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源亂了,這種亂並不是明面上的動亂廝殺,卻是無聲中的亂,暗涌四起,被無聲中醞釀起來的烏雲,比起直接響起的電閃雷鳴還要叫人心神壓抑,無法平靜。
慕容家族一舉斬殺數百叛徒,接着將唐念念在凡世製造出來傀儡的事情傳給天機地域所有叫得上名字的家族門派,並且將測混器這種還是有些不穩定的東西送給一些名流門派家族,無論是真心還假意,都受到這些門派家族中人的感激,只是這些門派家族所表現出來的感激是真心還是應付,誰又能夠說得清楚呢?
隱獵的組織的說不上隱蔽,幾乎在仙源裡生活久了的人都知道這個組織,哪怕是一些凡人也略有所聞。只是知道歸知道,隱獵組織的真正掌控者卻從來沒有人發現過,無論的尋找他們的行蹤還是他們的身份都讓人不得而知。這樣的情況讓隱獵的獵人們也能更加放心的狩獵,畢竟他們當獵人只是爲了錢財或者名聲,有個龐大強大的背景組織也給了他們保障。
不是沒有人利用成爲隱獵組織的獵人,想要深入其中查清楚隱獵掌控者的身份,只是無數人都無功而返,甚至這些人都會被隱獵的內部成員發佈任務追殺,這追殺的自然還是獵人,倘若獵人殺不死的話,一般那些人也不會活太久,這讓仙源人對於隱獵也越發的好奇和敬畏起來。
仙源中,只要是獨自一人的修仙者,幾乎八成都可能有着獵人的身份。只是這個身份在沒有達到三玄獵人的話,那麼就只是一個可有可無的角色,連一個代號都沒有,哪怕是尋人做任務,一般人也不會將任務交給你。
人羣的力量是極大的,當隱獵將獵殺慕容家族和淨淵派弟子的任務發佈出去後,不到三天,慕容家族和淨淵派弟子莫名被偷襲的事件就不斷的發生。
慕容家族很強大不假,身爲天機第一道修家族同樣不假,不過在龐大的利益誘惑面前,大多的散修都會險中求富貴。慕容家族和淨淵派的弟子那麼多,他們又不是衝到他們的大本營去殺,只會在慕容家族和淨淵派弟子出門在外做家族門派任務的時候,或者是在歷練遊行的時候,剛好碰見的話,那麼就另當別論了。
只要將他們一舉擊殺,然後迅速逃脫,哪怕是慕容家族也無法立即就查到到底是誰做的。在這個四處可見修仙者的仙源裡,本就是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何況散修大多都是亡命之徒,他們沒門沒派,身邊一般也沒有親人,根本就沒有任何的顧忌可言。
不出半個月的時間,慕容家族的弟子在這樣無盡的獵殺中,竟然足足損失了千人之多。
這件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當被慕容乾華髮現的時候,根本就來不及阻止,更何況隱獵組織本就是一箇中立組織,慕容家族曾經也試過要將這個組織收入門下,只是結果不但讓慕容家族失望了,還讓他們感到異常的沒有面子,只因爲這隱獵組織對他們慕容家族根本就理睬都不理睬一下,好像根本就不屑一顧一樣,這讓慕容乾華這個慕容家族的家主對於隱獵組織也有了很大的厭惡。
這時候發現慕容家族和淨淵派弟子受害的事情就是這個隱獵組織起的頭,這讓慕容乾華更加氣憤難當,只是這次他再次派出去尋隱獵組織討要說法的人再次無功而返,讓慕容乾華對隱獵組織的厭惡升級爲厭恨。
“不要被我找到你們的弱點,否則……”慕容家族內,慕容乾華冷厲的低語,手掌握得咯吱作響。
隱獵狩獵慕容家族弟子的這件事情,讓慕容家族都不得不重視起來。找不到隱獵的掌權人,那麼就不能打壓讓他們撤銷任務,在以往了無數歲月裡,慕容家族還從來沒有遇到過被人買命的事情,此時突如其來的發展讓他們突然明白事情的嚴重性。
“這不止是損了我們慕容家族的血脈,還是在仙源無數仙裔面前狠狠的折損我們慕容家族威嚴。”一名慕容家族的長老在會議中拍案,狠狠的說道。
“沒錯,雖然損失的都是一些修爲不高的弟子,只是這些弟子卻都是慕容家族和淨淵派的新秀,這樣損下去,往後哪裡還有人敢入淨淵派?”
“不僅僅是這樣,我看都已經半個月了,慕容家族和淨淵派合起來都已經損了千名弟子。可是這獵殺還沒有停止,反而隨着死的人越多,獵殺的速度越快,好像這些獵人都被練出了膽子,由此也可以看出來,只怕那存在隱獵組織裡面的報酬也還很豐足,一點也不怕會被派光。”
“我已經查過了,這次發佈狩獵任務的人給的獎勵的確令人心動。”一人滿臉陰冷,將得知的情報說出來,“築基期的弟子,一個五顆完美品級的培元丹,辟穀期的弟子,五瓶品完美品級的培元丹,或者一顆完美品級的生靈丹,金丹期的弟子,三顆完美品級的清晦丹、三名可得一顆完美品級的續魂青丹,元嬰期的大能,一名可得兩顆續魂青丹。”
此人將這些說出來的時候,在場衆人都沒有露出驚訝的神色,顯然這些事情他們都已經知道了。畢竟隱獵組織並不要求獵人的身份,慕容家族的人要成爲獵人一樣會被允許,自然就將這些任務的詳細情況都看在眼裡。
主位上的慕容乾華冷森的笑了一下,“全部都是丹藥,這發佈任務的人不但沒有絲毫隱藏身份的意思,分明就就是想讓我們知道發佈任務的人是誰,不但要讓我們知道,還要在我們知道的情況下肆無忌憚的行動!”
只要不是腦袋有問題,智力有障礙的人,稍微一想一下就能夠猜到這發佈任務的人是誰了。整個和仙源和慕容家族有着不共戴天之仇,並且有能夠和他們對抗,還能夠付出這麼多的丹藥的還能有誰?只能是身爲藥修家族的袁家,還有和袁家有關係,真正的仇敵唐念念和司陵孤鴻。
“只是……”有人心存疑惑,“哪怕是袁家,一下拿出這麼多完美品質的丹藥等於是將老底都掏得半空了吧?他們只是放手一搏,根本不顧自家的安危了?單憑隱獵組織根本就無法將我們慕容家族打垮,哪怕他們付出所有,用這樣的辦法也最多讓慕容家族損點血而已,他們袁家卻會因此陣陣沒落下去,面對所有仙源中人的窺視,這樣的結果他們經受得起?”
“難不成是袁家被這些年來我們的打壓給打傻了?以爲有個唐念念和司陵孤鴻就能得到一切了?連心智都給幻想給膨脹沒了?”一人不無惡意的諷刺着。
他們無論如何都不會想到,這些報酬根本就沒有袁家的付出,哪怕有,也不過是唐念念在袁家藥田裡補充自己內界沒有的靈藥根苗,然後驚醒培植罷了。所以這次的獵殺行動,對於袁家來說根本就沒有任何的損失,對於唐念念來說同樣算不上大出血,甚至可以說是清理內界空間,雖然內界的空間很大,哪怕不清理也不會有任何的擁擠。
“如果真的是這樣倒也好,”慕容乾華冷聲說道,“這些歲月來看着他們苦苦掙扎,偏生就是不肯將藥方交出來,惹人厭煩。”
“家主,你看這件事情該怎麼做?隱獵那邊找不到他們的掌權人,唐念念這些人行蹤不定,總不能就這樣任由他們折騰。”六長老建議道:“以我看,要不將家族在外的精英都召回來,免得他們遇害,再則可以一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若論丹藥,公孫家如今可是仙源第一藥修家族,我們慕容家族幫了他們那麼多,這回他們總不能袖手旁觀吧?”
慕容乾華點頭道:“你說的不錯,讓公孫家出丹藥在隱獵發佈任務,獵殺袁家的弟子,只是價格不用提的那麼高,一羣無用的藥修而已。另外,家族的精英弟子不用召回,莫讓世人以爲我們慕容家族怕了一羣烏合之衆,只需發下詔令讓他們謹慎行事,最好多人結伴而行,倘若有獵人偷襲便聯手將之擊殺,若是碰見袁家的弟子,也可在暗中剷除。”
“至於唐念念那些人……”慕容乾華眼中的殺意濃深厚,冷冷說道:“他們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慕容乾華的話語有人贊同,也有人反對,只是並沒有將反對的話語說出口。在某些人的心裡,將精英弟子召回並非什麼丟臉的事情,更不是怕了那些獵人,只是緩和之計,讓慕容家族的損失可以小一些。只是慕容乾華話語已經出口,何況大多的人都已經贊同,讓這些心中有些覺得不妥的長老也不由的沉默下來。
這些歲月來,慕容家族自傲慣了,人心也越加的驕傲自滿了。
劍修第一的碧穹劍宗,因爲劍修都是癡心劍道的人,所以對於仙源的局勢並不太在意,只要不危害到自己的門派,碧穹劍宗都不會出面。如今藥修第一家族公孫家族本就是被慕容家族擡上去的,所以和慕容家族一直都保持着良好的關係,甚至很多的時候都有些伏低做小,所以慕容家族在仙源裡可謂真的是風光無量,讓慕容家族的無論長老還是弟子們大多都異常的驕傲。
慕容家族內的商議並不被多人知曉,很快的,隱獵便又出現了一條狩獵任務,獵殺袁家弟子。
這條獵殺任務中每個境界的袁家弟子價格只有慕容家族弟子的一半,但是袁家的勢力沒有慕容家族大,何況藥修比起道修來說,在面對面單打獨鬥方面也的確弱小於道修,這就讓獵人們更好擊殺一些,所以對於這只是一半的價格,許多的獵人還是關注上了袁家的人。
這可以說是一場財富的較量,這件事情也讓仙源的許多人暗中議論,猜想着這次袁家是被逼緊了,所以想要放手一搏了。只是哪怕是放手一搏,顯然也不是慕容家族的對手。何況這價格也不成比率,人家殺你一人只需要付出一半的價格,你殺人家一人卻得付出多一倍,這樣的對比對於一個已經有些沒落的家族來說,很顯然更是一場打擊。
這場用丹藥買人命的鬥爭,在仙源中的仙裔眼裡,都看成了是袁家和慕容家族的爭鬥,根本就沒有人想到這只是唐念念一人開的頭。只能說,若不是跟在唐念念身邊的人親眼所見的話,誰也不會想到一個人的身上會帶那麼多的完美品級的丹藥,並且還如此揮霍。
這是一場在仙緣中大多仙裔眼中毫無懸念的鬥爭,他們已經在想袁家到底會在多長的時間內被慕容家族壓垮,然後他們也可以前去分一杯羹。
只是,慕容家族不知道,這些仙源中大多也不知道,早在唐念念利用祖戒將消息傳給袁家的時候,袁家就做了萬全的準備,想要殺袁家的人?且看看那些獵人到底能找到多少機會。
天機地域,沽古城外的一片山林裡。
茂密的樹木,翠綠古藤,偶爾傳來的兇獸吼叫聲,預示着這裡並不如表面看着的那麼平和。
沙沙沙——
一陣草木似乎被什麼巨大又速度極快的身體摩擦過的聲音想起,不久有隻見一頭巨大的黑紫色蛇怪從林子裡竄出來,它的樣子極爲的兇悍同時又充滿着古怪。這兇悍說的是它的體型和利齒,它的口裡正叼着一頭流淌着鮮血的兇獸。古怪則是它脖子上的玉質的巨大鈴鐺,還有頭頂上的一個紅色燈籠帽,在那帽子上似乎還窩着一隻極爲可愛圓滾的藥獸。
這樣一頭兇悍的蛇怪,偏偏配上這樣一身的裝扮,讓人一眼就知曉,如果不是這蛇怪有特殊的嗜好的話,那麼就是這頭蛇怪是有人飼養的。
山林內的某處空曠的地方,一女三男圍坐在一起,看四人的打扮不像是某個門派或者家族的人,反而像是結伴在一起的散修。女子模樣看起來有些大,約莫二十**,接近三十的樣子,從她眼角隱約的細紋可以讓人知曉,這並不是她心理蒼松所以將自己保持在約莫三十的樣子,而是修爲不高,無法保持肌膚完全的年輕。
三個男子,一個身材健碩,國字臉,濃眉大眼,年紀看起來也接近三十,另外兩個則是雙生子,生得一模一樣,模樣都在二十五六的樣子,眉清目秀,說不上多俊俏,卻讓人看得還算舒服。
四人本來圍繞在一起似乎在說着什麼,蛇怪的突然竄過將他們都嚇了一跳,當看清楚了蛇怪的樣子,臉色全部煞白幾乎發青,站在原處連動都不敢動一下。他們明顯的感覺到,自己根本就不是這蛇怪的對手,對方只是看過來的一眼就叫他們全身僵硬。
“嗷嗷嗷嗚!”一陣稚嫩可愛的叫聲響起,讓四人注意到在蛇怪古怪燈籠帽子裡面的藥獸,這小傢伙正舉着小爪子,似乎對蛇怪教訓着什麼。
“嗤!”蛇怪像是不屑的嗤笑一聲,然後掃過這四人一眼,身影半點不停留的竄進林子裡去了。
蛇怪最後掃過他們那一眼的不屑,似乎將他們四人當做螻蟻,別說是動手了,根本連多看一眼的心思都沒有。
這不但沒有讓四人生氣,反而讓他們都暗叫一聲幸運。像他們這樣的散修,在沒有真正的實力之前,根本就沒有任何的脾氣,早就已經被打壓習慣了。
“大哥,我看那蛇怪的打扮似乎是被人飼養的吧?也就是說它前方的方向說不定有修爲高深的仙裔,居然能夠飼養這樣的蛇怪,只怕修爲不會低於金丹期,甚至可能是元嬰期大能!”女子突然滿臉興奮,急促的說道:“能碰到一個大能不容易,要是能夠得到她(她)的賞識,我們就翻身了!”
在他們這些見識短小的散修眼裡,元嬰期的大能已經是站在頂峰的人物了。
女子的話語的確讓人心動,那壯碩的男子皺眉,有些爲難道:“可是一般元嬰大能脾氣都古怪得很,我們要是冒犯前去,怕就怕還沒有得到賞識,就被這大能給殺了。”
男人的話讓女子臉上的興奮一下暗淡下來,兩外兩個雙生男子神色也同樣的暗淡,兩人低聲的呢喃,“可是如果不試一試,難道我們就這樣一輩子嗎?僥倖得到一篇練氣築基的功法,可也只到了築基,築基之後的功法一直沒有着落,這樣下去也只有碌碌無爲一生罷了。”
這話再次戳中幾人的痛處,女子這時候咬牙對壯漢道:“大哥,我看那蛇怪脖子戴着鈴鐺,頭上戴着帽子,在帽子上面還有一頭藥獸,單憑這些可以猜想飼養這頭蛇怪和藥獸的一定是一名女子仙裔,女子總是比男子心軟的。且看她對這蛇怪的打扮就只要還可能是個童心未泯的人,這樣的人性子一般不會無故殺人,我看倒是可以試試!”
不得不說,這女子的觀察力的確極好,分析的也很得當,這讓壯碩的男人不由的有些的動心了。
男人看着身旁的二妹還有三、四弟全部都希夷的看着自己,最後咬牙應下:“依二妹的話,就去看看。這蛇怪的速度太快,不過沒有刻隱藏,我們倒是可以從他留下的痕跡追趕。也幸好這蛇怪前往的並不是這林子的深處,要不然我們說不定連人都看不見就被路上的兇獸給吃了!”
“小心一點好。”女子點頭,對那雙生兄弟投去警示的目光。
兄弟兩連連點頭,表示自己明白。
山林偏南方的高坡上,蛇怪很快來到了這裡,將嘴裡叼着的喉牛獸丟在地上,然後將期盼的目光投向蹲在一條水流邊上的唐念念。
喉牛獸並不是什麼厲害的兇獸,不過在一些城鎮裡面的價格不低,因爲它不但肉多骨少,並且肉質非常的有質地,吃了之後不會在身上產生雜質,受到不少修仙者的喜愛。
這一點需要提一下,雖然大多的修仙者都不需要再吃食物,只要吸收天地靈氣就不會餓肚子。不過仙源並不是凡世,這裡有許多吃了不會在身體產生雜質且還能有助增長靈力的食物和靈藥,對於口食之慾,修仙者不會那麼的強烈,但是有些閒錢的都會不時的用用膳。並且很多的規矩仙源的修仙者和凡世的人是一樣的,例如朋友相見的時候,也會上酒樓喝酒用膳,只是吃的東西不一樣罷了。
紅黎抓來的這一頭是喉牛獸的幼崽,肉質更加的嫩,雖然是幼崽子,但是大小已經u成年人那個高度和兩倍的長度了。
唐念念只是看那喉牛獸幼崽子一眼,在她的手心冒出一條比碧玉更美的藤蔓,先是親暱的在唐念念的手心裡摩擦,隨後往喉牛獸悠哉的方向探了探,接着像是抗拒一樣的收回。
唐念念淡道:“不準挑食。”
喉牛獸幼崽應該是剛死沒多久,所以身上的獸魂意識還沒有完全消失,尚且纏繞在屍體上,這對萬虛燈妖藤來說正好可以當口糧。
不過很顯然,萬虛燈妖藤還在幼年期的時候,一下就被唐念念給喂進去十幾只的幻影。幻影這種靈物本就珍稀無比,還是唐念念渡劫的時候纔出現十幾只,這十幾只幻影一下讓萬虛燈妖藤從幼年期成長到了成長期,不僅產生了靈智,還是不算弱小的靈智。
這也造成了萬虛燈妖藤現在的情況——挑食。
從小就被餵養那麼好品質的食物,現在讓它吃喉牛獸這樣小不點殘留的魂魄靈識,這根本就是讓吃慣了山珍海味的人,突然讓他吃乾硬饅頭的那種對比,任誰都不習慣不樂意,更何況是成長期時候最敏感嬌貴的萬虛燈妖藤了。
可惜萬虛燈妖藤這份嬌貴使錯了對方,唐念念覺得要是對方之後只吃得下幻影那樣的靈物的話,那麼要將它養到成年期不知道要等多久,爲此她必須將它的挑食的毛病儘早的改正過來。
其實前些日子在隱獵組織裡面的那個鬼靈,對於萬虛燈妖藤來說也是極好的口糧,只是唐念念也不會因此就做出讓萬虛燈妖藤吃了它們,這等於是主動給自己找一羣敵人,唐念念還不會無緣無故去做這樣的事。
“……”萬虛燈妖藤扭捏着身子,怎麼都不願意,看樣子藤蔓的顏色都有些暗淡了。
對此,唐念念只是盯着它,一臉淡定不移的盯着它。
唐念念的不高興會直接影響到另外一人,這人才是真正不爆發則以,一爆發則必死的結果。
萬虛燈妖藤本就是對唐念念有着依戀,加上內界的環境讓它喜愛不已,最最主要的是那邊正在做烤肉的男子剛剛瞥過來的一眼嚇得它脆弱的小心肝不斷的打着顫。在完全的權威面前,再使嬌貴的性子是絕對不行的,除非它真的想死了。
萬虛燈妖藤的藤蔓不斷的伸長,最後終於到達喉牛獸的屍體周圍,就像是一個貴族小姐碰見乞丐一樣,明明不喜歡的緊,偏偏不得不去拿他碗裡的銅錢。萬虛燈妖藤的速度可謂是快速無比,一經將喉牛獸殘留的魂魄意識給吞噬了後,和慢騰騰靠近的速度不一樣,眨眼就縮回了唐念念的手裡。
唐念念淡淡看着手心裡好像委屈了的萬虛燈妖藤,覺得這小東西性子太嬌貴實在不行,身爲往後她的攻擊法寶,要是這樣的嬌貴性子,那豈不是還沒有打就嫌這嫌那?那還能打嗎?
必須得調教!
唐念念下了心思。
唐念念的心思向來不藏着的表露在臉上,所以萬虛燈妖藤看到了,只是纔剛剛產生靈智的它,對於唐念念這樣的眼神和神情根本就不明白,只是敏感的覺得不像是有什麼好事會發生。
它已經吃了那小東西了,難道主人還不滿意嗎?
萬虛燈妖藤委屈的扭着腰,其實它根本就沒有腰,藤蔓這東西全身上下都是一樣的。
唐念念淡定的將她收回內界,隨後對於蛇怪投來的殷切目光依舊沒有理會,蹲在河邊將一顆緋紅丹藥細細的捏成粉末融入水中。
紅黎見此就知道想讓唐念念給他烤肉是沒希望了,目光向司陵孤鴻的方向看了一眼。對方烤肉自然沒得比,只是司陵孤鴻烤肉不可能有它的份,哪怕有也只會讓它更饞,心裡更難受而已。
讓它自己烤肉?烤出來肉就是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就是沒有別人烤的肉好吃!
蛇怪這樣的心態,實際上根本就是不想自己動手,偏愛他人伺候的那種感覺。
“嘶嘶嘶嘶。”蛇怪朝着不遠處杜子若盤膝坐着的地方叫了幾聲,在杜子若察覺到向它看來的時候,蛇怪的面前虛空漂浮出來一顆水珠一樣的藍色晶石,蛇眼又慵懶朝身旁的喉牛獸屍體瞄了瞄。
“……”杜子若沉默着。
藍水晶水珠名爲水淚精,這樣一顆不珍貴,不過只是隨手烤肉就能得到的話,非常值,太值!
杜子若對於材料有着愛屋及烏的喜愛,對任何的材料都計算的很精確,這樣一顆水淚精的價值對他來說並不算什麼,只是如果只是烤一頓肉就能得到的話……
杜子若一揮手,水淚精落入他的手裡,一頓淡金色的火焰將喉牛獸包裹,不久一陣的肉香味漂浮出來,等淡金色的火焰散去,喉牛獸的幼崽一樣變得油光可鑑,烤的金黃的肉皮叫人食味大開。
蛇怪眯眼一笑,紅黎血紅小蛇從蛇怪蛇口裡冒出來,然後對着喉牛獸大肆啃食,期間還朝杜子若投去讚賞的一眼。
杜子若越發的沉默。
這些日子他爲了從唐念念哪裡賺取材料,做過的事情實在不少,引路要費用,引導要費用,找東西要費用……各種要費的事情被他做出來,連他自己也不止一次默然的發現,原來他可以將事情算得那麼精,比之一些奸商還強。只是由此,連對方一個寵物……或者說是契獸都可以叫自己做事,這讓杜子若還是一陣的說不清心裡的感受,什麼時候他竟然這麼任勞任怨了?
哪怕對方的契獸也給出了報酬,是你情我願的做事……
杜子若沒有再去看正在飽食的蛇怪,轉頭將目光投向河邊的唐念念,看着她從來到這裡就在河邊搗鼓着,不知道到底在做些什麼。想了想,杜子若從原地站起,走到唐念念身邊三步外開,問道:“你在做什麼?”
“下毒。”唐念念回答的毫無猶豫。
杜子若神情一頓,隨即分析道:“這條河流是沽古城水源之一,你想利用這個給沽古城下毒?”剛剛說完,他自己就將這個可能否決了,“不對,倘若你想下毒的話,根本無需利用水源這麼麻煩,以你煉丹施藥的能力,更加有效的辦法有很多種,在不被人察覺的情況下下到空氣裡也是簡單的事情。”
唐念念聽到了他的話語,沒有迴應。
杜子若脫口道:“如果你想拿下沽古城,需要我佈陣將整個的城鎮封閉任你下毒嗎?”
沽古城是慕容家族勢力範圍,整個城鎮可以說是慕容家族所有,裡面的管理還有產業大多都被慕容家族壟斷。唐念念來到這裡顯然並非偶然,反而是有計劃性的準備將此處解決了?
唐念念指尖一彈,一片銀星碎末沒入河水裡,像是做完了一切,這才轉頭對杜子若淡定道:“孤鴻要在這裡烤肉,我就隨便在這裡下毒了。”
意思就是說,事情根本就沒有杜子若想的那麼複雜,這下毒不過是唐念念一時沒事做,順手就從這裡下了。
杜子若面對她毫無隱藏的神色還有直白的言語,這時候才明白自己再次將事情想多了,竟然又忘記了唐念念此人,根本就不能用常理去理解。哪怕是要報復,唐念念也根本就沒有被仇恨給矇蔽心神,萬事看起來似乎都是有計劃的又好似只是隨性而動,越是這種隨性的簡單,反而越容易讓人猜不准她的心思。因爲仙源的人都習慣了猜疑,無數的歲月和經歷讓修仙者的的心思都無比的複雜。
唐念念平淡的說道:“你剛剛說的辦法可行,唔……先吃烤肉。”
原來那邊司陵孤鴻已烤肉烤好,這時候正一塊塊切好放在玉瓷碟子裡,眸子含笑的朝唐念念看來。
唐念念眯了眯眼朝他的身邊走過去,順着司陵孤鴻的手坐在他的雙腿上,然後一臉饜足享受的他親自的餵食。
杜子若看着這一幕,不由再次默然。
倘若不是唐念念先從隱獵入手,以丹藥購買慕容家和淨淵派弟子的性命,他已經弄不明白,唐念念和司陵孤鴻兩人是否真的有心思報復慕容家族,畢竟這段趕來沽古城的日子,兩者不慌不忙的姿態看起來根本不像是要報復復仇的樣子,反而像是小兩口遊山玩水培養感情。
只是,若真的說是玩樂的話,和當初一年陪伴乖寶的玩樂又完全不同,從兩人來到這沽古城就足以知曉,他們並不是隨意行走。
那麼他們的打算到底是什麼?
空氣中散發着烤肉的香味,和紅黎已經吃完了的喉牛獸烤肉完全不同,這種香味哪怕是杜子若也忍不住嚥了咽口水,隨即就封閉了自己的嗅覺。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從初次見到司陵孤鴻親自動廚的震驚默然,到現在他已經可以平淡以對,只是對於司陵孤鴻能夠做出這樣的美味,他也忍不住感嘆,這樣一個男子竟然能夠將廚藝練到這樣的境界,到底是爲了什麼……
杜子若想着,默然的看了坐在司陵孤鴻腿上的唐念念,在心中自問自答:到底是爲了什麼?爲了這個女子罷了。
轟轟轟——
突然,一陣猶如奔雷一樣的急促聲音從遠方傳來,並且越來越近,連地面都開始震動。不需要靈識掃視,單單用肉眼看,就可以看到遠處樹木不斷的被撞倒,塵土飛揚。
“一羣……喉牛獸?”杜子若靈識一掃就看到引來這起動盪是是一陣喉牛獸,約莫有一百多頭。他的目光向趴在地上的蛇怪看去,只見這時候的蛇怪也微微擡起頭來,蛇眼一睜,瞬間從唐念念的方向看了一眼,發現唐念念和司陵孤鴻都沒有什麼神色變化,這才鬆了一口氣。
它一時忘記了,喉牛獸是一種羣居的兇獸,尤其對幼仔特別的在意。它一下抓了對方的幼仔,這會兒人家一族都找上門來了。喉牛獸的實力對於紅黎來說自然毫無威脅之力,一甩尾過去就能夠滅殺一排了,它擔心的是正在用膳的唐念念會不會因此受到打擾不高興,她這呀是不高興了,司陵孤鴻會放過它嗎?
司陵孤鴻此時已經無聲的佈下了屏障,將那吵雜的聲音還有塵土都隔絕在外,正當蛇怪可以親自解決了自己惹出來的麻煩時,唐念念嚼着烤肉,嚥下去,說道:“讓綠燈來。”
綠燈說的正是萬虛燈妖藤,這個名字是綠綠取的。
綠是它的姓氏,然後叫上萬虛燈妖藤裡面的燈字,就有了萬虛燈妖藤的名字,綠燈。
紅黎一聽,這就自覺的停下身子。
“嗷嗚~”綠綠對於自家同樣沒有性別的兄弟姐妹可是很支持的,這就揮起小爪子,爲綠燈打氣。
唐念念已經決定了要把萬虛燈妖藤的嬌貴性子給改了,這時候自然不會放過機會。手指一揮,萬虛燈妖藤從她的手心出現,當它一出來就感受到一羣喉牛獸的氣息時,既覺得噁心又焦躁,在成長期的萬虛燈妖藤本就是嬌貴又暴躁的存在,這麼多讓它不喜歡的生命氣息出現在它的周圍,讓它瞬間就有些被本性的野性給佔據意識,藤蔓瘋狂的甩動,想要將這些生靈都給抽成灰燼。
唐念念淡道:“遠點去打,別忘記吃完。”
萬虛燈妖藤被丟了出去。
唐念念的話語響在萬虛燈妖藤的意識裡,讓它有些野性的瘋狂意識恢復不少,不過同時就更煩躁委屈了。爲什麼主人老是要人家吃這些難吃的東西!
綠燈的心情很煩躁,直接造成的結果就是延生到司陵孤鴻的屏障外,對喉牛獸開始廝殺起來。
碧玉一樣色澤的藤蔓,看起來就像是一種極好的美玉,只是這麼美好的靈物,這時候每每揮舞起來都帶起一陣的鮮血和痛苦的嘶吼聲,鮮血和碎肉都無法在萬虛燈妖藤的藤蔓上留下半點的痕跡,讓它的影子在喉牛獸羣中異常的鮮豔。
暗處躲藏着的一女三男已經被眼前的畫面嚇得滿臉煞白,連呼吸都不敢呼吸出來,生怕被這詭異恐怖的藤蔓給發現,將他們這些人也一起給殺了。他們的修爲和身體可經不起這藤蔓的一鞭子啊!
這四人正是決定跟隨蛇怪前來尋找高人的四人,他們一路的追趕,在蛇怪沒有半點避免痕跡的道路,很快就找到了這裡。當他們看到唐念念等人的時候,早就呆滯在原地,他們根本就不曾見過這樣的人物,甚至在那一瞬間,他們以爲早就誤入了仙境。
只是當剛好聽到杜子若說出那句:“如果你想拿下沽古城,需要我佈陣將整個的城鎮封閉任你下毒嗎?”的時候,着實將他們嚇了一跳,認爲自己聽到了不該聽的事情,這就互相對視一眼,決定着到底是偷偷的離開,還是留下來證明自己等人絕對不會說出去?要是偷偷離開的話,會不會惹來這些人的懷疑?直接將他們殺了?
四人並不認爲,自己的實力能夠躲過眼前這些仙人一樣的人物的靈識,剛剛他們都看到,那頭蛇怪似乎無意中掃過他們藏身的地方一眼了。
很快的,還沒有等他們決定好到底該怎麼辦的時候,喉牛獸羣突然就來了。
再接下來,他們就看到眼前這恐怖的殺戮一幕,讓他們這時候的心神已經沉到了谷底。
天啊!這到底是什麼藤蔓啊!天底下有這樣的恐怖的藤蔓嗎?該不會是傳說中妖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