他們居然來了,怎麼不見唐念念他們?”
“半個月前才聽唐小姐說他們在路上,這會也該快到了。”朱禪迴應一聲,順着沈九的目光看去,只見那裡果然站的是殊藍幾個女子。
這時,宮瑾墨正走到了殊藍她們的面前。
“呵呵。”看到這一幕,朱禪不由一笑,暗想。看來這宮瑾墨對唐念念的感情還是未減啊,這步子快了,他的滄海心波瀾也大了些。
朱禪注意到的這些細緻東西,許多人也都注意到了,讓這些人都不由打量起殊藍等人。知道殊藍她們身份的人當然就想明白了事情的緣由,不知道殊藍身份的人則在猜測殊藍幾人的身份,還有好奇宮瑾墨到底是爲何如此。
“她在哪?”宮瑾墨站在殊藍面前,脫口第一話就是如此。
殊藍看着眼前的宮瑾墨,數十年的歲月,宮瑾墨的容貌和在念鴻大陸的時候一樣沒有變化,不過身上的那股的懾人的氣勢風華卻更加的濃郁了,隱隱壓迫得她難受。
殊藍明白這並不是宮瑾墨的故意爲難,而是她和宮瑾墨的修爲相差過大,宮瑾墨還做不到唐念念和司陵孤鴻那樣完全收斂身上修爲帶來的氣勢。
對宮瑾墨,殊藍的心情總是不免有些複雜,這個出色的男子是唐念念的初戀之人,如果沒有那些意外的話,說不定現在將唐念念擁入懷裡的將不是司陵孤鴻,而是這個人。
這個念頭剛剛冒起來就被殊藍給壓下去,心想這些該忘記的就早點忘記,如今莊主和小姐在一起纔是最好,以往的一切都已是塵煙。
雖然心裡已經轉過數個念頭,殊藍的臉上卻沒有一點的變化,帶着得體的笑容,不卑不亢的對宮瑾墨微笑道:“我們和小姐並非一路而來,小姐還沒有到。”
宮瑾墨沉默了一會才輕輕點了下顎,頭上的滄海心已經沉澱下來,連一絲的波瀾都沒有,讓人完全沒有辦法窺視到他一絲的心思。
殊藍微笑道:“宮公子還有什麼事嗎?”
宮瑾墨搖頭,擡起了步子似乎是要離開。不過在她剛剛踏出一步的時候又停頓了一下,對殊藍道:“她若來了,替我向她問好。”
平淡的嗓音,聽起來好像只是普通的好友問候。
殊藍微笑點頭。
宮瑾墨才踏出第二步,然後再沒有一步停頓的一路走出了豐水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