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量了片刻,喬晗煙柔柔一笑,上前拉住千雪的手,輕聲道:“姐姐說笑了,您是王妃,府裡的奴才犯了錯,該打該罰,都由王妃做主。”
好聰明的女人,一句話就輕易讓自己與事情撇開關係,同時把問題拋還給她,即顯示了自己的恭敬謙讓,又給她自己留了餘地。
千雪對她讚賞一笑,轉身昂首對衆女人道:“既然我是王妃,該打該罰由我做主,那我就不再謙讓。敢問各位,若府裡的夫人對王妃不敬,是該打還是該罰呢?”
柔弱的外表,輕緩的聲音,無形卻讓人感到一種壓力,女人們頓時一片安靜,相互望着,無人敢聲張,剛纔的囂張氣息頓時消散無影。
“王妃,你的丫頭竟敢掌摑我。這樣以下犯上,你怎麼可以姑息養-奸?”見喬晗煙處於中立狀態,千雪的態度也強硬,秀夫人又急又怕,聲音變得更爲尖銳刺耳。
“我沒說不罰她。還是先處理一下犯錯夫人爲上,夫人最好表率,下人們纔有榜樣可學呀!”
“你!”秀夫人手指向千雪,頓時有些氣急敗壞,“來人!給我掌這個賤婢的嘴,我看她敢不敢放肆!”
“是!”秀夫人身邊的嬤嬤立刻上前,手揪住沉魚,“以後可要長點記性了!”
千雪上前一把抓住嬤嬤的手,推開另一個嬤嬤,拉過沉魚,厲聲吼道:“大膽的奴才,誰讓你動的手!”
“下人就是下人,做錯事救該罰,王妃如此庇護,不怕衆人不服嗎?”秀夫人恨聲道。
“我沒說不罰,王府內眷之事由正王妃做主,我還沒說話,你一個夫人有何資格插嘴?”原本不喜封建社會的等級制度,但是,到了這份上,她還是不得不拿王妃的身份壓人。
“哼!恐怕王妃只是做表面功夫吧!要罰就現在罰,她掌摑本夫人,屬大不敬!由本夫人親自責罰也不會過!來人,給我拿下!”秀夫人仰頭,厲聲喝道
。
衆粗使嬤嬤立刻上前,圍住千雪二人,他們清楚,在王府,王爺的愛才是身份地位的象徵,不討喜的,哪怕是地位再高,在王府也不過是擺設。
“還不動手!”一聲厲喝,衆嬤嬤一個激靈,上前粗魯地推開嬌小的千雪,害她幾個踉蹌才站穩。沉魚被反手擒住,任憑她如何掙扎,也抵不過四大五粗的嬤嬤們,沉魚急得大喊,“要罰就罰,不準對王妃無禮!”
“哼!你倒是個忠心護主的好賤婢。可惜,你的主子無用,她護不了你!”尖銳的指甲比劃着她的臉,秀夫人一副囂張得意的樣子。
指甲用力狠狠劃過沉魚嫩白的臉蛋,一股銳痛,殷紅的血絲溢出,秀夫人驚聲尖叫,“哎呀!瞧我這手,真是不小心,把你的臉都刮破了。若是變得跟你的主子一樣醜,以後還得當棄妃,多可憐呀!”
見血溢出,千雪匆忙上前,一把揪住秀夫人,“住手!不準動她!”
秀夫人撇開她,“裝給誰看呀?你若是疼惜你的丫頭,就替她受罰如何?來人,給我掌嘴!”
見粗使嬤嬤上前,揚起手就要打下,千雪一時間也想不出辦法,話急急出口,“好!我替她受罰!”她一步上前,站在沉魚身前,將她護在身後,總是她護她、她照顧她,這次,就讓她還一次恩吧!
“不要!小姐不要!求求你,不要!”沉魚的眼淚刷地流下,她啞着嗓子求道。
千雪伸手輕輕爲她拭去眼淚,微微笑着道:“沒事的。反正我醜,打一下也沒關係。你這麼漂亮的臉蛋,打爛了多可惜呀!以後若是讓我看着你一張醜臉,我如何吃得下飯?”
沉魚哭得眼淚如雨般落下,小姐那裡醜,若不是爲了掩飾容貌,她何必受這些氣,“小姐,沉魚受不起!您讓沉魚自己受罰吧!求求您了!”
千雪衝她笑笑,轉身望向秀夫人,“動手吧!”
她無權無勢,保護
不了身邊的人。就讓她替她受罰吧!起碼這樣心裡的無力感,能少點。這種無奈與眼睜睜看着山村的孩子受着貧窮之苦,自己的能力卻是少之又少的那種無奈,一般難受!
“王妃見諒,奴才得罪了!”粗使嬤嬤揚手狠狠揮下。
一聲痛呼,沒有意料之中的灼痛,千雪驚訝睜眼,只見粗使嬤嬤倒在地上。環顧四周,一個粉衣女子正叉腰站在人羣之中,笑眯眯的望着她。千雪估量,難道是她打倒了嬤嬤?那她是誰?一個瘦弱的女子怎麼有這麼大的力氣?
“霍影!你好大的膽子!敢打我的嬤嬤!”秀夫人氣急敗壞的上前,手指住粉衣女子的鼻尖,大叫道。
“你們佔着人多,欺負人家主僕,真是不要臉!”霍影輕蔑她一眼,手劃劃臉蛋,帶着些孩子氣的調皮,靈動可愛。她轉首望向千雪,“姐姐,不要怕她們!她們就知道欺負人,我帶你們走!”
千雪被她的活潑可愛感染,也跟着笑了起來,她打趣道:“你不怕她們合夥欺負你啊?”
“我纔不怕!誰敢過來,我就打她!”霍影揚揚粉拳,可愛霸氣。
“霍影!你太過分了!這樣不把我們放在眼裡,今天不好好治治你,這王府還有我們姐妹的立足之地嗎?”一直沉默不言的段詩柳,突然恨聲道。
“哦!是你!最壞的人就是你了,就會挑撥離間,壞女人!”霍影指向她,嫌棄道。
“你!……”段詩柳上前,意欲再言,卻被喬晗煙攔下,“好了,影兒年紀小,詩柳妹妹就多多擔待吧!”
“還是晗煙姐姐好!不像這些壞女人!”霍影歡快地跑向喬晗煙,拉住她的手親暱道。喬晗煙,拍拍她的手,溫柔地笑笑。
千雪覺得驚奇,這樣一個女人到底是誰呢?若是明君祈的妹妹,那她不應該叫喬晗煙姐姐的呀?若是明君祈的姬妾,看起來也不像,況且昨晚家宴,她沒有出席。
(本章完)