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挺不錯的……”安然再次點了下頭，夜歌的注視和笑容，讓她感到有些不自在。
點心十分甜膩絲滑，吃起來有種如沐春風的感覺，如同暖流在心田暖暖流過。可是安然此時的心境，卻與品嚐點心的感覺形成鮮明對比。
“夜小姐，我真的不明白。”安然在稱呼上變成了尊稱，夜歌的主動和熱情，讓她有些難以適應，“儘管後來你沒說什麼，可是不至於當做沒發生過一樣吧？你應該恨我的不是麼？”
“你希望被人恨麼？”夜歌反問安然。
“我……當然不希望了。”安然搖了下頭，沒有人希望自己被別人痛恨，但是伊恩的話卻讓她始終無法介懷，心想着還是得找尋機會查到原因才行。
“怎麼說呢？我自己也不是很明白。”夜歌也給自己夾了塊點心，卻沒有吃的意思，“我從小就很聽哥哥的話，對於他的安排也都言聽計從，所以哥哥在我心中就是神一般的存在。”
“看得出，你挺仰慕他的。”安然回想起那天晚上看到的情景。
夜歌笑了，“是啊！可以這樣說吧，沒有他，就沒有今天的夜歌。所以呢，既然你是哥哥看中的人，他還同意你住在家裡，那就不存在任何質疑了，我相信你！”
夜歌的這番解釋，不禁讓安然大跌眼鏡，這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執念？竟然會依賴夜皓辰並且信任他到這種地步。
“你們兄妹感情真的很好，甚至好的讓人有些羨慕嫉妒了。”安然是真的對夜歌感到豔羨不已，雖然她對夜皓辰和夜歌奇怪的相處模式有些不理解，不過如果安世偉也對她這個妹妹那麼用心的話，就算不理解又能怎麼樣呢？
夜歌笑了，笑容變得有些複雜，“有些事只是從表面上看，根本就看不出個所以然的。”
“這話也對。”安然贊同，卻不知道夜歌的話裡面還有弦外之音。
“我和哥哥說了，會和你做朋友，你不會拒絕我吧？”夜歌像是那天安然在圖書館時一樣，隔着餐桌對她伸出一隻手。
安然愣了下，連忙也把手伸了過去，“不會！我當然不會拒絕你了，只是擔心你心有芥蒂，所以……我就……”
“就連話都不能和我好好說了是麼？”夜歌笑得很好看，拋去複雜神色，她的眼神其實真的特別清澈，“以前的那些咱們就不說了，換個話題。我今年二十二歲，應該比你大吧？”
“啊……是，我二十一歲。”安然已經知道夜歌接下來想要說的是什麼了。
“那我以後就是姐姐了！”夜歌看起來有點小興奮。
不過這也難怪，在夜家堂兄弟姐妹之間，夜歌是年紀最小的妹妹，她始終是被照顧的存在，一直都幻想着有一天能夠當一回姐姐滿足一下心願，這一天終於來臨了，能不興奮嗎？
儘管安然也是妹妹，但是在看到夜歌閃動着興奮色彩的雙眸時，她覺得就算一直做妹妹也沒什麼
關係，於是欣然同意了，“好吧，那我就是妹妹。”
“既然咱們是朋友又是姐妹了，你可不可以告訴我，你對我哥到底是什麼樣的想法？”
夜歌總是丟給安然難以回答的問題，“什麼想法？我……沒有任何想法。”安然知道夜歌是想探尋她與夜皓辰的關係，只是那種事怎麼好說出口呢？
“我哥很優秀的，如果你選擇他的話，一定不會後悔的。”夜歌開始向安然推薦夜皓辰。
“我……我知道……”安然笑得更加不太自然了，心想：她又不喜歡夜皓辰，他優不優秀和她有一毛錢關係？
況且在安然心中，夜皓辰的形象並不是那麼完美，不過她還是很虛僞的繼續做戲，“你真的很崇拜你哥哥。”
“那是當然了！我說過，沒有他就不會有我！”夜歌的神色，又是忽而一閃的變化了一下。
安然再一次捕捉到了夜歌的變化，她總覺得有些不太對勁兒，夜歌的複雜笑容充滿了故事，“我不懂，你爲什麼總是這樣說呢？”
“因爲……”夜歌剛要說些什麼，又猶豫了下笑着搖了搖頭，“沒什麼，只是從小依賴着哥哥長大的，所以心裡有些不一樣的情結吧？但是你別擔心，我的心地可是很純潔的，絕對不會抱有一些不該有的想法或者恨你搶走哥哥什麼的，你就放心吧！”
安然滿頭黑線，夜歌這是想到哪裡去了？看這架勢，似乎覺得她和夜皓辰此時立刻舉行婚禮，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夜小姐，我……”
“什麼夜小姐呀？你對我不用那麼客氣的稱呼！”夜歌打斷安然的話，笑着說道：“叫我名字，不然你叫我姐姐也是可以的！”
“呃……”安然無語了，突然讓她管夜歌叫姐姐，還真是個難爲人的要求，她可叫不出口，“那我就……像之前那樣，依然叫你夜歌吧！”
“我就知道你叫不出口！”夜歌笑得很開心，只要不是談及某些話題，她的笑容始終是最燦爛的，就像夏日裡的驕陽。
看着夜歌燦爛的笑容，安然真的無法把她與那天一臉驚恐害怕的夜歌聯繫在一起，這兩個形象簡直就是判若兩人。
眼前的夜歌，完全就是一朵天然無公害的白蓮花，而那天被伊恩威逼脅迫下的夜歌，驚懼的眼神中寫滿了讓人疑惑不解的隱情。
……
夜深人靜，安然穿着睡衣，頭髮溼漉漉的從浴室裡走出來。
風吹窗簾舞動，一個人影映着低暗的燈光閃過。
安然心一緊，順手抓起一旁角桌上的長頸花瓶緊緊地握在手中，“什麼人？！”這麼深更半夜的，突然出現個人影在房間的露臺那兒，安然第一反應就是有賊人闖入。
“這裡是我家，能夠出現在你房間的，你說是什麼人？”夜皓辰獨具特色的清冷聲音傳出，他隨即從紗簾帷幔隨風漂浮中走進來。
見是夜皓辰在那裡，安然拍
着心口長舒口氣，“你說你大半夜的回來就回來唄，站在那裡裝鬼嚇唬人很有意思嗎？！”
“因爲對方是你，所以我覺得很有意思。”夜皓辰走到安然對面，從她手裡把花瓶拿了下來，“怎麼着？你還想用這個東西砸我不成？”
“我……”安然支支吾吾的，她剛纔真的是被嚇到了，手心裡全是冷汗。
“我對你臉色稍微兒好一些，你的脾氣就開始日漸增長了是不是？”夜皓辰的話，讓氣氛瞬間變得異常緊張。
面對夜皓辰的質問，安然目光在不停的躲閃，未擦乾的髮絲偶爾還有水珠滴下來，配着幽暗朦朧的燈光，帶着某種無法形容的唯美感，同時也讓夜皓辰再次想起了一個人。
他一把掐住安然的脖子，把驚慌失措的她推靠在牆上，“你知道嗎？我最恨的就是你這張臉！爲什麼死的不是你？爲什麼不是你？！”
夜皓辰周身散發着逼人的寒氣，手上的力道似乎要掐死安然一樣用力。
強烈的窒息感向安然傳來，她感覺額頭兩側血管好像都要衝爆了，雙手下意識的往外拽着夜皓辰的手，“我……我知道你恨我，可是……那也不是……我能夠控制的啊！”
安然臉憋得通紅，拼盡全力的大喊着，雖然她認爲是自己導致黎瑩瑩離去的，卻不肯乖乖等着讓夜皓辰掐死她。
夜皓辰猛地回過神兒，手微微一鬆，給了安然反擊的機會，脫離了他的掌控。
看着靠着牆咳嗽不止的安然，夜皓辰深鎖着雙眉充滿了糾結的神色。安然並不清楚，他剛剛所說的不是在指黎瑩瑩，而是……
“嘶——”睡衣被夜皓辰無情撕開，安然打了一個激靈。
“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你記住！不論你是誰，我都不會讓你好過！”夜皓辰說着讓安然一頭霧水的話，隨即將她狠狠侵佔。
他像是一頭在黑暗沉睡中剛剛甦醒的猛獸，此刻飢腸轆轆所以把安然當成了獵物，將她生吞活剝吃幹抹淨之後再挫骨揚灰，她的害怕與抗拒，此刻都成了美味的調味劑。
有些傷痛，因爲長年累月積壓得太多，根本就找不到宣泄的出口，於是就像洪水猛獸一般沖垮了河堤，壓倒性的侵襲讓人無處遁形。
如果這就是毀滅，那就讓一切都盡情衍化到極致吧！
在夜皓辰煉獄般的對待後，安然衣衫不整發絲凌亂的躺在冰冷的地面上，與地面同樣冰冷的眼淚湮沒在髮絲之中。
夜皓辰靠牆而坐，微眯着狹長的眸子深吸口煙，看着躺在那裡泣不成聲的安然。
此刻的她給人一種頹廢的美感，不禁讓夜皓辰再次審視起自己的內心和禁錮當初她的初衷。他曾經想要撕碎安然尊嚴與靈魂的做法，現在看來真的不是他在虐人而是自虐。
思緒在漫天飄飛，手中香菸也在慢慢燃燒殆盡。許久，夜皓辰終於從思緒飛揚中回到現實，再次注意到不吭聲的安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